“急什麽?”
淩寒表現得十分平靜,背負雙手緩步又回到了廂房。
“淩寒,你究竟弄何玄虛?”
鄭府管家急忙追進房間,十分不解的詢問。
“沒什麽,就是虛驚一場,想坐下來歇一歇罷了。”淩寒坐在桌前,自己與自己對弈棋局,“管家,你還是先救醒府内護院守衛吧,至于其他的麽,就無需你操心了。”
“哼!等老爺回來,看你如何收場!”
管家無奈,隻得悻悻然離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鄭府大門赫然洞開,鐵南率領一隊差役進入府内。
“淩公子!”
淩寒撚着黑子沒有擡頭,依舊緩緩落下:“鐵捕頭,可有尋獲?”
“嗯,已然尋到蹤迹!”鐵南神情鄭重,“延伸到沁夢樓,就再無蹤迹!”
“沁夢樓?”淩寒眉頭一簇,“這是什麽地方?”
“額……青樓勾欄之地。”鐵南的臉色有些怪異,他覺得淩寒是故意有此一問。
“原來高級娛樂場所,還取了如此優雅地名字,真是不知該說什麽。”
“高級……娛樂?”
“哦,沒什麽。”淩寒擺了擺手,“既然知道這狐狸的巢穴,就暫時不要動它。”
“這……爲何?”
鐵南疑惑不解,雖然他知道這樣追問不合乎規矩,但還是難解心頭疑惑。
自從府庫帑銀被盜一案發生,雖然官府一再不提,但是他們這些公職人員也都知曉一些。
甚至很多人,都覺得這不是人爲盜竊,而是真正地狐妖作祟。否則又該如何解釋一夜之間,十萬帑銀從戒備森嚴的府庫被盜?
起初鐵南在接到差事的時候,心中還有些忐忑不安,抓人他還可以,但是抓妖怪就難免心有餘悸了。
但如今既已經确定是人爲盜竊,又知道了盜賊的巢穴,就應該将其抓獲繩之于法。
“很簡單,因爲你抓不住這隻狐狸!”
“淩公子……”
“鐵捕頭,不要誤會淩某。”淩寒笑了笑,“這大盜号稱百變銀狐,這易容之術可謂精絕得很,此人具體真實面貌誰也不清楚,既然那沁夢樓是青樓勾欄之地,往來客流何其之多,難道說要全部抓獲麽?”
“這……”鐵南頓時愕然,“是屬下思慮不周,但若是不作爲,那盜賊伺機逃走,豈不是前功盡棄?”
“這倒是無妨,這隻狐狸非但不會逃走,稍後不久就會親自登門。”
就在這時,一名差役匆匆跑了進來。
“頭兒,府衙的人查封了沁夢樓!”
“什麽!”
鐵南聞聽此言,頓時大吃一驚。
淩寒臉色陰沉,盯着鐵南:“鐵捕頭,我需要一個解釋!”
“我……屬下本以爲……本以爲既然是抓捕盜賊,理應上報州府衙門,如此一來,兵力也會更加充裕……”
急于解釋的鐵南,不知自己這是怎的,不僅背後隐隐發涼,就連說話也開始不利索了。
“若是要上報州府衙門,淩某身爲此次總捕,又何須你多此一舉?”
“您的意思是……”
從淩寒的話語間,鐵南似乎聽到了言外之音。
“不必多說,既然事情已然發生,那你就率領縣衙衙差前往沁夢樓,協助府衙兵馬查封搜尋,若有任何異狀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是!”
鐵南匆匆離開,淩寒已然無心下棋,緩步走到窗前,颔首看着夜空明月:“伯父您說的不錯,這一池水可真是不清啊!”
鄭克祥不在略陽城,而是前往軍營檢閱去了。
當日鄭克祥就跟他說過,這看似一場府庫帑銀盜竊案,其實内部詳情并不簡單。
而淩寒心中也很清楚,鄭克祥如此大力撐持,也并非是有意眷顧于他,根本用意不過是想借他之手,攪亂略陽府這池秋水罷了。
說白了,他就是攪屎棍。
一處糞缸,不用棍子攪動,臭味并不明顯,但是一旦攪動起來,就會臭熏滿天。
他這個攪屎棍,要是攪得動,那不僅承了鄭克祥的恩情,而且鄭克祥也達到了自身目的,可謂是名利雙收之舉。
要是他攪不動,亦或是中途棍子折了,那鄭克祥也不會有絲毫憐惜,直接就将他這個棍子丢進糞缸裏。
所有人都看到鄭克祥青睐于他,給予了他諸多不可想象的方便,其實淩寒卻看得透徹,這不過是權與利的一種交易罷了。
而且,即便攪動了糞缸,他這個棍子也難逃污濁染身。
鄭府護院守衛雖中了秘藥,但很快就恢複了清醒。
沒多久,在後園花圃中發現了昏迷的小月。
“這狐狸還真是……”淩寒想到剛才一幕幕經過,不由得搖了搖頭。
淩寒再去探望鄭靜茹時,鄭靜茹已經清醒了過來。
就這樣,等鄭府徹底恢複平靜,一夜已經匆匆過去,淩寒見一切安穩如初,這才坐上鄭府馬車回家。
“青魚,不多睡會兒?”
淩寒一進入院子,就看到葉青魚在做運動。
“我哥說,我再不運動就成了胖丫頭了,所以我哥說我應該多做運動。”
“又是你哥說……”
淩寒無語,這丫頭口頭禅真是固定模式。
“少爺您又不管我,要是您管我,以後就改口少爺說!”
“你如此乖巧,還用得着我管教?”淩寒邊走邊說,“你要是覺得空閑的話,就去給少爺我打壺茶,這一夜真實熬人啊!”
“明白,少爺不飲餅茶,隻飲泡茶!”
“嗯!稍後送到書房來。”
淩寒說着,就打着哈欠向後院而去。
書房裏,淩寒獨自一人端坐茶幾旁,品味着杯中袅袅茶香萦繞鼻息。
沒過多久,淩寒突然眉頭輕輕一動:“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然來了,何不坐而閑談?”
嗖!
一道白影從窗門進入,下一刻就到了茶幾前。
“看來,你知道本公子要來。”
白衣男子看着茶幾上擺放另一隻茶盞,已經注滿茶水、熱氣飄散。
淩寒打了一個哈欠:“你廢話真的很多,若不是爲了等你,淩某早就睡個早覺了,閣下難道不知道熬夜很傷身麽?”
“你很狂妄!”
“狂妄是我之本性,你要是不習慣的話,現在就可以了離開。”
“好!有點意思!”白衣男子坐了下來,“你沒有讓本公子失望,本公子收回此前的話!”
“你此前說了很多句廢話,隻是不知那一句?”
淩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眉宇之間已然有了困意。
雖然他知道對方所要收回的話,無非就是此前在鄭府奚落他的言辭。但是他就是佯作糊塗,勢必要讓對方親口說出來。
“淩寒你!……”白衣男子一拍桌子,“淩寒你可别忘了,若是本公子從此不再現身,你覺得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官府給你的期限可是不多了!”
淩寒聞聽此言,卻是雙手一攤:“無所謂了,反正能在臨死前風光一回,讓堂堂大盜百變銀狐失手,那我淩寒也算是曆史留名了。而你這個娘炮,将會從此聲名掃地!”
“你!……娘炮?何意?”
“男不男人女不女,粉飾淡妝愛柔陰,此乃娘炮标配!”
“淩寒你找死!”
白衣男子暴怒而起,淩寒卻擺了擺手:“你這個死娘炮,想要弄清自己爲何失手,就不要如此暴躁,否則你此行将毫無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