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書凝被吓的連忙撲到了她娘的身上,哭成了淚人。
夏諾慢慢的把她支開,語重心長的說道:“你的身世我從來沒跟你仔細說過,他的确是你的父親,但我甯可這不是真的,既然你知道了,選擇在于你,我是斷然不會跟他回浩天閣的!”
說罷,轉過頭惡狠狠的看着浩天老祖,眼底泛着腥紅色,兇狠的目光讓人生畏。
夏書凝一時半刻還來不及反應,哪能做什麽選擇,完全不知道其中原因的她,一頭霧水的看着浩天老祖和她娘,不知如何作答。
而浩天老祖卻默默地低下了頭聲音很低沉的說道:“你娘和我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還記得剛才我跟你說過的條件嗎?”
“你娘之所以能醒來,是因爲我用了浩天閣的詭術才起了作用,如若不是這般,你娘想必一時半刻是醒不來的,你還是勸勸你娘不要跟我作對,如果不加入浩天閣,憑借修氣者的功法,多半會因爲兩股氣體的交融而變成廢人!”
“廢人?”
夏書凝一驚,後退了半步,兩手冰涼的看着她的母親,而夏諾聽到浩天老祖這麽說,心中一寒,立馬抓住浩天老祖的衣領嘶吼着:“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浩天老祖不想多做任何解釋,隻是稍微說了幾句:“你的傷勢是我浩天閣所爲,就算書院的夫子也未必治得了,隻有浩天閣的人才能救你,更何況你多日沉睡不醒,如果不用浩天閣獨門的詭術之法,你認爲你現在還能站起來看到你的女兒嗎?”
随後,把身上單衣的扣子解開,敞開了胸膛對她說道:“我年紀輕輕成了現在這般如同老者一般,身上的這些傷痕,就是當初爲了重新創建浩天閣所爲,我做的這一切就是要擺脫這修氣大陸的不公,你難道還不理解我?我多年來所殺之人都是該殺之人,所屠之戶,都是禍害天下的逆賊,皇城不懂我,修氣者不懂我,夫子不懂我,難道你還不懂我!”
夏諾看着浩天老祖的胸膛,深淺不一的傷痕,突然頭皮發麻,再看他那憔悴而又蒼老的臉,不由靜默了下來。
而夏書凝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依然沉寂在浩天老祖是他親生父親的事實當中,無法自拔,她無法相信,這個大魔王居然是自己的父親,更沒想到自己崇拜已久的母親,居然還有這種不堪回首的過往。
浩天老祖重新把衣服穿上,轉身走到中堂的門口,看着這府内滿園的狼藉沉默了許久。
“子期,我知道你和其他修氣者一樣,被很多事蒙蔽雙眼;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之所以要取代殇帝的統治,是因爲我知道了一些世人不可知的事情,是因爲我偶然間發現了一些關于殇帝的秘密,至于是什麽,我現在還不能說。”
“修氣大陸如果按照幾十年前那般,我并不會重新創立宗門去對抗,這其中有諸多原因,你們母女倆一定要相信我!”
浩了一大堆,可夏諾什麽話都沒聽進去,她所知道的,就是面前這個男人就是天下的叛徒,就是所有宗門群起殺之的對象,她不聽分說,怒不可遏的雙手亂揮起來:“你不要再說了,你說的這些我完全不在乎,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要爲所有人出氣,當場殺了你,方解心頭之恨!”
浩天老祖搖着頭臉色暗沉無光,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歎了口氣:“既然如此,你想殺就殺吧,如果這麽做能挽回當年我的過錯,我心甘情願死在你的劍下!”
說罷,他将剛剛奪過來的長劍重新遞給了她,并閉上了雙眼,顯得十分安然。
夏諾拿起長劍重新看着他,兇狠的目光重新投放在他的身上,随後緊接着提劍便要刺去。
夏書凝雖然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浩天老祖是自己的父親,但也不能讓她娘動手傷害他,于是急忙飛身撲了過去,用力一推,直接把夏諾撲了一個跟頭,随後緊忙把她扶了起來:“娘!你當真要這麽做!浩天閣的勢力如此大,還有死霧跟随,這般沖動肯定會引來殺身之禍,還是請娘三思而後行!”
夏諾被她女兒這麽一撲,又聽到她如此解釋,冷冷笑道:“凝兒,你莫要這麽說,你當真以爲我會相信你所說的?從小到大,你都是不谙世事之人,又爲何擔心起浩天閣的人會伺機報複?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這個爹,這個雙手沾滿修氣者鮮血的爹!”
夏諾此時此刻已經處于半瘋的狀态,看見什麽都想用劍刺去,不停地嘶吼着,夏書凝見狀不知如何是好,不停地喊着:“娘!娘!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浩天老祖也不忍直視,随即一掌打在了夏諾的後頸,倒地暈了過去。
夏書凝被吓的臉色蒼白,跪在地上看着娘又閉上了雙眼,氣不打一處來的站了起來,兇神惡煞的看着浩天老祖:“你究竟在做什麽?我已經在勸她不在殺你,你!”
浩天老祖雙手放在自己眼前,不停地搖着手:“女兒!你誤會了,我隻是讓她暫時暈了過去,過不了幾個時辰就會醒來,難道你想看她繼續瘋下去?那樣隻能讓她更加痛苦,不如讓她先安靜的暈睡一會兒…..”
夏書凝聽後,慢慢蹲了下去,撫摸着她娘的額頭,拭去了額頭上的汗水輕聲說道:“娘!對不起,希望你不要怪我。”
說罷,她站了起來,對着浩道:“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如今我和我娘已經沒處安身,如果真的如同你們所說,我是你的女兒,我希望你能盡快把浩天閣的功法傳授于我,我不想再做無用之人,更不想在做一些人的累贅!”
浩天老祖點着頭,笑着說道:“這才是我的好女兒,就應該有這股子志氣,好!那就跟我走吧!”
說罷,浩天老祖不知用了什麽功法,用鬥篷一揮,他們三個人就不見了蹤迹。
而與此同時,在西渙,周天與葉申已經開始爲鬼市之行做了籌劃。
葉申和周天走在魃之城内嘟囔着:“當初你當應那個王小石,三日之内交上珠子,如今在城主和她女兒身上就白白耽誤了将近一日之久,這三日内又如何才能辦到?”
周天看着城内的這些居民,雙眼不停地攢動着,聽到葉申的牢騷後輕輕說道:“這個魃之城的鬼市,想必也很危險,城主說過到萬不得已時,令牌可以就咱們一命,等會進了鬼市,萬萬不可多言,咱們以最快的速度拿到珠子,就立刻動身回去!”
葉申聽周,撇了撇嘴,看了看上空那愈來愈暗的道:“哼,你說的話等于沒說,誰還不知道鬼市危險,我在西渙待了這麽久,不比你熟悉?”
“鬼市上不僅有稀奇古怪的寶物,還有很多功法境界高超之人守護,不然你認爲鬼市成立這麽久爲何安然無事!”
葉申一邊說着,一邊目光盯着前方不遠處:“呐,前面就到了!”
周天順着他手指的方向加快了腳步。
“來者何人!”
這鬼市雖然看上去不是很顯眼,但是從外往裏看卻是一片漆黑,不僅任何燭光都看不到,一絲的人氣兒都沒有,不禁讓人内心有些發寒,再加上攔住他們的這個壯漢一身的銀色盔甲,看着很是瘆人。
“我們要去鬼市,怎麽?還不讓進?”
葉申鬥膽說了句,可沒想到那壯漢居然拿起一人高的長刀立在了他們面前:“鬼市規矩你們可曾知道?難道是外地人,你看這星空就連月光都未曾見過,鬼市是不會開啓的,要是想進鬼市,等月光初現,再來吧!”
周天擡頭看向星空,雖然現在是傍晚,但按照平時,輕微的月牙也還是有的,爲何今日這般奇怪,就連一絲一毫的月牙影子都見不到。
“難道明日有雨,今晚的月亮不會出現了?這麽點背….”
葉申小聲嘀咕着,但周天不罷休,轉身反問道:“那請問,這月光大約要等到什麽時候?”
那壯漢想了片刻,随後又擡頭看了看,摸着腮幫子說道:“這月色将至,一般也就再等一兩個時辰,但如果月光始終不出現,那就要等明天了。”
葉申聽罷,氣憤的拿起身後的武器就要上前理論,嘴裏還在不停的口吐芬芳:“你這個傻大個,你知不知道這個鬼市,我們費了多大得勁才趕過來,你居然說今日不行,你!”
周天見狀,一把将葉申擋在了身後,轉身說道:“他都說了,一兩個時辰,那就再等等,如若真的沒有月光,到時再想其他辦法也不遲。”
于是,周天和葉申便坐在了壯漢的旁邊,二人分别仰望着星空,等待着月亮的出現。
壯漢看他們坐在自己的腳邊,甚是别扭,皺着眉頭低身說道:“看管鬼市外圍這麽久,你們倆這樣,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魃之城這麽多好玩的地方,要是想等鬼市開張,你們可以先去逛逛别處,在這蜷縮着真是令人厭惡。”
壯漢一臉的嫌棄,說出的話句句讓人憤怒,葉申忍無可忍,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大聲怒斥道:“你說等,我們便等,在這等你又厭惡,你這厮還真是難纏….”
葉申話音剛落,隻見身後走來兩位年輕人,什麽話都沒說直接進去了,葉申看後更生氣了,雙手叉腰站在壯漢面前:“剛剛那是何意?爲何他們能随意進入不看月色,而我們就不行!”
壯漢用粗大的手把葉申挪開後,瞥了一眼說道:“鬼市的規矩,最好對城内的百姓居民開放,而對外人,就必須要等月光之時才可進入,不然免談!”
過了沒多久,又有很多人從他們面前走了進去,周天疑惑的看着,也慢慢起身來到壯漢的面前,并把頭向裏面探了探,這鬼市應該是已經開張了。
周天擡頭瞄了一眼這夜空,又看了一眼距離自己數米之外的地方,居然兩片天空的景象完全不同,不覺笑了笑:“早就知道有問題,沒想到問題出現在這!”
葉申亟不可待的看着周天,急切的問道:“你又發現了什麽?”
周天向前走了幾步,随後一把将那壯漢的盔甲脫了去,就在這一刹那,他們上空頓時出現無限星河還有皎潔的月光。
葉申一驚:“這!這….”
壯漢被這般随意脫去盔甲,想和周天較量一番,卻被周天一拳悶在了鼻梁上,一股血紅的鮮血順着壯漢的眼角往下流。
“你!”
周天唾棄的說道:“這等雕蟲小技還想在我面前耍來耍去,借助盔甲上的遮光鱗片,擋住星空和月光的折射面,你當真以爲我會受騙不成?”
“一開始還沒有發覺,但這八月雖然已是秋天,但盔甲穿着屬實可疑,再加上我們倆自從來到這裏,你就沒有動一步,現在想想如若是你動一步,那月光便會呈現!”
葉申聽後點頭豁然開朗:“哦!居然是這樣,這鬼市還真是詭計多端,如若不是發現的早,沒準還真就進不去了!”
壯漢捂着臉,怒斥道:“你們竟敢打傷鬼市外圍守護人,城主是不會輕饒你們的!”
周天并沒有理會,也不想和他多費口舌,疾步走了進去,而葉申卻拿出了城主交給他們的令牌,不屑的冷言道:“城主?哼,你随時去找,我們有令牌在手,難道還怕你惡人先告狀!”
随後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去。
他拍了拍周天的肩膀問道:“沒想到你懂的這麽多,真是佩服!”
周天随口笑道:“這也是運氣,剛才我就是懷疑他的盔甲有問題,沒想到脫去後竟是這般。”
二人說笑中,走進了鬼市。
這鬼市雖然看上去陰暗潮濕無比,可一進去卻讓周天大開眼界,這鬼市兩側堆滿了貨物還有攤鋪,并且每個攤鋪上面擺放的東西都是自己未曾見過的,很是稀奇。
更有甚者,居然還有人在賣夫子曾經用過的碗筷,看到這周天不經大笑道:“沒想到夫子的起居用品,在這裏也有的賣。”
葉申急忙悄聲說道:“你可不知道,夫子在整個修氣大陸中,那是何等的重要,他用過的東西,不僅有人仿制出售,而且賣的還很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