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要悄悄地去,悄悄地回,不留下一片雲彩”,雲朵賊兮兮的笑着回答:“我在修真界沒什麽勢力,我在凡俗界同樣沒什麽勢力,這事真要鬧大了,我保不住這份利益。所以我幹脆不把傳送陣當做自己的東西,我讓傳送陣維護人員自己獨立運行。
你覺得很奇怪是吧?我創立,但我不擁有,我不獨占,同樣的,我對摩雲城的态度也是一樣,我爲什麽要這麽做,如果你把這個問題想清楚,你就知道自己該不該回來了。”
劉子清這個大貪|官,居然有格外敏銳的思路,他隻用了一會兒功夫,就想明白了:“好啊,真人的想法雖然令人匪夷所思,但實在是……高明。
傳送陣讓那裏的地頭蛇獨立運營,真人不在往裏面不斷投入,等于給自己甩掉了包袱。至于如何對傳送陣保密,如何維護與當地人的關系,那就是運營者的事情了。即使發生搶奪傳送陣的事情,最後對傳送陣的占有者,照樣要維護這座給他帶來源源不斷财富的東西。真人回避了矛盾,節省了開支,卻享受到了成果。
至于說這座傳送陣是真人建立的,真人卻不去擁有,看似自己有所損失,可是一條完整的商路,自然包括起點與終點,我們摩雲城要想與外界溝通,别人是不會幫我們的,我們隻能靠自己——自己去建立,自己去建立終點。所以真人雖然放棄了對終點的擁有權,然而……”
“盤活了資金——你甚至可以認爲我引進了外資參與,共同打造了這條商路,并讓他們自覺自願的維護這條商路産生的利益。”
“是呀是呀,真人其實對上谷城欲控乏力——真要控制這條商路,我們需要派人維護,還要不斷讨好當地掌權者。最大的弊端是:維護傳送陣的人可能有私心,他私吞利潤,加大維護費用。讓我們欲罷不能。相反,抛棄重點的控制權,占了便宜的維護者反而要誓死維護自己的利益。”
“……并給我帶來源源不斷的回報”,雲朵閑閑的補充。
上谷城那頭的事情考慮清楚了。劉子清不免反躬自身——摩雲城也是雲朵建立的,他卻不宣布對摩雲城的獨家享有,反而要求摩雲城居民自我管理,以及要求摩雲城百姓産與仙人的産業計劃,同時讓随行仙人們也分享摩雲城的利益。
不。不對——雲朵沒有讓出摩雲城,正如他沒有讓出這條商路的控制權一樣。
這條傳送陣的終點,确實被雲朵讓渡了——他沒收别人一分錢,然而雲朵始終控制着這條商路的起點,以及中途轉接點。
雲朵确實讓出了部分利益給随行仙人,給摩雲嶺百姓,但他卻拒絕自己團隊以外的人觊觎摩雲嶺的任何利益——比如隊伍中的督戰官。
雲朵談到上谷城,談到傳送陣終點可能發生争奪于撕搶……劉子清明白了:雲朵始終控制着“分享規則”,他是規則的制定者,他讓每個人獲得利益。誰想多吃多占,必然遭到所有人抵制。而外來人想侵入這個利益共同體,則畢竟受到整個團隊的反撲。
我是摩雲城的擁有者,雖然不是全部,但我擁有其中一部分!
一瞬間,劉子清眼睛很亮,他心中呐喊:這是我的城,這是我的……家。
當然了,摩雲城遷居百姓其實屬于雲朵個人,嚴格的說這裏其實是雲朵的城市。旋天門會承認這點,泰嶽門也會認可。
但雲朵讓渡了一部分利益,換來的是大家共同維護他制定的利益分配——規則!這樣一來,凡是遷居于此的百姓。以及仙人,都會産生一個相同感覺:我不是摩雲城的局外人,這裏的富饒與我密切相關。
“我明白了”,劉子清拱手:“真人,我明白我該怎麽做了,我明白我去韓國該怎麽做了。”
沒有承諾。但雲朵點頭認可:“你去韓國,不能一個人,帶幾個人同去,回來的時候幫我帶幾個人……哦,帶幾個孤兒回來,要五歲上下,能獨立進食就可,多少人不限。”
劉子清轉身奔回城,再返回的時候,他帶來了十餘名年輕人——基本上是城内幾個大家族的少宗主。唯有這些大家族才能夠因爲閱曆與眼光,看問題的角度更深遠一點。
傳送陣上光華一閃,劉子清帶領的十餘人隊伍從傳送陣上消失。這時候,已經穩固好修爲的碧汀悄悄走到雲朵的身旁,他手撐着六樓走廊的欄杆,看着空無一人的傳送陣,輕聲問:“師弟,韓國那裏……嗯,流花這厮不會出現什麽異常吧?”
碧汀與雲朵同去上谷城,他跟雲朵在上谷城呆了很久,當初雲朵在上谷城雲家大院設立傳送陣,碧汀還有一點莫名其妙,即使他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感覺這事有點不靠譜。
打造一個傳送陣是很費錢的事情,碧汀不知道雲朵有多少錢,但他知道很多中小門派都湊不齊建造傳送陣的材料。而雲朵随随便便在自家後院建了一個傳送陣,随随便便揪了一個來訪者,讓他管理這座傳送陣,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這事聽起來就覺得很不正常。
雲朵同樣抱着膀子撐在欄杆上,看着下面空無一人的廣場,随口回答:“你放心,無論誰掌握了這條商路,他都不肯輕易放棄。因爲這是源源不斷湧來的财富,是坐在那裏收錢的行當,誰肯把這樣的利益讓出來,誰肯放棄這樣的誘惑?
所以,流花那方面不用擔心,當初我設立這樣一個傳送陣,就打算每個傳送陣的主持人都是獨立運行商,風陵渡的青椂是這樣,上谷城的那厮也是這樣。誰來運營這個東西我無所謂,隻要他能維持這條傳送線路,我所獲得的利益就足夠大了。”
乘坐傳送陣是需要收費的,在雲朵這裏,除了劉子清乘坐傳送陣免費外,其餘的人乘坐傳送陣,要付費一塊下品靈石。至于韓國那裏。收費标準或許高一點,但約定俗成的是,凡乘坐傳送陣都是單向收費,抵達的時候無需掏錢。出發的時候根據路程遠近付費。
雲朵不在乎這筆錢,他在意的是摩雲城不能成爲一座孤島,隻要摩雲城能保持對外溝通,哪怕讓他掏出錢來維持這種溝通,他也是肯的。更何況商業利潤十倍于第一産業。隻要有了商業利潤,他光收稅也能回本。所以他制定的傳送陣收費标準很低。
但這種坐那裏收錢的事,别人不見得看不上眼。上谷城那座傳送陣無論落在誰的手裏,他們總要讓傳送陣的效益最大化,隻要他們能維持這條商路,雲朵就能夠源源不斷獲得外界補給物資,以及各種修真資源。
這對他來說,已經利益最大化了——甚至比他待在鸢蘿谷中獲得的利益還要大。
忽然間,雲朵感覺到一道憎惡的目光。他的神識輕易穿透了藍堡的城牆,看到山坡上那座督戰官三角堡。他的神識看到:空空蕩蕩的三角堡裏,計無淵正無聊的站在牆頭,憎恨地跳望雲朵所在的位置。
不過,計無淵看不到雲朵——城外的三角堡都修建的比較矮,隻有九層而已,藍堡卻是十二層高。此外,藍堡住進修士後,每位修士都在自己的房間外設置了靜音屏蔽結界,以防止别人窺視。
雲朵的神識能穿透堡牆,一是因爲他的神識格外強大。而是因爲這裏的防禦法陣是雲朵設置的,因此雲朵看到了計無淵,感受到他滿滿的惡意,計無淵卻無法察覺雲朵的存在。
雲朵扭頭問碧汀:“城外的三座三角堡還沒有命名?”
這話其實不應該問碧汀。碧汀在隊伍中是作爲專業打手存在的,他不管事,隻管揍人。
碧汀責備的看着雲朵,雲朵嘿嘿一笑,指點着計無淵所在的位置說:“派人去給那座城堡加一些防護設施,嗯。城外的三座三角堡都如此處置:增加隔絕措施,免得讓外人感覺到我們的動靜。”
碧汀輕輕一笑:“這厮也夠可憐的……對了,最近付小岷那裏,李興那裏都跟我聯系了,他們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感覺這厮大約是前線最悲催的督戰官了,孤身一人,整個隊伍都不待見……
哦,完全隔絕他的耳目也不像話,我讓人去設置一個三層防禦法陣,法陣分三層威力,第一層開啓,會極大的削弱他對外界的感知;第二層開啓,讓那座城堡隻能進不能出;第三層開啓,整個三角堡徹底封閉,隻能由我們來打開,你覺得怎樣?”
“那家夥比較惜命,告訴他這些防禦法陣是爲了更好的保護他,他一定喜歡……”
“好的,我這就派人……”
“順便告訴這位督戰官,上面任命的督戰官有兩位,一位是他一位是錢森,我隻認可這兩位是督戰官,所以,如果他找來一些随從狐假虎威,哈哈,仆人而已,即使是督戰官的仆人,依然是仆人而不是督戰官。如果這些随從,要以督戰官的口吻跟我說話,别怪我殺一儆百!”
“你說話這麽直接,咱們老祖知道嗎?”
正說着,雲朵感覺計無淵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他把這個東西舉到眼前看了看,片刻過後,計無淵收起了那東西,走下了牆頭,落到地面後,步行順着三角堡的大門,向藍堡進出的門戶走來。
棱堡進出的門戶都開在側方,步行走的話需要繞來繞去,以保證最長時間滞留在射界内。
采用正規路徑進入城堡很麻煩,但計無淵這樣做了,他繞着小路進入藍堡中,而後踩着樓梯,一步步用雙腳走到了雲朵所在的樓層,恭恭敬敬的向守衛在走廊上的傀儡士兵,通報:“請通報一聲,第七戰隊督戰官計無淵求見隊長。”
“是長途傳音玉簡”,雲朵感覺到計無淵下了城牆之前,提前進入了自己的房間。碧汀沒有告辭,端着一杯靈蜜水跟進來,陪着雲朵閑聊。這時候,雲朵明白了計無淵剛才才從懷中逃掏來的是什麽——是督戰官獨享的長途傳音玉簡,可以讓督戰官身在前線接受泰嶽門指示。
“我們也需要了解督戰官獲得的消息,汀師兄,你剛才說你與付小岷的第一戰隊,李興的第五戰隊聯系過了。你們怎麽聯系的,有沒有可能買通他們的督戰官?”雲朵沒有理睬門外計無淵的求見,他甚至阻止了蘇芷過去開門,隻顧繼續與碧汀交流。
這時候。雲朵帶來的千餘名修士都在忙碌,整個城堡裏唯有少數隸屬于戰隊的戰士還呆在自己的房間——魏霓裳與赤爐已經去了桃花谷,常磊丁靈周融文思都去礦點忙碌。司菊與王玮,以及他們帶領的十位練氣士也出去了。于是,碩大的城堡顯得空空蕩蕩。計無淵通報聲回蕩在走廊上,像是在歌劇院裏回蕩一樣,餘音渺渺的。
“他把他得罪的太厲害了”,碧汀搖頭:“明明我們眼皮底下就有一位督戰官,你偏要做些舍近求遠的事。”
“舍近求遠,是因爲這家夥跟我們有利益牽扯,甚至利益争奪,而别的戰隊督戰官,卻不見得跟我們有仇,你去試試?”
“好吧——我跟第一戰隊的金丹修士青杉。第五戰隊的築基修士碧涉很熟悉……對了,說到碧涉,聽說你跟他在秘境中動手了,他因爲打斷你的築基而被門派懲罰,派到了第五戰隊做戰士。從風陵渡離開前他找到我,塞給我一份傳音玉簡,托我向你道歉,說自己也是被逼的,希望你諒解。”
“傲慢,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雲朵用下巴點了點蘇芷,示意後者領計無淵進來,他接着對碧汀說:“當初他的傲慢讓他付出了代價,我現在不追究是我的寬容。好吧,你跟他聯系,把我的意思透露給他,問問他,對方需要什麽代價?”
因爲計無淵已經進來了,所以雲朵說的很隐晦。碧汀點頭:“我明白,我去問問。”
計無淵一進門,一鍋撲鼻的香氣傳來,雲朵下意識捂了捂鼻子。卻聽對方很張揚的質問:“你們倆,誰管事?”
碧汀喝了一口靈蜜水,眼睛望向雲朵:“這還用問嗎?我剛出關,穩定修爲還需要時間,這裏,當然是少谷主做主。”
“那好,青枟真人,我剛接到消息,說是第一戰隊遇伏,向周圍發出求救信号,過去救援的第二戰隊遭遇六階火鳳的帶隊襲擊,傷亡慘重……青枟真人,别的戰隊都有出戰的消息,你打算什麽時候出戰?”
雲朵與碧汀相互看了一眼,雲朵微微一笑:“哦,出戰呀,我其實已經派出人手巡邏了,你沒看到嗎,城堡裏的人都不在耶。”
計無淵快被雲朵這種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态度氣瘋了,他指着指着雲朵,手指直顫抖:“白玉堡裏……一二三号鎮子,還有,城裏面……”。
計無淵想說的是:難道我不知道你的人手都在修建白玉堡,都在三座小鎮開墾藥田,都在城裏幫庶民建房子?
碧汀捧着靈蜜水,悠閑的插話:“督戰官,你還記得風陵渡會議嗎?戰争規則已經變了,安置百姓,拓植開荒也是戰隊任務之一。我們現在所做的,就是上面要求的。
再說,戰隊裏的司菊與王玮,已各自帶領自己的五名煉氣期修士出去探路,他們已經出去了六天,據昨天他們傳來的狀況,說是三百裏内并無異常。”
計無淵脫口而出:“可你帶了上千人,就派了十二個人出去?”
雲朵撲哧一笑:“督戰官呀,戰争不是打群架,不是人越多越好。再說,我帶領一千人這不假,可是,一支戰隊才有六十人編制,除了六十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過來幫我的後勤人員,他們不是戰士,無需出戰。”
計無淵忍了忍,喘勻了氣,努力控制自己的聲音,繼續說:“據我得到消息,第一戰隊在森林深處遭遇了野狼群,目前他們被三百餘隻三四階野狼困住,已經周圍的戰隊求援。”
雲朵看了看碧汀,碧汀搖頭:“我沒有接到求援信号,再說,四階妖獸而已,隻相當于金丹中期,據我所知,第一戰隊的而金丹修士……”
碧汀馬上接一句:“是青杉,上一輩的金丹天才。金木火三靈根,如今是金丹中期。”
“是呀,有青杉在,他們能支持的。啊。我們不是還有元嬰坐鎮嗎?戰争這才剛剛開始,第一次火力試探,計師兄,你慌什麽?”
雲朵之所以穩坐泰山,是因爲碧汀說他與第一戰隊有聯系。既然第一戰隊沒向他求援……誰知道計無淵是不是在給他挖坑。聽聽,第二戰隊出去救援,已經被坑了。可見督戰官的話不能信。
“你瞧,我們的人手已經撒出去了,即使打算救援第一戰隊,也要等到撒出去的人手安全返回才行”,碧汀是個軟和人,馬上幫雲朵打圓場。
實際上,司菊與王磊帶領的隊伍,并不是出去勘察隊形的……當然。嚴格的說,他們也确實是在勘察地形,不過他們是在勘察靈石礦附近的地形。
這條靈石礦其實就是靈淵這條靈脈的衍生品,但雲朵不敢在靈淵附近開礦挖掘——這太顯眼,也太張揚。于是,雲朵讓自己戰隊的人出去尋找一個隐蔽的,适合大規模挖掘的礦點。最好這個點距離藍堡不遠,如果是個山洞那就更好了,可以僞裝成妖獸洞穴,然後從那裏着手進行開采礦石。
靈石是一種非常堅硬的礦石。凡人挖不動靈石礦附近的泥土,這份活非得修士自己來才能完成。當然了,雲朵也可以采取爆破手段,将靈石礦附近的泥土炸開。然後從泥土中篩選靈石。但這樣一來,爆炸聲會傳得很遠,從而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另外,爆破法也會震碎靈石,使得靈石内部出現裂紋。這樣的靈石就不好再切割了。
在雲朵這隻戰隊裏,土豪比比皆是。但司菊與王磊卻屬于戰隊中的窮屌絲,司菊以前在丹藥作坊工作,不久前他拿出全部的積蓄用于築基,等築基完成之後,司菊的口袋空空如也。而王玮原先是門派不受待見的人,在門派大比時被青樹招徕,作爲鸢蘿谷外援引進——當時,青樹引入了五位築基,四位煉氣。如今這四位練氣士跟雲朵走了一圈,都已經築基。而當初那撥築基修士當中,唯有王玮成功結丹,其他的四位築基則隕落在旋天秘境中。
王玮原本是戰隊替補成員,戰隊名義上的金丹統領是青椂。因爲青椂留在了風陵渡,王玮成功上位,成了戰隊唯一被認可的金丹修士——不是統領,隻是雲朵一名手下。
雲朵派出這兩個人過去勘察靈脈靈石礦地形,未嘗沒有順便補貼一下他們的意思。這兩人在隊伍中最窮,讓他們找到一個開礦點,然後由這兩個人進行第一波開采,等開采完畢後,他們自然知道——該怎麽閉嘴。
目前,常磊正帶着自己名下的五名練氣士,負責皇白玉與青金石礦的建設,周融與文思負責在這兩個礦坑中設置防護法陣,順便把雲朵鍛造好的郵遞傳送陣安裝在礦坑内部,而丁靈則負責安排金屬礦開掘事宜——順便安放雲朵……的車床制作的自行走軌道車。
魏霓裳與赤爐所帶的那一群女修,如今還在桃花谷,也不知道在做什麽。估計正忙着把自己随身攜帶的靈草苗移植在桃花谷内……
大家都很忙,當然了,戰隊裏面還有蘇芷沒有出去,碧汀也跟在雲朵身邊,但這兩個人有充足的理由,留在城堡中前者是雲朵的侍女,門派給他的任務就是一步不落的緊跟着雲朵,而後者是戰隊裏第一攻擊手,現在的形式,遠沒有到出動最強攻擊的時候。
站在城堡牆頭擡眼望去,忙碌的修士比比皆是:具備土系法術的修士們忙着開墾農田,具備木系法術的修士忙着遷移植被;具備金系法術的修士忙着感應附近的金屬礦,以及在摩雲城城頭設立相應的防禦法陣;而具備火系法術的修士則忙着分發行軍爐竈,并幫助凡俗人學會使用這種“仙家寶器”。
還有一些具備水系法術的修士,他們也不得閑,正在各處居民點修建水渠,爲這片土地引水灌溉,以及爲城市修建相應的上下水道……
大家都很忙。
修士即使是仙人之體,如今也會覺得非常疲乏。他們抵達摩雲嶺之後,連喘一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就投入了連續的工作。雲朵可以自豪的說,他帶領的這一千多名修士,沒有一個人閑着,很多人還要身兼多職,比如具備土靈根的修士,開墾完農田之後,還要去城裏幫着蓋房子。
當然,所有的修士都是痛并且快樂的——因爲他們的勞作并不是免費的,比如他們開墾的那些農田,每位修士開墾的數目都要記賬,而後劉子清會用貸款或者賦稅支付他們的報酬。
蓋房子、修建上下水道也是一樣,修士們的勞動量,都一一記在賬上,然後由劉子清逐漸歸還這些修士。等到表面上的賬目還清之後。雲朵還會根據修士的勞動量,幫修士們計算出一個“債轉股”比例——把修士的勞動量轉成摩雲城相應股份。今後,摩雲城的賦稅有四成歸當地官府,以維持官府的運作,其中六成則上交雲朵,由雲朵統一分配。
上繳的六成股份當中,雲朵持有其中兩成股份;而剩下的股份中,一成是歸于戰隊其他戰士,因爲摩雲城是屬于整個戰隊所有,并且受到戰隊的保護,所以戰隊成員理所應當的享用一成股份。剩下的千餘名後勤人員則根據自己的勞動量,分享其中兩成股份。
最後餘下的一成股份,雲朵建議把它存放起來,當做應急款項,或者整個城市的戰略儲備。
這份股份分享方案計無淵當然不知道,自始至終雲朵沒有把計無淵納入“自己人”範疇。不準明白真相的計無淵當然不知道修士們爲何能放下屬于仙人的驕傲,爲一群凡俗老百姓忙的腳不沾地。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難以置信。于是,他把修士們這種自覺自願的忙碌,歸結于雲朵的統禦能力。
“那,那麽,你的人什麽時候能回來?回來以後你打算何時出戰,作戰計劃是什麽?”計無淵其實也爲這種統禦能力膽寒。一個人不受待見蹲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這種日子讓他嘴裏發苦。如果計較下去……計無淵覺得還是彎彎腰吧,于是他馬上轉移了話題。
雲朵微微一笑,很平靜的回答:“作戰計劃啊……我不告訴你。作戰條例并沒有規定我必須告訴你,我按規定不告訴你,可以嗎?”
計無淵氣了一個倒仰。
喘了半天的粗氣,計無淵又問:“那你什麽時候出戰?……距離風陵渡會議已經一個月過去了,别的戰隊已經開始出戰了,無論如何,你必須在五日之後派出第一支巡邏隊,這支巡邏隊不管幹什麽,他們必須前出三百裏,并在城外待足十天。”
雲朵玩味的看着計無淵,正想嘲諷幾句。陡然間,摩雲嶺主峰上飛起一朵烏雲,一股強大的威壓順着山峰自上而下蔓延。片刻間,這股威壓君臨了藍堡。
藍堡的防禦裝置如斯響應,隻聽嗡的一聲,整個城堡上空亮起了防禦罩。這防禦罩隻是三階防禦,它像一隻倒扣的碗扣在城堡上空,屏蔽了所有物理攻擊。
随即,警鍾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