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156章 董小宛

潞王一事過後,錦衣衛指揮使張魁山再次進宮向朱慈烺彙報重要情報。

“啓禀皇上,錦衣衛密探終于找到了紅娘子的蹤迹,皇上所料不錯,此女這幾個月來一直喬裝混在城中打探李岩的消息。”張魁山說道。

“哦?”朱慈烺雙眼一亮,找到了紅娘子,不怕李岩不屈服。李岩有治國的才能,而紅娘子則是能帶兵打仗的奇女子,這夫妻二人都是難得的人才,若是能将這夫妻二人一同收服,乃大明之幸

紅娘子已經離開李自成半年了,不僅沒有參加山海關大戰,連山西大戰,李自成被滿清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時,紅娘子都沒有去救援,如今潼關即将告破,李自成眼看就要敗亡,同樣不見紅娘子的紅營有半點動作。

朱慈烺分析,半年多前的山海關大戰前夕,紅娘子突然帶兵出走,很可能是跟李自成鬧了什麽無可挽回的矛盾,若是能好好利用,紅娘子和李岩一同臣服大明不是沒有希望。

“你且細細說來!”朱慈烺大喜道。

“是,皇上!”張魁山随即将錦衣衛打探到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跟朱慈烺禀明。

朱慈烺聽得津津有味。

“竟然跟錢謙益的夫人柳如是扯上了關系?還有董小宛?這個女子是不是秦淮八豔之一?”朱慈烺大感興趣,明末秦淮八豔聞名曆史,而且個個都是難得的奇女子,朱慈烺還是有些印象的,特别是這個董小宛,她不僅美豔無雙,最主要的是她後來學的那一手廚藝,幾乎冠絕整個明末清初,号稱曆史上十大名廚之一,發明了許多流傳後世的經典菜肴,這才是朱慈烺最感興趣的。

“皇上也知道秦淮八豔,皇上不會是對這個董小宛感興趣吧,能入得皇上的眼睛,這個董小宛也是有福氣了。”張魁山嘿嘿一笑,對于這些名妓佳人他到沒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畢竟都是一些苦命的女子。

朱慈烺也不否認,他是皇帝,更是一個熱血男子,發現一個不僅貌美,還是曆史上十大名廚之一的奇女子,他怎麽會不好奇。

原來錦衣衛之所以能找到紅娘子,皆因前些天董小宛去找柳如是幫忙打聽李岩的事,柳如是和董小宛兩人是相識多年的好姐妹,半年前董小宛要贖身的時候,要不是柳如是幫忙,青樓老鸨還不肯放過董小宛這顆搖錢樹呢。

而柳如是因爲是錢謙益的繼室,董小宛找到了她,多番懇求,柳如是才答應幫忙,并讓夫君錢謙益代爲打聽,如此才引起了錦衣衛的注意,順藤摸瓜之下,終于在一間客棧裏找到了紅娘子的行蹤,并且得知紅娘子會在今日去找董小宛。

“你立刻帶領錦衣衛将人給朕帶來,記住,切莫弄傷了人家。”朱慈烺吩咐道。

“臣遵旨。”張魁山暧昧一笑,卻是曲解了朱慈烺的意思,這是後話。

南京城内,與秦淮河相隔僅數裏的玄武湖畔。

兩名小厮帶着一個風流倜傥的青衫公子來到一棟小竹樓前。

“少爺,這便是那小宛小姐如今下榻的住所。”其中一名小厮指着小竹樓一臉獻媚的對着青衫公子道。

“啪!”青衫公子聽聞,激動的将手中的仕女圖折扇往手心一拍,興奮道:“好,你二人幹得不錯,回府後本少爺定當重重有賞。”

“謝少爺!”兩個小厮立刻大喜。

青衫公子細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後,帶着一個自以爲風流倜傥的笑容向着小竹樓門口走去。

“請問小宛小姐在嗎,在下冒辟疆前來拜訪!”青衫公子盡量用溫和的聲音朝小竹樓上叫喊。

不錯,這個風流倜傥的青衫公子便是号稱南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冒辟疆,而小竹樓上所住乃是一名叫董小宛的女子和她的一個婢女。

董小宛原是豔名傳遍天下的秦淮八豔之一,半年前存夠了銀子便自贖其身從良,隐居于此。

冒辟疆雖是才子,但同樣是一個滿腹風流的公子哥,最喜歡留戀青樓,兩年前冒辟疆便認識了當時剛剛紅遍秦淮河的董小宛,對美貌動人的董小宛那是一見鍾情,曾多次提出要納董小宛爲妾室,隻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佳人雖爲名妓,心中卻頗有氣節,不願爲人妾室,便拒絕了冒辟疆的提議,冒辟疆見佳人如此,非但不知難而退,反而覺得佳人有此氣節,非一般名妓可比,心中越發傾慕,更加堅定要納董小宛爲妾室的想法。

董小宛煩不勝煩,但對于冒辟疆的死纏爛打無可奈何,這兩年來她避重就輕,盡量與冒辟疆保持距離,半年前贖身從良後,便隐居不出,就此消失在了冒辟疆的視線中。冒辟疆非常失望,但同樣未曾放棄,一直在打聽董小宛的消息。

功夫不負有心人,半月前董小宛和婢女出門采購生活必需品,卻在路上碰到幾個纨绔子弟調戲,正好被冒辟疆撞見,一曲英雄救美的一幕就要誕生。

曆史上,冒辟疆便是在這一次英雄救美當中受了點傷,而後終于成功博得了佳人的感動,得以将佳人納進後院,成爲他的一房嬌妾,享盡齊人之福。

然而曆史到底是産生了些許變故,英雄換成了旁人,救美的功勞沒有得到,反而在随後的糾纏當中也被救美的英雄當做纨绔子弟打了一掌。

“小姐,那冒公子真是可惡,竟然死纏到了這裏,打擾了小姐好不容易得來的清淨。”小竹樓内,一個身穿綠裙的婢女一臉不忿的對着身旁的董小宛說道。

“冒公子倒是有些恒心,人并不壞。”董小宛帶着點點無奈的聲音,溫婉動聽。

董小宛正在和身旁的小婢女一起清洗蔬菜,一身淡青色紗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線,雖做過名妓,絕美的容顔,卻透出一股清幽的氣質,肌膚光澤白皙,卻是一個難得的佳人。

自從贖身出來後,董小宛漸漸迷上了廚藝,半年來廚藝精進,幾乎堪比大酒樓掌廚。

“小姐啊,你不會真被這個冒公子的死纏爛打感動了吧,他可是已經有六房妻妾了,還來作賤小姐,小姐要是答應了他,那那天救了小姐的洪公子怎麽辦,我看洪公子比冒公子強多了。”小婢女以爲自家小姐被冒辟疆這個風流公子哥感動了,着急得不行。

“胡說什麽!”董小宛剜了身旁的小婢女一眼,不過想到那天那個洪公子,董小宛便忍不住心髒砰砰砰亂跳,臉頰透出微微紅暈,其實若不是遇到那洪公子,董小宛還真就被冒辟疆的恒心給感動了。

想到那天,其中一個纨绔子弟那雙肮髒的手就要摸到她的臉的時候,俊朗無雙的洪公子從天而降,一手挽着她的腰躲開了纨绔子弟的髒手,一腳将纨绔子弟踹翻在地,那般英姿,那一聲‘姑娘,你沒事吧’,溫暖和煕的聲音,灑然的笑意,清明的神情,沒有半點其他男子的輕浮,那一刻,董小宛的心瞬間就陷了進去,無法自拔。

白皙的玉手在木盆的水面晃蕩,水光似乎給她的玉手染上一層迷人的光澤。

“小宛,我知道你一定在裏面的,我等到你出來見我爲止。”小竹樓外又傳來了冒辟疆的聲音。

“小姐,這冒公子怕是打算賴在樓下不走了怎麽辦啊,要不要小婢去把他們轟走!”小婢女倒是彪悍,掄起一根平時洗衣的木棍,一雙靈動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努力弄出一點‘殺’氣,差點沒把董小宛逗樂了。

“算了,巧兒,我親自出去看看吧。”董小宛無奈一歎,冒辟疆糾纏了她兩年,他的脾氣,董小宛還是清楚了,若不見到她,肯定不會走的,隻可惜了這甯靜的生活怕是從此又要被打攪了。

董小宛打開小竹樓的門口走了出去,小婢女不放心,拿着木棍氣勢洶洶的跟了出去。

門外,冒辟疆看見小竹樓的門口被打開,一雙眼睛頓時眨也不眨的盯着董小宛白皙絕美的臉頰,激動得一張俊臉都冒出了紅光。

“小宛,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不見我的。”冒辟疆說着,就要去抓住董小宛潔白的玉手。

“冒公子請自重。”董小宛秀眉一皺,趕緊避開了去。

冒辟疆意識到自己唐突了佳人,當即尴尬一笑,把手收了回來。

“小宛,你這小竹樓倒是清雅别緻,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冒辟疆厚着臉皮說道。

董小宛美麗的睫毛抖動,一雙眼眸勾人攝魄,但卻有着無奈,紅唇輕起,不由得出聲懇求道:“冒公子,小宛多謝公子這兩年的照顧,但小宛與公子緣分已了,隻想在這清淨的小竹樓内,安安靜靜的生活,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了小宛了好嗎。”

董小宛喜歡清淨,自從六歲被賣進青樓,十二年的賣笑生涯,早已讓她無比厭倦那種身不由己的不安,這兩年來其實若不是冒辟疆照顧,她很可能早就身不由己的成爲那個有勢力的官員的玩物了,她很感激冒辟疆,但不代表她願意被冒辟疆納到後院去,跟他的一群妻妾争寵,她很清楚自己的美貌,必然會遭受妒忌,那種後院的灰暗,根本不比青樓強多少。

“小宛,都兩年了,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是真心待你的,我發誓,隻要你答應嫁給我,我一定不負你。”冒辟疆極爲真誠的說道。

董小宛卻是從不相信這種言語,做爲秦淮八豔之一,不止冒辟疆一人,許多士族豪門的風流公子哥,甚至是一些朝中的官員,爲了得到她,哪個不是這麽對她承諾過,可是包括冒辟疆在内,哪個不是已經妻妾成群,那些嬌妻美妾娶進門之前,又有哪個不曾得到過這樣的承諾,現在又如何,還不是對她董小宛同樣說出這樣的言語。

“冒公子,小宛多謝公子的厚愛,小宛能與公子成爲普通知己,但恕小宛不能答應公子的請求,公子還是請回吧。”董小宛決然道。

“小宛,你怎麽能這樣,太傷我的心了。”見董小宛如此決絕,冒辟疆很傷心,但冒辟疆豈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冒家也是士族,在朝中勢力不弱,冒辟疆做爲冒家的長子,若是想用強的話,董小宛絕難逃過,不過他自負自己是君子,并不會如此,但他有恒心,他相信董小宛總有一天會被他感動的。

董小宛極其無奈,這冒辟疆趕都趕不走,硬要進去坐,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嘿!哪來的登徒子,調戲民女都調戲到人家家門口來了。”一個中性的聲音傳來。

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美貌’公子帶着兩個同樣‘美貌’的侍從正朝小竹樓走來,若仔細觀察這三人的喉頸,便能發現他們雖然有喉結,但奇怪的是,說話的時候,那喉結其實并不會動,明顯是假的,這三個‘貌美’的公子應是女子裝扮的。

“洪公子!”董小宛一喜,朝那個帶頭的‘貌美’公子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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