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都是無爲的借口,我也不必跟你們多費口舌,你們如若答應不再禍害修氣者,與浩天閣不再往來,我就此離開;如若…..”
周話的語速很快,但還是被那個中年人搶了去:“如若什麽?你想做什麽?你能做什麽?一個區區氣王境的修氣者,還敢在我天玄宗内大放厥詞,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們天玄宗所做之事,哪是你能理解的!”
老頭在主位上微笑着朝周道:“呵呵,年輕人,不要太過自信,我說過西渙分支的天玄宗乃是主脈,對于你的修爲和境界,根本不在我們修煉的行列裏,不能同日而語,我答應你不會屠害無辜,但浩天閣的往來,依然要繼續。”
“他們浩天閣的詭術,多是根據境上九重的一重而來,而我也隻是二重,所以我要搞清楚他們浩天閣的浩天老祖是如何發覺九重的,待我弄明白時自然不會跟他們往來,同時也是他們浩天閣的滅絕之日。”
老頭義正言辭的說着,看着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周不上來的感覺,但對于九重之說,他還是不得相信,于是重新把雙刀拿了出來,跨立在這些弟子面前。
“既然你們說你們的九重厲害,那我就用修氣者的功法跟你們對上一對!”
說罷,雙刀用力劃過,兩股陰風瞬間向這些弟子刮過,中年人嘴角微微一瞥喊了句:“準備!”
話音一落,隻見周天眼前的這些弟子突然前方出現一道透明般的屏障,結結實實的擋住了周天雙刀的威力。
剛剛的一刀,已經是周天全部力氣,而對于刀的使用,周天還不得精髓,隻是一個輔助工具罷了,于是他把雙刀放在了地上,催動氣海用出了雷之意念。
可對方依然是無動于衷,根本無法突破前方的屏障。
“這難道是防禦結界?沒想到玄天宗也會此等功法!”
周天小聲嘀咕着,老頭見後,從台階上慢慢走了下來,并揮了揮手讓這些弟子收了屏障,随後側身對周道:“他們用的功法的确是防禦結界,但是比你們修氣者的還要更穩固些,并且這種結界對于你們身有氣海加持的修氣者來說很難,但對于我們玄易如反掌。”
周天知道這個結界自己是破不了的,如此局面甚是尴尬,又不能扔下葉申而不顧,又不能再次将噬魂之氣和氣海融合,因爲這種融合往往一天之内隻能用一次,要不然自己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反而自食其果。
兩難的周天如果今日沒有一個結果,是斷然不會離開的,于是雙眼注視着面前的這些弟子,又看了看站在身邊不遠處的老頭,沉了一口氣,随後動若脫兔般稍微用了下力,整個人分成了好幾個,随後用一掌的厚度,直接切開了眼前的屏障,一掌打在了中年人的左肩上。
但扯開屏障的與此同時,自己也被結界挫傷,胸口上明顯的灼燒痕迹。
“極樂浮影?你當真是蘇老的傳人!”
老頭似乎很激動,并沒有及時去看自家弟子的傷勢,而是疾步沖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周天的雙肩。
“極樂浮影的功法雖然修氣者都會,境界高超之人用的更加自在,但你剛才所用的乃是蘇老的獨門絕學,你到底和蘇老是什麽關系。”
老頭剛剛還非常沉着,井井有條,心平氣和,但現在卻略顯急躁而且有些歇斯底裏,如果冒失的告訴他實情,恐怕不妥,可知道蘇老的人不多,此人既然知道,其中應該還知道些什麽,反正蘇老如今已死,說了也無妨。
周天心裏推敲着,可老頭卻愈發的焦急,不停地晃着他的身子。
“不錯,蘇老算是我的半個師父,難道你和他?”
老頭聽罷,笑的嘴巴都合不攏:“原來如此,怪不得你體内的噬魂之氣和氣海如此融會貫通,隻知道你身體内有噬魂血珠的事情,可萬萬沒想到這些都是蘇老所爲,真是可喜可賀。”
“來來來!快快講講蘇老的事情,他可是我的堂兄,如若當年不是因爲你娘的事情,蘇老他如今應該也在我玄天宗内,想來還真是有些後悔!”
老頭的臉轉變的倒是蠻快的,揮了揮手讓那些弟子紛紛退下。
随後非常熱忱的對周道:“說吧,這裏沒有外人,你有什麽想告訴我的,但說無妨。”
周天被老頭的這一系列舉動和說辭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據他所知蘇老告訴過他,他并沒有什麽堂兄,隻是在外界好像有個宗門罷了。可這個老頭如此激動,難不成他真的與蘇老認識?
于是周天微微點了點頭:“逝者已逝,還是不要提的好,蘇老生前所做之事,大部分都是因我而起,更是因我而死,還是不要說的好,每每說起蘇老,我内心便像有無數把刀劍在内心刮來刮去。”
周着,一邊眼眶淚水不停地打轉。
而老頭聽後,驚愕的表情甚是扭曲,眉頭擰成了麻花狀對周道:“你是說蘇老死了?這怎麽可能,那你是怎麽跟他相見認識的?”
周天覺得這個老頭應該不會有惡意,如果是裝出來的,也不至于聽到蘇老死後,還是這般。
于是周天把所有的事跟老頭說了一遍。
過了大約一兩個時辰,他把他與蘇老從認識到死亡的一切都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聽完這些的老頭,目光呆滞,眼神迷離,他怎麽也不相信周的這些都是真的。
“體内幻境,一縷神識,他的心髒?這些難道是….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老頭苦笑道,看着周天的雙眼低聲說道:“既然你已經得到珠子,就應該馬上去找什麽王小石,爲何非要來我這裏?就是爲了找出玄天宗在西渙的真相?”
老頭情緒有些不瞞,說話的聲音也加重了些,周天聽罷歪頭看了看這正廳内的一切說道:“這次來西渙的目的就是來調查你們與浩天閣的關聯,至于蘇老之事我是萬萬沒曾想到的。”
周天解釋着,随後目光漸漸放在了老頭的臉頰上反問道:“你這麽迫切的想知道蘇老的一切,又如此激動的想知道蘇老如今如何?你究竟是何人?”
老頭兩眼布滿惆怅,暗淡無光:“紫蘇是我的堂兄,當初我讓他入玄天宗的麾下,但他就是不肯,每次勸他,他就是不想,直至到後來,他自己創立了一種功法,并且依照自己的境界和修爲使他自己的這一套功法得到廣大的宣傳和使用,而我離開家中時,就知道他與你娘之間有些事情,但都是他自己的事,我無權過問。”
之後就聽到了浩天老祖淬煉噬魂血珠之事,想去阻止卻被人捷足先登,直到此事過後,他才知道是紫蘇所爲,可已經爲時已晚,從此再無紫蘇的任何下落。
老頭講了半天,周天也大體明白,對于他說過的話,也逐漸相信,大約又過了片刻,周天慢慢向身後看了看:“既然如此,你和蘇老是堂兄,也不會是什麽壞人,暫且相信你所說的這一切,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周天就要轉身離開,老頭突然雙眼一瞪連忙叫住了他:“周天,你等等!”
“你爲何如此着急,是要去救紫蘇嗎?”老頭渴望的眼神看着周天,全身都在不由的顫抖起來。
周天微微點了點頭:“沒錯,但是現在秘羽林的出口處,葉申還在等我,他天生膽小,我怕他等我這麽久會有什麽事端發生。”
老頭搖了搖手:“周天,既然你是紫蘇一半的徒弟,我奉勸你一句,莫要與葉府走的太近,剛剛你說我們玄天宗和浩天閣有染,其實正确的解釋應該是葉府與浩天閣有着密切往來。”
周天緊鎖眉頭看着老頭,因爲在這一路,很多人都說過葉府内的人,并不是什麽好人,不止浩天閣的人說過,天劍宗的說過,如今這個老頭也說,難道這葉府真的像他們所說這般不堪?
如果一個人說,有可能是造謠;兩個人說,有可能是惡意诽謗;但是連續有人說,看來此事并沒有那麽簡單。
但對于周天自己,這些事應該與葉申無關,爲何要因爲家中之事非要連累到個人?之前在北陌的玄天宗,他也是這般,如今葉申也是這般,有些惱怒的他直言不諱的說道:“不論是家族或是宗門,族長和宗主逃不開幹系,但和族人和宗門弟子何幹?”
周天的不忿讓老頭看了也感同身受。
他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對于西渙的葉府來說,其中錯綜複雜,有很多怪事奇事都說不清楚;況且葉府不論是在西渙,乃至是全天下中,名聲都算是好的,如果要怪,隻能怪他們的宗主葉正凡。”
周天皺起眉頭,回憶着之前在葉府的時候,他并沒有感覺任何不對,況且如今大哥蘇莫寒還在葉府内養傷,如果葉正凡真的有什麽問題,豈不是大哥有危險。
周天本來不會相信這些謠傳,這些年他隻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對于其他人所說之話,他都是半信半疑,不會完全取信。
“葉正凡?葉府家主對我還算不薄,他真的會有事?”周罷,就要離開,但他突然又停了下來,暗想道:葉申跟着我,想必他也不會對我大哥怎樣。
老頭看見周天的背影問道:“葉正凡從東楚搬家來到西渙,其實就是爲了投靠浩天閣,但他們葉家本身修爲和境界就很低,再加上來到西渙人生地不熟,對于浩,根本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但惟獨有一點他們葉府可以排的上用場,那就是東楚的消息。”
周天轉身面對老頭眯起眼睛:“您剛才說的九重,蘇老也是?”
周天莫名的問了一句,沒想到老頭張口就來,沒有半點遲疑:“當然,紫蘇天生也是氣海被鎖,跟你一模一樣,但幸好是生在了玄天宗,自小便修煉起境上九重之法,我的資質比他愚鈍很多,如果沒出現那種事,現在怎麽也是三重以上的境界了,别說你們書院的夫子,就算長生不死的殇帝終究都會拿咱們的師父無可奈何!”
“那種事?”
周天想了想還是沒必要知道那麽詳細,于是走了幾步來到老頭的身前:“我現在就回去,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把蘇老救活,我一定會帶他來看你的。”
老頭該說的也說了,該做的也做了,面對周的一切深信不疑,于是輕聲說道:“好,走吧!”
周天走出正廳大門後,沒想到兩邊依舊站着很多弟子,老頭跟着走出來後,面相一下子就變了:“你們整日沒事做,天天就喜歡聽牆根嗎?一群廢物!”
老頭的脾氣很明顯有了很大的變化,看來是蘇老的事情,讓老頭多少有些傷心難過。
弟子們見狀連忙紛紛退後,頭也不回的嘴中嘀咕着走遠了。
而周天兩手拱上,微微躬身說道:“剛剛對宗主有些不敬,還請多見諒。”
說完後,便向玄天宗的大門走去。
“周處機!沒想到你親近我浩天閣,最終目的竟然是爲了那些,當年說好合作共赢,互利互惠的事,都是假的,枉費當初浩天老祖如此的信任你!”
一股奇怪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老頭冷不丁的向四周望去,看見不遠處在一所房子的屋頂飄過一縷黑色霧體,逐漸飄落在他身前。
眨眼間變幻成了人的模樣:“周處機,當初你坐立于西渙之地,如何有現在的成就,更如何有這麽多弟子追随,難道你忘了嗎?”
“你和堂兄,窮困潦倒來到西渙,如若不是我們浩天老祖當時心慈手軟,和你合作共創互助,你如今早就死在稻田之中化作肥料了!”
原來這個老頭名叫周處機,名字聽起來很老派,卻沒想到浩天閣的人會親自來尋仇。
周天看見浩天閣的人就心煩,一瞧他的一身打扮不屑的說道:“哼,區區一個暗探,如此大言不慚,看來浩天老祖對他自家的弟子太過自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