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大姐雲彩嫁給陳升,原本是給家裏人找背景找後台的。當時雲家唯一男丁雲小根還年幼,父親雲老三又是個包子,大弟雲朵的消息斷絕,雲家姐妹想要生存下去,必須有個強硬的靠山。
雲家姐妹不缺錢,缺的是一條粗大腿,所以,雲大姐出嫁後,雲家姐妹迅速搬出上谷城,在陳二的菜園子附近購置了土地,而後修建其屬于雲家的住宅。
毗鄰而居,原本是希望陳家能夠庇護這一門幼弱,在這一點上,陳家最初也确實做的不錯,隻是到了最後發現,陳家不希望别人染指雲家财富,隻希望這筆财富由自己獨享。
雲朵一出上谷城就直撲這裏,似乎對上谷城的情況完全不清楚,但他昨晚抓捕回去的三個俘虜,已經把大緻情況交代了。
據說,如今流月仙姑已經确認失蹤,流月仙姑的師傅紫音也同時重傷失蹤,流月仙姑一脈在黃山門,失去了支持,已經是分崩離潰,在這種情況下,陳家失去了牽制力量,對雲家姐妹也就無所顧忌。
雲家姐妹背後有什麽?一位偶爾來到城中的、聲稱是雲家長子舊識的金丹期修士而已。
這位金丹修士離開上谷城後,便再也沒有跟雲家姐妹聯絡過……當然,這也可以理解,修士們一個閉關往往長達百年,而百年時間,往往是一個凡俗人的整整一生。雲家姐妹就是凡人。
雲家姐妹手裏有什麽?
如今随着流月仙姑的失蹤,想從流月仙姑一脈修士,得到雲家的确切信息,這已經是不可能了。而雲家姐妹受雲朵臨别時的教導,對于自己的東西看的很清楚。屬于自己的秘密藏得很深。
雖然這樣,當初,雲家姐妹在流月仙姑走後果斷停了符箓印刷後,從此再沒有染指相關行業,但誰知道她們以後有沒有這個能力重返這一行?
好吧,即便雲家姐妹現在不制作符箓了。她們以前積累的财富,依然能讓一個金丹修士爲之垂涎。
雲家姐妹到底有多少财富?
雲家四個姐妹手上都有儲物镯,儲物镯裏裝了什麽别人不清楚,但這種凡人使用的儲物镯,對于金丹修士來說不算什麽,要厚下臉皮出手搶奪的話,恐怕雲家姐妹也沒什麽反抗之力……無奈,這個儲物镯後來又被金丹修士碧汀加持過,這就讓金丹級别的修士也無從下手。
雲家姐妹對自己的财富把的很緊。雲大姐雲彩嫁給陳升後,願意幫着陳升繼續修煉,并且提供陳升的修煉材料,但僅此而已,想要雲家大姐支持整個城市家族,卻很難很難。
最初,雲大姐雲彩剛嫁給陳升時,兩個人有過一陣短暫的甜蜜時光。但随着陳氏家族的胃口越來越大,雲大姐變得警惕起來。于是。陳家再想要東西就變得……有點難度了,至少,你需要編個合理的理由,然後要陳升這位練氣修士向一位凡人做乞求狀。
兩人剛結婚時,陳升需要益氣丹補元丹等丹藥,或者需要符箓、法器、法袍等等。雲家大姐會很爽快的掏錢。哪怕陳升“一時慷慨”将雲大姐提供給他的東西,轉手送給同族中的族兄族弟,爲了陳升的面子,雲家大姐也會再掏腰包補上陳升的那一份,總不肯讓陳升有所缺失。
随着大量靈石不斷流出雲大姐腰包。雲大姐覺得嫁妝隻有出、沒有進,需要控制一點支出——至少支出的時候需要一個借口。于是,陳升開始七情上臉,他與雲大姐之間逐漸有了裂痕。
比如:陳升好面子,喜歡炫耀,自從成婚以後,他從雲大姐這裏得到的東西,同族兄弟隻要伸手讨要,陳升也就順手給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錢不心疼,大不了回頭他再跟雲大姐要一份。雲大姐給了一次,兩次,如果給不了第三次的話,陳升不免帶上了責備的神情,覺得雲大姐讓他在兄弟當中丢了面子。
再後來,雲大姐聲稱自己的積蓄快花光了,剩下的一些俗世金銀,隻能供自己養育後代,陳升對此表示明顯的不信任——能夠批量印刷符箓,這是多麽暴富的手藝啊,雲大姐怎可能積蓄如此微薄?
雲大姐随後也解釋了,自己隻是一個凡人,而雲家隻不過崛起數年光陰。一個凡人,十年的積蓄能夠多少?更何況修煉是一件花錢如流水的事情,陳升如今身上一件法袍就價值三千下品靈石,這樣的法袍,陳升還給同族姐妹兄弟送出去十餘件。所以,她再多的财富也供不起陳升這樣消費。
陳升喜歡品質生活,連修煉用的丹藥都喜歡用最高等級的,原本在上谷城三枚下品靈石就可以滿足煉氣期修士一月的需要,三十枚下品靈石可以讓一個練氣修士過的很滋潤,但現在陳升,每個月花一千多下品靈石在丹藥上面,而且他還不止花了一份丹藥,結婚頭一個月,這等價值的丹藥陳升送出去大約三十多份。
好吧,其餘的賬不算了,光這些賬目累計計算起來……一個凡人能擁有如此數目的财富,整個上谷城打聽一下,估計雲家是獨一份。
陳升聽完雲大姐算賬後,自己也被花出去的巨額數目吓了一跳,但随後他責備雲大姐早不提醒他,就不應該他要什麽雲大姐就給什麽——當然,這些話陳升隻是嘴上說說,雲大姐真不給他東西,陳升不免要責備雲大姐小氣,讓他在同族面前丢了面子。
一通埋怨過後,陳升希望雲大姐能夠重新撿起制作符箓的手藝,唯有這樣,他才能有源源不斷的活錢進來,但雲大姐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是:符箓的印刷版已經上繳黃山門,而制作符箓的“墨水”是流月仙姑特别配置的,她雲彩隻是一個凡人,弄不清仙家墨水的奧秘。因此,如今即使有印版在手中,她也無法重新印制符箓。
這個說法打擊到了陳升,但歇了幾日,陳升再度責怪雲家大姐嫁妝單薄——流月仙姑是怎麽與雲家分成的,陳升并不知道。但他跟雲家大姐算了一筆賬——算雲家大姐的收入賬。
陳升不知道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粗粗計算了從流月仙姑手裏流出的符箓數目,而後聲稱:即使雲家大姐從每張符箓上,隻獲得一塊下品靈石的收益,她擁有的财富也不應該是幾十萬下品靈石,而應該是數百多萬下品靈石。
陳升借此指責雲家大姐欺瞞于他,不肯支持他繼續修煉。被逼無奈下,雲家大姐隻能向陳升透露:雲家幾姐妹早已收入分開了,制作符箓的收益。雲家幾位姐妹都分到了一部分。
雲大姐談及當初在揭陰城,自己幾個姐妹在大弟弟的主持下,劃分了各自的工作流程,同時劃分了各自收入分配原則。雲家大姐接着表示,自己隻會制作符箓的第一道工序,那就是裁剪獸皮,而二妹三妹,學會的是第二。第三道流程:印刷符箓,并根據印刷結果裁剪。
至于四妹雲小丫雲妙。則學會的是最後的工序——給符箓灌輸靈氣,使得符箓成爲成品。
雲大姐最後解釋說:别說如今沒有墨水,沒有印版,即使擁有了制作符箓的工具,她也不可能獨自一人,把整個符箓制作過程完成。整個制作符箓的過程。是雲家姐妹相互協作的過程,必須四姐妹全程參與。
雲大姐說這些,一是爲了擡高雲家姐妹的身價,使得雲家姐妹都能嫁個好對象,二是爲了降低自己身上、雲家姐妹身上垂涎的目光。
雲大姐還解釋了墨水與印版的由來——當然。她把這些全部推倒了流月仙姑身上,這是她跟流月仙姑商議好的。
流月仙姑是怎麽制作符箓的,即使在黃山門中,那也是絕對隐秘。雲大姐這番解釋,揭開了符箓印刷術的神秘面紗。不過,聽到這番話的陳升,卻沒有把目光關注在雲大姐提到的雲朵身上,他甚至沒有再關注整個符箓的制作流程——他把目光接着轉向雲二丫雲霞身上。
于是,接下來一段時間,雲家遭遇了陳升的熱火般殷勤。一個月後,自認爲殷勤已經足夠了,陳升向雲大姐提出納雲二姐雲霞爲妾的請求……
對此,雲大姐沒有吭聲,但聽到這消息的雲霞憤怒了。
雲霞可不像雲大姐那樣性格綿軟,她一個凡人居然敢面對陳升大罵,指責陳升就是一個吃軟飯的混蛋,已經坑了雲大姐一輩子,如今居然想來繼續坑她,居然以爲雲家姐妹就該成爲陳家的奴才,爲陳家做牛做馬掙錢花,這簡直厚顔無恥不要臉到了極點。
被辱罵的陳升惱羞成怒,想劫持雲二姐雲霞進入陳家菜園子,背地裏“教訓”一番,或者淩辱一番。沒想到雲二姐翻臉之後,用海量的符箓,狠狠教訓了陳升一頓。
當時,陳升這個練氣修士被海量符箓徹底打蒙了,見到聽到這一場景的整個上谷城,也爲之感到極度震驚——原來一個凡人,手上有了足夠的符箓後,也是能對抗仙人的啊?!
這一事件過後,上谷城的符箓銷售情況進入井噴狀态,即便是普通凡人也要傾盡家财,買上一張符箓防身,以免遭受仙人的洩憤。
雲二姐雲霞把事情鬧大了,黃山門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以後他們不方便再裝不知道,畢竟,雲家以前是流月仙姑的直屬臣仆,如今門下修士失蹤了,他們就任由雲家遭别人欺負,這未免太讓自己的門徒心寒。
在門中弟子的壓力下,黃山門出面與天符門交涉,而後,天符門不得不表示不再騷擾雲家姐妹……但随後,陳升又出幺蛾子。
也許是陳家覺得雲大姐嫁妝已經花光了,利用價值急劇降低,而陳升一個仙人,雲大姐一個凡人,兩人身份等級之間相差着一條巨大的鴻溝,爲了能讓陳升修真道路上走得更遠,陳家開始尋找“第二”修真資源。
他們找上了上谷城另一位修真家族頭上,試圖求娶對方家族的庶女。據說,被陳家盯上的這位女子也是位煉氣士,目前雖然是四靈根。但這位庶女修煉的很刻苦,已經進入了煉氣二層。
既然對方也是仙人,大家都是同級别的,陳升覺得這樣的妻子才符合自己的身份,于是他對這位庶女展開了熱烈追求,然而。對方家族卻對陳升看不上,覺得陳家隻是陳老祖的血脈遠支,分享不到什麽修真資源,更别說自家丫頭嫁進去是要做妾的,于是,這家人拒絕了陳家的求親。
最後,更加狗血的事情發生了——雲彩懷孕了!
作爲修士是極難誕育後代的,而修煉過程就是個煉精化氣的過程,因此這對陳家是絕對的喜訊。獲得喜訊的陳升的父母立刻從城裏返回了西郊陳家菜園。開始各種折騰雲大姐。
可惜,雲大姐這一胎懷的非常皮實,任陳婆婆如何折騰,這一胎都沒有流産。于是,雲彩不得不“被”重病……幸好雲大姐垂危之際,碧汀趕到了。
一位金丹修士在四年間兩次探望,這在修真界很不平常。這一探望舉動,充分顯示了雲家在金丹修士眼中的地位。于是,陳家不敢抗拒也沒膽量抗拒。任由碧汀将雲大姐帶回了毗鄰的雲家大院。
碧汀檢查完雲大姐的身體後,震驚的發現雲大姐所謂的病重,其實是中毒昏迷,而且中的是一種凡俗人平常使用的毒藥——砒霜。
清除雲大姐體内的毒藥,對于金丹修士來說,似乎并不是太艱難的事情。
碧汀半粒丹藥下去。雲大姐立刻沖昏迷中清醒,但她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碧汀不要對陳家進行報複,因爲她不想讓自己肚裏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或者。讓自己這位母親成爲孩子的殺父仇人。
于是,碧汀沒有對陳家出手,他忍住了殺心,但陳家惶惶不可終日,走投無路下去求天符門那位陳家老祖,要求他出面緩和局勢。
陳家老祖是金丹中期,見到碧汀一個金丹初期,他隻會一種調解事态的方式:用自己的修爲差距來碾壓對方。
可是陳老祖萬萬沒有想到,碧汀是修真界第一變異靈根雷靈根,而雷靈根弟子向來以攻擊速度快著稱,結果,陳真人出手教訓碧汀,自己反而讓碧汀教訓了個鼻青臉腫,灰溜溜的回到了天符門。
陳家人都好面子,這是陳姓整個家族的風氣。
陳升就是從老祖身上學到的好面子,以及虛僞做戲求誇獎的行爲習慣,而陳老祖身上這些習氣乃是“陳族習俗”的本源,所以吃了虧了陳老祖陳真人覺得很沒面子,立刻呼朋喚友,準備向碧汀“讨回公道”……當然了,這時的陳真人已經從陳升嘴裏知道:雲家姐妹每個人身上都有一筆巨大的财富,光下品靈石至少有數十萬,還藏有數不清的符箓。
這筆财富已被陳老祖視爲自己的戰利品。
陳真人自信自己能赢得最終的勝利——想想也可以猜到,雲家姐妹四個人,雲大姐懷孕七個月了,行動很不便,而雲家那麽大的院子,管用的隻有一個人,雖然這人是金丹,但這也沒什麽。隻要陳老祖全力攻擊,那位金丹修士獨自面對一群人,最後的結局必然是:這位金丹修士甩下雲家姐妹獨自逃生。
如此,走不脫的雲家姐妹,其身上藏有的财富,就是陳老祖的戰利品了。
感覺馬上有一筆巨大的收益要納入囊中,陳老祖召請援手的時候也不惜工本,他請了很多相熟不相熟的朋友,上谷城内能用靈石請動的認識人他都請來了,于是,關于陳族雲家這場沖突,也就轟動經過了全城。
今日在場的援手隻有全部援手的大約三分之一數量,另外三分之一已經四處奔波尋找新的援兵,而剩下三分之一則留在城中作爲後援,以阻止黃山門可能出面的問罪。
喬四趕到場的時候,那些援手已經被雲朵斬殺的幹幹淨淨,他甚至把現場的血迹都清理幹淨了,喬四看到的就是:大地茫茫一片真幹淨。
此刻,布置好陣法的雲朵擡起頭來,他認出了喬四,這兩位就是昨天,被他擊退的兩位修士之一。昨天的雲朵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沒有大開殺戒,不過,今天已經開了個頭,雲朵不在意多殺幾個人。
“我認識你,閣下昨天在豐城街頭阻攔了我,還沒有請教兄台的姓名?”
被雲朵盯上的喬四感到一陣陣毛骨悚然,他攤開雙手,東張西望一番後,答非所問的說:“三位……三位老祖在哪?”
雲朵鄙視的一笑:“區區三個金丹修士,也敢妄稱‘老祖’?哦,你跟陳家什麽關系?閣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喬四看看身邊的同伴,如今在他身邊的同伴,已不是昨晚被雲朵打傷的那位修士了。那位築基修士身體至少需要需要半年的調息才能恢複,所以,現在跟随他而來的是陳老祖陳真人的一位援手,這位援手留在城中負責接應與聯絡。
喬四這位同伴沒有說話,他垂下眼簾,甚至悄悄後退一步,将喬四的身體讓了出來。
喬四無奈,隻能硬着頭皮迎着雲朵的目光,回答:“在下姓喬,族中排行第四,也有一個道号……不過,咳,朋友之間都稱呼我‘喬四’。
停頓了一下,喬四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調柔和起來:“在下的妻子姓陳,也算得上陳家的姻親,不過,陳家做這件事我并不贊成,因而才遠走豐城,避開這件事的風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