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督戰官在身邊,感覺空氣都是清新的。
說實話,雲朵挑選在摩雲嶺駐紮,其他的目的尚且不提,最主要的目的是爲了恐吓督戰官阻吓督戰官——把自己的隊伍駐紮地放在最前線,讓督戰官完全身臨戰場,這才是雲朵最大的意圖。
雲朵已經受夠了在别人監督下生活。這次雖然泰嶽門調整了戰時策略,但督戰官随隊伍行動的措施,依然讓雲朵怒不可遏。
既然你們喜歡躲在營地裏指手畫腳,我就索性把自己的營地設立在戰區,我要讓你們感覺到,我的營地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麽,前線戰火紛飛的,以前各戰隊裏又不是沒死過督戰官,你們敢跟我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那我就敢讓你們去死,而且死得很難看。
如果沒了督戰官在一旁監督,雲朵想獲得什麽收益,獲得那些戰争紅利……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隻要督戰官不指手畫腳,每分錢可以落在自己口袋裏;有督戰官存在,戰利品則先要經過他們的挑選,在這種情況下,即使營地絕對安全……他帶人抛頭顱灑熱血,圖什麽?
他是從商品時代來的,知道商品經濟的運作技巧。
所以,哪怕在摩雲嶺建城市再怎麽危險,雲朵也要迎難而上。因爲裝進自己兜裏的才是自己的錢,裝進别人兜裏的,利潤再豐厚,風險再小,那也跟他沒關系。
雲朵離開風陵渡的時候,風陵渡中的戰前修士動員剛剛結束。但緊接着,會議進入了下一議程——會議的第二議程是針對于凡俗人的。
即使仙人們把凡俗人看做是自己的牛馬羊,但一座城市的建立,終究還是要凡俗人的參與,所以會議的第二議程是分配各大站隊名下的凡俗人手。
輪到貪*官劉子清上前挑選人手時,雲朵已經帶着自己的隊伍距離風陵渡六十裏。他們已經進入森林中。平地上看不到風陵渡的影子。于是,雲朵選了一片空曠地,從自己儲存裝置裏取出一艘戰艦,舒暢的伸了一個懶腰……
終于可以使用自己的寶貝了。
自己擁有很多收藏品,自己本來是個土豪,可是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自己隻能裝乖巧裝屌絲,仿佛錦衣夜行。如今終于可以十八般武器一起上了。
戰艦這類的大型運輸工具,一般都是歸門派所擁有的。而且必須是有财力的門派,才能擁有這種大型的運輸工具。因爲戰艦一次運行,需要動用上百塊中品靈石,小門派根本負擔不起。
雲朵拿出的戰艦屬于重型戰艦,施展口訣讓戰艦變大後,整個隊伍開始依次登上戰艦。當然,這種土豪行爲讓第七戰隊人員非常震驚,然而大家隻是腦袋一轉。立刻腦補成——這玩意來自雲朵的師傅金蟬,畢竟元嬰真君屬于修真界的頂尖存在。一位元嬰真君擁有這樣的收藏,也不算什麽。
這艘戰艦外形有點類似中世紀大帆船,隻是戰艦沒有風帆存在。整艘戰艦可以承載千餘人,它的内倉共分爲五層,底艙用于裝貨物,底艙之上的一層艙室是船員艙——這層艙室沒有窗戶。床鋪全是吊床,通風狀況也不好,如今,用來裝載隊伍中的煉氣修士與凡人。
在船員艙之上,戰艦第三層是乘客艙。其中還摻加着少量的炮艙——由于雲朵這艘戰艦負責操控的都是傀儡,所以,原本應該住在這層艙位的築基修士們,免去了操縱大炮的職責,他們隻管待在自己的艙位裏,一路修煉打坐就行。
乘客艙位之上,戰艦的第四層則是全體炮艙。炮艙層總共安放了四十六門晶石大炮,一旦遇到危險,整艘戰艦就會化身爲渾身刺猬的戰鬥武庫,向敢于挑釁的敵人噴射出一道道毀滅火焰。
炮艙之上則屬于貴賓艙,平常用來容納随行貴賓以及重要客人,但現在雲朵用來安置戰隊的戰鬥人員,以及重要的輔助人手——比如煉丹坊,煉器坊所屬修士。
戰艦甲闆之上,船甲闆中央位置是兩層聳立的船樓,船樓第一層屬于操控室以及戰鬥觀察室,第二層屬于軍官娛樂室,以及軍官餐廳。如今第一層已被錦程占據,她負責操控整艘船上32位傀儡。
雲朵也沒有去船樓第二層的軍官娛樂室,他躲入了操縱室正下方的寬敞空間内——這層空間原本是用來當做作戰指揮中心的,一旦戰艦遭遇襲擊,作戰參謀們會在這裏設定作戰方案……
這艘戰艦内部使用了一些空間法術,使得空間非常寬闊,整隻戰隊各種輔助人員約一千餘人,加上他們所攜帶的物資,全部轉載之後,空間依然顯得綽綽有餘……
戰艦騰空而起,像一隻龐大的鲸魚浮到了空中,傲慢而懶洋洋的巡視了一下周圍環境,便開始不斷加速升高,升入高空之中飛行。
過了風陵渡地界,便進入了傳統的“廢棄之地”。
第一波戰隊雖然已經把自己門派直轄的廢棄之城周遭都清理了數遍,但這裏依然充滿的危險,大多數低等妖獸不知天高地厚,敢于襲擊任何飛過自己領地的修士,但他們對飛過自己天空的妖族,反應卻很溫和。一般,如果它們确認妖族飛臨,對方如果沒有降落的意思,是不會主動發動攻擊的,因爲這樣有可能會暴露自己,使得自己成爲大妖的食物。
雲朵一上自己的戰艦便開始催動貔貅珠,這樣一來,他渾身散發着妖族的氣息,但船上的修士們卻沒有感覺到這股妖族氣息,而地面上活躍的大大小小的妖族,卻感覺到了,它們眼睜睜看着空中戰艦快速掠過自己的領地,一起默默的低頭,深度潛伏……。
雲朵還在煉氣期的時候。那時候他還不會催動貔貅珠,當時他從揭陰城前往風陵渡,沿途妖族也都沒有貿然對雲朵的隊伍發動襲擊。而當時雲朵身上的妖獸氣息,連他身邊的金蟬真君都不曾感覺到。
如今他可以催動貔貅珠了,地面上的妖獸感覺到的,是一股明顯屬于妖族的威壓。他們……當然不會把自己當做食物送給大妖
所以,這十餘天的旅程風平浪靜,雲朵一行人安全的抵達了揭陰城。
戰艦降落下來的時候,揭陰城的……如今稱之爲揭陰府的民政官,以及旋天門留守人員迎接了雲朵。城市中央,昔日爲搜尋金翔真君元嬰而修建的元靈塔依舊伫立在那裏,雲朵瞥一眼元靈塔,輕輕的搖搖頭——沒人知道,金翔真君的元嬰已被他吞噬。
“就在那裏”。雲朵一指元靈塔所在位置,下令:“就在那裏修建‘郵遞’傳送裝置。”
當時,沒人注意雲朵這句話裏蘊含的重大意義,一是因爲修士們習慣高高在上不理俗務不屑關注俗事,而是因爲各大商社運行快遞裝置許多年了,大家都沒想到這個傳送裝置出自雲朵的發明——他們以爲是雲朵從商社裏采購來的裝置,萬萬沒想到這是一種完全不同與商社的“郵遞系統”。它主要傳送的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且這種裝置是雲朵獨自發明創造的。
傳送裝置剛剛設置好。叮咚一聲,傳送陣上光華一閃。貪官劉子清笑眯眯的出現了,這位劉子清見到雲朵,立刻彎腰拱手:“仙長,沒想到,卻是我先抵達揭陰府……”。
雲朵揮了揮手,丁靈立刻向前攔住了劉子清。自我介紹道:“我是師尊的徒弟,今後,民政這一塊由我負責,劉知縣,有事找我說就行。”
劉子清神态幽怨。他看來一樣雲朵,又盯了一眼,雲朵身後的戰艦,這時候雲朵已經不管不顧,走向了揭陰城,旋天門的别院,這座别院他住過。他就是在這裏,完成引氣入體的,因此,他熟門熟路的走向自己曾經住過的院落。
十年了,距離雲朵當初離開這裏,已經快十年了,十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可是,對于修真界來說,十年的時光,隻是一彈指,幾乎不能改變什麽。
雲朵過去住的院子還在,甚至他以前在院落房間裏設立的聚靈陣還在,這座院落裏,依然彌漫着濃郁的水靈氣,雲朵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坐下,身邊的蘇芷,同樣的坐在她十年前坐在的位置上——十年前,蘇芷就是在這個位置上築基的。
兩人臉上都流露出回憶的神情,這個時候,院落外,劉子清正在向丁靈抱怨:“丁仙長,你們走的太急了,其實,選定好紮營地點,風陵渡大會還有下一個議程,是需要選定随行的凡俗人,嘿嘿,畢竟修士們高高在上,還有許多雜物需要凡人來處理。
丁靈陰着臉,打斷劉子清的話:“我們有什麽需要凡俗人來處理的?我們隊伍裏,帶了十幾名凡俗人,由他們,已經足夠了。”
明明是想借機遷移齊國領地上的富裕人口好嗎,以便騰出土地而已,不要把事情說的都是爲我們好,凡俗人的事情,其實不關修士的事。
劉子清臉色僵了一下,馬上堆上讪笑,回應道:“是是是,是小人說錯了。隻是仙長們走後,我在會場,孤零零的,沒有人撐腰,挑選的凡俗人,隻有一千餘人,而且都不是身強力壯的。”
丁靈再度打斷了劉子清的話:“摩雲嶺城建立縣治的手續,已經完成了嗎?”
劉子清回答的很快:“那當然,這等凡俗小事,子清怎敢麻煩仙人們,我去把手續都辦完了。”
說到這裏。劉子清感覺到自己需要表一表功勞,趕緊又解釋:“仙長們走後,被挑選前來摩雲城的凡人們感覺自己被抛棄了,這一路路途搖搖,沒人護送他們,可怎麽走到摩雲城去。
嘿嘿,還是我好不容易安慰了他們,讓他們情緒穩定了下來……沒想到,後來青椂仙長告訴我有捷徑,說仙長在風陵渡留了一座獨特的傳送陣,就等仙長抵達揭陰府,修建好這裏的傳送陣。我們就可直接前往揭陰府,一點不勞碌。
哈哈,我卻是等不及了,發覺傳送陣的光芒亮起,便決定第一批乘坐傳送陣,直接來揭陰府……唔唔唔。沒想到我有生之年,也能乘坐仙人們使用的傳送陣,真是死了也無憾。”
雲朵留下的傳送陣非常怪異,這座傳送陣在向外傳送時,可以跟現有的任何傳送陣對接,向對方傳送物品,但從别的傳送陣傳送來的東西,它卻是接受無能的,而從雲朵的傳送陣傳送出去的物品。必須是毫無靈氣的貨物,以及凡人。
至于這座傳送陣如何運作,如何把它的效益最大化,雲朵是不幹涉的,既然已經把它交給了青椂,那就讓青椂負責吧。
劉子清唠唠叨叨的說完,身後的傳送陣,連續發出光亮。緊接着。傳送陣所在的平台上光華一閃,大約三百人的隊伍出現在平台上。這些人似乎剛經曆了什麽大驚恐。他們個個神态緊張,臉上一副絕望的神情,等看到劉子清在那裏,無數人悄悄松了一口氣。
緊接着,這些人兩腿一軟,癱倒在地。有些人直接嚎啕大哭,有些人好一點,還能站着,在哪裏不斷的擦冷汗。
劉子清趕忙走過去,不滿的呵斥道:“幹什麽。幹什麽,吵吵什麽?多大的榮幸啊,讓你們乘坐仙人的傳送陣直接抵達揭陰府,這是多大的幸運?
你們難道不知道,其他的遷移民戶,必須用兩腳去丈量土地,一寸寸挪到發配地點。他們路途辛苦不用說,還要随時面臨沿途的妖獸攻擊,這樣走法,十成人當中能有三成的人,活着抵達目的地已經是不錯的了。而你們,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乘坐傳送陣直抵目的地,這樣,還哭什麽?”
一名難民嚎啕的喊道:“劉知縣,你不知道,這傳送陣剛弄死了一個仙人啊,你看看,你看看……”。
說話的那人随即滿地摸索着,過了一會兒,他奇怪的自言自語:“血呢,原先這遍地都是血呢,怎麽,台子上的鮮血沒有了?” 說罷,這人瘋狂的打量着周圍的同伴,他想向周圍的人求證,但周圍的人同樣木呆呆看着幹幹淨淨的傳送陣平台,一時之間,神态很茫然。
劉子清趕緊讓這撥人離開傳送陣平台,這夥人剛剛離開傳送陣平台,傳送陣上再度光華閃動,第二波傳送人員出現在台面上。隻是這夥人同樣顯得驚懼不安……幸好,這時劉子清已經詢問出事件緣由——原來,他第一個登上傳送陣,等他傳送成功後,兩位督戰官決定尾随而行。
不過,兩位督戰官中,計無淵比較狡猾,他讓錢森先走一步,自己在旁邊看着。結果……
結果,等傳送陣上光華閃動,雲朵這座傳送陣的怪異之處呈現出來了——它絕對排斥任何有靈氣的東西。
錢森站在傳送台上,當光華閃動,傳送陣啓動的時候,錢森的身體突然膨脹起來,緊接着,錢森就在傳送台上發生了自爆。
修士的自爆,一般都驚天動地,威力不亞于十數顆炮彈一起爆炸。
但神奇的是,錢森這次自爆一點沒有引起周圍的靈氣波動,連特别的響聲都沒有,仿佛放了一顆啞炮。他爆出的靈氣迅速被傳送陣吞噬,而後無聲無息。
之後,這座傳送台自然引起了各種議論,原本計無淵想拿着傳送陣當做一個把柄,準備告齊韶與第七戰隊的黑狀,如今,傳送陣上發生了意外變故,弄得計無淵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爲了搜尋更多的證據,他強迫第二波遷移民戶踏上血淋淋的傳送台,以至于這群人驚恐莫名……
雲朵設立的這坐傳送陣,一次可以最大傳送五百名凡俗人類。當然,爲了保險起見,青椂在風陵渡一次傳送三百人。
劉子清風陵渡得到一千戶民衆,這些人計劃随第七戰隊安置,今後留在摩雲嶺落戶。這一千戶百姓每戶平均約七口人,因此,這一批遷移百姓,總數大約在七千人上下,整個傳送陣需要持續傳送二十次,才能把全體遷移民衆全部傳送完。
随着遷移的繼續,後來傳送的百姓,神态已經越來越鎮定,最後一波百姓抵達之後,他們告訴劉子清,說督戰官計無淵打算請一位金丹期修士,過來測試這座傳送陣,因此他們到來之後,傳送陣将暫時關閉……
老百姓不知道這裏的奧秘,但雲朵知道計無淵如此糾纏不休的目的——妖獸森林裏有禁止設置傳送陣的禁令,齊韶一時口誤,爲雲朵開了一個特例,但他萬萬沒想到,雲朵要“郵遞”的是凡人。
好吧,凡人一般在修士眼中,也等同于物件,但……用郵遞線路傳送凡人,這是什麽樣的腦洞大開呀?
如果計無淵能證明雲朵的傳送陣,不但能夠傳送貨物與凡人,而且能夠傳送修士,那麽,齊韶的容許令就等于爲妖獸森林開了一個危險的特例——妖獸森林裏,一旦有了可以傳送仙人的傳送陣,那麽,位于大後方的各個城市都處于危險中了。因爲,妖獸一旦奪取了這座傳送陣,就可以利用這座傳送陣偷襲大陸的内線城市,凡是擁有傳送陣的城市,今後都不安全……
計無淵豈止是想抓雲朵的把柄,他這是在與齊韶作對。沒準,暗地裏他準備把齊韶掀翻。
劉子清獲得這一消息之後,如獲至寶,趕緊去向雲朵彙報,雲朵卻并不在意計無淵的鬼祟動作。因爲,齊韶遠比他的後台要硬,而且他這一傳送陣,确實不能傳送任何有靈氣的東西。
這樣一來,所謂“萬一妖獸突襲,占據傳送陣之後,威脅大陸内陸城市”的說法,就不存在。
隻是一個傳送物品的郵遞傳送系統而已,隻要雲朵咬定這一點,就算他小小的打了一個禁令的擦邊球,計無淵又怎能奈何他?
何況,這件事上,最着急的應該是齊韶,最想維護自己正确的也應該是齊韶,雲朵他不着急。
“一千戶老百姓,你打算如何組織?”雲朵反問劉子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