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總認爲浩天老祖在不可知之地這件事有些蹊跷,或許讓他們三人前去未嘗不是好事。
他起身走了出去,一籌莫展,總覺得最近這些事頻繁發生,都離不開浩天老祖在背後作祟,周天的婚事雖然很多宗門的人前來祝賀,但這些都是他親自告知,并沒有到處宣揚,浩天閣又是如何知曉的?
書院内部不可能,難道皇城内其他宗門中也有浩天閣的人滲透?
次日,在潇湘水榭中。
夫子和弟子們坐在一起,張慢慢看見夫子的表情凝重,神态嚴肅,身爲書院的大弟子,理當爲其解憂,于是問道:“夫子,可是有什麽事讓您煩悶,不如說出來,如今弟子除了幾人還沒有回來,其他師弟已經就位!”
夫子看着張慢慢笑了笑,擺了擺手:“呵呵,真不愧是我的大弟子,不過我沒什麽事,就是有些感慨,有些失望罷了。”
“小十三剛剛成婚,他的妻子就被我控制在井内,想到這不免覺得有些對不住十三,所以心情有些低落罷了。”
夫子當着衆弟子的面這麽說,讓周天受寵若驚,他萬萬沒想到夫子會如此看重自己,連忙雙膝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夫子言重了,我周天能在書院學習,并結實夫子和其他師兄,是我的福分,我的妻子幽幽遇見這種事,也是夫子被逼無奈之舉,根本怨不得他人。”
徐慶年看周天如此懂事,連忙把他攙扶了起來小聲說道:“夫子這麽說,是在給自己台階下,估計等會要有大動作,你也不必在意!”
周天想到葉幽幽如今還在井内受苦,聽不進去徐慶年的話,但對夫子的言辭感激不已。
夫子頓了頓嗓子,于是對大家笑了笑:“大家都清楚周天是書院,更使我的關門弟子,如今受此磨難,最後又是出自我手,我理應有所表示。”
“既然如此,那我就将…..!”
話還未說完,隻見胡三海向這邊跑來,嘴中還在一邊叫着夫子。
所有人向身後看去,徐慶年心中一怔,看見胡三海那飄忽不定的眼神,連忙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怎麽了?胡先生!”
胡三海氣喘籲籲的說道:“快,快讓我見夫子!”
“胡先生?”
周天也納悶,爲什麽胡三海這麽着急跑過來,夫子定神一瞧,向他擺了擺手,因爲胡三海是書院内唯一的旁聽者,雖然也算是書院的上代弟子,但因爲某件事的發生,讓他淪爲看家護院的角色,在千靈塔的時候,曾經跟周天說過其中原因,但隻是短短的幾句,如今的周天已經不記得。
“夫子,書院山下全是人,全是夕雲宮的人,包括….包括夏諾和她的護法們!”
胡三海結結巴巴的說着,讓所有弟子聽得雲裏霧裏,但夫子卻很清楚這件事早晚得來,于是急忙側身從身前的衆弟子中走了出去。
“夫子?”
關七七看見夫子這麽着急,剛要更上去,夫子突然轉頭低聲說道:“你們在潇湘水榭不要出去,等我回來便是。”
随後,夫子一個轉身踏上了玄天無量尺,瞬間已經在百米之外,最後消失在關七七的眼中。
“書院肯定有什麽事發生,咱們就在這等着?”
蘇星河納悶的自言自語,而身旁的宋暖暖卻說:“夫子做事由不得半點懷疑,他讓咱們在這待着,待着就是,哪來的那麽多廢話。”
“蘇星河,我早看出來自從上次你和十三下山回來之後,就變了,沒想到如今就連夫子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蘇星河被宋暖暖說的啞口無言,心裏滿是委屈的在周天耳邊嘀咕着:“真是,明明夫子和書院有危險,咱們作爲書院弟子的可以出去幫忙,非要讓咱們在這待着。”
周天緊皺眉頭向潇湘水榭的前方望去,吐了口氣。
“可能有些事,夫子并不想讓咱們知道吧?身爲書院的院長,全天下最爲厲害的宗門,肯定有些秘密是無法讓人知道的,這很正常,哪怕是我從小長大的玄天宗,我爹也有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你不用大驚小怪,聽從五師姐的話,好好在這等着。”
“如果有什麽事,夫子自然會叫我們過去!”
徐慶年看他們倆嘟囔半天,甚是心煩,用了個眼色給周天,暗示他,讓他安靜會。
這時,急性子的張慢慢是在忍不住,大步向前走去,将目光看向人群中關七七:“老二,跟我出去看看,夫子有事,咱倆作爲書院的老大老二,也不能坐視不管!走!”
關七七也是這個意思,連忙跟了上去,随後老三和幕老也跟了上去,唯獨剩下宋暖暖在原地一動不動。
蘇星河挑逗的說道:“師姐?你可是排行書院第五的位置,如今大師兄一直到幕老,已經跟着出去,你難道不出去嗎?”
古一看見蘇星河這般說話,用腳使勁踩了他一下:“說什麽呢?”
“我說蘇星河,你還真是性情大變,到底你下山發生了什麽?不就是找到了你大哥還有碰見了白清河,白前輩?”
蘇星河覺得他說的話莫名其妙,尴尬的笑了笑。
與此同時,夫子和胡三海一同下了山,來到書院的門前,看見夏諾遍體鱗傷,急忙上前想問清楚,夏書凝上前噗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面前。
“請夫子爲夕雲宮主持公道!”
夏書凝哭泣的臉頰很明顯已經哭腫,随着她一聲凄慘的叫聲,身後所有夕雲宮的人紛紛跪了下去,并異口同聲的大聲喊道:“清夫子爲夕雲宮主持公道!”
一聲一聲震耳發聩,夫子來到夏諾的身邊,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來問道:“還是前段時間你們所遭遇的事情?”
夏諾勉強微微張開嘴巴努力的說道:“不錯,還是那件事,自從周天的婚禮被攪亂後,再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幾波浩天閣的暗探,起初都很好解決,卻怎麽也沒想到,當回到夕雲宮宮殿的時候,把守宮殿的所有聖騎都已經死了。”
“我們沖進宮殿就見到很多浩天閣的人,本想着把他們殺退,誰知那些浩天閣的人各個修爲都很高,我們寡不敵衆,好不容易沖殺出來…”
夏諾身受重傷,好不容易将事由說完,就吐了口氣暈了過去。
“娘!娘!”
夏書凝疾呼,眼淚不止的往下流。
夫子看見跪在眼前的人,焦急的心情溢于言表,趕忙讓打頭的夏書凝快快起身,可夏書凝卻怎麽也不肯起來。
“夫子,請帶書院的弟子随我們殺回去,替我娘報仇,替所有夕雲宮的人報仇!”
夏書凝眼神中透着傷心和憤恨,一時無法自拔,身後的所有人也跟着異口同聲的喊了起來。
正當夫子猶疑之際,張慢慢他們也趕了過來,看見此情此景,張慢慢那火急火燎的性情厲聲吼道:“浩天閣欺人太甚,先是打亂了十三的婚禮,現在又突襲夕雲宮,明知道夕雲宮是皇城的門戶,如今門戶大開,誰又能阻擋浩天閣的入侵!”
“夫子,剛才你們的對話,我們已經聽得清清楚楚,就讓我帶着書院弟子殺回去,我倒要看看浩天閣到底有什麽本事,敢如此明晃晃的大開殺戒!”
夫子看張慢慢他們那躍躍欲試的架勢,氣憤的說道:“誰讓你們來的,我讓你們在潇湘水榭等着,難道我的話也不聽了!”
夫子心裏很清楚,依照張慢慢和關七七的性格,知道此事,肯定會沖動行事,之所以讓書院的弟子待在原地等候,就是不想讓他們亂了心性!
華北北站了出來,看見夕雲宮的人已經如此之少,心中也憤恨不已,兩眼惡狠狠的瞪着前方,厲聲說道:“夫子,這件事已經關乎整個皇城安危,絕對不能再聽之任之了!”
夫子看平日相對穩健的華北北,歎了口氣:“現在的情況還不是很明朗,先讓夕雲宮的人進書院稍作修養,至于浩天閣的事,還需從長計議!”
“什麽!從長計議!”
柳白徑直站了起來,大聲吼道:“事到如今,還說什麽從長計議?你們書院如若不想出手相助,直說便是,用不着如此惺惺作态!”
以往這種局面,張慢慢定然會與柳白争執不休,但如今張慢慢卻任憑柳白當中叫嚣,或許這樣才能讓夫子出手。
而在潇湘水榭前的其他弟子,等候多時卻不見夫子和張慢慢他們回來,徐慶年爲了穩住大家情緒一直站在弟子們的身後。
周天跑了過來,看着徐慶年那佯作鎮定的姿态問道:“老徐,讓我過去看看,夕雲宮多少對我也很重要。”
還沒等周天把話說完,徐慶年直接拒絕道:“誰去你都不能去,還記得萬雷嗎?如今夕雲宮所有人都在書院山下,同時護法也在,一旦産生矛盾,你讓夫子如何做?”
周天想了想,覺得此時不出去幫助夫子解圍,又何談書院的弟子,更何況是關門弟子,不禁向前邁了一步:“老徐,剛剛胡先生說了,夕雲宮如今有難,咱們作爲夕雲宮和皇城的支柱,怎能撒手不管….”
此時,蘇星河看見周天在與徐慶年争執不休,便一個沖步沖了上去,一把抓住周天的胳膊奔向徐慶年的身後。
“還說什麽,趕快走!”
可徐慶年卻沒有去追,而是搖着頭歎着氣,眼神突然變得異常兇狠,擡頭看向身前所剩下的弟子,厲聲說道:“我看你們還誰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