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黎州城，沒了？”秦良玉瞬間踉跄了一下，臉色極其蒼白，悲痛之意溢滿眼眶。
周曹同樣心情沉重，韓虎帶着五千應龍軍正是往黎州去的，如今黎州破了，而韓虎等人卻始終沒有消息，他猜測，韓虎五千應龍軍恐遭不測了！
“定是鞑虜清軍！”秦良玉咬牙切齒，馬家可是還有十幾名家人在黎州城内啊，怕是好不到哪去了。
“奶奶！”這時，馬月娥突然沖進大帳内，神色慌張的問道：“外面都在傳言黎州城被賊兵占領了，這不是真的，是不是啊奶奶！”
馬月娥抓着秦良玉的手臂，期待秦良玉說出能令她安心的話。
“應該，是真的！”秦良玉嘴唇顫抖，無比悲痛的說道。
這種大事，不可能有假，況且韓虎和五千應龍軍前去黎州至今未歸，足以證實黎州那邊确實出問題了，隻是令人沒想到竟是這般緻命的變故。
暫且不說黎州城内的馬家人，就黎州的位置就至關重要，丢了黎州，他們便是一直孤軍了，還是一支深入敵境的孤軍，沒有補給，沒有支援！
馬月娥沒有秦良玉想那麽多，她能想到的隻有她娘親馬夫人和馬家的其他親人，她很想了解她們的消息。
黎州城失陷的消息剛剛傳到成都，具體細節還沒有傳來，所以馬月娥和秦良玉都還不知道馬夫人已經死了，馬家的人也一個都沒有跑掉。
半天時間後，馬夫人戰死，黎州馬家被毀的事情也傳來了。
秦良玉瞬間被這個打擊弄得精神恍惚，似乎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了。一向豪爽，沙場拼殺絲毫不弱于男子的馬月娥也擋不住這個打擊，瞬間就哭了出來。
周曹頭都大了，秦良玉精神恍惚，眼看就要垮了，馬月娥又哭個不停，大軍兩員大将的心理防線被擊潰，足以影響整支大軍，對當前的情況極爲不利。
周曹想勸說，但不知道從何說起，最後隻能化爲一歎，安慰道：“秦總督，馬姑娘，你們請節哀，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當務之急還是想想該怎麽将賊軍擊敗，也好爲兩位的家人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馬月娥喃喃的一句，淚水瞬間一收，站了起來，充滿恨意的道：“對，報仇雪恨！我要去殺了李定國和鞑虜爲娘報仇！”
根據傳來的消息，黎州城是被托嶽帶着清軍攻陷的，但李定國也在黎州城，而且李定國還帶着托嶽進了成都，很難說李定國沒有參與進去，所以馬月娥将李定國也算上了，當真是冤枉了李定國。
馬月娥說着，立刻跑出了大帳，似乎真要去跟賊兵和清軍拼命。
周曹大急，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馬月娥就已經跑了出去。
“秦總督！”周曹當即去叫秦良玉。
大帳之外，不少在軍中的馬家人也嚷嚷着立刻與賊軍決一死戰爲家人報仇，馬月娥一出去，立刻就帶動了不少人，眼看馬月娥和一些馬家的人就要真個帶軍去跟賊兵拼命去了。
這個時候，秦良玉終于恢複過來了，走了出去。
“都給我回來！”秦良玉臉上威嚴盡顯，充滿怒意！
到底是征戰十數年的大明第一女将，有明之‘楊門佘太君’之風，雖然悲傷黎州城兒媳和一些馬家子孫後代的遭遇，但隻是一會的失神，便又讓她恢複了理智。
秦良玉的話對馬家人還是很有震懾力的，至少原本想立刻去跟賊兵和清軍拼命的人都停住了腳步。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秦良玉怒道：“你以爲你們這樣做就能挽回什麽嗎？如此莽撞，除了能破壞當前的形勢，葬送十幾萬大軍的性命，還能有什麽！”
“仇可以去報，但不能莽撞行事！”秦良玉說道。
當前，他們雖然失去了後方的黎州城，成了一支孤軍，但他們的實力依然比張獻忠強大，就算張獻忠多了近萬滿清鐵騎，而應龍軍少了五千人，可不要忘了，應龍軍還有一萬五千人。近萬清軍可以由近八千白杆兵抵消，另外十萬大軍和一萬五千應龍軍，足以對抗張獻忠的二十萬大軍。
依靠秦良玉的威望，馬月娥等馬家人終于被暫時安撫了下來。
秦良玉和周曹召集所有将領在中軍大帳議事。
“諸位想必已經知曉，黎州城失陷了，我們成了一支孤軍！”周曹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将領。
雖然這個消息已經傳開了，但此刻得到周曹的親口确認，依然引起了一些将領的慌張，下面一陣一輪。
“下面，我宣布一道和秦總督共同拟定的軍令！從即日起，大軍全面收縮防線，固守大營，等待朝廷援軍的到來！”周曹嚴肅的說道。
黎州城失陷，朝廷不可能坐視不管，一定會派援軍，隻要他們在成都牢牢将張獻忠的主力大軍拖住，單憑黎州的賊軍是無法抵擋得住朝廷的援軍的。
“周軍長英明！我等成了孤軍，朝廷必然不會坐視不管，轉攻爲守，固守待援是最好的選擇！”底下将領一陣贊同。
就當前的形勢而言，應龍軍剩餘的炮彈不足與摧毀成都的城牆，而張獻忠實力雖然稍弱一些，可畢竟有清軍鐵騎助陣，又有成都堅城做爲依托，形勢上對張獻忠更加有利！
周曹點了點頭。
接下來，明軍立刻做出調整，從原先的攻擊态勢，逐漸轉變爲防守态勢，等待朝廷援軍的到來。
周曹的秦良玉沒有預料錯，朱慈踉确實派了援軍前來四川，隻不過這是在黎州城失陷之前就已經派來的，朱慈踉自從發現有清軍鐵騎秘密入川後，便毫不猶豫的向四川派了援軍。
這支援軍便是剛剛結束河南之戰的應龍軍第五軍！
此刻，第五軍經過一日一夜的急行軍，已經抵達了湖北的巴東縣，即可便可踏上蜀道入川，隻是蜀道艱難，就算再怎麽迅速，也至少需要數天的時間才能穿過蜀道到達黎州城下。
援軍收複黎州再趕到成都，加在一起至少需要十天的時間！
這十天的時間很緊迫，也可以說很漫長，相信被托嶽誘惑住的張獻忠，必定不會什麽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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