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問題在蘇莫寒腦海中徘徊,眼看周天已經跑遠,可他卻無能爲力,随之也跟了過去。
蘇莫寒剛沒走幾步,隻聽轟的一聲,一個人影從前方撲了過來。
“三弟!”
原來是周天,胸前一個手掌印,氣喘籲籲,滿頭是汗的周天一臉的錯愕。
“三弟?你怎麽了?”
周天顯然沒受什麽傷,輕微的用胳膊從地上撐着站了起來,眼神恍惚,目光一直盯着前方那片黑暗處。
“那不是蘇星河,那不是!”
周天支支吾吾的說着,雖然含糊不清,但蘇莫寒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
“都說不要讓你擅自過去,就是不聽!”
周天看着自己顫顫巍巍的雙手,一直不敢相信剛剛那一幕。
蘇莫寒朝着他的雙手望去,隻見周天的雙手變得黑紫,如同被燒焦一般,還冒着黑色氣體。“你的手?到底怎麽了?”
蘇莫寒心急如焚,不知道周天剛剛到底遭遇了什麽,蘇星河也不見了。
此時,周天渾身冒着白煙,見他渾身通紅起來,緊閉雙眼,雙手漸漸變成了原來的顔色,這才讓蘇莫寒放心了不少。
“大哥….蘇星河已經不是之前的蘇星河了,他完全被浩天閣操控,剛才我見到他剛想說幾句話,他二話不說就朝我打了一掌,我用雙手抵擋了下就變成了剛剛的顔色,而後沒注意又被他反手打了一掌,打在了胸前,不過沒事,剛剛用氣海已經将浩天閣的詭術用氣海逼出來了!”
“事不宜遲,大哥,咱們趕緊走,蘇星河現在隻是被控制,身體完好無損。”
周天說的話,讓蘇莫寒有些懷疑,他扭過頭看着周天的全身上下疑惑的問道:“那我二弟他去哪了?”
周天似乎有所隐瞞,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地滾落,眼神也飄忽不定,顯然是有什麽事在騙他。
“三弟,到底剛剛發生了什麽!”
周天看蘇莫寒緊張的情緒,漸漸把頭低下:“大哥,就不要問了!趕緊走吧!”
蘇莫寒見周天就是不肯說,想跑過去一探究竟,可剛要動身就被周天給拽住了。
“大哥!”
蘇莫寒眼神犀利的回頭看着周天說道:“你到底和二弟發生了什麽事?你把話說清楚!”
周天無奈隻好輕聲說道:“剛剛我倆對掌的時候,我看見二哥好像被我打傷了,可後來不見了蹤影,應該是被浩天閣的人給救了。”
蘇莫寒松了口氣,轉身雙手搭在周天的身上語重心長的說道:“我還以爲是什麽事,對掌打傷在所難免,他是我親弟弟,我知道他的分量有多重,況且他現在是浩天閣的傀儡,你沒有打死他,隻是打傷了他已經很好了。”
“再說,他現在被浩天閣的人操控,不會輕易讓他受重傷,或者死的,走!我倒要看看他們浩天閣還能做出什麽事來。”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蘇莫寒聽見自己的親弟弟受傷,心裏還是很痛,但那又如何?他知道周天情非得已,在這種情況下,他隻能忍痛而行。
周天有些慚愧,在書院這麽久他和蘇星河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如今卻被自己打傷,不論是被浩天閣操控也好,還是正常的切磋也好,他心裏還是很後悔,剛剛就不應該那麽用力。
他們向前走去,周天盯着前方,心中忐忑不安:“大哥,咱們還是換地方走吧,我總感覺這裏還是會有危險!如果在遇到二哥,咱們三又該如何?”
“浩天閣就是看中咱們三的兄弟情義,讓咱們三個人互相殘殺,我想最好不要再與二哥相遇爲好。”
蘇莫寒聽周天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但他現在所想就是要當面看看如今的蘇星河到底變成了什麽樣?
“無礙,蘇星河他被浩天閣的操控,就已經不再是我的弟弟,就算殺了他能讓他變回之前的樣子,我也心甘情願!”
蘇莫寒的話如同一道雷電般擊打着周天的腦神經,周天一愣,他萬萬沒想到蘇莫寒竟然如此大義,可對于蘇莫寒來說,說歸說,做歸做,真要到那個時候,是否如他所說,還真的猶未可知。
就當他們走入前方那片黑暗的叢林中時,那道浮影又出現了,周天心中一怔,不知是不是二哥,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周邊一切,突然一個人站在了他們面前。
周天倒吸一口涼氣,果然還是他。
“大哥!幾個時辰不見,可曾挂念我?”
此人聲調異常尖銳,根本聽不出是是誰,蘇莫寒心中一顫:“什麽人?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
周天環顧四周,那個人影卻時有時無。
“大哥!你真的忍心讓三弟打傷我,而你無動于衷嗎?咱們可是親生兄弟,他周天算是個什麽東西!”
蘇莫寒聽後,已經知道這個說話之人就是自己的弟弟蘇星河,他厲聲吼道:“你究竟在哪?不論如何大哥和三弟都會幫助你,絕不會讓浩天閣的人得逞!你出來啊!”
話音剛落,一句輕輕的:“我在這。”
把周天和蘇莫寒吓了一跳,沒想到蘇星河就在身後,蘇莫寒剛要回頭,一拳打在了他的後脊椎骨。
蘇莫寒冷不防被這一拳打中,一個趔趄單膝跪在了地上。
“大哥!”
周天連忙将他扶起,看了看他全身急切的問道:“怎麽樣?”
蘇莫寒起身感覺後脊椎有些發癢疼痛,用手摸了摸,周天把他的衣服掀起,沒想到他的後脊椎也變得黑紫散發着黑色氣體。
周天當機立斷,再次催動氣海将這些黑色氣體打散,蘇莫寒頓時舒服了很多。
蘇莫寒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親生弟弟竟對自己也動手,惡狠狠的把目光投向身後的蘇星河。
看他全身散發着黑色氣體,身體的顔色雖然在深夜的襯托下看不太清,可月光偶爾的照耀下,依稀能看得出,他的皮膚也變的暗沉起來,根本不像正常人的顔色。
他輕聲對周天說道:“三弟,咱們得想辦法把他制服,然後幫他把體内的詭術給逼出來才行,如果再這麽下去,我擔心星河的意志會被浩天閣全部摧殘,到那時就算把他救回來,估計也會成爲廢人!”
周天點了點頭默默的說道:“看來隻能置于死地而後生,隻有把他打服才行,我剛剛與他打過,現在的二哥已經變得很強,就算我能将他擊敗,他依靠浩天閣的詭術也能安然無事,一定要小心!”
周天說罷,蘇莫寒将身後的劍拿了出來,徑直的向蘇星河刺去。
隻見蘇星河大步跨了過去,錯開蘇莫寒的動作,反手又是一拳打在了蘇莫寒的臉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蘇莫寒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笑了笑:“從小星河就喜歡跟我打架,沒想到如今還能把我打傷,真是有出息了。”
周天認真看了一下蘇莫寒,并無大礙。
于是剛要動手,卻又被蘇莫寒搶了先,舉劍便砍了過去,這次蘇莫寒用出了自己一半的氣海,按照平時,蘇星河是躲不過去的。
而這一劍,居然再次被蘇星河輕松的躲過,一個回身站在了蘇莫寒的身後。
“大哥,你的劍法不如你的掌法,難道你真的以爲我打不過你嗎?”
剛剛還是很尖的嗓音,可這句話卻很平常,就像平日裏說話一般,蘇莫寒一愣,突然分不清站在眼前的蘇星河到底是誰?
“大哥,既然你遲遲不肯動手,那我可來了!”
說罷,蘇星河将懷中的玄天無量尺拿了出來,舉過頭頂,尺子開始變大變寬,讓周天驚訝的是,蘇星河的這把尺子居然變成了純黑色,在深夜的襯托下,根本看不清楚。
随後,蘇星河将尺子掄起,瞬間産生無數道尺子的影子。
“大哥,小心!那是書院的功法!”
說時遲那時快,蘇星河手中的戒尺眼看就要拍到蘇莫寒的腦頂。
可讓蘇莫寒驚愕的是,他明明看見戒尺向自己拍來,可全身就是無法移動,像是被人施了魔咒一般。
周天連忙抽出巒鋒,一劍掃過,才将蘇星河的戒尺擋了過去。
蘇莫寒這才動了一下,不解的問道:“三弟,剛剛那是?”
周天緊皺眉頭:“大哥,剛剛那是書院夫子所教的震心尺,他可以讓人暫時性麻木動彈不得,但隻是一瞬間而已,修爲境界高的人,很容易扛過這一下,大哥你或許也可以,但如今二哥他已經被浩天閣操控,這一下就很難說了。”
“當時夫子傳授的時候曾經說過,這震心尺一般是逃跑用的,不知二哥用出此招,到底意欲何爲!”
蘇莫寒抖動了下肩膀,嘴角略微上揚的說道:“如果按照你所說,那麽剛剛的蘇星河應該是想置我于死地。”
“可大哥你爲什麽還笑?”
周天不是很明白、
“我弟弟早就想殺了我,早在很久之前,因爲我做了殺人營生,他對我恨之入骨,每次書信的時候,他都會威脅我,如果還不回來,他就會跟夫子請求出山,親手殺了我。”
“當時我還不信,以爲他在開玩笑,現在想想,他當時應該很恨我,很小就去了書院,沒有親人的照顧與扶持,自己的親生哥哥又在外面做殺人的買賣,呵呵….”
“此時的他應該潛意識裏還記着當年的情形,不然他的眼神不會如此凄涼,就算被浩天閣的人操控,眼神也應該是空洞無光,而此時此刻的他卻是滿眼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