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該死的護衛,天文苑請個人如此墨迹!”
殇帝原本讓護衛去天文苑把李存善叫來,可已經大半天過去,仍不見人影,而恰恰這件事又不能讓外人知道,朝堂上的諸多大臣雖然對天文苑有所了解,但李存善此人就是殇帝身後的符文師,對于殇帝,對于整個殇國這個李存善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時也是殇帝最有力的一張底牌。
如若不是譚中和說張炳寰有符文師的支撐,他是萬萬不會召見此人。
“陛下!”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殇帝的耳中,回頭一瞧果然是譚中和。
而眀宇殿是皇宮内唯一沒有大門的宮殿,這個眀宇殿的曆史很複雜,簡單來說就是在殇帝初登皇位時,攻破先朝皇門,而坐上寶座的曆史見證。它是先朝皇帝的議事廳,殇帝帶兵來襲時,隻用一掌就将此門轟碎,爲了見證這一時刻,殇帝命人不許再度修建此門,爲的就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如果日後做
的不夠好,早晚其他人也會像自己一樣随時攻破皇城直搗黃龍,逼自己退位!
“陛下!夜深了,這眀宇殿陰風四起,還是早些休息吧!畢竟龍體最重要。”譚中和輕聲說道。
殇帝轉身眼神非常暗淡,看着譚中和那維諾的樣子說道:“朕無礙,你先下去吧,這黑漆漆的深夜,正是朕思考的最佳時機!”
譚中和聽後,剛要離去,卻被殇帝叫住。
“對了,譚中和,那個張炳寰怎麽樣了?”
殇帝沒敢叫他進去,他隻能在殿外回應:“回禀陛下,這張炳寰如今在巡檢司内軟禁,應該沒什麽大礙,奴才今日去過,司長大人也在積極的尋找證據,隻是....”
殇帝擡了擡眉:“朕知道你想說什麽,不就是那個人也去了?下去吧!”
譚中和走後,殇帝面朝殿外的黑夜,心中一沉,他心知肚明孫國丈必定會去巡檢司,如果真的和他想的一模一樣,那皇後也留不住了。
不由歎了口氣。
“報!”
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個護衛的雙膝跪在殿外,不敢擡頭。
殇帝一瞅,眉毛緊緊皺起:“什麽情況?朕讓你們帶來的人呢!”
兩個護衛瑟瑟發抖,臉色發青,似乎很害怕。
“朕在問你們話!”
殇帝一時心急,聲音突然變大,徹響整個大殿,就連在外面的巡邏太監也聽的一清二楚,吓的紛紛下跪。
其中一名護衛慢慢半擡着頭說道:“回陛下,那
李大人不肯來,我們與他周旋了數個時辰,可他就是油鹽不進,說什麽也不來,甚至我們倆還對他動了手,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還請陛下恕罪!”
殇帝捶胸頓足好不氣憤,但他也清楚,李存善這個人性故古怪,有時候他自己親自去請,都未必能請得動。
看着那兩個護衛吓的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往外鑽,殇帝揮了揮袖子:“好了,好了,下去吧!少在這惹朕生氣!今天朕讓你們做的事,若是敢向外透露半句,你們知道後果…..”
兩名護衛膽戰心驚的應了一聲後,匆忙退了下去。
殇帝有些失望,更有些失落:“哼!李存善啊李存善,你非要逼着朕親自去請你不成!”
自言自語的殇帝看着眀宇殿的四周,甩着袖子走了出去。
而天文苑距離眀宇殿雖說很近,但天文苑是皇宮内一處廢棄的角落,就算太監宮女都不會經過那裏。
因爲那裏是先朝皇帝自盡的地方,先傳在皇宮内,那個地方冤氣很重,去過那裏的人不是莫名其妙的瘋掉了,就是無緣無故的死掉了,所以一般人不會去那裏。
而知道其中真正緣由的隻有殇帝和他貼身的那兩名護衛。
殇帝趁着夜色很深加快腳步,急匆匆來到天文苑的院外,發現這裏蒼涼了不少,夜風沙沙的吹過這院内的野草,顯得格外凄涼。
殇帝用腹語厲聲說道:“李存善,你還真是比朕還要尊貴,每次
請你出來,都是朕親自過來!”
他的冷嘲熱諷似乎對裏面的人毫無效果,于是他慢慢走了進去。
剛踏進院子的那一刹那,身邊突然狂風不止,但對殇帝卻沒有任何影響,他氣定神閑的走到院内的房間前,敲了敲門。
“李存善,你這麽做對朕毫無用處,你也不是不知道朕的境界和修爲!”
殇帝說罷,突然身邊又出現無數把飛刃向自己襲來,在月色的照耀下顯的十分恐怖,而殇帝卻将手微微擡起,瞬間身體周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防禦結界。
“快開門!”
而門内傳來了一陣笑聲:“陛下!您的功法似乎又加強了!數年前的祭祀和淬煉,陛下還真是沒白參與,如果讓汪炳武知道,估計會被氣死!哈哈哈~”
殇帝抿嘴微微笑了笑:“多說無益,朕找你有急事,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議!”
話音剛落,那荒園内房間的大門開了一條縫。
殇帝直接推門而入,雖然外面是個荒廢的院子,可屋内卻十分整潔,一個老頭坐在床沿,雙眼注視着殇帝,目光卻非常和藹。
“陛下身邊的兩個護衛倒是沒什麽進展,我一直都在懷疑,像陛下這麽高深的境界和修爲,爲何要讓兩個無能的護衛守護?”
殇帝坐在門邊的一個椅子上說道:“掩人耳目罷了,朝堂之上乃至整個修氣大陸,雖然都知道我也是修氣者,而且和夫子不相上下,但真正的實力他們卻不曾得
知,而這兩個護衛正好能給朕打個掩護!這你也不是不知道,爲何突然這麽問?”
老頭從床沿跳了下來,摸着長長的胡須說道:“陛下這麽做真是掩耳盜鈴,你這麽晚還來找我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殇帝雙眸略微顫動了下,歪着頭斜着眼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道張炳寰?”
老頭搖了搖頭:“何許人也?老夫怎麽會認識,你您的朝堂,您的臣子,您問我這是何意?”
“他的手底下還有一個符文師,難道你對符文師也不了解?”
殇帝這麽說,着實讓這個老頭起了興趣。
他來到殇帝的對面也坐了下來:“您是說這個叫張炳寰的人,手下有一個符文師?那陛下可知道此人是誰?叫什麽?”
殇帝無奈的瞪了他一眼:“朕如果知道,還來找你作甚!不過朕知道他現在身處西渙,根據線報….”
還沒等他說完,老頭翹着二郎腿笑道:“陛下莫非是在考驗我,還是聽到了一些假話,您說的那個人此時應該在東楚的邊境,羅羽城中,怎麽可能在西渙?如果在西渙,汪炳武不可能不知道,他倆早就一死一傷了,還能讓陛下有時間來找我?”
殇帝這麽一聽,果然此人他知道。
“看來你還真知道,能否跟朕說說此人?”
老頭有些怪異的看着他,站了起來,雖然這個老頭個頭很矮,但氣勢很足,一頭霜白的長發和長長的胡子顯得他格外高深莫測
。
“陛下問這個幹嘛?陛下應該知道,我之所以答應您留在宮内,就是爲了要躲避外面的同族,身爲符文師,注定孤獨終生,也注定投靠一人,否則符文師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孤獨終老,無所事事的了解此生,所以那個羅羽城的符文師,陛下大可不必知道的太多,老夫的能力是他千倍,萬倍!”
殇帝看着他如此自信,笑了笑,起身在屋内來回走了幾步,随後還是不禁的說道:“當初朕還不知道天底下有符文師的時候,跟你切磋過,具體爲了什麽朕也忘了,但朕依稀的記得,當時的朕就連你的身都近不了。”
“所以,朕把你請進宮内,一請就請了這麽多年,朕也知道你們符文師天底下所剩無幾,但這些年的收留,難道你不能爲朕做點什麽?”
殇帝的說辭,讓李存善有些疑惑:“做點什麽?陛下莫非是在開玩笑?”
“數年前,您裝作淬煉者,在西渙淬煉噬魂血珠…..”
李存善說了一半,被殇帝打斷:“你這厮,這裏是皇宮,是宮廷!你如此明目張膽說出這些話,意欲何爲?當真覺得朕管不了你!”
李存善這個老頭根本無所畏懼,不過看着殇帝的反應竟如此大,于是搖了搖手:“好!我不說,老夫的意思想必陛下也很明白,老夫該做的都做了,該幫的也都幫上了,而且還是那句話,除了符文師的事情,其他的老夫義不
容辭!”
殇帝見他還是不想說,心中一沉,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随後嘴微微上揚的說道:“李存善,難道你不想成爲天底下唯一的符文師?”
所謂符文師,除了當今的修氣者,還有獨樹一幟的浩天閣,它是最爲神秘的族體,而他們獨特的功法和修爲,與周處機的修煉如出一轍,修煉的境界也叫境上境;但付文師很稀少,以至于有傳聞說一個符文師如果沒找到最後的歸屬,就會孤老終生,無所作爲的死去;而這種歸屬并不是他們自己去尋求,而是要靠機緣讓他人相識與重用。
古往今來,符文師有很多克死他鄉,或是默默無聞的抱憾死去。
而李存善雖然遇到了殇帝,但仍是施展不了包袱,隻能在危機時刻替殇帝做一些肮髒龌龊之事。
“唯一一個?陛下是什麽意思?讓我去羅羽城殺掉那個符文師?”
殇帝目光犀利的說道:“不是讓你殺,我隻是讓你告訴朕,他是誰?張炳寰說過,那個符文師手中有一個寶物,可以吸收天地之精華,和浩天閣所布下的傀儡之法,所以朕來問你,是否真的有這種寶物!”
“同爲符文師,如果他有,爲何你不曾有過?”
殇帝的疑問讓李存善突然皺了下眉,而且臉色也變得暗沉了下去。
“陛下是說,他手中的寶物可以吸收浩天閣的傀儡術?莫非他不是我說的那個人,是另一個?”
“既然如此,我去
一趟便是!”
殇帝本來是想問他此人是誰,寶物是什麽,卻沒想到李存善竟親自請纓,這倒給殇帝一個很好的建議。
“你去羅羽城?那是羅氏家族的地界,更是朕的城池,既然你想去,那是再好不過!”
“不過你要快去快回,如果這個寶物當真存在,你一定要把他帶回來,修氣大陸被浩天閣弄的烏煙瘴氣,就是怕他們的傀儡術,就連朕有時候也害怕,一旦有人滲入宮内,用傀儡術操控了朕,那又該如何!”
李存善大笑道:“哈哈,原來陛下也有怕的時候,不過陛下這等修爲和境界,夫子都不一定是您的對手,您又有何畏懼?”
“好!既然陛下信得過我,老夫也很久沒出宮了,這次出去定會将此事辦妥,給陛下一個交代!”
“隻是此人如果真的是老夫所想的那樣,老夫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李存善的說辭突然如此沉重,讓殇帝有些躊躇:“羅羽城何時出現的這等人物,朕一點都不知道,倘若真的有危險,你即刻回來,等夫子回到書院,咱們三人在好好談談也不是不行!”
李存善看了看陛下那滿臉猶疑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你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心思太過沉重,當年的那件事讓你後悔到今日;老夫曾經說過,那顆珠子就算不是你淬煉,那浩天老祖汪炳武也遲早會做出那一步,隻是陛下比他提前罷了!”
“
而那個符文師,實不相瞞,很有可能是我的大師兄,付文師的鼻祖早就仙逝,而掌管那個寶物的除了大師兄,别無他人了!”
李存善這麽說讓殇帝十分錯愕:“你是說那個寶物真的存在?”
“的确存在,但這個寶物老夫不曾見過,其中的功能和作用,我更是一概不知,等我到了羅羽城,我會親自探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