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大長老還沒說什麽,二長老倒是率先憤怒:“城主,周天狂妄至極,竟敢在城主府的正廳内如此嚣張!”
周天憤然轉身看着二長老的臉頰怒氣沖沖的說道:“好你個老頭,串通小郡主把我陷害,讓我有口難辨,如此咄咄逼人,你和她究竟是爲何?”
周天的質問瞬間讓二長老閉了嘴,但依舊不依不饒,上前數步來到主位台階之下,擡頭用渴望的眼神對城主說道:“城主,如今魃之城面臨極大危險,如果不把周天趕出去,或是交給浩天閣手中,浩天老祖歸來之時,魃之城便會變成一座廢墟,百姓生靈塗炭,難道城主還要猶豫不成?”
大長老始終未說一句話,隻是默默觀察着周圍,看着周天的側影,皺了皺眉,上前兩步後拱手大聲說道:“城主!浩天老祖不日便會回到西渙,此消息不假,但如果咱們爲了一己私欲把書院的弟子交給浩天閣,這麽做雖然能讓浩天閣息事甯人,但有任何臉面面對書院,又如何臉面面對夫子,更加有何臉面面對修氣者?”
“老夫認爲,既然周天有如此修爲境界,不如讓他與我等共同抵抗浩天閣的侵擾,如今浩天閣與天劍宗的情勢非常緊張,想必浩天老祖回來第一個對付的便是他天劍宗,暫時無暇顧及咱們魃之城,倘若真的如此,咱們應該馬上加緊訓練士卒,以免到時浩天閣突然襲擊,弄得手忙腳亂!”
大長老的話讓城主的眼眸略微晃動了些,二長老聽罷立即回怼:“你這個老匹夫,如此袒護外人,我問你當今是避開浩天閣的攻勢重要,還是臉面重要,沒有了城池,百姓遭遇霍亂,哪有心思去考慮什麽書院,什麽夫子?現在咱們魃之城應該同仇敵忾對付浩天閣,周天這小子是浩天老祖一直想要的人,把他交出去,是最好的選擇。”
“所謂上兵伐謀,不費一兵一卒把危機度過才是硬道理!”
大長老聽他這歪理邪說,實在忍不下去,剛要怒罵,城主厲聲吼道:“夠了!你們夠了!現在是淩晨,你們倆就這般争吵不休,既然你們二人都有自己的意見,周天又如此蠻橫,那就先将他囚禁府内偏房便是。”
“讓我再想想,今日正午再議….”
二長老原本是想讓周天關進鐵牢關,沒想到卻被城主囚禁府内,有些不明白:“城主,周天此人的境界修爲,區區一個偏房是困不住他的,當真要如此做,如果讓他跑了,和西渙的玄天宗一起攻殺咱們魃之城,那後果不堪設想,還請城主三四啊!”
城主聽着二長老的話,漸漸嘴角略微笑了笑:“二長老,當日我把女兒關進大牢思過,你曾經跟我打個賭,而今天就把周天給我帶來了,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
“我魃之城做事向來光明正大,我念你是城中長老,不想難爲你,還請莫要得寸進尺,你真的以爲我什麽都不知道?哼!”
說罷,城主甩袖轉身便離開了,而此時門外兩個侍衛分别把周天請了出去。
離開廳内的瞬間,周天惡狠狠的瞟了一眼二長老,原來他這麽做就是想把自己交給浩天閣的手中,如此卑劣的行徑周天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看出來,而二長老雖然有些失望,但最起碼小郡主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他歎了口氣轉身對大長老說道。
“你呀你,每次出現都要與我作對,難道你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小郡主所要求的?又爲何如此跟城主說?你當真以爲我不敢動你?”
大長老背着手看了看主位之上,又瞧了瞧身邊的桌椅,一臉嫌棄的看着二長老說道:“先不說你的修爲和境界和我一樣,就算你把我殺了,你能得到什麽?我知道現在城主膝下無兒女,就剩下這麽一個女兒,你保護她,呵護她,什麽都聽她的,我沒什麽意見,可你也要分清對錯,青紅皂白吧!我看你就是老糊塗了….”
說罷,轉身也離開了。
周天被帶到府内的偏房中,說是偏房,其實裏面極爲簡陋,分明就是一處專門囚禁人的地方。
他看着四周,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酸楚,他本想離開,但剛剛聽聞他們說浩天老祖要重返西渙,如果不離開,待在這裏,或許還真能看見浩天老祖那個家夥。
而且,如果就這麽跑了,那就真的坐實了二長老對他所說的所有言辭,索性就暫時待在這裏,以不變應萬變。
于是他坐在了身邊的床榻上,窗外的空中已經漸漸初亮,反正又睡不着,不如閉目進入幻境與蘇老聊聊。
入了幻境後,周天看見了那太過熟悉的場景,還是那座涼亭,還是和以往一模一樣,他仔細向前看了看,蘇老似乎很有精神的在品着茶。
來到涼亭後,看見蘇老身穿一襲黑衣,納悶的問道:“蘇老的茶水,我是否可以品鑒?”
蘇老側頭眨了眨眼,對周天的突然造訪不足爲奇,而是讓他坐在了對面。
“當然,這茶水雖然是在幻境,但品嘗起來和現實生活中應該沒差多少。”
周天興高采烈的坐到對面,拿起小杯品了一口,甘甜而爽口,還真是與現實生活中沒什麽區别。
蘇老笑了笑,看着周天疑惑的問道:“你小子突然來幻境,是不是有什麽事想不通,或是有什麽功法突破不了,來找我的?”
周天聽罷,放下茶杯剛要說話,蘇老擡手讓他閉上了嘴:“停!你讓我猜猜,你是不是因爲魃之城的事情來找我的?又或想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才算是對的?”
周天對于蘇老的猜測并不怎麽驚訝,因爲他知道蘇老的本事。
“不錯,蘇老應該知道了,如今魃之城的二長老和小郡主一起陷害我,把我囚禁到城主府的一座偏房内,我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蘇老聽後,又給他續了一杯茶,随後慢條斯理的說道:“其實很好理解,魃之城到底什麽樣子,我想你比我應該再清楚不過。”
“早在數年前,魃之城比現在強大數倍,而那兩名長老則是魃之城的左右臂膀,二長老生性多疑,而且做事雷厲風行,從不拖延,想要做什麽,從來不聽任何人的勸告,而大長老生性乖張,脾性暴躁不堪,但面對正确之事,他毫不猶豫;遇到錯事,他也會毫不避諱的糾錯。”
“二長老之所以幫小郡主難爲你,應該完全是爲了魃之城上上下下所有百姓着想,想把你交出去,然後換得整個城中安全。”
周天不聽則好,一聽到這就憤怒不止:“什麽爲了城中安全,無非就是想找個背鍋的人。”
蘇老看見周天的性格變得如此暴躁,有些擔心的說道:“在我重生之前,你一人到底遭遇了什麽,如今看來,你的性格大變,整個人也沒了當年那股純真,更多的是….”
蘇老戛然而止,周天并不奇怪,隻是如今這種局面他不想顧忌其他。
“我聽聞浩天老祖不日就會重歸西渙,想到這我還是很高興的,也是我沒有離開城主府的最重要原因,想到馬上就要與浩天老祖當面對質,我就很開心,希望這一次能查出我父母真正的死因和其中緣由。”
聽到這,蘇老一驚,身體突然抖了一下,随後對周道:“剛才什麽意思?浩天老祖要回來!”
周天連續點了點頭:“沒錯,浩天老祖即将重歸西渙,我就在這裏等着他,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
一臉憤怒而又期待的周天,站在蘇老的身前,讓蘇老突然感覺有些恐慌。
“周天,浩天老祖真回來的話,你當真要與他當面對質?難道你就不怕他一掌将你的修爲境界打廢?”
周天聽後,不想再說那些空有抱負的言辭了,隻是稍微應了一句:“我會小心的。”
他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讓蘇老多少有些擔心,浩天老祖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即使周天把百殺殺了,但按照他現在的能力,就連浩天老祖的一招他都無法招架。
“讓我看看你如今的實力如何?多日未見,不知你現在的功法到底修煉的怎樣了?”
周天本應非常高興,因爲在很久之前,周天是最喜歡與蘇老切磋的,每次切磋都能學習到其他的功法,而且受益頗深。
但這次周天并沒有爽快的答應,因爲他知道蘇老是想驗一驗他的實力如何,具體能否對付得了浩天閣的浩天老祖。
而對于這一點,周天十分敏感,與其讓别人告訴自己根本不是浩天老祖的對手,不如親自去嘗試一番。
“蘇老還在休養當中,還是莫要動身了,我這次來就是睡不着,想找個人聊聊罷了,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于是轉身就離開了幻境。
現今的周天可以自由出入幻境,并不需要蘇老的指點,剛要勸說周天不要輕舉妄動時,他就已經不在了。
過後幻境内,蘇老有些感慨的坐在涼亭内,想入非非,他不知道這次周天又要遇到什麽事,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次重生歸來,周天成長了不少,并且對事态的把控也有了自己的認識,這其實是好的,但他不确定的是,浩天老祖這次與魃之城的交鋒,到底是爲了周天,還是想把西渙一統,如此一來,但凡西渙被浩天閣一統,那麽修氣大陸一下就會失去一個強用力的支撐,真不知道天劍宗會不會與魃之城聯手。
回到現實的周天,一睜眼,看見外面已經天亮,微熱的陽光已經照射到他的房間内。
他起身想出去,輕輕推了一下門,卻發現大門被人在外面鎖死。
咚咚!
咚咚咚!
周天拼了命的砸着門,可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很想用力沖破,把門撞開,可想了想還是算了。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突然有人慢慢把門打開,周天依靠在床上,眯着眼睛一瞅,原來是城主,他連忙起身,因爲沒有洗漱,過于淩亂,于是低頭說道:“城主…..”
城主看着周天,目光攢動:“我這麽做希望你能明白,我….”
周天偷偷挑了一下眉毛,一聽便知城主想要解釋爲什麽要把自己囚困于此,于是連忙打岔說道:“城主不必爲此挂懷,一切都是周天自願所爲,與他人無關,更與城主無關,但劫牢之事,我周天是當真沒有做過。”
城主聽後,笑了笑:“鐵牢關是魃之城最隐秘的地方,如果不是城中之人告知,你是找不到的,這點我還是相信你的,隻是。”
周天再次打斷:“城主心意我明白,二位長老的心意我也清楚,既然浩天老祖即将回歸西渙,我不如就在城主府等他便是,多年的仇怨能當面對質問個清楚,也不枉我來西渙走一遭,隻是我答應玄天宗周處機的事情可能要食言了,想想還真是有些慚愧。”
城主聽後,擺了擺手大聲喊道:“來人!帶周天去洗漱更衣!”
周天一驚,連忙退了幾步:“城主這是何意?”
“你不是還有事要處理?你在西渙所要辦的事情,我不會攔着你,既然你答應可以和魃之城共同面對浩天老祖,我定然也會全力以赴幫助你,去吧!”
城主的這番行爲,讓周天更加确認了她的良苦用心,二長老極力要求她将自己交給浩天閣,可她的意圖很明顯,雖爲一介女流,但想與浩天閣決一死戰之心并未輸給任何一名男子,爲了保全二長老的面子,又要遵從内心的想法,還真是苦了這位城主。
想到這,周天低頭微微笑了笑:“好,既然城主相信我,我去去便回,另外小郡主之事,她其實就想解氣一下,并沒有做錯什麽事,還是請城主把她放出來吧,不然她始終記恨我,也不是什麽好事,您說呢?”
周天非常禮貌的輕聲說着,城主聽後點了點頭:“好,周天不計前嫌,她這麽多你,你居然還這般替她着想,我定會跟她說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