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兄缪贊了!若沒有左兄手下的人馬消耗了安慶守軍的體力,我麾下的大軍也會不那麽容易攻上安慶城牆。”高傑也是笑了,若是真能得破城首功,對他往後是極爲有利的。
安慶城牆,黃得功看着四處都開始有反軍攻了上來,城牆上的守軍漸漸被壓制,面露絕望。
“總兵大人,安慶怕是保不住了,大人我們還是撤吧!”一名親兵勸說黃得功說道。
黃得功看着即将失守的安慶城牆悲憤莫名,咬了咬牙,他已經知道皇上禦駕親征的消息了,皇上的援軍很可能馬上就要到了,他已經丢了九江,不能在這個時候再讓安慶失守了,否則他如何對得起皇上。
“安慶還未失守,本總兵絕不撤退,立刻傳令下去,朝廷的援軍馬上就到,隻要撐下去,安慶就能守住,事後我黃得功定爲大家請功!”黃得功下完命令猛的将射在自己左肩上的箭支掰斷。
“殺!”黃得功帶傷迎戰,有黃得功這個表率在,又聽聞朝廷援軍馬上就到,安慶守軍士氣大振,立刻重新将攻上城牆的反軍壓制住,但高傑精銳的陝西軍不斷登上城牆,安慶守軍緊緊靠着一口氣,到底能撐住多久黃得功心裏也沒底。
“報---,總兵大人,朝廷的援軍到了!”這時,一名士兵冒着箭雨來到黃得功跟前禀報。
“可真?好!哈哈哈哈,太好了,援軍真的到了!”黃得功瞬間精神一振,奮力将對面的一個反軍砍殺後,老眼有淚,朝廷的援軍竟然真的到了,安慶守住了,他黃得功并沒有讓皇上失望。
“殺啊---”城内響起一片震天的喊殺之聲,上萬大軍從城内沿着階梯登上城牆,伴随着火槍的響聲,攻上城牆的千餘反軍瞬間被壓制徹底,不斷被擊殺,屍體摔下城牆,安慶所有城牆全部又被奪了回來。
城外高台,左良玉和高傑震驚的看着剛剛攻城城牆的大批士兵變成屍體摔下城牆。
“發生了什麽!不是有這麽多人攻上去了嗎,爲何又被打下來了,可惡!”左良玉鐵青着臉,高傑的面色更加不好看,那都是他的心腹子弟兵啊。
“嘶~~那是-----龍旗!”高傑突然睜大了眼睛指着安慶城樓的最高處,那裏,一面明黃色的龍旗被豎了起來,上面繡着的五爪金龍栩栩如生,有一股懾人的氣勢,這是代表着皇帝的旗幟。
左良玉也是眼睛一瞪,随即立刻興奮的大笑。
“哈哈哈哈,龍旗!定是小皇帝親自帶軍前來了,真是天助我也啊!”左良玉的臉上因爲興奮,布滿紅暈,有一種紅光滿面的感覺。
“傳令下去,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攻城,務必殺進安慶,活捉皇帝者本大帥封他爲候,賞黃金萬兩。”左良玉高興之下,還沒打下南京就許下了封侯的諾言。
這由不得左良玉不激動,因爲若是他能在這裏直接捉到皇帝,那麽他不用攻進南京城就能勝利,有皇帝在手,南京城的百官便會投鼠忌器,甚至很可能有人直接向他獻城,江南各地也會因爲皇帝在他手裏而紛紛改旗易幟,投降他左良玉,這真乃是天賜的良機啊!
然而,左良玉的想法倒是好的,但他卻沒有想到的是,他手下的大軍畢竟原先都是屬于大明的軍隊,現在占着造反的名号,如今皇帝親自坐鎮安慶,面對皇帝的龍旗,他手下的大軍攻城的勇氣還剩下多少,必定士氣大落,不見得就是好事。
安慶城牆,紀鋒率領着一隊應龍軍士兵,跟随着另外的一萬大軍一起重新奪回了安慶各處城牆,将安慶的防禦徹底穩住。
“黃總兵,您沒事吧。”紀鋒來到黃得功旁邊,眼見黃得功受傷了,不由得擔憂的問道。
“區區箭傷,還要不了我黃得功的命!”黃得功忍着疼痛,灑然笑道。
隻要安慶保住了,他這點傷算什麽。
“對了,皇上是否親自率軍前來?”黃得功對着紀鋒問道。
“不錯,皇上親率二十五萬大軍前來,已然進入安慶,皇上正要見黃總兵,您随我一同前去面見皇上吧。”紀鋒笑着說道。
黃得功點了點頭,在親兵的攙扶下,跟随紀鋒一起下了城樓前去面見朱慈烺。
随着朱慈烺的到來,二十五萬大軍湧入安慶,戰馬嘶鳴,安慶城内到處是士兵,安慶雖然不比九江小,但一下子這麽多大軍進城,也當即顯得有些擁擠了起來,好在有朱慈烺事先嚴令,不許任何人騷擾百姓,違者殺無赦!沒有人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犯事,所以士兵和城内的百姓倒是相安無事,百姓并沒有因此被過多打擾,反而因爲這麽多大軍到來,一下子安全感增加的不少。
“末将黃得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黃将軍快快請起。”朱慈烺注意到黃得功左肩上的箭傷,立刻讓人去把太醫叫來:“黃将軍誓死抵擋住了左逆大軍的進攻,居功至偉,朕深表感激。”
“末将愧不敢當,末将有違皇上重托,沒有守住九江,本就是罪人,當不得皇上如此誇贊。”
“黃将軍此言差異,朕也并沒有想到高傑會與左逆同流合污,所以就将失守怪不得黃将軍,黃将軍暫且安心養傷,待朕誅滅了左逆之後,必會大賞黃将軍。”朱慈烺說道。
“末将謝皇上隆恩。”黃得功受傷不輕,太醫來了之後朱慈烺便命人将黃得功扶了下去治傷。
這次朱慈烺親征,特意帶來了大半的禦醫,同時征調了南京城以及周邊各縣共數十名會治外傷的大夫組成一支醫療隊,專門幫受傷的将士治傷。
安慶有了朱慈烺帶來的二十幾萬大軍鎮守,防禦一下子穩如泰山,左良玉雖然兵多,但一時半會想攻進安慶,也如登天還難,安慶即将進入一場更加慘烈的攻防。
左良玉知道朱慈烺就在安慶城内後,爲了攻破安慶活捉朱慈烺,根本不惜代價,短短三天便付出了近十萬人的死傷,安慶城下堆滿了屍體。
安慶城牆,三千應龍軍士兵分成五隊,混迹在城牆上的守城大軍當中輔助守城。
“散開,散開,放開這段城牆讓反軍上來。”一名應龍軍的千總帶着三百應龍軍在東端的一處城牆,讓守城士兵讓開了一段大約數十米的距離。
這一幕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演,這數十米城牆的守城士兵聽到這個這個命令頓時松了一口氣,退開了去。
“殺--”
一名左良玉士兵頓時登上了這處城牆,在他身後,不斷有左良玉的士兵登上城牆,短短片刻時間便有近百名左良玉士兵登上了這段故意放開的城牆。
“哈哈哈哈,攻上來了,殺啊---”這近百名左良玉士兵興奮的大笑,一同向着城門所在的方向殺去,然而,還沒等他們走上幾步,便看到一群衣着怪異,手拿火槍的應龍軍士兵阻擋在那裏,數百支黑洞洞的火槍指着他們,頓時這些左良玉士兵吓得臉色都白了。
應龍軍所穿的服飾跟普通的大明士兵不同,他們穿的是輕松的皮甲,隻有胸口有一塊護心鏡,袖口上繡有一條青色的蛟龍,這就是應龍軍的标志。
“嘿嘿!”看着眼前的百名左良玉士兵,應龍軍千總嘿嘿一笑,笑得人毛骨悚然。
百名左良玉吓得亡魂皆冒,拼命的想往後退去,偏偏後面還不斷有士兵從雲梯爬上來,不清楚狀況,不斷的朝前擠來。
“第一隊,射擊!”
“砰砰砰---”第一輪槍響,最前面的二十幾名左良玉士兵全部被打成塞子,慘不忍睹,有人直接被打在面目上,血肉橫飛,整張臉都爛了,鮮血泊泊的流,沒死的左良玉士兵倒地慘叫,其他左良玉士兵吓得一臉慘白。
一些應龍軍士兵也被這血肉橫飛的場面吓得渾身發顫,槍都差點拿不穩了,甚至有個别直接就彎腰吐了出來。
這些應龍軍士兵都是新招的那些新兵,雖然經過訓練,可到底是第一次上戰場殺人,心理上的障礙還沒有突破,看見這麽血腥的場面,難免會被吓到。
這也是朱慈烺爲什麽沒有立刻率領大軍出城與左良玉決戰,而是先守城的原因了,就是要讓沒有殺過人的應龍軍先經過一番鍛煉,每天三千人輪流守城,經曆血腥洗禮,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夠真正成爲朱慈烺心目中的應龍軍士兵,到時候朱慈烺才會命令大軍出城與左良玉大軍決戰,一舉擊潰左良玉大軍。
“一群懦弱的膽小鬼!”應龍軍的千總和幾個百總以及旗總都是以前應龍軍的老兵,經曆過這樣的場面不知道多少次了,看到自己的手下這樣,頓時諷刺道。
這些第一次殺人的應龍軍士兵們,有一部分頓時咬了咬牙,回過神情,不想再被嗤笑。
左良玉的士兵經過一輪驚吓,見對面的應龍軍遲遲沒有動作,許多人應龍軍士兵還面色慘白的呆愣在那裏,馬上有人驚喜的大喊:“兄弟們,他們手中的火槍放過一輪了,不用怕,殺啊!”
應龍軍的千總冷笑一聲。
“第二列,開火!突擊式前進!”許多應龍軍士兵雖然還沒有從剛才血腥的一幕回過神來,但紮實的訓練還是讓他們下意識的聽從命令。第二列士兵瞬間突擊前進,并開火!
砰砰砰!!!
最前面的二十幾名左良玉士兵又被打成塞子。
經過數輪的适應,應龍軍士兵終于克服了心理障礙,如常的不斷向前推進。
三百應龍軍手持燧發槍,在紙殼彈的支持下,上彈速度很快,三排士兵接連不斷的上好彈藥,向前突進,開火!不斷重複,很快便将這數十名城牆的左良玉士兵全部清了下!
“又是火槍!”左良玉看着城牆上不斷升起的白眼,以及不斷被打下來的士兵,咬牙切齒的道。
“大帥,安慶守軍的火器太厲害了,大軍死傷慘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柳憲棕面色難看的來朝左良玉禀報。
“将我們的士兵全部撤回來,讓那些壯丁上。”左良玉陰狠的道。自從九江城下數千壯丁集體造反以來,左良玉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在用那些壯丁攻城,但現在皇帝就在安慶,他不能肆意消耗自己的大軍了,反正那二十幾萬壯丁養着也是浪費糧食,不如驅趕他們當作炮灰消耗安慶守軍的彈藥和體力,最不濟也可以用屍體填滿安慶城牆,他就不信,他還剩下近七十萬大軍,不信拿不下安慶活捉皇帝。
左良玉造反之初六十三萬大軍,加上三十七萬壯丁,一共整整一百萬人馬,如今還剩下四十四萬大軍和二十三萬壯丁,加上高傑還剩下的一萬多陝西軍,一共六十八萬人馬,是安慶守軍的近三倍,這也是左良玉的信心所在,就算這些人馬死傷大半,隻要他能攻破安慶抓住了皇帝,那他便是勝利者!
安慶城龍旗飄揚,經過三天的輪換,已經有近一萬應龍軍經過血的洗禮了,隻要應龍軍全部曆練完畢,便是朱慈烺與左良玉一戰定勝負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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