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下颚的血漬後說道:“怎麽會這樣?星河,你們不是說周天已經将浩天老祖擊敗?怎麽搞成現在的樣子?”
蘇星河聽到消息後也感覺十分詫異,全身僵硬,回身轉向說話的婦人,原來此人便是葉正凡的夫人。
蘇星河站在她的面前,想發火卻又發不出,不管怎樣如今還在人家府邸寄人籬下,于是氣憤的又回到了蘇墨寒的床前:“三弟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大風大浪都過去了,眼看就要重聚回皇城,肯定不會,肯定不會!”
蘇星河瘋癫的狀态看上去比蘇墨寒還要糟糕,葉正凡回頭看向葉夫人,把手裏的藥湯放在一邊,來到她的身旁:“你是從哪裏聽說的?這種消息你怎麽會知道!”
葉夫人看着眼前這兩個人嘴角上揚笑了笑:“哼,當初周天來咱們葉府我就跟你說過,此人不能留,也不能有任何瓜葛,如今果然出事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至于我怎麽知道的消息,無可奉告!”
葉夫人那讓人作嘔的腔調,屬實讓蘇星河聽後愈發不能忍受,更不想聽見任何對周天不利的說辭,他雙拳緊握想與她理論一番,可耳力驚人的蘇墨寒卻聽到了他握拳的輕微響動,一把便抓住了他胳膊,食指放在嘴前小聲說道:“不要随意妄動,這裏是葉府,要不這樣!同是在西渙,你
看你能不能暗自潛出去,去找周天,看看周天如今到底如何?”
蘇星河兩眼泛着點滴淚水,看着蘇墨寒輕聲回應道:“大哥!好不容易與你相見,這才幾日,就要讓我再次别離,我做不到。既然這個婦人知道周天的下落,那我再去問問,如若實在不行,再去也不遲。”
“總之,不能把你再次一人丢下!”
而在一邊的葉高,看見自己的父母互相對峙,上前插嘴說道:“娘!周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就告訴我們,這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葉夫人看着亟不可待的葉正凡笑了笑,随後擺手扭着身體離開了房間。
這時,隻見蘇星河一個箭步沖了出去,給葉正凡吓了一跳。
蘇星河眨眼間來到葉夫人的面前,眼神也變的十分犀利,眼底泛着腥紅色:“夫人!還請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
葉夫人看見他的樣子冷冷笑道:“我也是聽說而已,具體事情我怎麽可能知道,你若要是想知道,自己去調查便是。”
聽罷,蘇星河看着葉夫人從自己面前慢慢消失,卻什麽也做不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此時,葉高緩緩走了出來。
“蘇兄,周天應該沒事,我娘不跟你說,也是怕你作出傻事,咱們還是慢慢等等吧。”葉高本來是出于好意,想勸說蘇星河不要太過心急,可沒想到蘇星河什麽話也沒說慢慢離開了他的視野當中。
蘇墨寒坐在床上,對葉
正凡輕聲低語:“葉家主,多謝這些日對我的照顧,我現在雙目失明,不論在哪都是一種拖累,如果真的如夫人所說,周天被浩天閣所害,我們是周天的朋友,再在葉府,恐怕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我想我們還是盡快離開吧。”
蘇墨寒所說的話,讓葉正凡聽後,十分憤怒,走到他的面前厲聲說道:“蘇兄,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初我已經答應了周天會好好照顧你,如今你卻要讓我背信棄義,讓你一個….一個瞎子到處亂走?我做不到,你還是安心在此修養,我會派人去調查周天的事情,你不要擔心。”
說罷,葉正凡也跟了出去,并對府内的侍衛再三囑咐,一定要保證蘇墨寒的人身安全。
過後第二天,葉正凡像往日一樣,熬好了上午的藥湯,來到蘇墨寒的房間,可打開門後卻發現屋子内空無一人。
葉正凡端着藥轉身對看守的侍衛怒吼道:“我讓你們看人,人呢!”
守衛聽後,往屋子内看了一眼,驚愕的很:“不可能啊家主!我們倆昨日在房間外守了一天,裏面根本沒有動靜,中途蘇墨寒想去如廁,我們也是親自陪同,根本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啊!”
侍衛解釋着,葉正凡也一頭的霧水。
于是他緊忙來到蘇星河的房間,剛敲了一聲,誰知那房間的門卻吱嘎一聲被敲開了, 顯然裏面也空無一人。
這回葉正凡急了,連忙去了葉申的房
間,一腳把門踹開。
葉申還在熟睡,這一腳差點把他的魂吓沒,猛地起身看着他父親:“爹!怎?怎麽了?爲什麽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而這一腳不僅踹醒了葉申,同時也把葉府内的所有人都驚醒了。
“爹!這大早上的,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如此暴躁!”葉柔搓着她那烏黑濃密的黑發,一臉的疑惑。
葉正凡幾步走了進去,并對葉申說道:“你是不是知道他們的下落,你與周天還有蘇星河如此熟悉,他們人現在在哪?快告訴我!”
葉申這才知道蘇星河他們已經消失,驚訝異常的他不知所措。
“什麽他們在哪?你是說蘇星河他們?他們不是與爹您聊了一天,我并不知道。”葉申一臉無辜的看着葉正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葉高随即跟了上去,與他爹附耳說道:“爹!葉申不像是在撒謊,蘇星河他們是不是自己去找周天的下落了!”
葉正凡其實也是這麽想的:“如果讓他們走了…..不行!要立刻把他們找到,否則你與葉高一起受罰!”
葉柔看見她爹生這麽大的氣,不敢多嘴,急忙回身走遠了。
回到房間後,來到她娘的身邊。
“娘!今天爹怎麽怪怪的?不就是走了幾個周天的朋友,走了又有何妨!”
而葉夫人卻眯起了雙眼:“哼,如果昨日我不是深夜聽到了不該聽的,我也沒想到你爹居然是這種人,平日看他英姿飒
爽,一股英雄氣的模樣,其實卻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女兒,這件事不用多管了,就看你爹怎麽折騰吧,靜觀其變。”
葉夫人的說辭,讓葉柔一時間錯愕不少,她完全不知道她娘在說些什麽,也不知道她爹到底做了什麽,一頭霧水的她想要再問下去,她娘卻欲言又止,又睡了過去。
另一邊,蘇星河連夜與蘇墨寒離開了葉府,雖然蘇墨寒雙眼看不到,但經過訓練,他的耳朵靈敏無比,可以達到聽聲辨位的程度。
他們穿過密林和草叢,從深夜走到天亮,蘇星河見他大哥有些疲累,于是讓其休息了下。
“大哥!尋找三弟的下落由我處理便是,你身體剛恢複,不用跟我同去!”
而蘇墨寒卻一聲不吭,雙眼雖然已經變成黑洞,但他的心不瞎。
“葉家家主此人并非善類,并不是你們眼中所看那般,與其在那個環境繼續待着,不如出來尋找周天的下落,之前就想走,可怕與你們錯開,隻好勉強在葉府等着你們。”
“如今你已經回來,也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蘇墨寒說了一堆,讓蘇星河完全摸不到頭腦。
“大哥!你在說什麽啊,你不是一直對葉府感恩戴德,怎麽會…..”
蘇星河百思不得其解,想問個究竟,可蘇墨寒卻不想再多說什麽,側耳聽了聽:“好久沒聽到這麽清晰的鳥鳴了,整日待在屋内,再過些時日就真的變成傻子了。
”
“走吧,繼續趕路!前面是何處?”
蘇墨寒想避開剛剛的話題,但蘇星河卻不依不饒的問道:“大哥!這件事你必須告訴我,不然我不會走!到底怎麽回事?”
蘇墨寒對他刨根問底的态度弄的十分無奈,他搖着頭,用手摸了摸身前,摸到了一顆樹幹,于是緩緩站起了身:“星河,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我不告訴你,有我不告訴的理由,你如若再要追問,就不要和我同行了!”
蘇墨寒的話讓蘇星河愈發感覺事态的嚴重性,他不管其他,一屁股坐在蘇墨寒的面前。
“請恕二弟我的冒犯,你如今雙目失明,就算雙耳再過靈敏,也比不過我。哪怕你不想與我同行,我也有辦法跟在你左右,大哥!周天他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也想盡快找到他,但你的事現在更重要,難道你想一輩子不告訴我?如果真的找到了周天,你認爲周天的爲人會善罷甘休?會不聞不問?”
蘇墨寒無奈的再次搖着頭:“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本不想把這些事告訴你們,就是怕你們去做傻事.....”
蘇星河雙手一把抓住了蘇墨寒的雙臂,十分激動的說道:“大哥!都是兄弟,況且你我是親兄弟,難道有什麽事還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蘇星河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蘇墨寒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兩人坐在叢
林中,雖然天氣無比寒冷,但他們二人卻沒有絲毫涼意,反而十分全神貫注。
經過蘇墨寒的講述,蘇星河知道了事情的大緻原委,讓蘇星河意想不到的是,葉府上下居然這麽複雜。
原來,在周天與蘇氏兄弟踏入葉府的同時,就被浩天閣的眼線所看到了,而葉府的家主葉正凡,正是浩天閣潛藏在修氣者中最隐秘的探子,同時也是浩天閣其中的一個堂主,身份僅次于百殺與死霧,隻是他埋藏的比較深,哪怕是他親身兒女都不知道。
當初浩天老祖接過白清河的宗主之位時,葉正凡就已經存在于浩天閣之中,隻是當初的葉家在爲白清河所服務,卻沒想到汪炳武坐了主之後,與白清河截然相反,起初他想脫離,可怎奈爲時已晚,汪炳武多次威脅,說如今浩天閣已經成爲天下所棄的宗門,但凡讓世人知道葉府是浩天閣的,會被全天下所唾棄,甚至誅殺。
葉正凡一開始隻是爲了自家的安全,答應了一些浩天閣的小事,但時間長了,葉正凡變的更爲麻木,直到如今成了浩天閣的中流砥柱。
許多西渙修氣者的消息,都是由他們葉府暗中傳送。
不久前蘇氏兄弟與周天來到葉府後,葉正凡就偷偷将此事告訴了浩天老祖,浩天老祖的意思,是讓葉正凡想方設法把周天帶到浩天閣的溶洞内,可葉正凡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故而浩天老祖隻能派百殺前
去做個扣,讓周天他們認爲葉府與浩天閣不共戴天,并且讓周天他們看出葉府不安全的假象,好順勢讓葉府的人帶他們前去浩天閣的溶洞内躲避。
可汪炳武怎麽也沒想到,葉家那個老黃和周天境界修爲居然如此高深莫測,居然讓百殺淪陷。
計劃完全被迫改變,讓葉正凡措手不及,最近又得知周天在魃之城擊潰浩天閣,險些擊敗浩天老祖,讓他更坐不住了,于是心生一計,想讓蘇星河與蘇墨寒成爲自己的底牌,作爲人質,讓周天就範。
其真正意圖便是讓浩天老祖成功取出周天體内的噬魂之氣,對于外界,浩天老祖早已放棄了噬魂之氣,但對于浩天老祖汪炳武本人來說,這噬魂之氣無法再造,哪怕是鳳凰重生,重新淬煉,也無法達到周天體内的那般厲害。
蘇墨寒說的這些都是他有一日深夜起夜時暗中聽到的,當時他與一個浩天閣暗探小聲嘀咕,讓蘇墨寒聽了去。
蘇星河聽到這些後,整個人如同魔怔了一般,他晃着腦袋,不可思議的自言自語:“這世界上,除了書院,難道任何人都不可信!難道所有人都與浩天閣有關?”
“這個浩天閣到底有何魅力,居然能讓天下的修氣者如此癡狂!葉府葉家,乃是修氣者中大名鼎鼎的家戶,怎麽會!”
颠覆三觀般的事情,讓蘇星河無法想象。
蘇墨寒也搖了搖頭,并說道:“起初我也不相信
,但自從葉家地牢那件事發生以後,葉正凡整個人的态度和行爲都極爲古怪,尤其是他的女兒葉柔。”
蘇星河嘴角輕輕一瞥:“哼,說葉正凡是浩天閣的,我不會信!你要是說葉柔是浩天閣的,我倒是堅信不疑!”
“她怎麽了?”
蘇墨寒怪異的笑了笑:“在葉家,除了葉柔、葉申,還有葉柔她娘,其他人都可算是浩天閣的人,唯獨隻有他們幾人才是真正的修氣者!”
蘇星河不由驚呼的問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