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夏書凝向身邊一瞧總算松了口氣:“你?你回來了?可安好?”
死霧看了一眼躺在折扇上的夏諾歎了口氣:“這修氣者屬實有些難纏,不過是找一人,竟發生那麽多事。”
死霧擡頭看了看上空想了片刻,由于在半空中風燥很大,于是他大聲說道:“夏公主,坐好!咱們現在就去見浩天老祖。”
夏書凝聽罷,有些緊張的坐在了她娘的身旁,心中莫名的忐忑起來,她不知道此次一去會發生什麽,見到浩天老祖又要說什麽?而自己和母親又爲何讓浩天老祖這麽感興趣,一切的未知如同謎團一樣等待着她的解開。
而與此同時,在皇城内休息的徐慶年他們卻正好錯過了死霧的到來。
劍十一剛剛解決華北北一事,又被死霧重創,趔趄的走在皇城正街上,肩膀上的傷痛讓他多少有些難捱。
街市上的百姓看見死霧走後,才敢紛紛走了出來,圍在草垛之上的盧滿屍體旁。
劍十一命街上的兩名侍衛把盧滿的屍身擡走,并讓他們立即通報皇宮的守衛,盧滿将軍一生爲殇帝固守皇城,這麽多年沒有一個人能擅自闖入,除了上次那件事,讓他生前十分懊惱,這次碰見又命喪黃泉,着實令人痛惜。
百姓知道劍十一的很少,但是盧滿此人卻家喻戶曉,知道盧滿死後,百姓手中都端着吃食走了出來,并跪在他的屍身旁,痛哭流涕。
“盧大人走了,我們該怎麽辦?這偌大的皇城又有誰能來守護,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盧大人….!”
劍十一見到此情此景,想到死去的兩名随從,心中悲怆至極,如今皇城内又少了一名勇将,這死霧倘若下次再來皇城,又有誰會舍去性命來阻擋。
想到這,劍十一黯然淚下,他不是爲自己的傷痛哭,更不是爲了盧滿戰死而哭,他哭的是如今皇城内再無高人,如今的皇城除了自己還有遠在一邊的書院,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而此時在客棧中漸漸醒來的幕蒼蒼,突然感覺腦袋一陣酥麻:“哎喲~好疼!”
他和胡三海住在一個房間,胡三海早就醒了,坐在床上打着坐,兩耳不聞窗外事,即使剛剛他似乎聽到了厮殺聲,但多年作爲打掃衛生的他,已經将自己的性子磨的很有耐心了。
聽見幕蒼蒼醒了,他立即掙開雙眼,來到幕蒼蒼的床邊輕聲問道:“老幕,你醒了?”
幕蒼蒼緩緩坐了起來:“胡先生?我這是,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個浩天閣的人,還有華北北他?”
随後胡三海坐在他的床沿把他暈倒後的事情說了一遍,幕蒼蒼聽後,一拳砸向了自己的大腿,後悔莫及。
“都怪我!都怪我!我怎麽這麽不中用!其他人呢?其他人如何了?”
幕蒼蒼急忙問道,胡三海見他如此着急,兩手慢慢按了按他的肩膀:“你再躺會吧,其他人還好,除了華北北被抓走,一切無礙。”
幕蒼蒼聽了胡三海說的一切,還是有些不相信,他怎麽也無法相信華北北居然是書院的叛徒,更是浩天閣的奸細,他歪着頭想了很久,還是無法理解。
“華北北他人如今在哪?”
“我要自己去問個清楚!”
說罷,他就要從床上起身,胡三海一把将他又拖回了床上厲聲說道:“你給我冷靜些,現在是正午,别說皇宮内有人招待你,就算是殇帝親自招待你,你認爲殇帝會因爲你把華北北給放了嗎?”
“如今華北北已經供認不諱,所有的罪責已經承擔,他就是書院的叛徒,浩天閣的走狗,這沒有假,就連老徐現
在都心如死灰,你怎麽還是不信,你趕緊給我躺下好好休息,盡管你跟我歲數相仿,但還是書院的新生代弟子,我也是你的前輩,莫要讓我用這種語氣跟你講第二次!”
胡三海眼睛瞪的大大的,幕蒼蒼聽罷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好,好!既然你們都認爲華北北是叛徒,我也不好說什麽,難道你們不知道華北北在西渙之地與浩天老祖對戰過?難道你們真不知道華北北爲何從西渙之地突然回來?”
胡三海擺了擺手,不想聽他再說下去:“好了,你不要再說了,華北北已經做出此等事情,就不要再說之前的事了。”
話音落後,徑直的向房門而去:“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老徐他們。”
可剛打開門,白清河和老徐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剛剛胡三海他們的對話,也被徐慶年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你?你們聽牆角?”
胡三海沒想到徐慶年也是這種人,一臉的不屑。
徐慶年神情凝重的看着幕蒼蒼:“幕老,剛才你說華北北在西渙和浩天老祖交手過?”
徐慶年有些不信,因爲按照現如今的事實來說,浩天老祖應該從來未在西渙之地出現過,更何談他與華北北交過手?
幕蒼蒼緊忙連續的點頭:“不錯,我本來也在西渙做一些夫子讓做的任務,有一日去西渙的西側一個山莊内,發現一個黑影閃過,我一想那應該就是浩天閣的人,于是就追了過去。”
“可那個人跑的很快,時而變成烏鴉群,時而變成人的形态,我當時有些搞不清楚,頭腦也很混亂,而就在此時,華北北出現了。”
“并與此人糾纏了起來,扭打了差不多兩三個時辰,就聽華北北說什麽浩天老祖多日不見,這種話。”
“所以我猜想那個黑影應該就是浩天老祖本人,于是我也沖了上去,但不知什麽原因,我被重重一拳打在了腦後,暈了過去。起來後卻發現眼前什麽人也沒有了,就連華北北也失去了蹤迹,隻是地上依稀可見一些血漬。”
“而浩天閣的血漬都是黑色的,那一瞧便是華北北的。試問,華北北與浩天老祖如此拼殺,又怎麽會是浩天閣的人?又怎麽會是書院的叛徒。”
幕蒼蒼說了一通,徐慶年陷入了沉思,片刻後識破了其中蹊跷之處。
他走到幕蒼蒼的身前說道:“幕蒼蒼,你說華北北與浩天老祖糾纏在一起打了兩三個時辰,然後你才認爲這個黑影是浩天老祖,難道你就站在華北北的身邊一直看着?并沒有動手?”
“這有點太超乎常理了,再有!你說最後隻剩下地上的鮮紅血漬,而不是浩天閣的黑色血漬,可你說你已經昏迷很久,就算是黑色血漬幹固後,也會呈現黑紅色,你又是怎麽分辨出來的呢?往往在與浩天閣的打鬥中,隻有在過程内,浩天閣的人才會流下黑色的血漬,而你看見的卻是昏迷之後,這未免有些太過牽強了吧?”
徐慶年的分析過後,白清河嘴角也微微上揚了些:“不愧是老徐,這也是我想說的,剛剛在門口聽你說話的語氣我就有點懷疑了,現如今你說完這些後,我更加确信的是,華北北是書院的叛徒,而你應該就是華北北的同夥!”
胡三海聽得雲裏霧裏,最後聽到幕蒼蒼也是浩天閣的奸細,一時有些錯愕:“我說老徐!你們可不要瞎說!他可也是夫子最得意的弟子,雖然他領悟的修爲和境界很晚,但他平日很刻苦,據夫子曾經說過,幕蒼蒼的努力和刻苦,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比拟,這麽一個肯吃苦,肯下功夫的書院弟子,又怎麽會是浩天閣的奸細,是書院的叛徒?”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千萬不要冤枉好人啊!”
徐慶年表情嚴肅的對胡
三海說道:“我們誰都不願相信這些是真的,包括之前華北北的事情,到現在老白還在驚愕之中,誰又會去惡意中傷幕蒼蒼呢?但這些疑點太多,如果幕蒼蒼能把這些疑惑解釋清楚,我和老白自當會承認錯誤。”
随後将目光投向了幕蒼蒼。
胡三海之所以這麽相信幕蒼蒼的爲人,是因爲很多年前他們之間還有過一些陳年舊事,但事情已經過去的太久,胡三海不想因爲這些事讓自己做出錯誤的判斷。
于是慢慢側過頭看着坐在床上的幕蒼蒼不可思議的問道:“既然老徐和老白對你有所疑惑,你不妨就解釋一下!”
胡三海挑了挑眉毛,他多希望幕蒼蒼能好好解釋一番。
可幕蒼蒼卻突然冷冷笑道:“哼,事到如今,又有什麽好解釋的,既然你們已經識破,我也不想多說。”
“不錯,華北北之前跟你們一樣,根本不可能加入浩天閣,都是我苦口婆心的相勸,才把他說服。而你們不用猜也知道,就算今日我磨破了嘴皮子,你們對書院,對夫子也不會背叛。”
“既然是這樣,也省了不少力氣!”
幕蒼蒼的說辭,顯然把胡三海激怒了,他的身體突然晃動了下,拳頭緊握,雙眼空洞的看着他:“幕蒼蒼,當年那些事不提也罷,你真的要爲浩天閣與我們爲敵嗎?難道夫子做錯了什麽事,讓你這麽毅然決然的選擇背叛?你不要忘記,你是修氣者,是殇國的子民,你這麽做又何曾對得起殇帝的信任,書院弟子的信任,夫子的信任?”
幕蒼蒼一臉嫌棄的看着他們,随後下了床說道:“你不要再說些沒用的了,當時華北北被發現是叛徒,你們也是這麽說的,難道就不能換個說辭?聽得耳朵都要漿糊了。”
“廢話少說,既然身份已經暴露,我現在要出去,你們要是想留住我,就出手,若是看在書院多年情誼上,就放我離開!”
白清河和徐慶年互相看了一眼,白清河輕聲說道:“幕蒼蒼是我的同門,就算他做出任何錯的事情,我也不會對同門動手,至于你們,自行定奪!”
于是白清河歎了口氣低頭走出了房間,而房間内此時就剩下徐慶年和胡三海,看着幕蒼蒼冥頑不靈的樣子,徐慶年很想教訓一番,但想了想在書院時的過往,最終還是不忍動手:“幕蒼蒼希望你對你的選擇不曾後悔,他日相見我必定不會手下留情!”
說罷,也轉身離開了。
幕蒼蒼看見他們走後,聳了聳肩笑道:“他們都走了,胡先生?你還不走?”
胡三海的眼眶中不停地閃爍着淚光,他咬着牙說道:“胡先生這三個字,也是當年你給取的,如今從你嘴裏說出來,卻如此腌臜不堪!”
“幕蒼蒼,我再問你一邊,你真的不知悔改?如果你現在承認錯誤,到時我會親自向夫子替你求情….。”
幕蒼蒼看他那唯唯諾諾的樣子眼底泛着腥紅色:“你不要再說了!你到底想如何?要麽讓我走,要麽就來戰!”
而其實此時此刻幕蒼蒼的内心也十分的掙紮,他知道胡三海舍不得自己,可他又何曾舍得過,但如今幕蒼蒼已經做了選擇,就再也沒有退路可言。
他用手捏了捏鼻子,眼中也泛起星點淚光:“胡三海,在書院中,身爲新生代弟子,數我年齡最大,境界又不上不下,修爲更是難以啓齒,如若不再爲自己考慮,渾渾噩噩過下去,到了臨死之際,我會後悔的。”
“既然是這樣,不妨就做一些事,哪怕是壞事,惡事,也好比現在活着無趣的好!”
聽着幕蒼蒼的解釋,胡三海完全不明白,他歪着頭苦笑了下:“那好,你走吧….下次再見,你我也不必留有一絲情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