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夕雲宮外,在漸漸暗淡的天色下,他們三人慢慢向前走着。
周天一直在想剛剛胡三海所說的入城取一物,是什麽?
問了很多次,但胡三海就是閉口不答。
東楚雖說是皇城所在的大陸,名勝古迹衆多,但聞名于世的并非是這些,而是在東楚以南的古野森林,森林中藏着很多奇珍異獸,可馴服,可做藥材,更可做修氣者手中殺戮利器。
走了不知多久,談不上疲憊的三人,隻是覺得有些困倦和饑餓。
“胡先生,還有多遠?好像走了很久,周圍依然空空如也,哪怕連個人影都看不見,難不成到了深夜,夕雲宮外就變成了鬼域?”
周天無心的一句話,讓胡三海驟然變的嚴肅起來。
“胡說什麽呢?在夕雲宮管好你的嘴,前方就是城外的樊陽鎮,到了鎮子自然有吃的,住的……”
周天不知道胡三海爲何突然這樣,隻是一句玩笑話,至于如此?
他看了看身邊的另一位老頭,寒冷的夜風讓他不禁裹緊了外衣。
“老徐,胡先生怎麽了?剛剛還是好好的,爲何突然變臉。”
徐慶年無奈的看着他,看了看空曠的四周,小聲附耳說道:“少爺,這裏是夕雲宮的地界,裏面的城主可是一名女子,而這名女子長相出衆,才德更是賽過無數男子。”
“當今天下,不論是城主還是皇室貴胄,女子當官少之又少,幾乎沒有,久而久之,夕雲宮的城主就被很多人稱之爲女煞!”
“女煞?何解?”
周天聽徐慶年這麽說,渾身打了個冷戰,怎麽聽上去如此陰森恐怖。
“女煞可理解爲厲鬼,或可理解爲才幹突出者,但其中有很多惡意中傷之人,都說這城主是厲鬼化身,所以在這片地界,不要随意說出那個字,以免引來禍端,禍從口出,還是小心爲妙。”
周天聽罷,點了點頭,知道了緣由後,疾步跟了上去,并言辭緩和的說着:“還請胡先生見諒,初來乍到口無遮攔,沒必要跟我一個晚輩計較不是。”
周天嬉皮笑臉的樣子,讓胡三海哭笑不得。
“也罷,這件事你也是才知道。”
“呐,到了!”
說罷,胡三海指向前方不遠處,果然有依稀的燈火。
“那就是胡先生說的樊陽鎮?怎麽距離夕雲宮這麽遠。”
周天說着的同時,肚子也在跟着叫了起來。
“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城牆百裏之外才可有人煙,而百裏之外依舊荒涼,所以樊陽鎮設立在這,鎮子裏應有盡有。”
三人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就來到了鎮子前。
擡頭一瞧,一個拱形牌匾立于眼前。
“樊陽鎮,咦?”
周天看到了這三個大字旁邊還有幾行小字,甚是古怪。
“這是?”
徐慶年不由自言自語道:“呵呵,時隔多年,這塊牌匾依然如此,風餐露宿居然沒有半點被侵蝕。”
“後面那幾行小字,是當今殇國陛下親自所提,當年他來過這裏,并參加了裏面一年一度的比試,最後不幸慘敗,而後在這三個大字後又提了幾筆。”
“雖敗猶榮,樊陽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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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着老徐說的話,周天忍俊不禁。
“這陛下還真是好文采,還以爲提的是多麽壯闊的詩句,沒想到卻是…..可笑!”
胡三海冷眉相對,轉頭看向他:“我說什麽了,不要妄加揣測任何人,任何事,這裏不是天塹鎮,更不是北陌,你這個性子,将來如何得勢?”
周天聽罷,聳了聳肩,強忍笑容,從牌匾下走了進去。
“嚯,這裏面還真是燈火通明,外面死寂一般,這鎮子裏卻如此熱鬧,真是開了眼界。”
周天來到樊陽鎮子中,看見雜耍賣藝者比比皆是,吐火噴油,刀槍不入,吞劍刀割其身,讓周天看了各個頭皮發麻。
“北陌大陸,玄天宗的地界,從來都是規規矩矩,往來街市都是賣貨郎比較多,隻是有曾聽過這世間還有雜耍,還是頭一回見,真是好玩的很。”
周天樂此不疲的看着,似乎忘卻了饑餓和困倦。
精力充沛,年輕好動,倒是習以爲常,可是累壞了兩個老頭。
老徐還好,可胡三海實在忍不住了,順手直接抓住周天的衣領往後拖。
“趕緊走吧,再不走天都亮了,咱們一天沒進食,趕緊吃一口,找個地方睡個安穩覺,明日還要去城裏。”
老徐看胡三海這麽對待自家少爺,連忙一把手将胡三海的胳膊擋了回去。
“撒開你的手!少爺可是你如此對待的?”
“不過,少爺,還是快些走吧,胡先生說的對,明日還有事,莫要因爲看熱鬧而耽誤了行程。”
雖然徐慶年是一個高手,但對周天他父親的情誼,乃至對于周天的這份愛護,有些難以琢磨。
很多次周天都一直懷疑,他與父親是不是早就認識,或是因爲什麽,才會對父親如此愛戴,可終究還是找不到任何答案。
胡先生也不知所以然,挑着眉頭,有些氣憤的看着徐慶年,剛要說話,周天看到後,急忙搖了搖雙手。
“走,走!你們二老說的都對。”
胡三海看着老徐那樣子,有些不忿,甩着袖子,向前走去,眨眼的功夫,跟着他來到了一家酒館前。
周天今年十七,雖說年齡不小了,但一滴酒沒沾過,看着酒館他滿不在乎的向店内走去。
徐慶年剛要阻止,且看胡先生那得意的樣子,有些焦急的說道:“你怎麽不拉着他?咱倆之間的矛盾,你拉扯在一個孩子身上幹嘛?”
“呦!客官,幾位?”
“三位,後面還有幾個老頭。”
周天毫不客氣的揚了揚手。
酒館小二向他身後望了望,随後躬身笑了笑。
“既然是三人,又是您率先邁入本店的,還請問客官是要喝三壇普通佳釀,還是要喝一杯驢不倒?”
周天看着眼前的小二,說話如此怪異。
邁入這酒館需要踏上三層台階,周天感覺到了不對,向後方台階退了一層。
小二看罷,連忙陰沉的說道:“客官這是要走?”
“啊,呵呵,你說的什麽驢不倒,不太明白,不如我們換一家酒館,換一家,呵呵。”
周天有些尴尬,也有些疑惑,一邊向後退,一邊看着台階之下的胡先生和老徐。
可那個小二卻不依不饒的跟着自己也下了台階。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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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客官,這樊陽鎮,隻有我們一家酒館帶住宿,其他地方都是花樓或者酒樓,難道客官想露宿街頭?”
老徐再次看不下去,想上前阻止,這回卻被胡三海一把拉了回去。
“老徐,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什麽态度,這次周天出來是跟着我去皇城入書院的,不讓他曆練,怎麽能行?遇到什麽事你都想替他出頭擺平,将來呢?你要一直在他身邊不成?”
胡三海看不慣老徐這樣溺愛自家少爺,有些生氣。
徐慶年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可轉念一想,周黎亭曾經囑咐過自己,一定要照顧好少爺,如果不管不顧,不是辜負了周黎亭的囑托。
于是,不管不顧一把将周天擋在了身後。
“我來!”
胡三海搖了搖頭,對徐慶年身後的周天無奈的歎氣道:“都說慈母多敗兒,我看這老徐差不多成你娘了!”
“處處護短,處處爲你着想,什麽時候你才能獨當一面?”
聽着胡三海陰陽怪氣的話語,周天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清冷起來。
看着老徐的後背皺眉拱了一下。
“小二,我不知道你們這裏的規矩,你不妨跟我說說?”
徐慶年剛要和小二說說,就被周天差點拱翻在地,打了個趔趄,回身一瞧。
怒目而視的看着胡三海。
“你又跟周天少爺說什麽了?“
胡三海不想解釋,仰頭看着台階之上的周天。
“這位客官,樊陽鎮還有另外一個稱呼,叫三碗不過崗。“
周天一眼不眨的聽着。
“顧名思義,凡是來到我們樊陽鎮的,不是本地居民,都要喝下三碗普通佳釀或是一杯驢不倒,以表誠心。“
周天疑惑的歪着頭看了看小二,笑道:“什麽叫誠心?難道我不喝酒就沒有誠心,這是什麽歪理。“
“再說,爲何要這個誠心,我怎麽不太理解?”
周天反問道。
“少…..“
徐慶年想把周天叫回來,胡三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徐,看看如何再說,如果實在不行,再出手也不遲,總不能沒讓周天努力過,就放棄吧。“
小二看着周天那迷離的雙眼,略微笑了下。
“夕雲宮的城主是女子,更是勝過無數男子,如果你連酒都不敢喝,又如何入得了城?城主最不喜歡的就是唯唯諾諾,膽小怕事,貪生怕死之人,這回客官可懂了?“
小二的言辭,讓周天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這酒就是自己入城的決心?好,那還請問你,剛剛所說的一杯驢不倒又是何物?爲何酒要三碗,而驢不倒就一杯。“
徐慶年一猜他就要問這個,更怕他選這個,于是焦急的情緒,陡然而生。
想去制止,可胡三海卻不這麽認爲。
“這位客官,驢不倒字面意思,這一杯頂的過三碗,隻是有些沖,有些辣,第一次喝此酒之人,或許還會傷到胃和肝,更有甚者會昏迷不醒,短的兩三天,長的七八天!“
小二一邊說着,一邊将語氣加重。
周天聽罷,不屑的看了看面前的小二,又撇了眼台階之下老徐那慌張的表情。
随後走進了酒館,坐定後。
大喊一聲:“小二上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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