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鄭府,突然淩寒就感到一道勁風背後襲來。
潛意識的猛然一閃,同時餘光一瞥,竟是鄭府的守衛家仆。
“這是要做什麽?”淩寒心中瞬間思緒急轉,實在不清楚這究竟爲什麽。
就在對方一手擒拿抓來之際,淩寒本可以瞬間拿捏手腕反制,卻故意做出意外猝不及防,讓對方臂力一壓将他制服在地。
淩寒側着臉,露出萬分痛楚,口中嘶喊求饒。
“好了,放開他!”
庭院檐廊下,鄭克祥輕輕一揮手,守衛仆人放開了淩寒。
“鄭大人,您這是?”
淩寒十分不解詢問,雖是神情驚恐,但卻流露少有的鎮定。
“慌而不亂,倒是不錯!”鄭克祥見狀,不由得點了點頭,“老夫并無他意,隻是想試一試你的身手,近日老夫可是聽了不少你的傳聞。”
淩寒稍稍一愣,但随後卻認真道:“都是些難登大雅之堂的傳聞,讓大人您見笑了。”
“诶!非也!”鄭克祥擺了擺手,饒有興趣的說,“此前老夫隻知曉你醫術精湛,卻不曾想到你竟是個文武兼備之才,倒真是老夫眼拙了。”
“不敢!大人謬贊了。”
雖然聽着這話舒服,但淩寒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好了,入廳一叙!”
淩寒恭敬地進入客廳,對于這個相當于軍區司令的大佬,他可是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客廳裏,鄭克祥詢問了關于女兒痊愈狀況,以及一些淩寒家常瑣事,恰逢這時丫鬟小月前來傳訊,淩寒便順勢去了後園。
就在淩寒離開不久,鄭克祥臉色一正,問身旁守衛仆人:“鄭卓,你如何看?”
“老爺,此人雖身手敏捷,但卻并不高明,所以應不是此人!”冷沉地語調從男子口中說出,卻是莫名帶着冷漠寒意。
“嗯,如此就最好了。”
鄭克祥微微颔首,微皺的眉頭終于得以舒展。
後園之中,原本被花圃占據的空間,如今卻是擺滿了諸多木質健身工具。
此刻鄭靜茹正坐在雙杠上,不停地喘着粗氣。
“小姐,淩先生來了。”
小月這一聲,鄭靜茹猛然回頭,欣喜輕喚招呼:“先生!”
淩寒對于先生這個詞,其實是很排斥,總感覺有種自我托大的老學究即視感。
畢竟他這副身子年紀與鄭靜茹相仿,如此被稱作先生,實在是有些不合适。
但對方總是改不了口,淩寒也隻能聽之任之。
就在淩寒欲要回應之際,不曾想鄭靜茹腳上一滑,頓時龐然身軀頃刻失重,如金山玉柱般墜落而下。
先是鄭靜茹吓得驚呼,後是丫鬟小月吓得花容失色。
淩寒見狀,也來不及細想,就直接箭步沖了過去,雙臂一托全力接住鄭靜茹。
砰!
塵土飛揚,淩寒雖是接住了鄭靜茹,但是由于身形不穩直接摔倒。
“先生,您……”
“我沒事,你先起來。”
淩寒很想說,你這兩百多斤的重量,壓得我喘不過氣,但又恐言語傷了鄭靜茹,所以也隻能含蓄一點了。
鄭靜茹才意識到這一點,急忙起身摻扶淩寒。
“都是靜茹莽撞,誤傷了先生。”
“無妨!”淩寒拍了拍灰塵,“觀你氣色,看來已經複原了。”
“這多虧了先生構思巧妙,爲靜茹打造了這體……育用具,近日期間的鍛煉已然有了一定成效。”
一旁丫鬟小月也欣喜插話:“先生可能不知,我家小姐已消瘦了不少呢!”
“哦?是麽,那太好了!”
淩寒上下打量着鄭靜茹,看得鄭靜茹不好意思,但是當觸碰淩寒那純粹目光時,鄭靜茹卻莫名心頭有了複雜情緒。
二人在涼亭中落座,小月很快就奉上了果品點心。
“聽月兒方才禀報,家父爲難先生了?”
“哦,那倒沒有,都隻是誤會罷了。”淩寒口中雖然滿不在意,但是心裏卻一直沒有放下這件事情。
鄭靜茹頗爲埋怨的自語道:“家父也真是,竟對先生還有疑慮!”
“哦?這話從何說起?”
“先生有所不知,近日略陽府府庫失竊,賊人至今未能抓獲,所以此事雖秘而不宣,但官府卻一直暗中追查此事,尤其是針對近日出現在府城的陌生人群。”
聽了鄭靜茹這番話,淩寒總算是明白了,他不就是屬于這一人群麽?
而且他這些時日的暴力表現,也難怪鄭克祥會有今日試探。
見淩寒陷入沉默,鄭靜茹急忙解釋:“先生不要誤會,家父并非是有意質疑。而是前些日子先生在醉仙樓之舉,看似折辱了李家,其實是遷罪了烏家父子,所以……家父也是爲防……”
“嗯!此事淩某理解!”
淩寒當然明白這其中玄機,不管是李墨陽還是烏景榮,自當日醉仙樓一事後,即便對他恨之入骨,都不會立刻進行報複。
而且就算是要報複,也不會失了自家身份,更不會授人以話柄。
近期的府庫失竊案,若是烏家父子有意公報私仇,那可真是相當的得心應手,因爲烏景榮就是略陽府的刑政一把手。
話說到了這裏,鄭靜茹有意閑談道:“醉仙樓一場李家壽宴,先生卻是一舉揚名。如今那李家之女,恐是已心生悔意喽。”
“一舉揚名?”淩寒搖了搖頭,直接忽略李家之女這個話題,“倒是從未想過揚名,若不是觸及了淩某的底線,淩某也不願大庭廣衆去折辱李家!”
“那先生可曾想過後果?”
“這自然想過,但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既然做了,就沒有什麽可後悔的。”
鄭靜茹看着平靜如水的淩寒,沉吟許久,才歎了口氣:“先生心頭有火,雙目有恨……”
淩寒蓦然一怔,略顯訝異看着鄭靜茹,随後卻淡淡一笑:“淩某一介鄉野布衣,所愁不過是一日三餐,能夠苟活于世已是奢望,鄭小姐你多慮了。”
“此恨火之烈,應不隻是眼下李家所緻,既然先生不願深談,靜茹自不會多問。”鄭靜茹倒是知趣,随後話題一變,“李墨陽也算是商海沉浮之人,此次真是看走了眼。靜茹不才,已能預見李家之結局。”
“……”
淩寒幹笑了兩聲,便選擇了沉默,因爲他突然覺得眼前女子十分陌生。
接下來閑聊,淩寒從鄭靜茹零星話語中,得知一些府庫失竊的事情。
就在半個月前,略陽府衙公堂桌案上,赫然出現白狐銀帖,其内容便是子夜三刻,要借府庫官十萬銀。
當時并未有人當回事,以爲是有人故意惡作劇,結果當日子夜三刻過後,戒備森嚴的州府府庫卻是被洗劫一空。
事後官府全城追捕盜賊,卻是沒有留下任何結果。
所有人都不清楚,如此巨額重量的十萬官銀,究竟是如何憑空被轉移!
用匪夷所思四個字,形容這次盜竊案都不算過分!
淩寒在回去途中,一直琢磨着這件事,因爲他總覺得這事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半個月前,白狐銀帖……白……”淩寒突然想到了什麽,“難道那日我所追白衣娘炮,與這官銀失竊一事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