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坐在習武場的角落處,披着外套默默的坐着,雙眼發直似乎在想着什麽。
“那是宗主嗎?”
一名女弟子無意間看了一眼,就認出了是周天,急忙向身邊的弟子說道:“宗主自從上次回來就感覺一直憂心忡忡,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
“嗐,咱們做弟子的,隻管好好修煉功法,提升自身修爲和境界就好,其他的事不是咱們該管的。”
随後弟子們一邊看着不遠處的周天,一邊繼續修煉着。
歐陽倉廪仍在大門外把守,這幾天尤爲關鍵,而蘇星河很早就起來了,面對昨日周天的質問,他總覺得心裏有所虧欠,于是來到了大門邊,對歐陽倉廪說道:“倉廪,我出去再看看,天劍宗的馬榮成現在到底如何,我怎麽也要清楚。”
歐陽倉廪看他還要出門,一把攔住了他:“我看你還是别出去了,上次出去我還以爲你能辦成此事,可出去回來後,不僅沒把事情辦妥,聽你的意思,反倒帶回了噩耗,要我說你還是老老實實在玄天宗待着吧,省着讓宗主擔心。”
蘇星河不甘心,揚聲說道:“倉廪,這件事根本不怨我,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是一道白色影子突然出現,打亂了我所有計劃,現在馬榮成受傷,我就當過去慰問怎麽了?難道他們天劍宗要對我下手不成
,我可是書院弟子!”
歐陽倉廪瞧他那着急的樣子,直接把大門從裏往外的重重關了上,目光迥異的看着他:“你現在過去,不是徒添他馬榮成煩惱嗎?你說白色影子你不認識,但他們會怎麽想?難道你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了,換做是咱們宗門,你認爲這種鬼話誰能相信!”
“你就不要爲難我了,如果事情真的像你所說很容易辦到,那昨日你就應該順利而歸,你還是回去吧,陪着宗主一起應對接下來的事,現在宗主不想讓你去幫他解決麻煩,而是想讓你陪着他共同面對麻煩,難道你不清楚?”
蘇星河與歐陽倉廪掰扯了半天,可誰也沒說服誰,兩人相持不下。
這時,葉柔和白靈兒走了過來。
“歐陽倉廪,這是我們書院的事,勞煩你接着把守大門便好。”
白靈兒突然說話,讓歐陽倉廪措手不及,點了點頭随後笑了笑:“哦,也對,你們都是書院弟子,互相還算了解,那我就不參和了。”
“現在宗主肯定心裏很亂,你們就不要再給他徒增煩惱了!”說罷,歐陽倉廪轉身打開大門站在了門外。
蘇星河眼神黯淡,内心十分苦澀,明明天劍宗的馬榮成是因爲自己受的傷,爲何自己不能去解釋?這樣一來,馬榮成又會把所有罪責安在周天的身上。
想想就很難受的蘇星河,慢慢依着大門蹲了下去,抱着頭悔恨不已:“早知道就再忍忍,不
動手好了!現在倒好,天劍宗圍攻玄天宗,浩天閣趁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都怪我!”
白靈兒看他如此自責,再看看葉柔卻一動不動,捅咕了下:“葉柔姐姐,你怎麽不勸勸他?”
葉柔抿嘴後轉身看向玄天宗,随後說道:“昨日我已經跟周清楚了。周天的意思,和他是一樣的,他們倆的事隻有他們倆之間才能解決?咱們作爲局外人,根本無從得知他們之間到底怎麽了?我看咱們還是走吧。”
白靈兒雖然很贊同葉柔的話,但如今蘇星河痛苦的樣子,屬實不忍心直視,于是她也慢慢蹲下身與蘇星河說道:“師哥,應該叫你一聲師哥,如果你真的想爲周天分擔點什麽,正如他們所說,你應該好好想想周天做的那些事,到底是爲了什麽?又是爲了誰!或許你就明白了。”
這時,不遠處,周天也走了過來。
葉柔與白靈兒見到是周二話,直接大步走開,就隻剩下蘇星河與周天兩人。
蘇星河貌似能嗅到周天身上的氣息,慢慢擡起頭目不轉睛看着他:“周天,昨日我去過天劍宗,那馬榮成隻對你一人仇恨頗深,你就讓我過去将其化解,又有何難!”
周天看着蘇星河那苦苦哀求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邊,并笑着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與老徐剛去書院的時候,是誰一開始擋我路的?想想那時候,還
真是意氣風發,而現在時過境遷,我已沒有了昔日的那般陽剛或是勇氣,因爲我現在身後是上百名的弟子,更是我爹生前一直期盼我做的事情,所以膽子或多或少也變得小了些。”
“這樣更能讓我冷靜的思考問題,正如這次。”
“他們天劍宗本身對咱們就沒有一個好态度,魃之城的事,已經傳遍整個修氣大陸,大家都在紛紛說周天此人乃是神人,憑借一己之力擊潰了浩天閣,擊敗了浩天老祖,可誰又知道馬榮成從中做了多少努力!”
“可到了最後,所有的榮耀都歸了我周天,那你說這矛盾來自與哪裏?”
周天的一席話,讓蘇星河刹那間反映了過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即使我差點把他殺了,他也沒曾對我下很手,而是主動要你去…..”
欲言又止的蘇星河話說一半,就要慢慢站起來,卻再次被周天按了回去。
“蘇星河,我知道你想爲我出頭,你想爲整個玄天宗出頭,但不用如此着急,該來的總會要來。”
說罷,就伸出了右手,一把将蘇星河拉起了起來。
看見蘇星河沒什麽事了,周天繼續趁熱打鐵,繼續問道:“昨日太晚,怕耽誤你時間休息,再說最後被你趕了出來,我就沒問下去。”
“天劍宗現在的士氣如何?”
蘇星河撇了撇嘴:“他們什麽樣子,我表面看上去并沒有什麽異常之處,隻是令我好奇的是,他們天劍宗
的弟子爲什麽有的可以直接跟宗主學習,有的可以跟随天劍宗的長老們學習?”
周天笑了笑,勾肩搭背的和蘇星河向身後走去。
一邊走,一邊說着:“天劍宗的曆史源遠流長,據傳聞,比玄天宗都要長久,而他們善用的便是刀劍,但是他們宗門的功法不僅僅有刀劍,還有一些旁支,而這就需要長老們的協助,有的人天生對劍敏感,而有的人則是天生對拳腳感興趣,爲了避免分歧,所以天劍宗廣收學徒,在教育上百花齊放。”
“這才奠定了他們天劍宗爲天下第二宗門的地位!”
蘇星河一邊點着頭,一邊說道:“原來他們天劍宗不單單是以劍擅長,怪不得我聽說每年都會有大批修氣者争先恐後的想加入天劍宗….”
而此時在遠處一直不放心的白靈兒與葉柔看見他們兄弟倆又開始健談起來,總算松了口氣。
二人回到中堂後,蘇星河坐在主位兩側的椅子上,低着頭,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周天坐在主位上看見蘇星河的樣子笑了笑:“我坐在宗門内的習武場想了很久,或許隻有那兩種辦法可以解決天劍宗的危機了。”
蘇星河聽後,猛地擡起頭面朝周天站了起來:“什麽辦法?我有什麽可以幫得上忙的?”
周天擺了擺手讓他坐下,随後慢條斯理的說道:“其實這兩種辦法我已經和歐陽倉廪說過了,那就是找魃之城的城主或是遷徙。”
蘇星河聽後捶胸頓足了起來,摸着頭發嘀咕道:“我怎麽沒想到還有魃之城這個幫手,那她們能幫忙嗎?”
蘇星河搖了搖頭:“這不好說,當時與歐陽倉廪說完之後,我一直沒有派他去,一來是因爲歐陽倉廪并不認識魃之城那些人,二來就算歐陽倉廪以我的名義去找他們,他們也未必能答應,魃之城如今剛剛解除危機,安定下來,如若再因爲我們玄天宗牽扯進來,就算魃之城的城主答應,她的子民也未必能夠同意。”
蘇星河聽罷,也歎了口氣:“是啊,魃之城當時是你與玄天宗前任宗主周處機還有天劍宗合力救下的,如果她們轉身幫助咱們與天劍宗對抗,不單單他們很可能下不去手,浩天閣得知,沒準還會偷襲魃之城背部,如此一來,魃之城岌岌可危,到最後很可能會害了她們!”
“是啊,這也是我所擔心的,魃之城剛剛扭轉局面,安居樂業,再因爲咱們玄天宗造成重大損失,那我又如何面對魃之城的城主,如何面對魃之城的城民?唉,看來隻能選擇其二遷徙了。”
“遷徙?”
蘇星河聽到周,渾身抖了抖。
“這麽大的宗門,如何遷徙,那麽長的隊伍又如何不被浩天閣的人發現?就算能遷徙成功,這麽多人又如何安置?難道要走那麽長的路回東楚?”
周天知道這很難,所以一直沒有下定決心,他緊鎖眉頭起身後
來回在中堂内踱步。
就在他們糾結時,葉柔與白靈兒闖了進來。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但是這個辦法可能會很危險!”
葉柔大聲說了句,讓蘇星河一驚,轉身對她說道:“葉柔,這是我和三弟之間的事,你過來幹嘛?”
白靈兒聽罷,緊忙把大門緊閉,上前一步對周道:“葉柔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你們不妨先聽聽。”
蘇星河納悶的看着她們倆,又看了看周天,莫名其妙的說道:“你們能有什麽辦法?白靈兒!你爹白前輩如今在書院,葉柔又是孤身一人,哪裏來的什麽辦法!就不要搗亂了。”
周天看了看葉柔她們的神情很嚴肅,于是揮了揮袖子:“唉?二哥,既然她們說有辦法,就讓她們說說看,如果是胡說,不理睬便是。”
随後,葉柔向前走了幾步。
“宗主,我身爲何人?你應該很清楚,而我們有一件事,或許你還不知道。”
周天納悶的看着葉柔,眉頭緊鎖,面部表情也顯得十分疑惑。
“怎麽?你們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
“宗主,夫子曾經來過我們葉王府,當時是我們求助夫子幫我們解決家事的,可誰知夫子當時身邊還帶着另外一個人。”
蘇星河并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盯着葉柔看。
周天匪夷所思的問道:“什麽?夫子也來了西渙?他老人家現在在哪?身體可還好?這麽久沒有聽到他老人家的消息了,沒想
到我與他近在咫尺!”
激動的周天知道夫子就在眼前,高興的不得了,剛要問蘇星河,葉柔便繼續說道:“宗主,你先聽我說下去。”
“夫子他老人家身體很好,而且還很硬朗,來了我們葉王府一個晚上,就把我們的事情給解決了,而他身邊帶着的那個人便是宇文國鋒”
周天聽後腦後一震,兩眼突然發直:“宇文國鋒?你是說天劍宗的前任宗主宇文國鋒?”
葉柔連忙點頭:“沒錯,當時夫子是主動來的我們葉王府,本想是看望我爹葉正凡的,然後順便将宇文國鋒押入我們葉王府的大牢中,可沒曾想遇到我爹背叛修氣者這件事,于是索性就把我爹和宇文國鋒一同關押在了大牢内。”
“現在宇文國鋒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在我們葉王府的大牢内,我的意思是,或許可以把他放出來,這樣一來對付天劍宗應該就不是問題了。”
周天聽完葉柔的話後,一頭霧水,整個人如同在雲裏霧裏一般。
“宇文國鋒?夫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二哥!你可知道?”
蘇星河攤開手看向白靈兒:“這些都不重要,夫子他老人家是來過,但是宇文國鋒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
“可讓宇文國鋒出來,那後果如何?你想過沒有!”
蘇星河反問葉柔,并繼續說道:“宇文國鋒早已加入浩天閣,并且他早已經不是天劍宗的宗主了,就算把他放出來,
也于事無補!”
葉柔聽後,側過身對蘇星河說道:“宇文國鋒之前做過什麽我不清楚,但他畢竟是天劍宗的前任宗主,難道天劍宗的長老們不會有所忌憚?難道天劍宗的那些弟子們看見宇文國鋒回歸,心情不會好些嗎?”
“再者說,我們可以先與宇文國鋒商量好,放他出去唯一的條件就是讓他勸退天劍宗的馬榮成,最起碼馬榮成的兒子出事,并不能代表整個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