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離朱慈烺逃出北京剛好十二天,時間已經進入農曆四月初二,也就是前世的新曆五月初六。
滄州行館,朱慈烺仰望星空,崇祯皇帝去世傳出來已經八天了,而自己安全逃出北京城的消息應該還沒有傳到江南,那幫大臣想必早已經忘記了他這個太子,另外決定好了繼位的人選了吧。算算時間,搞不好那位南明的第一任皇帝福王朱由崧已經開始住進南京的皇宮裏了,就等着吉日到了登基稱帝呢。
朱慈烺冷冷一笑,看來接下來的行程他還是要小心一些了,他相信,這條南下南京的路上必定還有一番明争暗鬥在等着自己。
山東濟南,劉澤清府上。
“嶽父大人,滄州傳來消息,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已經安全逃出京城,此時已經過了河間府到了滄州,不日将進入山東。”劉澤清的女婿,也是他手下的第一幕僚錢不缺一大早便跑來找劉澤清。
“什麽!太子殿下還活着,還成功從李自成數十萬大軍的圍困下逃到了滄州!”劉澤清猛然站了起來。
“嶽父大人,這可不太妙啊,您前些天才與其他三位總兵合力擁立了福王繼位,如今福王已經得勢,入宮監國,隻等十數日後的吉時便可登基繼位,到時您便身據擁立之功,封侯封公不在話下,可現在太子殿下還活着并且安全南下就不同了,太子殿下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啊。”錢不缺道
“有何不妥,大不了本總兵改爲擁立太子殿下不就行了,照樣是擁立之功。”劉澤清皺了皺眉後不以爲意道。
太子畢竟才是大明名正言順的儲君,況且還有周皇後在,别說福王沒有繼位,就是繼位了,太子一旦安全到達南京,說不得福王也要有超過一半的可能被逼退位,站在哪一邊對自己有利,劉澤清還是算的清楚的。
“嶽父大人不可。”錢不缺連忙制止道。
“爲何不可?”劉澤清不解問道。
“嶽父大人,您想想,您與其他三位總兵擁立福王的事情可是整個江南都知曉,并且月前李自成圍攻京城的時候,思宗皇帝陛下曾命您帶兵勤王,可是您當時裝傷抗旨沒去,太子殿下那時同樣也在京城裏呢,心裏對您肯定有所不滿,若是繼位後有一天一旦翻您的舊賬----”
錢不缺之所以這麽賣力的幫劉澤清其實也是迫不得已的,畢竟他可是娶了劉澤清的女兒,與劉澤清算是綁在了一條戰船上,劉澤清一旦完了,他也沒有好果子吃。
劉澤清這幾年可不止是不聽朝廷調遣違抗聖旨這麽簡單,什麽強搶民女都是小事,他甚至連縱兵劫掠的事都幹過,朝廷一旦翻舊賬,可以說必死無疑,身邊的所有人都要被牽連。
果然,劉澤清一聽,想到可能的後果,立馬脖子一縮,驚恐不已,這幾年他常常不聽朝廷調遣,違抗崇祯皇帝的聖旨,還一味的索要軍饷,這麽多舊賬,若是将來都被翻出來,判個誅滅九族都綽綽有餘了。
錢不缺注意着劉澤清的神色,看出了劉澤清的懼怕,當下繼續勸說道:“太子殿下若是繼位對嶽父大人肯定是不妙的,但換做福王就不同了,福王他本來是沒有機會繼位當皇帝的,卻因爲嶽父大人和其他三位總兵的支持才打敗東林黨支持的潞王成功入住宮城監國,隻待九日後的吉時便可登基,福王沒有根基,登基之後要想坐穩皇位,必定離不開嶽父大人和其他三位總兵的輔佐,到時别說沒有人敢翻嶽父大人您的舊賬,嶽父大人還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甚至遙控朝堂都不在話下。”
“那你說怎麽辦?難不成半途劫殺太子殿下不讓他到南京?”劉澤清臉上變幻莫測,随即咬了咬牙神色猙獰道。
“不不不,太子殿下和皇後娘娘肯定是殺不得的,就算要殺也決不能由大人動手,否則一旦傳了出去,大人必将成爲朝廷的公敵,面臨朝廷數十萬大軍征伐,命在旦夕。”錢不缺搖了搖頭道。
“殺又殺不得,又怕他将來翻舊賬,難不成讓我幹坐等死?”劉澤清瞪眼道。
“嶽父大人莫急,我們肯定是不能讓太子殿下安全到達南京的,甚至不能讓南京的人知道太子殿下其實并沒有落到賊軍手裏,反而還安全逃了出來。嘿嘿,這件事如今隻不過才傳到山東,這裏乃嶽父大人的地盤,想封鎖住一陣子定不成問題。”
“福王前幾日已然入住南京皇宮,在有九日便是登基吉時,太子從滄州進入山東還需要一天,隻要我們能封鎖住消息,并且在山東拖住太子殿下六日,而山東要到達南京最少也需要三日,必定來不及,到時福王成功登基,大臣們想反悔也不容易,再則太子能不能出得了山東還是一回事,要知道山東盜匪橫行,蒙陰山就有五千蒙陰匪,那裏又是南下的必經之路,若是太子殿下路過那裏的時候一不小心被蒙陰匪給殺了,我們在傳言出去,說太子是假的,那時候,太子已死,福王又已經登基,就算之後有大臣查出太子是真的,可是一個死人如何能挽回局面,真的也成假的了,況且太子是被賊匪所殺,可不關嶽父大人的事。”
“蒙陰匪?”
劉澤清和錢不缺相視了一眼,眼睛裏有着莫名的笑意,看得出那‘蒙陰匪’似乎不簡單,有着非同一般的含義。
片刻,劉澤清又皺着眉頭詢問道:“封鎖消息不難,可是如何能不動聲色的拖住太子六日,這可不太簡單啊,若不然幹脆派兵強留算了,反正我有數萬大軍,不怕那小兒敢反抗。”
“嶽父大人糊塗,太子殿下終歸是太子殿下,大明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山東的許多文官武将可還心在大明呢,别看他們平時表現溫順,不敢反對嶽父大人,那不過是他們沒有反抗嶽父大人的實力罷了,可一旦嶽父大人真要強行扣留了太子殿下,便會給他們所有人一個聯合在一起的理由,形成一股力量,這股力量不容小觑,太容易出現變數了,到時候嶽父大人反而就危險了。”錢不缺說道。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劉澤清想了想皺眉問道。
“這說簡單也不簡單,說不簡單卻也簡單。”錢不缺打了個啞謎才繼續道:“太子殿下不過是一個剛滿十五歲的少年,這般年紀是很容易被人哄騙的,加上此年紀正是春情初開的年紀,想必在宮裏已經嘗過‘鮮’了,若是到了山東有美人相陪,嶽父大人在加以吹捧哄騙,太子小小年紀,還不是任由擺布。”
錢不缺說到此,得意一笑,一副自信在握的模樣。
劉澤清想了想,突然搖了搖頭質疑道:“不妥,太子殿下身份尊貴,從小生活在皇宮,什麽樣的美人沒有見過,可能身邊正好帶有出來,有什麽樣的美人能讓他陷在溫柔鄉裏?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嶽父大人莫不是忘了那蝶依姑娘?”錢不缺提點了一句道。
蝶依?
“不行!”劉澤清面色一變,神色隐晦,伊蝶依可是他廢了大心思才弄到手的絕世美人,早已經被他視爲自己的禁脔,他自己都還沒開始享用,怎麽能就這麽送給别人?
那伊蝶依是一個難得的絕世美人,劉澤清廢了大心思弄到手之後本來是準備送給别人用來換取大利益的,隻不過如今他拉上了福王,對福王有擁立之功,與福王是一條船上的人,隻要福王順利當上皇帝,輪到别人來巴結他才是,自然不在用他去巴結别人,所以伊蝶依這般絕世美人已經被他視作禁脔,正打算過幾天自己享用。
錢不缺一看伊蝶依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麽,暗啐了一口,心裏無比鄙視,但面色不變,義正言辭的道:“嶽父大人怎麽如此不分輕重,天下美人何其多,那蝶依姑娘縱使在漂亮,也不過是一個花瓶,終會有紅顔老去的一刻,如何能與嶽父大人的大業相比,況且這隻是暫時的,隻有她能讓太子沉迷在溫柔鄉當中,隻要九天時間一過,福王登基,太子便不足爲懼,一過蒙陰山,蝶依姑娘不還是一樣回到嶽父大人手中了嗎,嶽父大人何必急于這一時?”
“也是!那好吧,就這麽辦!”劉澤清咬了咬牙,同意道。
劉澤清雖然好色,但還分得清輕重,心裏隻是可惜伊蝶依的第一次處子之身可能就要便宜了太子那個小兒。不過這樣也好,太子到底是正宗的天子之後,身據‘龍氣’,先讓伊蝶依沾些許‘龍氣’,說不得還能将那些許‘龍氣’傳到自己身上,爲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劉澤清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森然笑意,不再在意蝶依第一次的處子之身不是自己占據,反正被他耕田處子多的是,少蝶依一個雖然可惜,但他卻可連破十個來彌補彌補,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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