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凝聚人心,最能起到效果的便是一場大戰的勝利。
而自從朱慈烺親征以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内,便有三場大勝,先是在安慶擊敗左良玉的百萬叛軍,又在山東泰安擊敗清軍十幾萬大軍,緊接着張獻忠的十萬大軍也敗了,大明連戰連捷,百姓歡呼,百官也非常興奮,皆認爲當今皇上就是上天賜給大明的中興之主,大明的民心軍心在此時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凝聚。
不同于普通百姓的興奮,内閣六位閣老欣喜皇上攜大勝凱旋的消息的同時,還接到了另一個讓他們震驚無比的消息。
“諸位閣老,本首輔還接到了另一個消息,皇上在回來的路上還私自下了一道聖旨,任命了一個川貴總督的職務。”馬士英憂心重重的走進内閣說道。
“此人是何人選?”劉宗周等其他五位閣老心裏一驚,皆是眉頭一皺問道。
不怪這些閣臣不高興,皇帝的聖旨一般都是經過内閣核準之後才能發放的,一來先跟内閣通個氣,二來也是防止皇帝亂來,要說朱慈烺登基以來所下發的聖旨,幾乎都是一意孤行,許多更是根本不合祖制,簡直像是胡鬧來着,馬士英等人有心反對,奈何朱慈烺這個皇帝太過強勢,馬士英等人也極爲無奈,心裏也都有了共識,若是皇帝小打小鬧,不太過份胡來,他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一次乃是川貴總督啊,這等封疆大吏,皇上就這麽還沒通知他們過一聲就任命出去了,這讓他們怎麽能不關心。
“是秦良玉!”馬士英苦澀一笑道。
“嘶~,可是身在黎州的鎮東将軍秦良玉?”劉宗周錢謙益等其他五位閣老心頭猛然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祈禱自己自己是聽錯了,然而馬士英的回答立刻讓他們失望了。
“可不就是那個秦良玉嗎?”馬士英無力的歎息。
“簡直是胡鬧,太胡鬧了!怎麽能是她!此人乃是一女子啊,皇上怎麽能任命一個女子擔任川貴總督這等重要的職務,我等絕不能接受!”聽到這個确切的答案,劉宗周等人全部猛吸了一口涼氣,無比震驚,随即氣得臉都青了,若是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職務也就罷了,但這是兩省總督啊,還是一個女子擔任,這讓他們怎麽能夠接受。
“首輔大人,皇上這回胡鬧過頭了,我等絕不能在放任了,應設法勸說皇上收回成命才是,若皇上不聽,應号召百官一起,必須要讓皇上回頭是岸。”錢謙益身爲禮部尚書,這種幾乎颠覆禮制規矩的事情,他立刻就怒了,絕對不能夠接受這樣的事,脾氣一上來,說話的語氣都強硬了。
“錢閣老說得不錯,必須勸阻皇上!”其他四位閣老贊同的點了點頭,均同意錢謙益的觀點。
五位閣老全部看向馬士英這個首輔,讓他拿主意,帶頭做這件事情,因爲也隻有馬士英這個首輔才能号召百官,給皇上施加壓力,讓皇上收回成命。
馬士英看了幾人一眼,心裏暗暗一歎,有些無奈,他雖然身爲當朝首輔,并且也覺得皇上這次太過胡來了,但真讓他去出頭的話,他絕對是不敢出的,畢竟高宏圖就是前車之鑒,連高宏圖與魏國公府這樣強大的聯合都葬身在了皇上的雷霆之怒下,他如何敢學高宏圖帶領百官給皇上施壓,這簡直是嫌自己命長。
馬士英有自己的私心,但不能表露出來,假裝猶豫了一下後,搖了搖頭道:“諸位也不是不知,皇上本就強勢,一意孤行。此次攜帶三場大勝歸來,又解決了難民問題,正是志得意滿之時,如何肯聽我等勸告,若是本首輔真個号召百官給皇上施壓的話,極有可能觸怒皇上,讓皇上認爲我等拉幫結黨,有意逼宮,怕是很可能适得其反,高宏圖就是前車之鑒!若真像勸阻皇上,怕是隻能我等私下勸阻爲妙!”
的确,出過高宏圖帶領二百餘名官員逼宮,結果随後數天便所有官員便被牽扯進謀反事件,并且偌大的東林黨整個被連根拔起後,馬士英等人在想起,若是他們也來一次号召百官逼宮會發生什麽,單單是隻這樣想想,便讓他們覺得心裏發虛。
“首輔大人以爲該如何是好。”劉宗周無疑是一個強硬的,但想想也覺得号召百官的事情怕是行不通,但任命一個女子做兩省總督這樣的事情,到底太過亂來了,他絕不能接受,認爲還是必須阻止。
馬士英想了想,提議道:“若不然,等皇上回京安定之後,我們私下找個機會向皇上提起此事,先看看皇上的口風如何?”
錢謙益等幾人皺着眉頭沉默了一會後,同時歎了一口氣,妥協道:“看來也隻能如此了。”
崇祯十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朱慈烺率領應龍軍等六萬人馬回到南京城,許多百姓早已在此等候。
突然,遠處江面上一片帆影出現,緊接着無數船隻黑壓壓的一片冒了出來,順着江水越來越靠近,打頭的乃是一艘最高大的龍船,上面插有皇帝專用的五爪金龍旗。
“萬歲!萬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姓們大聲歡呼,民心所向。
随着無數船隻漸漸靠岸,最先上岸的乃是周曹的應龍軍第二軍,人人肩扛燧發槍,統一的黑色皮甲,無比整齊的步伐,威武而雄壯。
這便是大明的第一強軍應龍軍!百姓們非常激動,聽說這應龍軍便是皇上一手組建的,乃是皇上的親軍,而這支軍隊果然沒有讓人失望,自從第一次上戰場以來,連戰連捷。因爲三場大捷都有應龍軍的身影在裏面,百姓們下意識的便認爲這都是應龍軍的功勞。
随着一頂代表着皇帝儀帳的明黃色金龍傘蓋從高大威武的龍船下來,百姓們的歡呼達到了頂峰,馬士英等一幹大臣也立刻上前迎接。
“臣等恭迎皇上回京,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跪地相迎。
“衆愛卿免禮,随朕一同回宮吧!”朱慈烺手虛擡了一下,讓百官免禮,而後拉着身旁黃莺的手,走上車辇,在應龍軍以及百官的護送下向着皇宮方向行去。
出征前朱慈烺便得知了皇後依依有了身孕的消息,如今兩個月過去了,朱慈烺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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