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聽後,緊忙背着身後的藥箱來到女子的面前,并輕聲對女子說道:“你說你一個女子,何必要與玄天宗爲敵,我先給你包紮好,希望蘇星河那個小兄弟能快點醒來,不然你的四足怕是保不住了!”
醫師碎嘴,一邊說一邊給她包紮傷口,女子不耐煩的惡狠狠瞟了他一眼,此時女子的雙目已經開始留下血淚,場面慘不忍賭。
“不用你們玄天宗的假惺惺,這點疼痛我還忍得住,蘇星河他中的迷香不是那麽好消除的,如若今晚他始終無法醒來,恐怕一輩子都要沉睡,跟個活死人沒什麽差别!”
女子的話,讓醫師甚是驚訝,周天聽後也坐立不安,立馬從階梯上站了起來,怒發沖冠般走到女子的身前,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颌,并厲聲問道:“說,你是不是有辦法?”
醫師見狀,看見傷口已經包紮好,急忙後撤,生怕濺自己一身血。
可女子卻非常不屑,反倒吐了一口口水在周天的臉上:“哼,這種迷香根本沒有什麽解決之法,浩天閣所做的東西,你也清楚,如果沒有浩天老祖的解藥,任何人都無法解開的。”
周天擦了一下臉頰,并沒有大發雷霆,而是低頭沉思了片刻,随後一巴掌打在了女子的傷口處,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滲出了鮮血,疼痛難捱的女子咬牙堅
持,嘴唇都已被她自己咬破,但誓死不屈服的勁頭,倒是把一邊的白靈兒給打動了。
“周天,這女子看樣子是個硬骨頭,就算你把她的四足全部砍斷,也于事無補,蘇星河他現在到底怎樣也不得而知,還是把她放了吧,斷了一隻手,日後她也無法爲非作歹。”
白靈兒極力勸說周天要寬宏一些,可周天腦海中一直挂念着蘇星河,心中對浩天閣的憤恨一時無法填平,他慢慢把白靈兒支開,并說道:“浩天閣他們就是看中了咱們修氣者的仁慈,才得寸進尺這麽多年,如果不給他們點教訓,怎能讓他們知道咱們的決心!你躲開,我還是那句話,蘇星河隻要不醒來,我不僅會砍斷她的四肢,我還要……”
周天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大門卻被打開了,從裏面走出的葉柔面帶微笑的說道:“宗主,蘇星河醒了。”
看着葉柔那疲累的樣子,白靈兒馬上沖了過去,扶住了她。
“葉柔姐姐,你怎麽如此憔悴?蘇星河可還好?”
白靈兒一邊問,一邊看着葉柔臉上那兩道淚痕,已經凝固在臉頰的兩端,看起來十分心疼。
葉柔輕聲細語的說道:“沒事了,隻是有些口幹,我已經給他喝了水,現在已無大礙。”
有氣無力的葉柔說完這句話後,累的歎着氣。
周天命白靈兒把葉柔扶下去好生歇息,自己急匆匆的跨進房間,看到蘇星河正依靠在床邊,臉色
也非常紅潤。
“二哥!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看着周天那慌張的樣子,蘇星河笑了笑:“呵呵,我沒事,當初靈兒勸我要多注意那名女子,我沒聽她的,還執意偏袒,終究還是被靈兒說對了,我是真後悔不已。”
周天拍打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嗐,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不用自責了,再說我也懲罰了那名女子,如今她已經被我斷了一隻手,想必日後也不會胡作非爲了。”
蘇星河聽到這,急忙掀開被子,一個箭步沖了出去,看見那女子全身滿臉都是血,又看見她的斷手,搖頭歎着氣:“你說你這又是何必,爲浩天閣做事,不但丢了一隻手,浩天老祖也沒來及時搭救,難道這種沒有任何人情味的宗門,你也甘心待下去!”
蘇星河無法理解的問着。
女子大吃一驚,她沒想到蘇星河會自己醒來,這夜空璀璨,再看自己,卻如此敗落。
“呵,沒想到你的氣海如此之深,這種迷香是浩天老祖專門爲你們修氣者所研制,如果沒有強大的氣海支撐,是無法自己醒來的,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浩天閣做事,一直都是以自身利益爲先,我被你們識破被抓到,已經沒了利用價值,隻有我死了,才能保我父母安康無恙!”
女子說罷,蘇星河感覺不好,剛要上前,爲時已晚。
女子瞬間咬舌自盡,一命嗚呼,蘇星河看着死
去的女子,心中百般滋味,看着身前的玄天宗弟子,一時間不知說什麽,轉身走進了屋中。
周天看見他失落的樣子,安慰的說道:“放心吧,浩天閣所做的事情,天理不容,這個奸細就這麽死了,也算是她該有的命運,我會找人把她下葬,不管怎麽說,也是一條性命。”
過後,周天把人遣散,并讓醫師前去葉柔的房間好好照料。
在床邊對蘇星河說道:“通過這件事,我很清楚浩天老祖想要什麽,更怕什麽,現在咱們雖然還沒有能力去擊垮浩天閣,但咱們已經對浩天閣産生了一絲的威脅,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聽着周天的話,蘇星河搖了搖頭:“真的是這樣嗎?我看未必,浩天閣這種公然宣戰的态勢,就是想讓咱們主動出擊,我看這不是咱們對他的威脅,而是他們有恃無恐。”
“我覺得,魃之城我還是要盡快去一趟。”
說罷,蘇星河就要起身,卻又被周天按了回去。
“你剛中了迷香醒來,需要調養一段時間,這件事我還是讓歐陽倉廪去辦吧,你就在這裏好好待着,我可不想你再出什麽事。”
蘇星河看着周天那不放心的樣子,笑了笑:“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隻不過中了迷香而已,又不是中了什麽劇毒或者受了什麽重傷,沒事的。你應該讓歐陽倉廪前去天劍宗打探一下,而不是代替我去魃之城。”
随後,便繼續整理
起了衣物,并背上了行囊走到了房間門口。
“放心吧,三弟,我現在就和靈兒出發,你在這裏等候佳音便是。”話說完就離開了房間,周天看着他那倔強的背影,目光中充滿了感激與擔心,但蘇星河決心已定,他心裏也很清楚,他是勸不動的,隻能答應。
看見蘇星河走後,他連忙叫來了幾名修爲還湊合的弟子,并吩咐他們要時時刻刻暗中跟随蘇星河與白靈兒,如果遇到麻煩,好能及時出手幫忙。
自己則來到了玄天宗的大門。
歐陽倉廪看見是周天,連忙躬身行禮,就連衣服被濺到的血漬都沒來得及擦拭,就繼續來大門前把守的他,周天看到後非常欣慰。
“倉廪辛苦你了,你也知道,在玄天宗除了你的修爲和境界與我不相上下之外,别無他人,所以把守大門這件事就交在了你的身上,你沒有怨恨我吧?”
歐陽倉廪突然聽到他這麽講,搖頭大聲笑道:“嗐,宗主,您這說的哪裏話,自從周處機他老人家走後,如果沒有你及時爲玄天宗主持大局,恐怕我們早已一盤散沙,您就不要如此謙虛了。”
歐陽倉廪深知自己這次做錯了事,差點沒讓周天的兄弟醒來,心裏很愧疚,可周天卻沒這麽覺得,而是由内而外的感激。
“呵呵,你可别這麽說,你是玄天宗的大師兄,更是玄天宗不可或缺的人,就論這點也比我強,但現在我有一件事想
托你去辦,事情有點複雜,也有點風險,如果你不想去或是不願去,我大可在再想辦法…..”
沒等周完,,歐陽倉廪急忙擺手:“宗主怎會如此見外,自從古長老死後,宗内大小事務都是由您親曆其爲,我能爲你,爲宗門做點什麽,那是應該的,您說便是。”
随後,周天背着手走到歐陽倉廪的身前,并十分惆怅的說道:“我與天劍宗發生了兩次矛盾,加上這次是第三次,如今馬榮成怕是恨透我了,可我兄弟蘇星河的意思,還是想讓我化幹戈爲玉帛,大家同屬修氣大陸的修氣者,我也不想把雙方的氣氛搞的那麽僵持,所以….”
歐陽倉廪聽一半就知道了周天的打算,于是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宗主的意思了,你是想讓我再去天劍宗試試,看看不能讓馬榮成打消對咱們的攻擊。”
周天點頭嚴肅的說道:“不錯,但你也清楚,他們的孩子就是被….”
周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歐陽倉廪也低頭沉思了片刻,随即微微擡起了頭:“放心吧,我知道分寸,那事不宜遲,我這就過去!”
周天并沒有阻攔,什麽話也沒說,就是那麽背着手看着前方。
而就在此時,歐陽倉廪剛剛轉身離開,不遠處懸崖的盡頭,突然有一波人站在懸崖的邊上。
這深更半夜的,怎麽會有人出現。
周天警覺的命身後的弟子們要清醒點:“你們注
意些,前方好像有動靜。”
還沒等弟子們回過神,歐陽倉廪聽見周天的囑咐,一個回身跑了過來,定神一瞧驚呼道:“幸虧我還沒走,這些人恐怕沒有什麽善意,大半夜的突然造訪,我這就回去把弟子們都集結起來。”
周天聽後,立即伸手阻止:“先不要造成沒必要的恐慌,如今已經将近淩晨,月色也已淡淡暗去,再等等,看看這些人是什麽人?”
這時,一個把守大門的弟子有些緊張,先前一步突然大聲疾呼:“對面來者何人!竟敢深夜亂闖玄天宗!”
歐陽倉廪一巴掌扇了過去,并輕聲罵道:“你這厮,小點聲,還不确定對方是什麽人,你這麽一喊讓他們有了警覺,反倒被動了。”
周天緊鎖眉頭仔細看去,果然這群人有了警覺,但仔細一想,這群人應該不知道玄天宗有了把守,這麽說的話,這群人并不清楚最近玄天宗的動向,或許不是浩天閣的人。
歐陽倉廪發現剛剛眼前的這群人突然不見了,氣的他真想把那名弟子狠狠揍一頓。
“現在該怎麽辦?”
歐陽倉廪手握長劍,分外緊張。
周天也慢慢從腰間抽出了共助:“靜觀其變。”
過了沒一會兒,周天的雙耳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瞬間擡手,共助嗡嗡作響,似乎碰到了什麽,再回頭一瞧,一支帶有貼片的箭頭插在了身後的大門上。
歐陽倉廪一驚:“宗主!是弓箭,小心
!”
話音剛落,嗖!的幾十聲,數十支箭頭插在了大門之上,奇怪的是,除了剛剛第一支,其他所有的箭頭都沒對準他們的身體。
周天管不了那麽多,現在的天空還是漆黑一片,爲了能看清這些人的動向,他将懷中白鳳踏在腳底,一招雷之意,甯靜的黑夜頓時數道雷電劈下,眼前驟然一片明亮,再一瞧,讓周天與歐陽倉廪倒吸一口涼氣。
“宗主,他們,他們是天劍宗的人!沒想到他們居然選擇了夜襲。”
而剛剛周天的那道雷之意,也無意間将那群人傷了一片。
随後一陣嘶吼聲霎時響起,歐陽倉廪急忙回撤,向大門内側的大鍾跑去,這口大鍾就是周天以防他人來襲而造,随着鍾聲的響起,所有弟子被驚醒,急忙穿上衣服跑了出來。
葉柔也強撐着疲累的身體走出了房間。
眨眼的功夫,周天的眼前就已經站滿了足足兩排的弓弩手,箭頭直指周天本人。
周天面不改色的直視着他們,并微微笑道:“呵呵,剛剛你們的箭法似乎有點差強人意了,不然剛剛幾箭過後,我就算不死也身負重傷。”
随着周天不屑的笑聲過後,馬榮成和其他天劍宗的長老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哼,暗箭傷人,我天劍宗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剛剛如若不是我攔着,那幾十箭,你早已成了馬蜂窩!”
說話的正是馬榮成,歐陽倉廪一見是他,全身緊繃了起來。
周
天見後,卻反倒把共助重新放回了腰間。
“馬宗主,咱們之間的誤會沒想到會這麽深,讓你不辭辛苦,連夜奔襲至此。”
馬榮成也赤手空拳的走到周天的眼前,冷漠的說道:“周宗主,你認爲這是誤會?倘若你第一次來我天劍宗挑戰我八大長老,是爲了揪出浩天閣的内奸,我算你這是誤會;倘若你第二次想來我天劍宗聯手對付浩天閣,而大打出手,我也可以算是誤會;可這一次,你玄天宗殺我兒子,這算哪門子誤會!”
看着馬榮成愈說愈憤怒的表情,周天退了幾步,并重新把共助拿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