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倉廪緊忙搖頭,急忙對蘇星河說道:“萬萬不可,他汪炳武這個舉動,難道你們沒有感覺奇怪?如果真是他一人,還好說,但凡他有什麽計謀,就是再等咱們過去支援,而後将咱們困住,那該怎麽辦?”
“玄天宗沒有你們駐守,浩天閣的人來偷襲,不就正中他汪炳武的下懷?”
歐陽倉廪所言不無道理,蘇星河默默點了點頭:“倉廪兄說的沒錯,有這個可能,可如果汪炳真的靠一己之力毀了天劍宗,又該怎麽辦?”
周天擡手笑了笑:“剛剛歐陽倉廪所言甚是,這肯定是他汪炳武的陰謀詭計,僅憑他一人是無法對抗整個宗門的,就算他自認有這個能力,但終究是人,是人就會有體力耗盡的時候,咱們不用擔心,馬榮成可以對付,還是安心等候消息吧。”
可蘇星河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轉身對歐陽倉廪說道:“這樣,你帶一些修爲境界較好一點的弟子過去幫忙,如果遇到危險,千萬要保護好自己撤回來。”
“我總感覺這裏有什麽不對勁,還是謹慎些好,天劍宗的馬榮成雖然對周天有誤會,但畢竟是修氣大陸中的第二大宗門,不能見死不救。”
歐陽倉廪聽罷,回身看了看周天。
“去吧,按照二哥的意思去辦,但是謹記不要随意露面,潛伏下來暗中觀察,如果真是有什麽不測,千萬不要硬上,要及時回來。”
歐陽倉廪聽罷,點了點頭便急忙跑了出去。
周天則又開始看起了書,蘇星河看見他那如癡如醉的樣子,又一次把書奪了過去。
“三弟,現在不是你研究功法的時候,現在咱們不知道汪炳武想幹什麽,如果再不想出什麽對策,恐怕到時候就晚了。”
周天不耐煩的皺起眉頭,看着門外表情凝重:“二哥,你既然已經把魃之城勸來,咱們安心等等便是,你如此着急,現在咱們也做不了什麽,還不如研究一下功法。”
“自從上次謝平之把我體内的噬魂之氣貫穿整個身體後,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如果不給我時間弄明白,這将是我的心病,二哥,你就先出去等候消息,不會有任何事發生。”
蘇星河看周天這是有意趕自己出去,無奈的他隻能歎了一聲走出了房間。
而他不知道的是,周天之所以如此着急研究功法,無非就是想讓體内的幻境重新出現,他不想就這麽失去蘇老,況且幻境不出現,他也不清楚蘇老的死活。
蘇星河走出房間後,看見四處無人的玄天宗,心中懷念起了在書院的生活,這麽一走時隔數月,再這麽待下去,恐怕過了年都無法回去。
可他心裏很清楚,周天的玄天宗一日不解除危機,他也斷然不會離開。
就在躊躇之際,白靈兒徐徐走了過來,看見他那滿面愁容,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嗨,怎麽了?有什麽煩心事可以去找葉柔姐姐啊?幹嘛在這唉聲歎氣的。”
蘇星河看見白靈兒那頑皮的樣子,笑了笑:“葉柔與我的關系,還沒有完全确立,我如果什麽事都要去叨擾她的話,總覺的不好,至少這些事都是我自己的事,還是讓她安心的待着吧,等這些事過後,我便會帶着她回書院,見見師兄師弟們,還有夫子他老人家。”
白靈兒眨了眨眼睛,那長長睫毛忽閃忽閃的不知在想着什麽,沒過多久她轉頭對蘇星河說道:“周天的決定其實并沒有錯,西渙這個地方原本就不太平,個地方的王府争奪此起彼伏,不單單是一個浩天閣,其他宗門也是很難對付,如果能把玄天宗順利遷徙到北陌,仔細想想按照長遠計的話,應該是件好事。”
“周天是書院的弟子,更是夫子如今的關門弟子,他手裏的玄天宗,那自然也是夫子的玄天宗,如此一來,到了北陌多少還能受到夫子的庇佑,你說呢?”
蘇星河淡淡笑了笑,看着白靈兒那雙大眼睛:“呵呵,沒想到你居然也有了這般意識,不錯,周天其實最終的想法和你是一樣的,他就是想把玄天宗劃到書院之内,讓書院即擁有本身的能力,還擁有玄天宗的實力,可他這麽想都是以後的事,眼下天下掙亂,百家宗門因爲浩天閣一家,出現了很複雜的局面,殇帝在東楚如坐針氈,如果不先把浩天閣解決掉,那這個天下遲早會分崩離析。”
“你也知道,浩天老祖汪炳武可是誇下海口,要讓殇帝退位的;他現在已經不僅僅是對抗修氣者的宗門那麽簡單,他是要圖謀整個天下甚至皇權。”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想方設法遏制住浩天閣的嚣張氣焰,其他的事情還是等往後再說吧。”
蘇星河越說越哀愁,整個人也失落了不少。
白靈兒與他說了這麽多,本想再勸他一二,可到了最後竟是自己無言以對,隻能默默的在他身邊站着。
而身後不遠的地方,葉柔更是在默默關注着,她心裏很明白蘇星河如今在想什麽,也知道他爲什麽什麽都不跟自己說,但她很明确自己的位置,就算現在他們之間的關系确立,哪怕是成了婚,這些事她自己也無權幹涉,早在很多年前,她的母親就曾告訴過她,将來成家,不管未來夫君是何許人,都要尊重,彼此信任,不論他想做什麽,都要支持,萬萬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時至今日,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葉柔還是感覺落寞了些,不禁緩緩低下頭,回到了房間。
遙想昔日在葉府,雖然不算快樂,但也算有人照顧有人疼,盡管葉申與葉高兩人對自己很是不友好,但至少有母親還有父親的陪伴,可現在….
葉柔越想越傷心,不是爲了蘇星河,而是爲了自己,慢慢在床邊躺了下去。
與此同時,歐陽倉廪用禦劍飛行,帶了十多名境界修爲稍微好一些的弟子速度極快的來到了天劍宗不遠處,暗中觀察了起來。
弟子們有些忐忑,更有些好奇,看見天劍宗大門前躺着一人,似乎奄奄一息。
“倉廪師兄,咱們要不要去看看,我感覺那個人應該還有得救!”
歐陽倉廪擡頭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心中一沉,默默說道:“這不是那個天劍宗把守大門的家夥?看來已經命不久矣。”
随後,回過頭對這些弟子輕聲說道:“宗主有令,不要輕舉妄動,不能讓汪炳武發現咱們的行蹤,如果真的是非不得已,再出手。”
弟子有些不放心,環顧四周,死寂一片。
“可是倉廪師兄,咱們是在天劍宗的大門外,如何知道裏面的狀況?可咱們一進去就會被發現,這可如何是好?”
歐陽倉廪讓他們小點聲,并輕言輕語的囑咐道:“我等會進去看看,一旦有什麽突發狀況,我會通知你們,如果半個時辰我都沒出來,你們立馬回撤,告訴宗主。”
“聽清楚沒?”
歐陽倉廪的話,讓這些弟子有些驚恐,其中一名平常與歐陽倉廪關系較好的弟子緊忙說道:“你這是什麽話?我們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
歐陽倉廪不耐煩的剛要說話,隻見天劍宗的門前突然出現一人。
“噓!小點聲。”
此人在天劍宗的門前蹲身摸了摸地上躺着的人,随後大步走了進去。
歐陽倉廪緊鎖眉頭對身後的弟子嚴厲的說道:“這次帶你們過來時宗主的意思,我過去瞧瞧也是爲了你們的安全着想,如果我帶着你們一同進去,被汪炳武發現,後果不堪設想,還是聽我的,你們不要随意亂動,一切等我出來後再說!”
說罷,歐陽倉廪一個轉身嗖!的一聲不見了。
轉眼來到了大門前,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果然不出所料,正是洪七。
“救我…..”
歐陽倉廪認真的瞧了瞧,洪七已經七巧流血,命在旦夕,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兄弟,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可我救不了你…!”
話音一落,歐陽倉廪一拳砸了下去,洪七當場弊病。
歐陽倉廪不忍直視的碎碎念着:“這麽做也是爲了你好,請原諒我。”
随即鬼鬼祟祟的潛進了大門内。
弟子們見狀,各個心中略有不安。
“倉廪師兄進去了,咱們難道真的要在這等着?”
“這不就是貪生怕死嗎!”
而另外一名弟子,也就是與歐陽倉廪關系比較好的弟子連忙厲聲說道:“你們都安靜些,倉廪師兄爲了咱們的安全,隻身進去,就不要再給他徒添麻煩了,他不是說了,一切等他的通知,總之沒到半個時辰,你們一個都不許動!”
弟子們聽罷,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地上,無奈的看着前方。
而歐陽倉廪進去後,所看到的場面差點把自己吓傻,遍地的屍體,血腥味濃郁的險些讓他吐出來。
滿地血流成河,地面上插滿了數多兵器,還有的人再不停地嘶吼,場面慘不忍賭,讓歐陽倉廪無法直視。
他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汪炳武居然能把天劍宗打的如此慘烈,乍一看根本不像是一人所爲,更像是兩夥人的沖突所至。
細思極恐的歐陽倉廪放慢了腳步,想看看這屍橫遍野的天劍宗弟子當中,是否有人還能被救治。
而他卻忘記了如今汪炳武就在前方不遠處。
“救….救命!”
這時一個孱弱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他順着聲音向四周瞧了一眼,看見一個人突然在屍體中舉起了手,急忙跑了過去。
發現此人雖然很孱弱,但身體沒有什麽重傷,于是用力把他扶了起來。
看見他雙臂背部,還有脖頸處都有深深的劍痕,疑惑的問道:“看起來,你應該沒什麽生命危險,你可知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人慢慢扶着手中的長劍,勉強支撐着身體,看見歐陽倉廪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誰?上次宗主的兒子之死,就是拜你所賜,沒想到你居然出現,出現在這裏!”
此人說話都已經沒了力氣,雙臂上的劍痕不停地在往外湧血。
“你剛才問發生了什麽?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浩天老祖親自過來搶奪他的女兒,起初我們不相信僅憑他一人之力就能鏟平我們天下第二宗門,所以放松了警惕。”
“可我們上百名弟子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浩天老祖不知從懷中拿出了什麽,霎那間将我們所有人冰封住,不但動不了,就連知覺也蕩然全無。”
“浩天老祖趁着這個機會,把我們整個天劍宗的弟子全部屠殺,隻剩下幾人還保有性命,我便是其中之一,還算上天庇佑,殇帝庇佑!”
歐陽倉廪聽罷,百思不得其解,沒想到世間上竟然還有這種東西,能讓所有人被冰封住,失去行動能力?
于是他半信半疑的繼續問道:“那你們的宗主呢?他現在在何處?”
此人忍着手臂的疼痛,向前指了指:“此時應該就在前方,中堂附近。”
“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剛剛從大門外走來一人,我也叫了他,可他無動于衷,不知是何方高人,居然空手走了過去。”
歐陽倉廪聽罷,先沒管那麽多,直接把他送到了大門外,并對他說道:“出了大門往右走,懸崖邊的叢林深處便是我玄天宗弟子藏身之所。”
送走了此人後,他慢慢向中堂走去,由于天劍宗内非常大,中堂的位置距離自己又有些遠,在路上除了遍地的屍體,就是粘稠的血液,烏鴉也時不時的頭上盤旋,這場景仿若進了人間地獄一般。
就在這時,一把長劍突然在天空不停轉圈斡旋着,而且速度極快。
歐陽倉廪好奇的仔細看了看,可他并不認識這把劍,小心翼翼的邁着腳步,生怕哪一腳會踩到地上的屍體。
而此時,那空中斡旋的長劍越來越清晰,歐陽倉廪猛的一擡頭,隻見一個老者竟然挂在半空中,俯視着對面。
歐陽倉廪一驚,太過緊張,踢翻了一具屍體。
“誰!誰在那?哼,沒想到堂堂書院的夫子,居然還要請幫手,怎麽?是周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