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黎,淩某就不相陪了!”
淩寒朝着隔壁牢房看了一眼,便頭也不回離開惡臭牢房。
行至牢門口,身後傳來黎大隐的聲音:“你小子可别得意的太早,那隻狐狸可不是善茬,小心将來被反咬一口,還得回來陪老子蹲大牢!”
“你放心,等淩某抓到了這隻狐狸,帶來給你說聊齋!”
簡單的換了行裝,走出大牢的一刻,刺目陽光讓淩寒頓感恍惚。
“這就是重見天日的感覺?”
淩寒單手遮住眼簾,這才看清路旁停着一輛馬車,車旁靜候着馬夫與丫鬟小月。
“淩先生!”
伫立車旁的小月,沖着淩寒輕喚了一聲。
走進車旁,淩寒意外地問:“小月,你怎會在此?”
“自然是來接先生喽!”
“接我?”
淩寒話音剛過,車内傳來輕柔之聲:“先生,請上車一叙。”
“這……”
淩寒有些遲疑,要是别人的車上就上了,可這車内顯然坐的是鄭靜茹。
男女同乘一車,雖說沒有什麽,但淩寒卻不想徒惹閑話。
“先生猶豫什麽?”
“額,沒什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淩寒本就随性灑脫,短暫的猶豫後,便順勢上了車。
随後,馬夫揮動馬鞭,駕車離開縣衙大牢。
馬車剛離去,街巷角落裏也有一輛馬車停靠在旁。
周挺望着離去的車影,對車旁的鄭老西道:“東家,看來是來遲了。”
“呵呵,不算遲!”鄭老西隻是笑了笑,随後上了馬車,“先回去再說。”
“是!”
鄭老西這個插曲,淩寒自然不知,此刻他正坐在擁擠的車廂内。
其實馬車的規格不算小,四人空間的車廂坐上三人,應該是說是比較寬敞的。
然而由于鄭靜茹的龐然體型,直接占據了不小的空間,又加上丫鬟小月也适逢在旁,這就讓淩寒頓時有了擁擠的感覺。
鄭靜茹率先打破沉默:“先生這幾日受苦了。”
“嗬,無妨,反正縣衙的大牢淩某又不是第一次了。”淩寒自嘲的一句,“有勞靜茹小姐挂心,着實是讓淩某過意不去。”
“先生客氣了,此乃分内之事……”鄭靜茹說着,臻首低垂了下來。
“分内之事?”淩寒瞬間愕然。
一旁小月倒是爽直:“淩先生難道沒看出,我家小姐近日清瘦了許多麽?”
“那表明你家小姐平日勤加鍛煉,這才有了此番效果。”
淩寒說着這話,不由得打量了對面的鄭靜茹。
正如小月說的,鄭靜茹如今形态雖說仍舊肥碩,但比之曾經是清瘦了不少。
“才不是呢?”丫鬟小月粉唇一撅,似意非意地說,“聽聞先生蒙冤入獄,小姐這幾日可是茶不思飯不香,午夜夢回都醒來好幾次喲!”
小月話音剛落,一旁的鄭靜茹突然發了飙:“你這死妮子,再胡說就撕爛你嘴皮子!”
但随後又覺得失态魯莽,就又急忙收斂了彪勢。
“咳咳咳,這應該是你家小姐運動過度,導緻了神經内分泌失調紊亂,以至于胃口寡淡,最終各類代謝産物不能被及時排出體外,導緻免疫功能明顯降低……”
淩寒一連串後現代西醫語錄,打破了此刻的尴尬,卻也讓鄭靜茹主仆二人同時面露疑惑,兩雙眼睛流露的意思,無非就是先生你能說人話嗎?
“額……這個簡而言之就是失眠!”淩寒尴尬一笑,“至于失眠,就是醫書中說得不寐,你家小姐恐是患了不寐之症,此症病因是由于氣血陰陽失和,痰濕、食滞内擾,以緻寐寝不安者均屬于此。”
“先生……”
淩寒直接忽略鄭靜茹,又接着說:“因此,小月你可莫要胡言亂語,此症絕非因淩某而起,你身爲近身婢女,理應維護主子聲譽,切不可再說這種話哦!”
“淩先生,你……”
“待回府後,替你家小姐調制黃連阿膠湯與酸棗仁湯,三日後此症可解!”
淩寒的這一番言論,即打破了原有沉默,又讓彼此進入了新的沉默。
丫鬟小月本要說些什麽,但是卻被淩寒擾得七葷八素,不知話題該從何說起了。
就在這時,鄭靜茹突然打破這份沉默:“靜茹身子無恙,且就是如月兒所言,挂念先生安危所緻。”
“……”
面對對方如此坦誠的言辭,以及那無法躲避的目光,淩寒不知道該如何用言語去搪塞。
尴尬,極度的尴尬。
“我本浮萍人,不願惹紅塵。”淩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靜茹小姐,太高看淩某了。”
一句話落,車内氣氛陷入靜默。
馬車繼續前行,相對于街市道路的喧擾,車内卻是甯靜的讓人窒息。
淩寒這簡單的一句話,算是婉拒了對方的心意。
車廂内,鄭靜茹黯然低頭不語,一旁小月,則是杏目圓瞪、憤憤不平。
顯然在小月這個丫鬟的心裏,自家小姐再如何形貌不佳,但那也是聰穎過人、家世顯赫。
而眼前淩寒,雖頗有才華、醫術精湛,但終究不過是低微草民而已。
在這等地位懸殊的情況下,淩寒能得自家小姐青睐,已經是祖上墳前冒青煙了。
沒想到眼前淩寒竟然婉拒,這讓小月實在替自家小姐鳴不平。
而相對于這主仆二人心思浮動,淩寒卻是始終平靜。
從始至終,他隻當鄭靜茹是個病人,即便到後來也隻是當作朋友。最多也隻是想通過鄭靜茹,仰仗鄭克祥這棵大樹的蔭護罷了。
至于其他,他從來就沒有想過,因爲他還調整不了自己的心理年齡。
十五歲的身體,二十多歲的靈魂,對于鄭靜茹這種年齡段的蘿莉,淩寒真是沒有絲毫的興趣。
他無法想象那些穿越者,在不經過一段時間過渡情況下,就堂而皇之地去泡妞是什麽心态,難道說這群穿越者天生就有戀T癖?
很快就到了鄭府,路途雖說不遠,但是淩寒卻覺得過了幾個世紀。
進入鄭府,政府管家早已等候,淩寒就跟着管家前往書房。
書房裏,格局擺設十分不同。
而書房内間,鄭克祥正坐在書桌前,手裏把玩着一柄長刀。
“伯父!”
“淩寒,你認爲這柄刀如何?”
鄭克祥依舊是垂首看着刀鋒,手中錦緞不停地擦拭刀身。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淩寒有些錯愕,定睛一瞧鄭克祥手中之刀,寶石鑲嵌、金刻紋路,整體顯得極爲華貴。
淩寒猶豫了片刻,随後鄭重道:“請恕晚輩無禮,此刀虛有其表,已經不堪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