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好啦,周天現在全身氣海盡失,已經是個廢人,你的恨應該了結了。”
夏書凝兩眼發直,空洞無比,看着周天殘喘的樣子,漸漸眯起了眼睛。
周天咳了幾口血,依然在想剛剛夏書凝所說的話,慢慢強撐着身體扶着面前倒在地上的耶律古站了起來。
榮白見狀急忙用長槍頂住了他的後腰:“你這是幹什麽?”
周天随手把長槍撇去,哈着腰低着頭一字一句的問道:“夏書凝,你剛剛所說,幽幽到底怎麽樣了?”
夏書凝卻陰冷的笑了笑:“葉幽幽怎麽樣,你自己去問,她的死活與我何幹!”說罷,就要轉身離開。
周天不想錯過幽幽的任何消息,将手中那把剛剛合二爲一的劍舉過頭頂對她說道:“快說!”
汪炳武見狀,隔空一揮手就把周天第三次掀翻在地:“周天,你别以爲巒臧和巒鋒合二爲一就能如何,你沒有氣海加持,任何神兵在你手都是徒勞!”
榮白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半步謾罵道:“汪炳武!這裏是天劍宗地界,休要再此撒野!”
耶律古也趁機勉強站了起來,拳頭握的很緊,雙眼虎視眈眈的看着。
汪炳武看着眼前他們二位,嘲笑道:“天劍宗又有什麽可怕的,你們宗主難道還能把我怎麽樣?若要是換做你們前任宗主,或許我還會怕一些,可現在就憑你們,
哼!”
話音一落,汪炳武雙指輕輕一點,一道劍氣駛過,直接把榮白擊飛,撞在了大門上。
而大門後的弟子們聽說浩天老祖就在門外,死活不敢開門,衆弟子死死将身體貼在大門内側。
洪七看見此情此景,也默默的将頭低下。
耶律古回身看着倒在地上的周道:“宗主,看來今日咱們是躲不過去了,待會你一定要趁機逃走,不要因小失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周天微弱的氣息忽緩忽急,聽着耶律古的話,皺起了眉毛,無力的說道:“古長老,你要做什麽!”
“虎形龍意拳!”
隻聽耶律古大拳揮過,數條巨龍飛過。
周天滿身的傷痕加上氣海全無,趴在地上大呼:“古長老!”
汪炳武一瞧,掃了一眼道:“玄天宗的看家本領被你用的如此低劣,你們真是有愧于周處機的信任!”
說罷,左手輕微擡起,随意一掌就将巨龍拍散,随之又是隔空一指,直接将耶律古的心髒刺穿。
耶律古本想與汪炳武打上一段時間,好能讓周天趁機逃走,卻沒曾想這一出手,就是自己的死期。
周天看着血泊裏的耶律古,含淚哽咽的一句話說不出,兩眼霎時充滿了血洪色,樣子恐怖至極,夏書凝見此情景,毫不關心的走開了。
周天悲痛欲絕,半跪在地上,惡狠狠的對汪炳武說道:“你!害我宗門,害我父母,到底想怎樣?”
汪炳武蹲下身
,瞧了周圍一圈慢慢說道:“原本今日我想跟你談談你我之間的事情,可看你現在半人半鬼的樣子,我毫無興趣。”
“你既然是夫子的學生,就留你一命,讓夫子好好瞅瞅也不乏是件美事,讓他還說自己是天下宗門之首,哈哈哈!”
汪炳武一邊笑着,一邊向懸崖邊走去,臨走之計對身後大門内的天劍宗弟子大聲說道:“天劍宗的弟子聽好了,我不管馬榮成現在什麽樣,日後如若膽敢再向我浩天閣挑釁,我定會屠盡你們宗門….”
随後便不見了蹤迹。
天劍宗弟子從門縫觀察了一番,确定浩天老祖不見後,才敢慢慢把大門打開。
可就在打開大門的一瞬間,一道帶有強筋的劍氣從大門前掠過,所到之處,無一人幸免,刹那間大門内的天劍宗弟子死傷過半。
洪七雙眼驚愕無比,被這景象吓的合不攏眼。
剩下的弟子們看見後,也被吓的不敢前進半步,空空的大門敞開着,卻無一人敢出來。
周天兩眼流出了血淚,看着死去的耶律古,想着幽幽,一時間眼前一片漆黑,暈了過去。
而榮白被剛剛那一下打的不輕,他彎身半蹲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後,捂着腹部來到周天的身邊,再次喚出長槍,用盡全身氣海,嗖!的一聲,連帶着周天不見了蹤影。
天劍宗隻是一個早晨,就變成了如同廢墟一般,屍體成山,血流成河,宗主馬榮成也昏迷不
醒,長老死傷一片,活脫脫成了人間煉獄。
很長的時間過去後,弟子們慢慢走出了大門,掃視了一圈,看見洪七依然站在大門之側,其中一名弟子猛地竄了過去,一把揪起洪七的衣領。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天劍宗爲何會變成這樣?”
洪七兩眼放空,腦袋一片空白,任憑對他如何,他都無動于衷,過了不知多久,他才慢慢地說道:“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宗主一人所爲,如果宗主不答應浩天閣的安排,也不至于如此,都怪我當時沒有勸阻。”
說着說着,留下了眼淚,弟子見狀撒開了他,并厲聲吼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些和宗主又有什麽關系,如若不是周天把宗主打傷,怎麽會變成這種局面!”
“是啊,天劍宗上千名弟子,如果宗主無礙,怎會讓那個汪炳武跑掉,還害得咱們天劍宗死傷過半!”
洪七對他們馬後炮的本事屬實不耐煩,搖了搖頭把馬榮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弟子們聽到後,都紛紛感覺震驚不已,有的不相信,有的認爲洪七定是被剛剛那局面給吓傻了,說出了癡話。
“你們好好想想,爲何與玄天宗達成聯手事宜突然又反悔,難道他讓你們做什麽就做什麽,沒有半點懷疑?”
洪七不停地說着,讓弟子們若有所思了起來。
其中一名弟子自言自語的說道:“是啊,我記得當時宗主對咱們說,第二日一
定要想盡辦法把周天擒拿,還說什麽聯手隻是緩兵之計,最後的目的是爲了保護咱們天劍宗。”
“按照這麽說的話,當時宗主應該很明确的知道,隻要把周天控制住,天劍宗便可安全無憂!”
“難道….”
弟子剛說一半,其他弟子卻急忙說道:“還難道什麽,現在天劍宗連長老都沒有了,還是等宗主醒來再說吧,洪七!快把門前的屍體和血漬處理好,迅速把大門關上,千萬别讓其他宗門的人知道此事,否則咱們天劍宗恐怕就有滅門之災了!”
洪七聽罷,覺得很有道理,于是和幾名弟子留下處理,剩下的弟子則紛紛退回宗門内….
另一邊,周天被榮白帶回了玄天宗,剛一落地,榮白體力不支一個趔趄栽了下去。
玄天宗弟子見狀,急忙趕了過去,看見周天全身是血。
此時榮白的意識也漸漸地模糊了起來。
“宗主!宗主!您這是怎麽了?”
由于玄天宗也在千重大山之地,他這麽一嗓子,整個玄天宗大部分的人都能聽到。
周天昏迷不醒,榮白也沒了力氣再說多餘的話,弟子急忙把周天背在了後面,想快點回到宗門内讓醫師好好看看。
這時,聽到吼聲的歐陽倉廪跑了過來,以爲是外人來襲,卻沒曾想是周天出了事。
看見周天全身遍體鱗傷,傷痕深一處,淺一處,看的都讓人全身發麻。
“這到底怎麽了?”
弟子側步挪了挪,扭過頭
看向躺在地上的榮白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剛剛看見他們二人落在了咱們玄天宗,剛要背起宗主去問他,你就來了。”
歐陽倉廪聽後,讓這名弟子趕快把周天送到醫師那去,随後疾步走到榮白的面前,看見榮白的表情極爲痛苦,輕聲着急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什麽我家宗主變成了這個樣子!”
“難道你們天劍宗真的背叛了修氣者,真的投靠了浩天閣?”
歐陽倉廪之前就說要帶一些弟子前去,可周天就是不聽,如今出了這種事情,讓他悔恨不已,早知現在,當初就應該強行跟随。
榮白氣息不穩的點了點頭:“不錯….馬榮成的确投靠了浩天閣,但造成周天這種傷勢的,馬榮成沒有這個能力,全是浩天老祖所爲,你們要盡快把他治好!”
歐陽倉廪得知後,掃視了一周,卻沒發現耶律古的蹤影,急忙再問道:“那你可看見古長老?”
榮白使勁搖了搖頭:“你說的是周天身邊那個老頭?”
“很不幸,被浩天老祖一指捅破了心髒,當場喪了命!”
聽到耶律古已死,歐陽倉廪整個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眼珠子瞪的很大,反應了片刻,一把抓住奄奄一息的榮白氣憤的說道:“都是你們天劍宗的責任,如若不是答應你們聯手,宗主和古長老也不會擅自前去,這一切都是你們天劍宗惹出來的!”
榮白并沒有解釋,本身身受重
傷,被歐陽倉廪如此拖拽,更是雪上加霜,他微微的說了句:“你這麽說也沒什麽不對,但馬榮成已被周天打暈了過去,并且他還将天劍宗的長老盡數殺掉,因爲浩天老祖突然出現,我們天劍宗的弟子死傷一大半,就連喬木冉也因此而死,難道這一切不夠償還的嗎!”
剛說完也暈了過去。
歐陽倉廪顫抖的雙手将榮白緩緩放在了地上,過了沒多久叫來了一些弟子,也将榮白送去了治療。
“你們在這裏看好了,如果有什麽外人突然出現,一定要及時彙報!”
歐陽倉廪趕忙讓數名弟子在玄天宗前側來回巡視,以免浩天閣的人出現在玄天宗。
“倉廪,咱麽玄天宗何時需要看大門的了?”
弟子納悶的問道,歐陽倉廪及時回應:“現如今咱們宗主身負重傷,如果這個時候浩天閣趁勝追擊,這後果如何你我都清楚,讓你們看守玄天宗主要途徑,也是無奈之舉。”
弟子們聽後,相繼點了點頭。
随後,倉廪馬上跑到了宗門内的醫師房,推開門後往裏一瞧,床榻之上已經淌滿了鮮血。
“醫師,怎麽樣了?宗主到底如何了?”
這時,他身後出現了一群人,都是玄天宗的弟子。
醫師愁容滿面的回身瞧了瞧,輕聲說道:“宗主現在身子很弱,讓弟子們先退下吧。”
歐陽倉廪扭過頭對弟子們簡單說了幾句後,把門關了上。
“醫師,到底如何?”
醫師
看着床上的周天,全身發紫,腹部黑色氣體依然籠罩其外,全身筋骨松軟,搖了搖頭:“宗主他全身筋脈盡斷,而且體内氣海盡失,我尚且可以保住他的姓名,可他的修爲和功法恐怕會全部消失。”
“而且日後再進行修煉,也不可能做到了….”
說罷,醫師歎了一口長長的氣。
歐陽倉廪聽後,連忙對醫師說道:“無妨!隻要能把宗主的命保住,其他事情都好說,有勞醫師務必讓宗主安然無事。”
醫師慢慢點了點頭,随後把了把脈,突然眉宇間有了些許的動容。
“嗯?”
歐陽倉廪生怕有什麽不對,繼續問道:“怎麽了?”
醫師有些疑惑的看着周道:“宗主這體内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氣體,又不像是氣體,更像是….”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怪怪的。”
醫師這麽說,讓歐陽倉廪甚是疑惑,殊不知醫師所說的便是周天體内的幻境。
當周天昏迷的同時,也掉進了幻境之中,由于在現實,他受了重傷,加上氣海全無,所以導緻幻境中也出現天塌地陷的景象。
周天在幻境是清醒的,看見幻境中一片廢土,他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大聲呼喊紫蘇,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過了不知多久,紫蘇滿身塵埃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周天,你如今氣海全無,體内全憑噬魂之氣支撐,恐怕我這個幻境也要消失了。”
紫蘇的口氣平穩,但能看得出他那舍
不得樣子。
周天急忙搖着頭:“不,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蘇老!一定還有辦法!”
紫蘇環顧四周,擡頭瞧了瞧上空,不斷的有巨石砸下,也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辦法,你剛剛才突破境上境,就遭此劫難,屬實讓人惋惜,但也不用灰心喪氣,就算你無法重塑氣海,也可另辟他境!”
“這幻境應該還能支撐一些時日,隻要你的身體能及時恢複,這裏的一切還可複員,你快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