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他仔細看了看羅盤,搖着頭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如你所說,把他毀掉算了!”
這時,葉柔突然站了出來并看了一眼身邊的白靈兒:“靈兒妹妹,你記不記那些士卒說過什麽?”
“他們說過,還會回來取走羅盤,一旦他們再回來,羅盤不見了,或是被毀了,他們會怎麽想?”
葉柔的話很有道理,白靈兒也覺得,如果那樣做就已經表明了他們還在酒館内,這樣一來士卒回去禀報,毛秋鳳的女兒更不會善罷甘休。
思來想去,都在勸說葉申不要着急将其毀掉。
但葉申想的是,如果一旦這個羅盤落入毛秋鳳的女兒手中,定會帶來更多的災難,與其日後擔驚受怕,不如就此将其毀滅。
至于毛秋鳳女兒他們,大不了殺出一個重圍,再說蘇星河已經醒來,加上白靈兒,他們二人的戒尺,難道還帶不走他們四人?
經過葉申的分析後,他們共同決定,将羅盤毀掉。
蘇星河由于還沒有恢複,不易動手,隻能由葉申他們三人共同來做,可奇怪的是,這羅盤不論如何就是無法損壞,葉申不管是用刀還是劍,亦或是用自身的氣海功法,這鼎羅盤依舊是完好無損。
正在他們幾人躊躇之際,白靈兒大聲說道:“我知道了,這鼎羅盤的主要部分應
該是那根指針,我試試!”
随即白靈兒輕輕一掌打了過去,那指針一開始來回搖晃,随後咔嚓的一聲脫落了,再看整個羅盤,突然四處出現裂縫,眨眼間就碎成了鐵屑。
葉申笑了笑,并對白靈兒說道:“還是靈兒冰雪聰明,我怎麽就沒想到!”
白靈兒也笑了笑看着葉柔瞥了一眼葉申說道:“哼,有什麽聰明的,這隻是觀察入微,周天也有這個能力,你跟着周天那麽久,是怎麽學的?唉!”
随即兩個女孩子笑出了聲,葉申尴尬的看了看蘇星河不知所措的聳了聳肩。
蘇星河瞥了撇嘴:“呵呵,你不用看我,這兩個姑娘說的非常對,周天觀察之微妙,無人能及,今日如果周天在,将毫不費力把這鼎羅盤毀掉,根本不用想這麽長時間!”
“等他日找到了周天,你還需跟他好好學習學習!”
聽着他們幾人拿自己打趣,葉申無奈的說道:“好吧,那現在就準備如何應付那些士卒了!”
蘇星河納悶的又問道:“剛剛不是說了,用戒尺,怎麽又開始尋思怎麽對付他們了?”
葉申皺着眉頭輕聲說道:“星河,你的身體要在兩日後才能恢複,這兩日内誰也不敢保證那些士卒會不會再來,如果來了看不到羅盤,是殺是放,你們又是怎麽想的?”
蘇星河在書院學習這麽久,夫子所教導的便是嫉惡如仇,他大聲說道:“葉申,你不用如此害怕,如
果他們真的在這兩日内過來尋找羅盤,那就殺了吧,與其放走他們,讓他們回去報信,不如全殺了,這樣還能拖延一些時日。”
蘇星河的話經過他們思考再三,還是決定聽從他的建議,随即就開始準備了起來。
而在石橋鎮的另一頭,還是那座塔樓,毛秋鳳的女兒和她的夫君在塔樓最頂層說着話,看着樓下的情景,兩人都紛紛陷入沉思當中。
“毛宜芯,你父親的死我知道你一直很痛苦,但咱們也要向前看,至少現在應該把成婚儀式給辦了,我已經派人把那酒館内的上乘好酒給搬到你們鎮主府了,明日便會宴請所有人來爲咱倆慶賀!”
毛球風的女兒毛宜芯是最愛她爹的,自從她母親生她時難産去世,就隻有他們父女相依爲命,彼此更是誰也離不開誰,可這次的事情發生,兇手不僅抓不到,就連面貌時至今日都無法得知,氣急敗壞的毛宜芯聽到她的夫君如此說話,氣的一巴掌扇了過去。
“你一個浩天閣的敗類,區區一名暗探,如果不是爲了石橋鎮未來大計,你以爲我會嫁給你!我爹他剛死不到數日,你就着急把婚事給辦了,你是怎麽想的?”
她的夫君被她無端打了一巴掌,憤怒的想還手,可想了想還是忍下了:“當初你爹毛秋鳳加入浩天閣,又不是我們逼的,我娶你,你爹也是同意的。”
“況且現在殺你爹的兇手還在鎮内,
我這麽做也是爲了縮小找尋他的範圍,如果你不想成婚或是不想宴請鎮上的人,你就直說!不用如此爲難于我,浩天閣知道我要娶親,過幾日也會來,到那時你親自向他們解釋。”
毛宜芯聽他這麽說,情緒緩和了不少,表情也變得沒那麽嚴肅了。
“嗐,我又沒說不嫁,隻是我爹剛去世,吊唁的時日還沒過,這麽着急就大張旗鼓的舉辦婚禮,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
“就算要縮小範圍,也大可不必用咱倆的婚姻做誘餌,我已經派了全鎮的士卒封鎖鎮子,就算他插上翅膀也休想逃出去!”
“翅膀?你當真以爲你手底下的那些士卒,能擋得住?這個天下能人多得是,如果能直插雲霄,那還真是插了翅膀,我想問問你的士卒們能攔得住嗎?”
聽了夫君的話,毛宜芯又一次陷入沉默。
“宜芯,我知道你爹剛死,不論吊唁還是喪事都沒有辦完,但如果馬上舉行婚禮,浩天閣的人就會及時趕往,到那時,就算書院夫子在石橋鎮,都無法逃出我們的手掌心,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利弊你應該很清楚!”
毛宜芯聽後,還是覺得太倉促,她擺了擺手:“你還是容我再好好想想吧,成婚不是兒戲,我還是不想咱們之間的婚禮隻是一個擺設,隻是一個工具!”
說罷,毛宜芯将身邊的丫鬟叫了來,轉身就要離開。
“宜芯,你這是要幹嘛去?”
她轉頭
看了看她夫君,輕聲說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回鎮主府歇歇…..晚上我會給你答複。”
回到府上後,毛宜芯看着她爹的遺物,和中堂挂着的牌位,空蕩蕩的隻有她一人,還有幾個仆從,不由哭了出來。
即使她爹生前做了很多錯事,但總歸也是石橋鎮的鎮主,居然這麽多天過去,連一個吊唁的人都沒有,除了貼身的幾名士卒,再無他人。
她跪在牌位前,兩眼發直,不知在想什麽。
丫鬟看她很憔悴,拿來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小姐,老爺的去世,也不能怪您,差不多就回去歇息吧,您這麽多日一直爲老爺的死奔前奔後,就算不爲自己的身體考慮,也要爲石橋鎮上的百姓考慮啊!”
丫鬟說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也是在勸慰;但毛宜芯聽了卻很是刺耳,她轉身站了起來,走到丫鬟面前就是一巴掌,并厲聲怒罵:“石橋鎮的百姓?我爲何要管他們?我爹死了,他們沒有一個人來看望,還指望我去照拂他們,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
“我一個女子,隻知道父愛大過一切,爹現在死了,我不把這些刁民趕盡殺絕已經很不錯了,還讓我惦記着他們?滾!”
毛宜芯指着中堂門外大聲喊着,丫鬟知道她心裏苦,捂着已經被打腫的臉哭着:“小姐!”
毛宜芯看着她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淌:“給我滾出去!”
丫鬟沒辦法,隻好轉身離開,
而在中堂外的仆從見到後,紛紛議論開來。
“老爺生前是惹了多少人,這都這麽多天過去了,也不怪小姐生氣,石橋鎮雖然不大,但也有上百名百姓,居然沒有一個人爲其難過沮喪的。”
“是啊,不知道老爺做了什麽錯事,但聽說老爺生前一直壓榨石橋鎮的百姓們,如今他死了肯定無人過來看望,想想真是可憐。”
毛宜芯對于外面仆從們的議論,聽的非常清楚,但她也沒有任何辦法,她仍舊跪在她爹牌位前久久沒有離開。
到了深夜,毛宜芯走在大街上,過往的百姓見狀,吓的紛紛繞開走,生怕她會遷怒與誰。
毛宜芯看在眼裏,痛在心中,漫無目的走着。
突然一個姑娘與他擦肩而過,毛宜芯那身上的香氣讓這個姑娘注意到了。
“唉?小姐姐,你身上的味道好特别,是什麽?”
問話的正是白靈兒,她剛要去買一些晚上吃的食物,卻碰到了毛宜芯,那日在酒館外她在酒館門邊,由于霧氣比較大,根本沒看清毛宜芯的臉。
毛宜芯擦拭了幾下臉頰,随後強顔歡笑般的輕聲笑了笑:“哦,這是普羅香,是我們毛家特制的。”
白靈兒一聽是毛家,心中一驚,再一瞧這女子,一臉的憂愁和無奈,于是試探的問道:“普羅香?真是好名字。”
“不知爲何看小姐姐如此憂傷?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毛宜芯看眼前這個姑娘很是可愛活潑,于是
把她爹去世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白靈兒怎麽也沒想到,居然這麽巧就碰到了毛秋鳳的女兒,如果現在把她抓去,危機自然解除,但這麽做或許有些不太地道,思來想去後還是決定回去把這件事告訴葉申和蘇星河他們再說。
于是微微笑了笑:“原來姐姐遭遇了這麽悲傷的事情,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明日我會親自登門爲您父親吊唁,小姐姐就不要傷心難過了,節哀順變。”
毛宜芯聽到這句話後,心中暖了許多,于是連忙說道:“小妹妹是哪裏人,如此善解人意,應該不是咱們石橋鎮上的吧?”
白靈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哦,我這邊有一個遠方親戚,這幾日剛來石橋鎮,這不要去街上買些東西吃。”
毛宜芯剛想說與她一起,可想起白天她答應了她夫君的話,要給他一個答複,于是說道:“那好,明日不見不散,我爹生前沒幾個朋友,如今死了也沒人來吊唁,既然你肯來,明日我會好好賞賜與你。”
說罷,轉身頭也不回的急匆匆走掉了。
白靈兒見她的身影漸行漸遠,也轉身急忙的跑回了酒館。
葉柔看見白靈兒兩手空空的回來,納悶的問道:“靈兒妹妹,是晚上宵禁了嗎?爲什麽什麽也沒拿回來!我們都快餓死了!”
蘇星河也打趣抱怨着:“是啊,我說白靈兒,我剛醒來,肚子空空,真是饑餓難耐啊!”
葉申看他們倆人一唱
一和的在說白靈兒的不是,站出來豎起眉頭說道:“我說你們倆怎麽回事,如今站在統一戰線欺負起靈兒妹妹!”
正當他們互相說笑的同時,白靈兒輕聲說道:“剛剛不是我沒買東西,而是我碰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或許能改變咱們如今的局面。”
葉申聽後,瞪着大眼睛大聲問道:“你遇到了高人?”
葉柔也豎起了耳朵。
蘇星河卻愛答不理的說了嘴:“什麽高人,我與周天還有大哥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麽高人沒見過,無非就是樣子唬人罷了。”
白靈兒聽着蘇星河的話,雙手環抱于身前說道:“我碰到了石橋鎮的鎮主之女,毛宜芯!”
葉申聽後,急忙上前抓起白靈兒的肩膀,左右搖晃了起來,生怕她受到了什麽傷!
白靈兒不耐煩的把葉申的雙手拿開,皺起了眉頭說道:“毛宜芯根本不是像咱們想象的那樣。”
葉申納悶的看着她,一臉的疑惑:“怎麽?你們互相說了什麽?她爹可是我們害死的,難道她能原諒?”
葉柔也在一邊說道:“對啊,靈兒妹妹,千萬别被她給迷惑了。”
白靈兒看着他們幾個,無奈的搖了搖頭,随後把剛剛在街上與毛宜芯的談話跟他們講了一遍。
葉申雙手叉着腰并說道:“靈兒,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假裝是你的親戚家人,跟你一同去吊唁她爹,并說一些惋惜之詞就可以了?”
白靈兒聳了聳肩并瞪大眼睛
說着:“那是自然,毛宜芯根本不知道咱們的面孔,咱們過去簡單的祭拜下,随後便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出石橋鎮,這麽簡單的事情,難道你們不想去試試?”
葉申知道白靈兒的意思,但這麽做一旦出了什麽事,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仔細想了想:“這樣吧,我明日跟你一同過去,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可以順利走出城鎮,他們倆再出去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