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雲朵揮了揮手:“下去吧,既然這樣,那片野森林暫時先别管,等我先去跟主人打一個招呼,再決定如何利用野參林,你們下去休息兩三日,三天後,戰隊人員全部出馬,我們去對付一頭妖獸。”
王玮脫口而出:“不去尋找礦點了嗎?”
雲朵看了王玮一樣,王玮下意識垂下眼簾,回避了雲朵的目光。
碧汀趕緊指點對方:“命令已經下達了,不要質疑——你們先回去,我們還有事要商量。”
等王玮與司菊出去,雲朵轉向丁靈,吩咐:“派幾個人四處巡視一下,我們的城鎮建設工程,必須在今明兩天全部結束,從明天開始轉入戰時狀态。各種規章制度必須在今明兩天建立,今後每個崗位都要安排值班警戒人員。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三天内就要出戰。”
丁靈點頭:“師尊,這事交給我,我今天就派築基修士四處巡視,查遺補漏做好各處收尾工作……衛師侄(衛晴兒),黃師侄(黃婉兒),你們兩個掌管庶務,今天就把規章制度列出來,明天開始通報各處,并開始執行。”
丁靈的話音剛落,猛然間,三号村鎮方向傳來一陣嘈雜聲——這世上,有很多事情你最不希望它發生,偏偏它必然發生了。就在雲朵跟自己的屬下悠閑地讨論了摩雲嶺建設的收尾工程時,三号城鎮遇到妖獸襲擊。
修士們傳來的警訊說:一群從森林裏竄出來的野狼襲擊了三号鎮子,幸好那裏還有幾個煉氣期修士,正在幫着農夫規劃藥草田,在他們的保護之下,農田裏忙碌的農民撤進了三号城堡……當然,農戶們并不是毫無損傷的,五十戶居民當中,至少有二十餘戶居民家中壯丁糟了難,或者重傷。或者被野狼拖了去,屍骨無存的。
警報響過不久,雲朵帶領戰隊成員來到藍堡城牆,藍堡所選的位置好。建築地勢高,居高臨下可以看到數十裏外山坡下的三号村鎮。這三号村鎮位于森林邊緣,毗鄰一條小河,河山由仙人架設了一座石橋通向兩岸,村鎮兩側寬度約二裏的農田環繞着鎮子。
拓寬農田的工作砍伐下不少樹木。這些樹木雖然在修士眼中隻是幼生樹木,但五百年以下樹齡的樹木基本上都是參天大樹,這些樹木堆積在河邊幾乎廢棄,于是,農戶們用這些樹木在城鎮邊,沿河修建了很多小木屋——他們也許不習慣城堡内的樓房式居住環境,因此不約而同的把城堡當做緊急避難所,自己的家園的單獨劃一個院子,門前種果樹,後院建菜園與牲畜棚——如今這些木屋已經成了一地碎片。
從城牆上看。屬于三号鎮子裏的農戶已基本退入城堡内,城堡上簡單的防禦設施已經啓動,幾位修士站在城堡牆頭竭力運轉這些防禦設施,但整個城堡已被野狼包圍了,不少野狼圍着城堡奔跑着,并不時用各種法術轟擊村鎮的牆。
幸好這些野狼基本是一階妖獸,還都不會飛行,加上三号城堡的城牆很高大,故此,七名練氣士勉強守住了三号鎮子。
更幸運的是:剛才藍堡遇到的緊急情況。讓整個戰隊成員都返回藍堡當中。
雲朵掃了一眼牆頭,掃了一眼在牆頭、在自己身邊徘徊的那些猛禽——這些鳥類居然也有濃厚好奇心,都仰着脖子眺望遇襲的三号村鎮。
雲朵詢問:“有多少人與猛禽簽訂了契約?”
丁靈擺擺手:“師尊,命令剛剛下達。不會有多少人簽約的。”
雲朵又望了一眼三号村鎮:“磨刀不誤砍柴工——馬上讓戰隊内的煉氣修士,與猛禽簽訂主仆契約,能簽訂多少簽訂多少,契約簽訂後,讓這些練氣士坐着飛禽前往三号鎮子——我們先過去救援。”
雲朵說話的功夫,戰隊主力——那些築基修士們都披上了戰甲。齊齊的升到了半空中。
按照戰隊預先的演練,常磊是整個戰隊的攻擊鋒矢,他的左右護衛是周融與文思。碧汀是戰隊的第二攻擊手,他帶領着王玮與雲朵居于第二排,這一排隊伍負責全力攻擊不防守。而魏霓裳與赤爐則遊離在隊伍最外側的左右翼,負責掠陣,以及警戒左右翼。
隊伍裏的遠程攻擊手蘇芷站在丁靈身側,負責保護丁靈,同時用弓箭支援前方的攻擊,而丁靈則負責統籌指揮,以及調動全隊應變。剩下的司菊負責保護後翼……
第七戰隊在空中排列成颠倒雁行大陣——實際上是鋒矢陣。戰隊的成員铠甲是統一制式的,隻是頭盔略有不同——唯有隊員的頭盔容許個性化。
這支戰隊飛出城堡不久,他們所屬的練氣士,一個個駕駛着飛禽從城堡起飛了。這支隊伍飛出去,從地面仰天望去,整個戰隊前方是一個鋒利的箭矢,後方是大片的飛行烏雲——五十多隻飛禽張開着翅膀,遮蔽了整個天空……然而這支隊伍的隊形并不好看。
飛禽們都是第一次參與修士的行動,完全沒有隊形意識以及配合意識,雖然操控他們的練氣修士竭力控制,可是整個隊形依然缺乏層次感,顯得比較淩亂。在空中,很多飛禽甚至忍不住相互攻擊,爲此,煉氣修士們不得不來開彼此距離,以至于整個隊伍顯得很稀疏。
然而,地面上的人是感覺不到空間層次的,他們仰臉望去,就如同看二戰轟炸電影一般,隻覺得飛行在空中的隊伍威風凜凜霸氣側漏——摩雲城的百姓因此逐漸恢複了鎮定。
第七戰隊練氣修士剛剛升空,三号村鎮的地面戰鬥立刻停止。那些圍繞村鎮奔跑的狼群開始回縮,不一會兒的功夫,又從森林裏陸續冒出了二十多頭巨狼。這些巨狼身材大的如同一頭成年壯牛,即使四蹄着地,也有兩米多的高度,體重大約在三千斤左右,走動起來,地面都發出一陣陣的震動。
爲首的常磊一聲怪叫:“陰險——野獸也學會了打埋伏耍陰謀,啊?這些二階三階妖獸躲在林子裏。不是想打伏擊吧?”
或許,這群妖狼萬萬沒有想到,雲朵的隊伍裏,哪怕是不能飛行的練氣士也是駕着飛禽從空中過來的。因爲修士們都居高臨下。爲首的巨狼們在林子裏躲藏不住,隻好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
狼會耍陰謀,這不是多麽奇怪的事情。
據說,狼一般都有三四歲兒童的智商,稍微聰明一點的頭狼。能具備五六歲兒童的智商。所以他們會耍一點小心眼,這也不足爲奇——當然,這裏說的是正常情況下,狼的智商與人類智商的對比。
三号村鎮的七名煉氣期修士看到巨狼的出現,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就在剛才,這些人當中,确實有人慫恿大家出城反擊,隻是雲朵來得快,他們還沒有把這以沖動付諸實施。
鸢蘿谷的修士基本上不差錢。與門中其他派系不一樣,他們的頭領雲朵不是一個喜歡獨吞的人。在門中其他派系裏,利益的大頭被一兩個寡頭拿走,中層人士能分一點湯水,下層人士則是完全的赤貧。
而鸢蘿谷的規則是:無論什麽産業,雲朵個人最多占到四成股份,而他一人獨享的四成股份,相對于其他衆多人手才能分享其中六成,感覺利潤已經很豐厚了。
有雲朵的先例,鸢蘿谷下面的人即使多吃多占,也不敢超過雲朵的四成份例。于是。鸢蘿谷底層修士無論如何,分到的湯水都比其他派系中層人士要多。于是,相比其他派系的修士,鸢蘿谷中随便那個小修士。也會感覺到自己不差錢。
不差錢之後,自然有多餘的财力去追逐一些流行用品,比如鸢蘿谷流行佩戴奪天環,如今手上不戴一個奪天環,簡直不好意思跟别人說自己是鸢蘿谷的修士——因爲這已經成了鸢蘿谷修士的獨門标志。
在奪天環的加速下,鸢蘿谷的修士也以法術施展迅捷而著稱——此刻。站在三号村鎮牆上的七位煉氣期修士,雖然都是鸢蘿谷的底層修士,雖然都是修煉無望,不得不轉到庶務上求發展的低階修士,但……鸢蘿谷該配備的他們都配備了。
這種豪華裝備造成的結果是:煉氣期修士一出手,即使面對一階妖狼,他們依然打得有攻有守,而對面的狼群則一時之間适應不了這樣快速的招式,于是,雙方剛接觸的混亂過後,在雲朵抵達之前,七名煉氣期修士們幾乎壓着妖狼打——在他們看來,外面的妖狼已經是他們的修煉材料,以及錢财了。
這些修士們雖然不差錢,但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妖狼們體型都很大,不說别的,僅僅一身的皮毛剝下來,做一件低階防禦法袍不成問題。這種低階防禦法袍,鸢蘿谷的修士自然看不上,但拿到外面去,賣給那些小門派的練氣修士們,多少是一筆收入。
修士們剛才撤退的匆忙,之前在戰鬥過程中,他們打死了好幾匹妖狼,如今這些狼的屍體就留在外面的荒地上,按鸢蘿谷的規則,這些狼屍是他們的戰利品。
于是,幾名修士躍躍欲試——至少出去把狼的屍體撿回來吧。
好在這七名煉氣期修士還記得要保護村鎮的農耕戶,他們正商量着誰留下誰出擊,雲朵趕到了,埋伏的妖狼出現了……留在村鎮内的修士們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齊齊倒出一口冷氣。
他們都爲自己曾經的狂妄而感到後怕。
現如今,妖獸居然也開始耍陰謀了?
剛才幾名煉氣期修士,如果真的出去撿回自己的戰利品,被這些埋伏的野狼斷了歸路,那真是欲哭無淚啊。
當先的常磊發出一聲大喝:“嘿,對面的狼王,摩雲嶺豈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你們好大的膽子……”
剛才,常磊也聽說了所謂虎王出關的消息,他想順便試探一下狼王是否接受了虎王的命令,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雲朵陰陰的催促:“話問那麽多幹啥,出手吧。”
戰争不是扯閑篇,既然狹路相逢。彼此就不要叽叽歪歪。
常磊聽到雲朵的催促,脖子一縮,下意識的把積蓄在手中的一枚火球發射出去。
這枚火球經過奪天環的加持,速度快的超過了炮彈。熊熊的火光以肉眼無法追蹤的速度,在常磊手上閃了一下,下一刻,火光在狼王胸前轟然炸響。
常磊的做法很狂妄。因爲對于修士來說,法術外放很消耗靈力。一般。修士渾身靈力經不起幾次法術外放,所以需要武器來輔佐,從而進行長時間戰鬥。但……誰讓鸢蘿谷是土豪集中營呢?
狼群的首領是一個三階妖獸,修爲相當于築基後期。常磊不過是築基初期。
這一枚火球速度超過了狼王的預測,讓狼王甚至來不及防禦,就挨了這狠狠一擊。幸好火球的力度稍稍差了一點——階層的鴻溝畢竟存在。所以狼王挨到這一重擊後,踉跄的後退了幾步,受傷卻并不嚴重。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狼王胸口的毛發已被燒焦。等狼王站穩腳跟,它猛地發出一聲咆哮。随着這聲咆哮,幾道鋒利的金屬刃光從它嘴裏飛出,飛向了空中的常磊。
與此同時,狼王身側的群狼一起咆哮,嘴中吐出絢麗多彩的各色屬性法術。
鸢蘿谷的修士不僅法術移動的快,法術變幻也很快。對面狼王剛剛站穩腳跟,常磊的第二枚火球已經撲了過去,恰好與狼王發出的反擊正撞在一起。
轟隆一聲,更大的爆炸聲響了起來,爆炸掀起了巨浪。讓現場塵土飛揚,地面上所有的東西都因此掩蓋在塵土中。
配合默契的第七戰隊不用雲朵叮囑,常磊左右的周融與文思,在常磊出招的同時撐起了兩重防護盾。這兩層防護盾剛好接下了群狼的反擊,于是,空中爆開了一個巨大的禮花,火焰,水浪,狂風。以及金屬相撞産生的巨大火星,還有木系法術産生的燃燒,土系法術産生的枯枝斷葉與飛塵,使空中飛行的第七戰隊成了一個包裹在各種色彩中的巨型大塵土球。
也就在這時,蘇芷清脆的一聲高喊,前鋒兩側的周融與文思迅速的移開了自己的防禦罩,當防禦罩露出一點縫隙。蘇芷的弓箭在此刻發射了,六七隻箭光華一閃,穿過了盾牌露出的狹小縫隙,沒入地面的塵土霧中,随後,當周融文思撐起的防禦罩完全合攏,碧汀也積蓄好了自己的攻擊。
碧汀一聲高喊,周融與文思默契的向兩邊飛開,魏霓裳與赤爐飛過來頂替二人的位置,在四人人影交錯間,碧汀的雷電箭發射出去,緊接着,王玮的木系法術“萬箭穿心”,也順着敞開了縫隙向地面籠罩過去。
王玮是木土水三靈根,他的最強攻擊其實是“隕石落雨”,第二強攻擊才是“萬箭穿心”。當他施展“萬箭穿心”的時候,數以萬計的小木枝會以子彈速度噴發出去——如今到了金丹期的王玮,發射的短箭已經可以籠罩方圓一裏的地方,所以,這一攻擊不亞于地毯式空炸。
然而,這兩位金丹修士的攻擊速度雖然夠快,身爲築基期的雲朵施展的法術,比兩位金丹修士還要快,他施展的“金屬囚籠”提前到達地面。
金系法術“金屬囚籠”又被稱之爲“火海地獄”,炙熱的、散發出數千度高溫的液态金屬,如同水流一般快速旋轉呈環狀,像囚籠一樣籠罩下去。液态金屬快速流淌着,形成一個巨大的金屬火焰圈,這火焰圈散發的溫度足以融化金屬,剛才那群狼所站的位置,都被圈進金屬熔爐中……
然後才是碧汀的霹靂閃電落下,接着是王玮暴雨梨花般的木箭攻擊。
人類的智慧終究要勝過野獸,這群野獸當中,雖然有一頭三階妖王領導,二十二頭二階妖獸做主力,整體實力超越了第七戰隊主力,但它們畢竟智慧欠了點。容易被激怒,容易被情感支配大腦。
妖獸遭到常磊第一波攻擊後,惱羞成怒的進行反擊,它們不留餘地的全力出手了,因此放了自身防守。萬萬沒想到,第七戰隊的還擊來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很多妖狼剛剛把自己的攻擊法術施展出去,靈氣枯竭轉換中,還沒有來得及回氣。馬上遭遇到了毀天滅迹式的打擊。
這還不算完。
雲朵這波攻擊之後,還跟着五十名飛行中的練氣士。
要說這些練氣修士,在别的戰隊裏可能是跑腿傳信的小腳色,但如今五十名練氣士有了三階飛禽助陣。他們的攻擊力便完全不一樣了。
五十名練氣修士分成十撥,以五人爲一隊(五人一隊剛好屬于一名主力築基修士統管),十隻小分隊如同十個轟炸機群,他們在空中盤旋着,連續向地面投彈——是的。是投彈!
空中飛行的飛禽們有着一雙穿透迷霧的鷹眼,在塵土飛揚中,修士們看不清掩蓋在塵土與火焰之下的狼身,老鷹們卻看到很分明,它們齊齊的對地面上的妖狼發出自己的法術,坐在它們背上的煉氣期修士則不管三七二十一,沖着飛禽發射法術的地方,投下了自己準備好的符箓。
一時之間,地面上接二連三的炸起一團團塵土……
等到十撥飛禽轟炸完畢,所有的人都盤旋在空中。等待塵土消散,而地面上的塵土卻一直彌漫了很久。
等到塵土消散,地面上的泥土已經被血液染紅,群狼所占據的地盤上,不僅出現了一個大坑,這巨型的大坑中,還布滿了各種各樣的附加小坑,真可謂坑上加坑。
整個地面,已經被各種法術犁了一遍,短短的木箭如同草坪上的野草。密密麻麻覆蓋了地面,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大小坑裏,還彌漫着雷電過後的臭氧味,以及火焰高溫形成的燒烤味。當然,所有的木箭上都濕漉漉的,這是水系法術遺留下的痕迹。
仔細看,還可以看到泥土中隐約閃現的大大小小碎石塊,以及暗黑色的金屬光芒——這是金系法術,土系法術肆虐過的痕迹。
這場戰鬥持續時間并不長。細說起來,也就是你來我往兩個回合而已,甚至隻能說是一個半回合——第七戰隊第二波攻擊就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隻是可惜,如此一來,二十餘頭巨狼的身體都變成了一堆肉泥,身上的獸皮早已經粉碎成絲絲縷縷。
雲朵等人繼續在空中飛行一圈,知道看不到其他妖獸存在的痕迹,這才返回藍堡當中。
重新站到藍堡牆頭,雲朵看到三号村鎮的修士再度出動了,他們忙碌的填埋深坑,并且重新用法術恢複破壞的地面,修複破壞的農田——估計他們這麽做的時候,嘴裏一定抱怨不停,肯定在抱怨戰隊裏的戰士們出手太狠,以至于一場戰鬥過後,連一點戰利品都找不到。
雲朵望着山下的三号城堡,心裏在盤算:“我忘了什麽……我太大意了,以爲這一帶有摩雲大鵬坐鎮,就不會有其他妖獸來騷擾,卻忘了,如今的妖獸森林,局勢就是一團亂啊。權威已經消失,而挑戰權威成了常态。
城鎮建立了,道路建立了,我還忘了給他們配置相應的郵遞系統——不,我的意思是真正的郵遞系統。道路與郵遞系統是國家鎖鏈,可以增強團隊的凝聚力與歸屬感。
我既然建立了号稱郵遞傳送陣的東西,幹脆,就把真正的郵遞系統也向老百姓開放……比如無線通話系統。
傳音玉簡是一個好東西,當下面人人都有了傳音玉簡,每一個人都不是孤島了,有了什麽情況,可以迅速向我們報警……信息溝通的威力,我應該想到的。”
雲朵不是視百姓如蝼蟻的人,這一戰,十幾位青壯年死在野狼的襲擊之下,還有幾位重傷者。這讓雲朵感覺到痛徹心扉——十幾個勞動力啊,我的勞動力!
按他的估計,這十幾個人每人可以管理一百畝農田,損失了十幾個人,等于損失了千餘畝農田——這該少種多少糧食。
“我準備給每個城鎮都配置上傳音玉簡,每一家,每一戶,甚至每一個人。這樣,一旦他們遇到危險,可以向我們告警,救援隊可以及時出動…… 記錄:煉器坊必須盡快設計出一種特殊的傳音玉簡,可以讓凡人使用的傳音玉簡……這個設計其實沒什麽難度,我要求産品出來後,能實現選擇性的多點通話。多方向單獨通話……好吧,我把它稱之爲手機,你覺得怎樣?”
丁靈小心的插話:“師尊,傳音玉簡是修士們使用的通話工具。凡人身上沒有靈氣,怎麽去催動傳音玉簡?”
雲朵笑了:“這個很簡單——可以用靈石催動嘛。在傳音玉簡上搞一個安裝靈石的暗格,平常這塊靈石與傳音玉簡隔絕起來,隻有按了相應的開關,靈石才能貫通傳音玉簡。而這按動相應開關的動作,相當于向傳音玉簡灌入靈氣。”
至于分别跟多個傳音玉簡單獨通話,這一點也好解決……修士們以前的玉簡都是單對單通話的,而單對單通話靠的是特殊的符箓陣——相當于手機的識别碼。由此轉換成類似手機一樣的撥号系統,難度也不大。
雲朵進一步暢想——這種傳音玉簡開發完之後,戰隊裏的每位戰士都可以随身佩戴上,如此一來,隊伍來出去以後,就可以随時與後勤基地保持聯系,而後勤基地也可以根據前線狀況。調派增援,以及進行戰術指導——這等于讓整個戰隊插長耳朵。
通信聯絡的重要性,看過現代戰争的人都知道,但雲朵不想跟修士們解釋,他所強調的是:這種傳音玉簡将同時向凡俗人開放,今後,各處官府的重要行政機構,都将設立這種聯絡裝置,而平民百姓隻要有了餘錢,就可以自行購買。官府并不禁止他們持有。
此外,戰隊成員人人配上飛禽坐騎之後,雲朵準備設立摩雲嶺一帶的飛行警戒機制,在摩雲嶺上空時刻保持一個巡邏小隊的高空偵察。這些高空偵察小隊同樣人人佩戴通訊裝置,隻要他們在高空發現來襲的野獸群,地面上的凡人百姓,就有了了預警時間,可以提前撤離。
當然,高空中的偵查小隊不能從戰士裏抽調。好在這活兒無需上前線,危險程度并不高,而雲朵需要的人數也不多,每次能在高空保持三頭飛禽的飛行預警也就足夠了。因爲這些飛禽與飛行上的修士隻擔任預警工作,能夠及時發出警報就算稱職,所以也無需具備多麽高深的修爲,一階飛禽就足夠勝任。
一頭飛禽在空中可持續飛行一小時,這樣以來,白天安排十個班次飛行,夜晚安排十四個班次飛行。就把這項工作當做門派任務下達,那些有幸獲得飛禽座駕的人,隻要每天飛行一個小時就算履行完門派責任,這一小時時間權當是聯系飛行技巧,想必,這份活兒大家都願意承擔。
鸢蘿谷不差錢,幹脆那些編入飛行任務的飛禽,也可以領一份戰士薪水……戰隊裏的三階飛禽,雲朵同樣可以給予他們戰士待遇,至于這些飛禽拿了靈石去做什麽,這個,雲朵不幹涉。
如此一來,修士們喂養飛禽的費用就會大大降低。修士們認養猛禽做寵物的積極性……
當然,有了近二百頭飛禽,高階碧髓丹成了雲朵這裏最主要的消耗品。不過,總體來說,雲朵的每一份付出,都有回報——持續保持高空偵察,可以讓摩雲嶺的百姓不再受到妖獸騷擾。
雲朵将自己想到的内容一一說出來,旁邊的丁靈與爲衛晴兒、黃婉兒忙着記錄。不過,随後衛晴兒黃婉兒并沒有離開城堡,親自去安排這些任務。如今城堡逐漸轉入戰時機制,每位主力戰士身邊都安排了足夠的輔助修士,讓這些名下練氣修士手持自己的令牌過去執行任務就足夠了。
戰隊馬上就又要出戰,隊員們人人都在備戰,整個城堡籠罩着一股凝重的氣息。
修士們一旦開動起來,工作效率是蠻高的。當天夜晚,三号鎮子的安撫工作已經結束,鎮外法術激鬥過的痕迹已經被消除,死亡農戶遺屬每家得到三塊下品靈石的撫恤金。
與此同時,白堡的修建終于完工,煉器坊生産的第一批通話器順利安裝到各處村公所,以及摩雲城内的各處官衙。
之後,通訊系統的便利逐漸被百姓了解到,這一便利迅速百姓中發酵。雲朵随即發布多個“仙家寶器”面朝百姓放開的行政命令……隻是消息公布之後,百姓大多處于觀望狀态,竟沒有一個人來試水。
也就在這一天,臨時組建的空中偵查小隊開始執勤了。摩雲城所在區域,飛鳥們對這件鳥事非常好奇非常感興趣,第一波巡邏隊派出後。那些還沒有找到自己主人的飛禽也飛舞到空中湊熱鬧,以至于藍堡上空,一時鷹起鷹落,熱鬧非凡。
藍堡的城牆不大。但也不小。每個邊牆,除了兩邊的棱堡,餘下的長度也有920米,而在這樣的長度内,隻安排了兩位修士入住。每位修士的房間,橫向長度有460米。因此,每位修士都仿佛住在一座電影院中,他們有足夠的房間做圖書館、靜室、打坐室、煉丹房、會客室,以及寵物室……
那些被修士認養的猛禽進入修士的儲物室後,藍堡城牆顯得更寬敞了,剩下那些沒被認養的猛禽,每位幾乎占據百餘米的空間,這空間足夠它們散步。不過,似乎。那些沒被認養的猛禽情緒都不高……
第三日黎明的時候,靜寂許久的那座藍堡中央的傳送陣再度亮了。随着一陣光華閃動,傳送陣上出現六十餘位兒童,這些兒童由一位大人引領——雲朵記得這個人,他是摩雲城中一位發配來的世家子弟。
等到傳送陣的光華熄滅,這位成|年人立刻沖着六樓欄杆方向拱手,張着嘴似乎說了點什麽。
雲朵細細打量他帶回來的六十名兒童,發覺這些兒童都大約在五歲到七歲之間,他們身上衣服穿得很幹淨,小臉蛋也沒有多少污垢。看得出來,這些孩子被帶過來之前,已經經過了清洗和整理。
其實,站在傳送陣的位置上是看不到雲朵的。這幾天傳送陣已經加了屏蔽法陣,乘坐傳送陣的人将進入一個幻陣中,在幻陣内他們可以看到幽幽白雲,蔚藍的天空,綠茸茸的草地,以及三條通向天際近處的通道——他們将順着草地上三條通道快速離開藍堡。至于在藍堡活動的仙人們,他們見不到任何活動的身影。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群孩子以及那位領隊被帶了上來——雲朵因爲欣賞對方的伶俐,特意叫過來問幾句話。
果然,這六十多位兒童都是劉子清他們在韓國一帶收集到的流浪兒與孤兒。當然,劉子清他們并不是見人就收,他們也在流浪兒童當中進行了一定程度的選拔,比如要看起來四肢健全、智力正常,而且要剛開始流浪不久,沒有染上太多的壞毛病。等等。
劉子清他們第一批挑選了百餘位兒童,經過選拔後,選中這六十餘位兒童第一批送來。爲了讓仙人們滿意,他們還提前幫孩子們洗了澡,換上一身還算幹淨的衣服,然後第一時間通過傳送陣将這些人送了過來。
這十多位孩子剛剛來到傳說中“仙人的居所”,仿佛六十多隻小兔子一樣,有點驚恐不安,也有點驚喜交加。他們緊張的擁擠在一起,膽怯的觀察着這座雄偉的藍色城堡……多麽美麗,多麽夢幻!用再多的語言,也不足贊美它的震撼。
雲朵并沒有問韓國方面的情況,孩子們送來了,意味着傳送陣雙向可以使用。剩下的,雲朵決定不幹涉。他發了一個傳訊符,叫來衛晴兒,然後指點着這六十餘位兒童叮囑:“讓戰隊裏五十位練氣士,每人挑選一個孩子近身服侍,剩下的十多個人,就留在我這兒吧。”
衛晴兒有點茫然,不知道雲朵打算做什麽。但她也是從普通人,經過一路颠沛流離艱難跋涉之後,得以闖入仙門的,對于普通人倒是沒有其他修士那樣居高臨下的感覺。她先打量了一下這六十多位兒童,小心的問:“師傅打算是做什麽?”
衛晴兒是唯一有資格稱呼雲朵師傅的人。從衛晴兒這裏開了一個口子,常磊,文思,周融,丁靈等四人,自覺跟随雲朵很久,多少也能混上一個師徒名分。但因爲他們沒有正式拜師,所以他們雖然口稱“師尊”這稱呼,卻并不合法。不過是雲朵懶得糾正他們而已。
“讓這些人從小跟随在仙人們的身邊,學會用仙人的思路來思考問題認識問題,至于那些練氣士們需要教給孩子們什麽……嗯,就教給他們快樂吧。
你下去叮囑他們一下,我要求孩子們,學會一種快樂的人生态度,他們想學習什麽技能,那是因爲他們覺得學習這個技能,自己能感覺到快樂,我要求他們不是爲了将來的工作而學習,而是爲了将來的人生而學習。”
這番話讓衛晴兒不明覺厲。她想了想,又小心的問:“師傅,這些都是凡人啊,他們跟在煉氣期修士身邊,即使學到一些什麽,對他們有用嗎?”
衛晴兒馬上又覺得自己說的話過于嗆人,她跟着解釋一句:“我是說,如果他們不覺醒靈根,他們學的東西,對于他們将來的人生恐怕沒有多麽大的幫助。畢竟,對于仙人來說,他們舉手就能改天換地,這在凡人來說是屠龍之技,而屠龍之技對于凡人沒有用途。
如果,他們将來不覺醒靈根,他們的生命最多隻有百年,這樣的話,他們在我們這裏學到知識……”。
衛晴兒的話突然頓住了,她想了想,又驚訝的瞪大的眼睛,小聲的說:“難道師傅覺得,這六十人都能覺醒靈根?”
雲朵一揮手,一道禁音結界亮起,隔絕了六十餘名兒童和那位世家子弟的聽力。
緊接着,雲朵含糊其辭的回答:“我一向認爲,天道對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人是萬物之靈,決不能由出生決定命運。
一個人生來具備靈根,就可以因此高人一等嗎?我不信,我不信天道如此,所以我想做一個試驗,證明天道的公平,證明人不是生而高貴。”
雲朵不想說的是:先有文化,後生産力。
世界應該是先有文藝複興,然後才有工業革命的。如果文化以及文明,或者說人的意識沒有達到契約社會的自覺,那麽送給對方一個“漢治萍”産業聯合體,哪怕這個産業聯合體直到倒閉,設備也不落伍,産品依然供不應求,想把這中産業聯合體辦倒閉極度不可能——隻要文化不到位,不可能的事情也可以實現。
在一個權勢社會裏,對錯是由上面的大人物說了算。這樣的體制下,不會有發明創造不會有革新,因爲大家都知道,有哪個時間搞發明創造,不如去抱大人物的粗腿。
雲朵是一個爐鼎,他始終生活在朝不保夕的危險當中,爲了改變這一切,他曾經做過多少嘗試,然而,他一個人的力量畢竟薄弱。
他憎恨這個自己的生死由大人物一言決定的現狀,他必須對這種狀态作出反擊。
雲朵并沒有改變這個世界的**,他隻是不想被這個世界改變。
既然自己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那就不妨讓更多的人跟自己走,反正這個修仙世界,仙人的生命又足夠漫長,既然如此,索性自己就培養一群鐵杆追随者。
這些話,是不能跟衛晴兒說的;這些話,雲朵誰也不敢說。他隻能把這些話默默藏在心裏,埋頭去幹自己籌劃好的事情。
雲朵的目光從哪些兒童的臉上掠過,他随手點了幾個人:“把這幾個孩子給我留下,其他的人你帶走,去辦你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