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着腦袋來到長的像蘑菇一樣的屋子中。
五感絕佳的他,腦袋雖然想着事情,但溪水潺潺的聲音還是聽得非常清楚,他向右側一瞧,又是一個巨大的水輪在窗外攪着清澈無比的溪水。
“十三!十三?”
周天擡頭一瞧,衆師兄都在看着自己。
“十三,你還沒适應你的新稱呼啊,在書院很少直接稱呼名諱的,一般都是叫數字,你是第十三個入書院的,以後就叫十三了。”
說話的蘇星河,手裏依舊捧着熱氣騰騰的飯菜。
周天沒想太多,便脫口而出:“你到底是弟子還是廚子?怎麽打一開始見到你,手中就一直端着飯菜?”
周天這麽一問,讓在旁的師弟包括夫子也笑出了聲。
“老八其實就是因爲做飯香甜可口,才做上老八的位置,常年給夫子和我們做飯,你叫他廚子或者八師兄都可以,哈哈。”
說話的是五師姐,宋暖暖,一身紅色短裙,黑色長襪,雖然年過三旬,但一點也不輸給一些年輕的姑娘,反倒有種調皮的意思。
“看什麽呐?書院就我一個女子很奇怪?快坐下,馬上要吃飯了。”
雖然五師姐這麽說,但周天一點開心的情緒都沒有,看見坐在主位的夫子,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了句。
“夫子,請問老徐幹嘛去了?他說去做您交給他的任務去了,可他剛到書院,這麽急就要走,這到底是什麽任務....”
周天說話聲越來越小,看着大師兄張慢慢那眼神似乎又變的兇狠了許多。
“十三,在書院有一些事情,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去做什麽,夫子和徐師兄心裏自然有數,想告訴你自然就告訴你了。”
張慢慢說完後,其他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場面變得很尴尬。
夫子眯着眼睛摸了摸胡子笑道:“你大師兄說得對,我老夫子做事不必向你解釋,但是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徐慶年此次出去不到三日就會回來,不必擔心,先吃飯吧。”
夫子說罷,用筷子夾了一塊肉,所有人都在看他的嘴,卻沒有一人動筷。
“嗯.....老八,你這菜做的是越來越好吃了,尤其這紅燒肉,好吃得很。”
夫子說罷,所有人便都動了筷。
後來,周天才懂,如果夫子先夾了菜,不好吃的話,會讓老八回去重做,其他師兄便要等夫子的意思,如果重做還不如不吃,如果很好吃,便可安心繼續吃了。
說白了,也是一種拿夫子試菜的意思。
周天聽了夫子的解釋後,心情也逐漸恢複,老徐不日就回,也沒什麽好憂愁的。
便大口吃了起來,這一路走來一直吃的是客棧或者酒館的飯菜,早已經吃膩了,而這一次卻吃的特别香。
吃過飯後,夫子讓胡三海過來簡單打掃下,随後低沉的說道:“想必十三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那就不多說了。”
“他體内氣海被鎖,我一直在想一套獨門功法,可以很快将十三體内的氣海打通,可嘗試了很多次,總算初有成效。”
夫子說罷,周天内心一股熱流頂了上來,他萬萬沒想到夫子會這麽關心自己,剛要拜謝,夫子又說:“等會你去無名水榭等我便是。”
“你體内的氣海被鎖,是先天因素造成的,如果想重新突破禁锢,隻能重新洗髓。”
衆弟子一聽是洗髓,都紛紛低下了頭,大家似乎一時間變了個人似的,有的驚恐不已,有的垂頭喪氣,更有的一直搖着頭。
“夫子,十三才剛剛入書院,就要洗髓,這洗髓可是百死一生啊。”
蘇星河擔心的看着周天。
“沒事,隻要能成功沖破氣海,什麽辦法我都可以,哪怕讓我去死,我都是願意的。”
五師姐看周天的态度如此強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對面的周天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十三,你知道洗髓是什麽嗎?”
周天一知半解的搖了搖頭:“不知,但夫子出手,肯定不會有錯。”
“哎,洗髓不是平常聽到的那般,書院的洗髓,意圖給你打碎重塑,而且這種辦法,就算你熬過來了,也很容易變成白癡,這樣的結果你認爲你能接受?”
宋暖暖一直在說這件事的厲害程度,和可能帶來的的後果,就是想讓他想清楚。
周天嘴角微微上揚,看了看對面的夫子,轉頭問道:“師姐,那請問,夫子難道不知道這些,那他爲何沒說,這說明夫子對這種洗髓之事很有把握。”
“既然如此,我選擇相信夫子,更相信你們大家,畢竟你們也是爲了我好。”
宋暖暖看他一意孤行的樣子,怎麽說也不聽,居然還把夫子搬出來,便不再說什麽坐了下去。
“夫子,洗髓成功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蘇星河有些好奇的在旁問道。
“洗髓剛剛老五說的對,稍有不慎就會産生不可逆的後果。”
“這洗髓本來我不想用在你身上,這種方法是浩天閣常用的把戲,爲的就是讓他們浩天閣的人,各個都成爲氣尊級别。”
“洗髓成功後,每個人的身體素質都是不一樣的,有的直接飛升氣煌,有的原地踏步,但多數都有所長進。”
“準備好了嗎?如果你準備好了,咱們這就去無名水榭。”
周天什麽話都沒說,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對于他來說,沖破氣海是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天塹鎮的父親還有幽幽都在等着他的消息,即使不成功,他也不想就此放棄機會。
夫子聽後,點了點頭,笑了笑:“好,那咱們走吧!”
蘇星河看他們要走出潇湘水榭,于是急忙拽住了周天的手臂。
“十三,這洗髓可是浩天閣的風格,最後成功了,也未必不帶有一些副作用,況且今日你剛到,不如休息一日再說。”
周天側身看見夫子已經過去,随後搖了搖頭:“還是算了,甯早不晚,這件事一直讓我内心隐隐作痛,如今這麽快就能解決,高興還來不及,不用休息。”
周天一把将蘇星河的手松開後,疾步跟了上去。
留下衆師兄們,互相看了幾眼。
“這小十三倒是有點書院弟子的氣魄,放心如果真的失敗,咱們作爲他的師兄,定會照顧他一輩子。”
張慢慢看着夫子和周天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着。這時,王然然站了起來:“十三是不是還沒磕頭拜師?”
“估計夫子早就想好了,待到将十三的氣海沖破,在舉行拜師禮吧?”
蘇星河雙手環抱胸前說着,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要不然咱們一起去看看?”
古一擺弄着吊墜,眉頭一緊:“算了,夫子做事你還不了解,一般是不會讓咱們靠近的,咱們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
周天與夫子來到無名水榭中,雙雙坐在長椅上,夫子像父親一樣仔細觀察着周天全身。
“看來你父親已經把你訓練的很好了。”
周天看着夫子那雙慧眼有些不明白。
“你現在就算不沖破氣海,憑你現在體内的氣息來看,也定的上半個氣尊級别的人了。”
周天心中一驚:“什麽?我?夫子你是說我,現在的水平趕得上氣尊一半的水平。”
夫子微微點了點頭,随後站了起來。
“把衣服脫了,背對于我。記住,等會不管遇到什麽疼痛,萬不能閉上眼睛,萬不能走神,屏氣去感覺你身體的氣息,如果疼的受不了就叫出來,也不丢人。”
夫子囑咐後,周天很有信心的點着頭:“夫子,放心吧。”
話音未落,隻見夫子凝神運氣,兩指分别點在了周天的雙肩後側。
周天瞬間感覺自己的氣門被堵,喘不上氣,而且感覺後背似乎有數千隻螞蟻在蠕動,很是瘙癢。
不一會的功夫,便頭冒大汗,浸濕了全身。
他的身體忽明忽暗變幻着,遠遠望去甚是詭異。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個書院都能聽到周天的嘶吼聲,那聲音如同被兩隻猛虎撕咬般,凄慘無比。
遠在其他水榭的師兄們紛紛運氣屏蔽了聽覺,他們不想聽到這撕心裂肺的聲音。
“真是....夫子幹嘛想出這種辦法,周天能吃得消嗎?”
蘇星河看着王然然下棋,心神不甯的嘀咕着。
“不要擔心,現在夫子和十三就好比黑白兩子,而這棋盤便是十三的身體,代表白子的夫子定會攻克難關将十三體内的氣海沖破的,你就放心吧!”
蘇星河一邊聽着王然然的話,一邊嫌棄的看着他。
“你個棋癡,下你的棋吧,一個人下棋還能下的如此惬意....”
說罷,甩着袖子離開了。
王然然無奈的看着蘇星河的背影,苦笑着:“天下之大,莫過于黑白兩子之間,又何必執念呢?哎....”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夫子的額頭上也出現了點地汗珠。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雙手背于身後,坐在了桌子旁喝起了泉水。
而這時,胡三海來到了跟前。
“夫子?這....”
夫子看着胡三海手中的掃把,笑了笑:“無礙,這小子體内氣海屬實有些難通,不過還好,總算沖破禁锢。”
“等他體内氣海穩定之後,他便會好了。”
胡三海納悶的看着周天的背影,問道:“那他現在已經有氣海了?”
“不錯,而且是氣王八境.....等他緩緩吧。”
随後背着手起身走出了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