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王小石的面前,兩人之間隻有半指的距離,壓迫感十足:“你當真知道我娘的所有事?”
王小石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面無表情的雙目直視着他:“當然,你娘的事,當年知道的人爲數不多,但你可知修氣大陸的告密者?”
“在下不才,告密者其中有很多是我朋友,兄弟,當年的事情,隻有他們知道,而我想知道那再輕易不過,倘若你不信,大可轉身離去,我也不會阻攔!”
周天雖然不知道告密者是誰,但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于是轉身坐到了他的對面,情緒稍微緩和了許多。
“好,你說吧,你要讓我做什麽?隻要不是殺人放火,刺殺修氣者,什麽事我都可以答應你,隻不過事情辦妥後,如果你沒有我娘的任何消息,後果什麽樣子,你應該很清楚!”
葉申聽他們的談話雲裏霧裏,聽見告密者三個字有些疑惑,瞅了瞅對面的王小石問道:“告密者?這個組織傳說遍布很多地方,據說前段時間他們還去了皇城,這種神秘的組織,你也知道,你也有朋友在?”
“難道你所謂的小道消息,都是他們告訴你的?”
王小石聽後,不在意的瞧了一眼葉申,随後慢悠悠的說道:“告密者真正的所在地,無人知曉,前段時間告密者不知爲何的确是去了皇城,而且見了殇帝,其後不知去向,至于我的消息,多數是靠他們傳遞,而我所需要的條件,也是他們所需要的,這回懂了?”
葉申知曉後,用手托着下巴沉思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告密者把消息告訴你,你把他們所需要的東西交給他,你再把消息傳出去,傳到想知道消息的人耳中,而換取自己想得到的物件,說白了你隻不過是一個中間人罷了,我一直以爲魃之城的王樓主是個高人,這麽一看,竟是如此,真是沒想到。”
葉申一邊分析着,一邊搖着頭,好像很失望。
周天哼了一聲:“這種把戲,比比皆是,也就你能讓其哄騙。”
王小石笑了笑,随後表情變的異常嚴肅:“周天,想必你還不清楚魃之城的具體動态,這個魃之城的城主可是一名女子,他的丈夫曾經是一名氣煌境的修氣者,因爲與浩天閣還有天劍宗起了沖突被殺害,自此城主就不得讓修氣者和浩天閣的人入住魃之城。”
“修氣者還好說,懂是非,明事理,根本不會亂殺無辜,更不會強人所難,所以在魃之城,很少看見修氣者的存在;至于我,是整個魃之城的消息來源,所以在我樓中談事的修氣者,城主不會多家盤問。”
“至于浩天閣,城主痛惡至極,但浩天閣才不會管這種爛規矩,多次在魃之城騷擾,城主爲了保護魃之城的百姓,所以和浩天閣的百殺與死霧談了一筆買賣,那就是每個月都會上交上乘的奇珍異獸或是靈草仙樹,以求魃之城的太平,而代價便是,隻要魃之城繳納不變,浩天閣的人就不允許踏進魃之城半步。”
“這麽多年,城主殚精竭慮一直爲所呈上之物煩心,眼看浩天閣的人愈發不滿,魃之城也岌岌可危….”
說到這,周天總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剛剛葉申一直不肯說其中原因,就是怕自己聽後會沖動做出什麽事來。
“既然這樣,魃之城這麽多人,爲何不一起反抗,城主又爲何不吸納其他修氣者來幫襯自己?”
王小石搖了搖頭,臉色也暗沉了許多:“魃之城就是因爲城主從不待見修氣者,所以對于浩,這裏并沒有任何價值,就算他們進城,也沒什麽可取的,所以就算沒了奉公,魃之城仍然可以繼續安全的生存下去。”
周天已經明白了所有原因,并對王小石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多管閑事,我們此行目的第一件事便是調查玄天宗一事,剛剛你說知道我娘的事,希望到時候你會如實回答!”
“現在,你說吧,到底想讓我替
你做什麽?”
周天喝了一口茶,王小石看罷挑了一下眉毛站了起來:“我這青花樓雖說是風塵之所,但其中女子多半是修氣者,根本不會做出你們想的那種腌臜不堪的事情,無非就是穿着暴露一些,那隻是做做樣子罷了。”
“在魃之城,城主是女子,她手下的官員或是保衛者,都是女子,而在魃之城内的所有青花樓中,隻有我這是正經場所,也是城主大人之下修氣者最多的地方,我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去鬼市幫我讨一件東西。”
葉申聽後,啪的一聲站了起來,疑惑的眼神看着王小石:“你這是何意?魃之城本來就是鬼市,你既然身爲城主的信息來源,什麽東西都可以得到,你又爲何爲難我們去?”
王小石走到正廳的中心,右腳突然用力的踩踏,隻見他腳下的一塊圓形大理石磚活動了下,他俯身把那塊大理石磚搬走後,從中拿出一個木檀盒。
“你可知帶頭人?”
葉申聽後疑惑的看着周天:“帶頭人?什麽帶頭人,這是個人名?”
此時的周天聽見這個帶頭人,頭皮一麻站了起來,兩眼中突然發出異樣的光芒,似乎很緊張又很興奮。
“你是說帶頭人?他現在也在西渙?”
王小石把木檀盒放在手中,坐了回去:“想必你很清楚帶頭人是什麽人,這件事跟他有很大關系,在魃之城的鬼市,葉公子應該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在鬼市上不論是什麽東西,你都可以買到,天下間哪怕是殇帝無法得到的東西,在這裏應有盡有。”
“而我需要的則是一顆珠子,這顆珠子叫湘白鬼羅珠,至于怎麽得到?如何得到?你們自己看着辦!”
說罷,他的目光投放在了手中的盒子上。
周天并沒有聽他說什麽,而是一直想着剛剛他所說的帶頭人,表情呆滞的站在那裏。葉申看見後連忙拽了拽他的衣襟。
“周天!周天?”
葉申不停地叫着,可周天就是毫無反應,沒辦法他隻好用力抽打了一下他的胳膊,這才讓周天回過了神。
“你難道認識紫蘇?帶頭人曾經幫過我多次,自稱是紫蘇的弟子,難道你也是紫蘇的弟子?”
周天一時間驚愕萬分,想起當時萬宗比武的場景,那時的畫面猶在眼前。
王小石聽後,目光攢動,有幾許的淚花在眼眶中來回晃動。
他把盒子慢慢放回椅子上,站起身來到周天的身前,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不錯,蘇老也是我的師父。”
周天聽到這,整個人瞬間激靈了下:“蘇老!蘇老他….蘇老他!”周出蘇老已經死了的事情,聽見蘇老還有弟子,莫名的激動起來。
王小石用手指輕輕拂去眼眶中的點滴淚水,随後嚴肅的對周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想說的是,往往你所想,所看,所聽的未必是真實的,你隻管按照我的指示去做,把珠子取來後,你就會知道這一切緣由了。”
周天不想等什麽之後,一把再次拽住了王小石的衣領,并比之前還要暴躁。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和蘇老是什麽關系,趕快把事情說清楚,不然别說不幫你,對你我也不會客氣!”
葉申看見周天已經是第二次這般,連忙用雙手拉扯起來:“我說周你性情穩重,爲人含蓄善良,怎麽如今看來這麽容易沖動!你這是怎麽了?”
周天那殺氣騰騰的眼神看着葉申說道:“如果你娘的死,對你有恩之人的死都與此人有關,我問你,你會怎麽做?難道你會心平氣和的跟他坐下來談嗎?你或許能!我不能!”
說罷,扭過頭更加用力的把王小石整個人拽到了半空中。
王小石并沒有掙紮,也沒有讓他放手,雖然被周天拽的面紅耳赤,但依舊平靜的低頭對他說道:“蘇老用自身的一縷神識在你體内的幻境中幫助你化解很多事,這我早就知道,而他老人家這麽做就是在爲自己贖罪,在爲
你娘的事洗清自己的罪責,這點想必蘇老也跟你說過了。”
“自從得知你原諒了他,而且你的修爲境界因爲他而逐漸進步,也使他萬分高興。”
“可你的體内有噬魂之氣還有噬魂血珠所産生的浩天之氣,緻使他的神識被污染,逐漸喪失了那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可能,難道這些不是你造成的?你有什麽資格對我大吼大叫,你又有什麽資格爲蘇老如此氣憤!”
王小石的說辭,頓時讓周天恍惚了,他身體晃動了下,向後退了幾步,而王小石也被重重的摔了下來。
周天看着自己的雙手,顫抖的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不錯,蘇老曾經說過,我一旦再用出噬魂之氣,就會讓他灰飛煙滅,可….可我!”
周天顫顫巍巍的說着話,悔恨不已,臉部表情也開始變的扭曲起來,雙手抱着頭,眼底泛着腥紅色,萬分自責的他此時此刻雙眼流出了淚水。
葉申不知道他們此時此刻在說什麽,看見周天難受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背:“周天凡事都想開些,沒有什麽事是無法解決的。”
王小石坐在地上,看着椅子上的盒子久久沒有說話,最後站起來再次走到周天的身前:“蘇老的最後一縷神識雖然被你的噬魂之氣所滅,但不是不能救,我讓你去讨的東西,就是救回蘇老的關鍵!”
周天本以爲這一切都爲時已晚,愕然聽到王小石這番話,立刻站了起來,喘着粗氣:“你說什麽?你說這一切還都可以彌補!”
周天内心此時是興奮的,但也有些忐忑。
王小石把那個盒子慢慢打開:“這個木檀盒子你仔細看,應該能看到它的周圍時隐時現一些淡淡的光圈,正是蘇老當年親自布下的結界一直保護着它。”
說罷,王小石将木盒遞給了周天。
葉申仔細探着脖子瞧了瞧,并沒有什麽不同,剛想上手去碰,可還沒等接觸到,一陣強有力的光波頓時把葉申崩飛數米開外,身邊的桌椅霎時被他身體砸的稀碎。
葉申疼的在地上打着滾,似乎腰被傷到了,一時間竟連坐都做不起來。
“哎呦~剛才發生了什麽?”
周天餘光瞄了一眼葉申,随後又重新看着手中的盒子:“這是?”
王小石輕聲說道:“蘇老一縷神識漂浮在你體内,并在其中創建了一個偌大的幻境,當初蘇老決定這麽做,我們作爲他的弟子是不同意的,但他不聽勸阻,用極樂浮影,将自己的心髒挖出放在了這個盒子中,并用其中一道浮影附在了你娘的武器巒鋒之中,隻要你碰到武器,蘇老便會進入你的體内,如此一來,你的一舉一動,他便會了如指掌!這回你可曾明白?”
葉申聽了王小石的話,整個人瞬間呆若木雞,他望着周天手中的盒子,抖動不止的雙手指着盒子說道:“你….你是說,那個盒子中存放的是一顆心髒!”
說完,葉申如同被一道悶雷劈中般,暈死了過去。
周天聽後,顫抖的雙手突然沒了力氣,險些把盒子掉落在地上,本以爲蘇老就此離去,沒想到如今他的心髒卻在自己手中,有些恍惚的他看着盒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顆心髒如今仍在跳動!你捧在手中應該能察覺得到,而我讓你去讨回的珠子,則是可以吸收天地靈氣重新讓蘇老真身現形的重要一物!”
周天這才聽明白王小石想做什麽,他二話不說慢慢把盒子交還給了王小石,并低沉的說道:“這件事我無論如何也會辦到,爲了蘇老能重新活過來,爲了能彌補我自身的過錯,我就算拼勁力氣,也會把珠子拿到手!”
王小石欣慰的點了點頭,重新把盒子放回了地磚之下。
“這顆珠子不是什麽奇珍異寶,但它的價值卻遠超于你我的想象,我之所以不能親自去找,就是擔心有人認出我是城主的心腹,中間出什麽茬子。可你不一樣,你初來乍到,魃之城的人并不認識你,希望你能及時辦到,及時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