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申,你和周天出去多日,學會的東西倒是不少,都有能耐教訓起老子來了?哼!那我問你什麽叫曆史的罪人。”
“當初殇帝推翻前朝的統治,是爲何?修氣者成爲天下的主宰又是爲何?難道都是爲了一己私欲?當然不是,我們葉家也同是如此,爲了保我葉家繁榮昌盛,爲了讓你們錦衣玉食,不受外界幹擾,爲父我隻能這麽做,至于孰是孰非,這個天下還尚未可知。”
葉申聽着葉正凡的辯解,實在聽不下去,又上前一步轉身面對身後的這些葉家人大聲說道:“各位!你們都是葉家的人,按照道理應該聽家主的話,但我爹他現在不分是非對錯,橫加阻撓咱們身爲修氣者的擔當,怎麽做,你們應該很清楚!”
葉申剛說完一半的話,葉正凡從主位上站了起來,來到他的身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且十分用力。
“呵呵,葉申,身爲我葉正凡的兒子,你這魄力還真是有點像我,但出發點錯了,你在周天的身邊多時,應該能看出一些端倪,你仔細向前看看。”
葉申疑惑的瞥了一眼他爹,随後側過頭認真的看了起來,起初他還沒注意,再一看,眼下的這群葉家人,身體周圍居然都在散發着黑色氣體,葉申不由吃驚的後退半步,并緩慢轉過頭,眼神極爲恐懼。
“爹!您!您居然讓他們都加入了浩天閣!”
葉正凡聽罷,大聲笑了笑,随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到現在爲止,唯獨隻有你和葉柔還沒有加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如若想加入,現在我便可讓你們如願以償;如若不想,現在就滾出我的葉府,從今以後但凡讓我再看到,我定會格殺勿論!”
葉申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地步,他直勾勾的看着葉柔眨了眨眼睛。
葉柔聽到這,恍然大悟,原來這次在祖祠召集所有葉家人,就是爲了讓她自己和葉申加入浩天閣,她左思右想,看了看身邊。
“娘!我?”
葉夫人舍不得葉柔離開葉府,更不想讓她女兒加入浩天閣,她擡頭看着葉正凡,情緒逐漸激動。
“葉正凡,咱們夫妻一場,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也從沒在乎你有多少私生子,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讓我的女兒摻和進去,誰都知道浩天閣現在天下得而誅之,你讓她加入,這不是讓她去死嗎!”
葉正凡擺了擺手,并不想理會她的話:“你少在我這說些沒用的,當初周天在的時候,你也是百般阻撓,而且多次給周天下套,難道你都忘了?你所做之事,和加入浩天閣有什麽不同,現在我隻想聽聽他們兩個人的意見,其他人無權幹涉!”
“來人!葉高把大門打開,讓仆人把葉夫人給我拉下去!”
葉高在大門邊始終注視着正堂内的一舉一動,對葉正凡他是敢怒不敢言,想想自己也已經是浩天閣的一員,沒辦法隻能硬着頭皮把大門打開:“娘!還是聽爹的話吧,他也是爲了咱們葉家好。”
葉夫人聽見他們父子的話後,如同瘋了一般,大吼大叫:“葉正凡!你這麽做讓咱們葉家處于何地?你這麽做早晚會被天下人所唾棄,不要說什麽爲了葉家着想,你近幾年所做之事大家有目共睹,裝什麽大善人,今日你休想讓女兒加入,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葉正凡不想和她多廢話,讓幾位仆人直接把她拉了出去。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葉夫人的喊叫,響徹整個祖祠内,葉柔見狀,拼命拽着她娘的手,可最後還是無可奈何。
“爹!你怎麽能這麽對待娘,她…..”
葉柔還想勸阻,被葉正凡一句話擋了回去。
“好啦,不要再說了,你到底加不加入!”
葉申對葉夫人沒什麽感情,但聽到她剛剛所說,也頗爲感動,于是轉頭看向葉柔。
“爹!我出生到現在接受的教育,乃至教我功法的師父都是來自修氣者,您讓我加入浩天閣,我做不到!”
葉正凡聽到這個回答,本以爲會大發雷霆,但卻與其相反,眉宇間略微波動的他,嘴角微微上揚,随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你和葉申已經決定,那就請離開我葉家的的大門,今後我葉家與你們毫不相幹,記住!但凡讓我看到你們,後果自負!”
葉正凡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葉柔的眼淚也順勢而下,她擦着臉頰的淚水,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這時葉申來到了大門邊,看着葉高的雙眼:“大哥!我最後叫你一聲大哥,雖然咱們平日沒什麽交集,但終究也算是一家人,你當真要陪着父親錯下去?”
葉高無奈的搖了搖頭:“葉申,你自小就不明白爹的抱負,爹就想讓咱們葉家重現當年輝煌,我是不會背叛爹的,你和葉柔妹妹還是盡快離開吧…..”
葉高一邊說着,一邊把頭漸漸低下,并歎了口氣。
葉申聽後,來到葉柔的身邊,摟着葉柔的肩膀輕聲細語的說道:“葉柔,我知道你舍不得這裏,舍不得你娘,但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了,咱們還是走吧!”
葉柔再次擡頭看着她爹,沒辦法隻能轉身與葉申離開了正堂。
站在正堂的門口,葉柔泣不成聲,葉申則深深的鞠了個躬,随後葉高便把大門關了上。
葉申不甘心,先讓葉柔蹲在大門前,自己把耳朵貼了上去。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正堂内,葉正凡果然下了令,去捉拿蘇氏兄弟,于是緊忙扶起葉柔并輕聲再她耳邊說道:“葉柔,咱們要在爹之前找到蘇氏兄弟,這樣才能阻止爹去做傻事。”
葉柔仍是一句話不說,雙眼空洞無神,根本沒聽見葉申在說什麽,隻是跟着他迅速離開了葉府。
站在葉府門前,昔日的場景曆曆在目,葉柔依舊不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葉申不管怎麽說,她就是那麽一直呆呆的望着葉府的牌匾。
“葉柔,這大街上應該都是咱們葉家的眼線,不要在這裏多待了,快走吧!這次的離開是爲了日後能再次回歸,趕快走!”
最後,葉柔不情願的被葉申強行拽離了葉府門前。
由于葉府在西渙界碑最近的位置,所以在街上能看見很多葉府的侍衛,葉申他們走在街上,雖然侍衛沒有多加阻攔,但不難看出,他們也加入了浩天閣,那身體周圍的黑色氣體是那麽濃郁。
葉申趁機抓到一名侍衛,把他拖進了胡同。
侍衛看見葉申和葉柔,連忙緊張了起來:“你是葉家二公子?你抓我做什麽!”
葉府能稱之爲府,那是因爲當初葉正凡加入了白清河的浩天閣,也就是書院的人,所以被殇帝加封爲府,而這些侍衛自然也是葉府的門生。
葉申仔細看了看,笑了笑:“哼,我爹還真拿自己是殇國的王爺了,就連你們這些門生穿的甲胄,不懂的人看上去,還真以爲你們是皇城派來的侍衛。”
侍衛有些害怕,眼神不停地晃來晃去。
“你可看見一個瞎子和一個年輕人經過這裏?”葉申問的正是蘇氏兄弟。
侍衛想了想,急忙搖了搖手:“我不知道啊,葉公子,您也知道,我們這些門生,有幸被葉家主擡舉,才做了這麽個侍衛,平日裏就是在街上走走樣子,你說的什麽人,我們根本沒注意啊!”
葉申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于是一把将他推開,回身拉着葉柔的手說道:“葉府是修氣者的,并不是浩天閣的,你們遲早會遭到報應!”
說罷,便于葉柔繼續向前走去。
侍衛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什麽修氣者,浩天閣的,我們隻是爲了一時的享樂,說什麽呢?真是….”
而就在這時,葉申眼前一亮,發現前方一個老頭打扮的人帶着另一個人在街上疾步走着,看着背影此人并非是浩天閣的人,而且身體周遭所散發的氣海,是自己從所未見的,他好奇的拽着葉柔的胳膊向此人奔去。
就在距離此人不到半米的時候,這個老頭突然轉身,用食指指着葉申說道:“你追着老夫做什麽!”
葉申一瞧,此人并不認識。
“這位老先生,我看你抓着此人不放,有些奇怪罷了,再說這裏歸葉府所管,你們一瞧便是外地人,故而想問問你們到底是何人?”
老頭把身子扭過來,看了看葉申和他身邊的葉柔笑了笑:“一個氣尊境的年輕人,一個剛剛才是魄之氣的姑娘,你們是葉府的人?”
老頭有些疑惑的問着。
葉申聽見他如此貶低自己和葉柔,冷冷笑道:“不錯,我們正是葉府的人,我是葉申,她是葉柔,怎麽?看樣子你是想找葉府了?”
老頭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随後轉變了态度,慈祥的笑了笑:“呵呵,沒錯,我就是要找你們葉府當家的葉正凡,我是書院夫子,想把此人先關進你們葉府的地牢中,不知能否先帶路?”
葉申一聽,兩眼突然如同冒着金光一般。
“什麽!你是,您是書院夫子,周天兄弟的老師,天下第一宗門的宗主!”
葉申的驚呼讓夫子有些驚愕,他沒想到此人會知道十三,于是連忙點頭:“不錯,不錯,老夫正是,你居然認得十三?你是?”
葉申興奮至極,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周天的老師,于是急忙拉着他來到了這街上最出名的酒館。
幾人坐下後,夫子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人,随後笑容可掬的問道:“呵呵,真是沒想到,你們居然認識周天,請問他現在何處?可也在你們葉府?”
隻見葉申慢慢把頭低下,看了看身邊的葉柔,慢慢的說道:“夫子有所不知,在葉府發生了不少事…..”
葉申大約說了能有一個時辰,總算把所有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夫子也暗自歎了口氣:“唉,沒想到這個小十三,遭遇這麽多磨難,真是不容易….”
而這時,夫子身邊的那個人,把雙手放在了桌子上,原來他的雙手被夫子用鐵鏈捆綁了起來。
“我也沒想到,馬榮成居然這般無能,居然和一個毛頭小子聯手,真是有辱天劍宗的威名!哼!”
此人突然開口說話,弄得葉申不知所措,納悶的看着夫子:“這位是?”
夫子眼神突然變的犀利起來,側頭看了看說道:“哦,這位是天劍宗的前任宗主,宇文國鋒,我本想把他帶到葉府的地牢中,可聽你這麽說,如今的葉府也被浩天閣所染,還當真讓老夫意想不到。”
葉柔哽咽了下,随後帶着哭腔說道:“您是書院的夫子,更是這修氣大陸的第一人,能否幫我葉府擺脫浩天閣的控制?我爹他?我爹他現在….”
葉柔好不容易開口說話,說到一半又哭了起來。
葉申連忙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
夫子也相繼沉默了起來,過了不久夫子輕聲說道:“原本我是要回書院的,可宇文國鋒此人甚是奸詐,這全天下隻有兩個地方能關押住他,一個是魃之城,另一個則是你們葉府,而在十八年前我與你們家住葉正凡有過一面之交,對他我還是很了解的,所以我來了葉府,可卻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葉公子,你爹葉正凡真的背叛了修氣者,加入了浩天閣?還想抓周天獻給浩天老祖嗎?”
葉申非常确定的點着頭:“沒錯。”
夫子不經意間皺起了眉頭,随後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是這樣,身爲十三的老師,我還真要會會這個葉正凡了。”
葉柔聽罷,突然轉憂爲喜,擦了擦已經苦幹的淚水,激動的問道:“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
不過葉申還是有些疑惑。
“夫子,您剛才說十八年前和我爹有過一面之交,您也認爲他不會背叛?”
夫子眼神深邃,雖然從背影看上去是個老者,可面容卻很年輕,他不由的沉了口氣:“當然,當初殇國剛剛成立不久,我忘了是什麽事,來過一次西渙,就認識了你爹,雖然我和他說的話不多,但此人剛正不阿,應該不是那種向惡勢力低頭的人,乃至到後來他加入了白清河的浩天閣,我也是非常贊同的。”
“現在想想,或許是我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