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張口詢問,付小岷看到常磊與丁靈手裏同時舉起一個裝置,這裝置上一陣法術波動,光影晃動間,雲朵的身影嗖的出現在常磊身邊。
付小岷瞳孔一縮,脫口而出:“牽機環?!哈哈……常聽說鸢蘿谷富裕,原來是真的。”
這話說完,付小岷其實還想說一句,他想問雲朵:“你怎麽不跟大家一起傳送,偏要讓手下耗費法力使用牽機環,牽引你到這裏,你不覺得麻煩嗎?”
兩幅牽機環同時使用,傳送距離略小于短途傳送陣,但如果雲朵在那頭也施力的話,大概,傳送能力與短途傳送陣相差無幾……可是這要耗費多少靈氣你造嗎?秘境中處處危險,這裏又是恐怖的霧霭草原,讓你部下耗費盡靈氣,你這樣子不計後果,你師傅知道嗎?
好吧,雲朵這麽做隻是吝啬習氣發作,舍不得幾塊上品靈石而已——傳送陣是最高級的法陣,驅動傳送陣至少要使用上品靈石。雲朵先把人傳送走,他留在原地,就爲了扣下那幾塊驅動傳送陣的上品靈石。至于驅動城堡隐匿陣的上品靈石,雲朵早在進入臨時營地、收拾行李前已經取下來了。
付小岷的念頭轉了一下,馬上發現:剛剛使用法術催動牽機環的常磊與丁靈神情悠閑,似乎對剛才的行爲舉輕若重,一點也沒有靈力耗盡的那副疲憊模樣。付小岷微覺驚訝,當然,他并不知道,這夥人不是第一次催動牽機環了,他們早有經驗,知道如何調息與恢複。
如果知道這一點。付小岷會更加驚訝。
不過,付小岷來不及對牽機環的事驚訝了,是因爲他的心思馬上被一個更大的驚訝所占據。他指了指腳下的短途傳送陣盤,有點結巴的問:“這個,這個傳送陣……誰,誰幹的?”
付小岷話沒說全。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布置傳送陣需要很高的陣法造詣,能夠布置傳送陣、制作傳送陣陣盤的陣法師,至少是七品陣法師,要知道門中陣法修爲最高的金滕真君,如今不過四品陣法師水準……好吧,雲朵現在就是七品陣法師了。他甚至有可能是八品陣法師。因爲他除了會布置短途傳送陣外,還會布置中遠距離的八品傳送陣。
可惜,有些知識雲朵會是會了,但他的修爲還不夠。比如他手上的短途傳送陣盤,他知道如何打造,可是他的靈力卻不足以支持打造過程,因此這陣盤是他動嘴,碧溪……哦,應該是金丹之後的青椂動手,最終打造出來的隻有一副主陣盤,四個副陣盤而已。剛才雲朵逃得快。已經丢棄了一副副陣盤。
想到獨立打造短途傳送陣,真正做到七品陣法師的水準。唯有等雲朵到築基期,自身靈氣令充足了,他才能達到真正七品陣法師的水平,而現在,他隻是眼光到了七品水準,甚至有可能是八品水準。但修爲也隻是四品陣法師的破陣布陣水平。
這個水準說出去,絕對能吓倒一群人——金滕才是四品啊,可人家是元嬰真君了。
但這一切,包括雲朵會布置傳送陣的事實,并沒有讓常磊等人覺得異常。他們已習慣了雲朵經常幹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雲朵不正常,那才是正常。雲朵真像個練氣大圓滿,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常磊這幾個人也是剛加入鸢蘿谷不久,并不知道面前這位青字輩的“高人”以前做過什麽,但他們被雲朵摧殘慣了,無論智力上還是修爲上,他們習慣認定雲朵比他們了不起,他們自動把雲朵定義爲無所不能的程度上——人家是青字輩高人耶,見識水平修爲水平,甚至智商超過我們練氣士,那不是很正常嘛?
所以付小岷問完話後,看到常磊等人的坦然與……習以爲常後,立刻不淡定了。
怎麽常磊他們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甚至有點覺得咱有點大驚小怪,這……什麽意思?
雲朵似乎不屑回答付小岷的問題,他喘息未定,便背着手,轉身看着遠處的大火。
遠處的大火推進速度的很快,這種法術變動造成的大火,燃燒速度如同炸藥爆炸,幾乎是火光騰起,目力所及之處全變成了火海——大家之所以要匆匆逃走,原因也在于此。
對于煉氣級修士來說,他們雖然是仙人,但這種天地巨變造成的靈氣爆炸,遠不是他們所能抵禦的,面對如此天威,他們……不得不逃。
隻一眨眼的功夫,整個霧霭草原已通紅一片,即使大家待在石堡内,待在石堡的防護陣内,依然可以感覺到撲面來的灼熱火浪。火浪翻滾蒸騰,使得光線都産生了扭曲變化。以至于站在堡中觀看看遠處,感覺光影不斷扭曲跳動,火焰的樣子像是剪影,十分不真實。
火焰行進的方式仿佛一段人造牆壁,它的高面上齊齊整整,雖然牆平面上因爲火焰的扭曲出現視覺變幻,讓牆面微微不平整,但整體上看,由火焰組成的、不斷噴吐灼人的熱浪,光線不時地扭曲跳動的火牆,仿佛就是仙家法術,而一般的火牆術,遠沒有這堵火牆齊整。
因爲光線扭曲跳動的厲害,修士們沒有發現地面也在晃動——實際上,衆人腳下的地面确實在動。這個魔方闆塊已因爲剛才的靈氣巨變,悄悄的發生了位移,隻是它移動的速度非常慢,參照物是在巨大,使得大家忽略了地面移動。
這種緩慢漂移也持續的,速度大約跟凡人奔跑的速度差不多。
在場的幾個仙人感覺不到地面漂移,或許是因爲火焰的氣勢過于驚人,但更多的是,他們其實已習慣了這種地面位移,就跟在地球上的人始終感覺不到地球運轉一樣,就跟坐在地鐵上的人看不到自己的運動一樣、
當然。原本雲朵也不應該感覺到地面位移,他從小到大生長于這個環境,肌肉記憶應該已習慣了地面位移,可是……這次地面位移是他幹的。
這裏是毗鄰霧霭草原的刀鋒嶺地形,它不在正東正西,它位于東偏西方向。
如此猛烈的大火讓衆人目眩神迷。看到大火熊熊來潮,脫口催促:“小師祖,大火燒得這麽猛烈,我們,是不是再動一下,向内陸繼續‘遷移’……我們這是在哪裏,周圍好像有山峰,我記得……”
在雲朵回身觀察火焰的時候,付小岷也在觀察。他揮手制止常磊的沖動:“别這樣,我雖沒有在草原上生活的經曆,但我看過一本遊記,說草原上一旦燃起大火,火焰奔跑的速度比人快。我們雖然是煉氣士,雖然跑得比人快,但這個時候也不能慌亂,要先判斷一下風向……”
雲朵打斷付小岷的話:“大火不會蔓延過來。你們沒有察覺嗎?這大火……隻是一種法術。”
有時候,人的思想會自動腦補。制造出幻境來。比如将囚犯蒙上眼睛,逐漸向囚犯手腕上滴水,而後告訴囚犯:這種水滴的感覺是他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流出。過上一會兒,囚犯果然會陷入死亡,而症狀跟大量失血造成的死亡一模一樣——但實際上,這位囚犯并沒有被割開血管。
天地之間的巨變。不是修士法術所能比拟的,哪怕是元嬰修士,也不可能一次性施展如此大規模的法術,讓霧霭草原陷入火海。
修士們也是被天地巨變吓壞了,于是腦補因素加重了巨變威力。雲朵一句話戳穿真相。在場的幾個人再回頭端詳那道兇猛的火牆,忽然感覺到,火牆沒有灼人的熱浪了,感覺眼前的火焰就是一種幻像,翻湧的火焰,隻是靈氣的翻滾而已。
好吧,這場火焰是雲朵引發的,在常磊等人借故拖延,悄悄捕捉魇馬的同時,雲朵獨自延霧霭草原隔離帶觀察摸索。他推敲出魔方闆塊漂移的奧秘,這種奧秘他無法跟别人解釋,隻能自己悄悄着手實踐。
他将霧霭草原四條邊的隔離帶全部勘察了一遍,仔細推敲兩個闆塊之間的靈氣差異。這期間,常磊他們喝下九華玉露液打坐調息中,雲朵聰明的他找到了幾個……也算是陣眼之類的關鍵點。
接下來幾天,他悄悄在刀鋒嶺地形布置了這座石堡,以備萬一的時刻作爲後路使用。當做好一切準備後,他終于狠下心來,于是利用三塊極品靈石催動了闆塊移動。
闆塊确實移動了,隻是他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尾——他确實催生了闆塊漂移,卻沒能料到闆塊提前位移的後果。
霧霭草原的邊緣隔離帶是木屬性森林,旁邊的闆塊隔離帶(鑲邊)是土屬性沙漠,雲朵催動闆塊錯位導緻靈氣變動,由此,霧霭草原的木屬性森林突然燃燒,變成火屬性……然後,整個草原燃燒起來,這時候,不小心跨入邊緣地帶的修士,統統被靈氣巨變燒成灰燼。
雲朵已經查覺到,至少有三位修士在這場巨變中隕落……幸好這些死者雲朵都不認識。
闆塊鑲邊的屬性變遷,并沒有持續多久。當闆塊完成移動後,邊緣部分的屬性,逐漸固定下來。霧霭草原已不知道飄到哪裏,刀鋒嶺地形外的鑲邊變成了一條大河,大河波光粼粼,使得城堡周圍充滿水靈氣。而因爲地形巨變變幻的太快,石堡裏的幾名修士都有點感覺淩亂,似乎自己以前看到的火牆隻是一段夢境。
好吧,旋天秘境裏混進了一個雲朵,絕對是萬年僅有的一個例外,怪胎雲朵的存在簡直是秘境的災難。他雖然是煉氣級修爲,但神識卻是元嬰級的,當闆塊周邊情況穩定,石堡内修士還處于驚異未定中,雲朵外放的神識已經掃過了整個闆塊——他知道自己做對了,闆塊卻是被他推移變化,但……他打死也不說。
原先霧霭草原的位置上,現在變成湖心島——這個地形前輩地圖上也有标示,稱之爲“落日潭”。因爲湖心島是圓形的,形如遠遠的落日。而周圍的湖波浩渺,水裏漁産豐富。
刀鋒嶺這塊地形,周圍一圈是泥沼地帶。剛才付小岷來的方向。沙壤隔離帶已變成如今變成一條金沙河,這金沙河與落日潭周邊的大河相同,使得人們很容易将兩個地形闆塊混同在一起……
常磊搶先升到半空中,用盡目力觀察刀鋒嶺地形的邊緣地帶。他看到了金沙河中燦燦閃光的黃金砂礫。此時,丁靈也升空了,他在空中與常磊交換了一個目光。常磊馬上沖地面一揮手,常與他搭配勘察地形的文思立刻躍到空中,臨走前戀戀不舍得忘了魏霓裳一眼,但那個驕傲的女人眼角都不往他那裏撇一下。
文思暗自歎了口氣,尾随常磊一前一後向闆塊邊緣飛去。
付小岷倒是很守規則,在這個不屬于自己的的城堡中,他老實的站在地面,等待主人将觀察結果通報給他。魏霓裳與赤爐憋不住想跳起來,升入空中觀察周圍的情況。被付小岷用嚴厲的目光制止了。
不一會兒功夫,常磊返回,他的話有點結巴:“地形……變了,啊,果然前輩說的沒錯,秘境的地形會變的,果然,我們現在在刀鋒嶺。是一片寸土不生的石頭山,霧霭草原的位置上。變成了落日潭。”
升在空中的丁靈落地,馬上插答:“石頭山啊,我搜集到的地圖上,有幾次提起石頭山,說石頭上的山峰一道一道的排列,每道山脈都仿佛插在地面上的刀鋒。因此被稱作爲刀鋒嶺。
據說,刀鋒嶺有一次緊挨着祭壇地形,導緻修士們進入秘境,首先要搜索刀鋒嶺的存在,據說每次他們找到刀鋒嶺之後不久。就能在附近發現祭壇的存在。可我們上次搜索,并沒有發覺……好吧,我們上次搜索,以刀鋒嶺爲終止,我們……”
我們光顧着捕捉魇馬、霭雀了,想着時間足夠,還沒來得及勘察刀鋒嶺附近。
付小岷自從聽到刀鋒嶺這個詞,就有點坐不住了,他目光轉向雲朵,眼神狂熱:“小師祖,咱還等什麽,快把刀鋒嶺搜索一邊啊?”
雲朵笑了一下,他想說點什麽,可是付小岷已經自動把他這個微笑視爲許可,不等雲朵開口,付小岷身子嗖的竄到了空中,他的手一招,被他帶來的修士齊齊騰空而起,二話不說沖着刀鋒嶺的山丘撲去。
一晃眼的功夫,石堡裏隻剩下雲朵所帶領的幾個修士。
雲朵笑了笑,俯身撿起陣盤,招呼常磊等人與他同行,但方向卻不是刀鋒嶺主峰,他沖着刀鋒嶺毗鄰的另一個闆塊飛翔而去。
常磊有點戀戀不舍,便飛行邊嘟囔:“刀鋒嶺啊,這裏的山峰都是礦脈……”
“行了”,丁靈粗暴的打斷常磊:“想想我們是來做什麽的,想想刀鋒嶺附近會有什麽?”
“可是……還有時間啊”,周融怯怯的提醒。
刀鋒嶺存在的妖獸很厲害,因爲這裏礦脈豐富,因此噬金蟻是這裏的主要妖獸,一旦它們其中一隻被修士斬殺,死亡的噬金蟻身體會發出一種氣味,而後……鋪天蓋地的噬金蟻是很恐怖的。
雲朵不打算在刀鋒嶺停留,所以不在乎是否惹怒噬金蟻,況且這種妖獸他有飼養,對噬金蟻的習性非常熟悉,于是,在飛行途中,雲朵惡意的斬殺了幾個撞上來的噬金蟻,他不停留,一路全力奔馳,至于激怒的噬金蟻,那就留給付小岷吧。
修士們如果全力奔馳,速度是很快的。五個人不必顧忌飛行的噬金蟻,他們全速奔馳之下,一晃眼的功夫,抵達了與刀鋒嶺毗鄰,卻又緊挨着落日潭地形,的夾角處——這塊地形版塊是一片大森林,主要樹種是冷杉與雪松,樹與樹之間間隔很遠,在這片間隔的地面上,鋪滿了厚厚的松針,綠茸茸的草坪很茂密。
常磊哇的一聲叫了:“我記得這片地形,這裏出産百餘種蘑菇,據說有幾種蘑菇很珍貴……這裏是巨樹地形!”
這裏的森林從不砍伐,因爲修士們進入秘境,不是爲砍樹而來,他們是來采集林中藥物的,于是,古樹們就在這裏寂寞的生長了萬年連着萬年。這裏沒有雷電與風雨,除了因自然壽命終結而倒伏的樹木,其餘樹木可以無憂無慮的伫立到天長地久。
這裏的樹木都非常的巨大,幼小的樹木很罕見。随便一顆樹,基本上都是直徑十米左右。
雲朵以前不曾見過如此巨大的樹木,即使妖獸森林中也沒有如此參天巨樹。站在樹底下他倒是想起一些記憶中的傳說。傳說在遙遠的古代。某些參天巨樹,樹幹挖空可以當做部族聚會的平台。但在他活着的時候,巨木早已經被人砍伐殆盡。
古書中曾記載,那些被當做宮殿梁柱的巨樹,需要百二十人合抱——雲朵一向把這段記載當做是胡扯,但現在,一根根百人才能環抱的巨樹就豎立在他眼前,這讓他感慨萬千。
這些巨樹非常高大,如果想仰望樹梢。估計脖子都要仰斷了。
可惜啊,雲朵進入秘境的時候特意一身輕裝,他的木靈珠都取下來了,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他就再摘一顆木靈珠。
這裏不僅有雪松與冷杉,當然也有雲霄樹。這雲霄樹也被稱之爲淩霄樹,如今大陸上淩霄樹數量并不多,僅有的一顆淩霄樹。豎立在内陸一顆高山上,淩霄樹下駐紮着修真門派則被稱之爲:淩霄門。原先揭陰城就是被淩霄門所管轄的。
淩霄樹每百年孕育一滴木靈液,每千顆木靈液可以凝結成一粒木珠,每萬顆木珠可以孕育出一顆木靈珠,木靈珠靈氣濃郁的相當于一個随身小靈脈。而自嶽森大陸有文字記錄以來,據說,淩霄樹總共才孕育出三顆木靈珠。可見其罕見。
雲朵選擇這片土地紮營是出于貔貅珠的指引,而貔貅珠對于刀鋒嶺闆塊卻沒有一點欲*望。自他雙腳踩上這片土地後,他丹田裏的貔貅珠跳動不已,顯得很歡樂——幸好雲朵已經适應了貔貅珠這種程度的跳動。
他不懂神色滴看了一眼周遭的環境,揮手示意:“你們四個可以散開了。嗯,四處采集一些感興趣的蘑菇……我需要一些鬼筆菇、金傀菇、采集到這類蘑菇,我現價收購。”
雲朵一指遠處的那顆淩霄樹,繼續說:“我在那顆樹上紮營,你們遇到危險就啓動牽機環,我在樹上等你們。”
常磊怪叫一聲,一個跳躍竄得沒影,丁靈看了一下雲朵指點的那一棵樹,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噢,淩霄花還沒有開,上次進入秘境的前輩還說:不過年份,淩霄樹的樹心裏還沒有孕育出木珠……
師祖過去看看吧,如果沒什麽收獲也不要失望,好歹砍一根枝條拿回去,我聽說淩霄木制作成法器,給凡俗人辟邪也是很有用的。”
這厮居然認出了淩霄木,雲朵橫了對方一眼,他一個飛躍跳到了淩霄樹上,這時候,丁靈還沒有走,周融低聲嘟囔:“鬼筆菇與金傀菇,這似乎是給鬼修用的,小師祖收集這些東西幹什麽?”
文思已經悄悄的奔向了遠處一顆巨樹,開始在樹下尋找蘑菇,丁靈沒等到雲朵的回答,他無奈的指了指與常磊不同方向,快速的對周融說:“我往那個方向采集,你……自己找地方去吧。”
周融點點頭,轉過身去,沉默的走向了淩霄樹,丁靈看着周融的背影,輕輕搖搖頭,而後笑了一下,一個縱躍,身體從原地消失。
緊接着,付小岷嗖的出現了,魏霓裳與赤爐幾乎與付小岷不差先後,接下來才是其餘三個門派的門徒。他們大都形象狼狽,但幸好一個都不少。
這時候,已經快走到淩霄樹下的周融,聽到身後的動靜,他緊跑兩步,竄到淩霄樹下,轉身警惕的看着付小岷,而這時,竄到淩霄樹上的雲朵已經使用了一個木遁術,鑽到了淩霄樹的樹心。
付小岷趕到的時候,隻看到幾道遠去的光影,原地隻剩下了周融一個人,付小岷好奇的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是巨樹地形,據說巨樹地形内有數百棵珍惜的樹木,哦,聽說還有妖化的靈植……啊,周師弟,你背後似乎是一顆淩霄樹。“
周融站直了,沉默的點點頭。付小岷眼珠轉了轉,闆起臉來故作嚴肅:“周融,他們都走了。你竟然還留在原地,我們有十一個人,你不怕嗎。”
周融微笑着仰起臉來,鄙視着看了一下付小岷,咬緊小嘴唇,輕輕地搖了搖頭。
付小岷手揚了揚。旁邊的魏霓裳輕聲呵斥:“師兄,夠了,我絡石谷與鸢蘿谷淵源很深,不要當着我的面欺負鸢蘿谷的人。小周,别怕,我在呢!”
魏霓裳這是賣好,誰知周融背靠淩霄樹,突然開口道:“我不怕你們,知道我爲什麽能夠直接進入秘境嗎?隻因爲我小師祖告訴金徽老祖。說他如果當第一,門派大比中就不會有第二名到第十名,因爲,他會把其餘人全部打傷。”
付小岷身子一僵,他臉上剛要浮現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卻聽到周融繼續補充:“小師祖當時這麽說的時候,我在身邊,金徽老祖也在。門中六七位元嬰老祖都在現場,他們都不敢質疑我小師祖的話。當時,他們都信了,你們信嗎?”
元嬰老祖啊,在練氣士眼中,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他們二話不說相信了雲朵的誇口,這至少說明。雲朵有這份實力能單挑他們全體。
付小岷幹笑兩聲,壓低了嗓門說:“此刻,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在……你知道我們爲什麽如此狼狽?你知道的,是吧?”
周融嘴角歪的幾乎扯上了天。他似乎壓抑不住譏諷的笑容,反問了一句:“我說這裏隻有我一個人,你信嗎?你敢嗎?”
周融的兩句話,兩個含義。付小岷聽了秒懂,但他确實不敢……嘗試。
眼珠一轉,付小岷笑眯眯的,回應道:“我沒啥惡意,開個玩笑而已,剛才我看你們向這裏來了,我們搜索刀鋒嶺卻遭到噬金蟻的群攻,最終一無所獲。嘿嘿,幸好我想着你們敢舍棄刀鋒嶺,來這裏尋找機緣,那一定是,一定有什麽發現,所以就跟着來了……”
話音剛落,雲朵的臉突然浮現在雲霄樹的樹幹上,這隻臉龐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付小岷,聲音雄厚的發話:“既然來了,那就四處去采集。給你們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來這裏集合。
我的規矩是:留下兩人建造宿營地,回來的人,每人交出采集物的兩成,一成歸我,一成歸留下建造臨時營地的人……還等什麽,趕緊去。”
雲朵這些話,聲音實在太洪亮了,以至于幾位修士的神識震蕩不已。等到雲朵說完話,付小岷等人才恍覺:這位小師祖的修爲,很有可能超越了煉氣級。
拳頭大很牛,雲朵現在顯露出自己高深的修爲,誰都得低頭。
付小岷二話不說,帶頭向外走,他走的時候,沒有指定留下來的人,倒是最後留下的兩位外派修士彼此看了一眼,歎了一口氣,二話不說,找了一棵巨樹,開始在樹下搭建臨時宿營地。
停了一會兒,雲朵的身軀完全從淩霄樹上浮現,他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悲,看不出有什麽收獲……當然了,身懷貔貅珠的他,是不可能放過什麽寶物的。
從樹上跳下來,雲朵望了一下四周,這時周融已經繞着淩霄樹轉了一圈,在樹根下沒有發現什麽值得采集的寶物,他跳起來,竄到了淩霄樹高處,砍了幾根樹枝,鋸了一段原木,然後二話不說的,走向附近另一棵樹——周融始終沒有離開雲朵有多遠。
留下來的兩位外派修士,一位來自流雲宗,一位來自太玄山。其中流雲宗,号稱是二流門派,但那位弟子,一身的修爲實在不夠看,他顯露在外的隻是練氣八層,布置一個二階防禦陣法尚且滿頭大汗,中途休息了兩次,每次都是一副靈氣枯竭的樣子。
跑到附近采集的周融,一直在注意這裏的動靜,見到流雲宗弟子磨磨蹭蹭,他一路奔跑着,跑回淩霄樹邊,讨好地望着雲朵,一副哈巴狗樣:“小師祖,我儲物袋不夠用,支援我幾個。”
好吧,周融過來要儲物袋不是目的,他是爲了……羞辱流雲宗弟子的,從雲朵手裏接過三隻儲物袋,周融一歪腳跑到流雲宗弟子身邊,擺弄了兩三下,一個二品防禦陣,已經成型,臨走的時候。周融還撇撇嘴:“就這樣的水平,還敢來吓唬我,哼。”
流雲宗弟子擺的是一個土系防禦陣,防禦陣是一個半徑一百五十米的圓形,陣外是流沙陷阱,内側是土石迷宮。這防禦陣沒有什麽攻擊性。隻是防禦外人侵入而已。
在對方布置防禦陣的時候,雲朵已經在淩霄樹上選了一個樹杈,支起了自己的野外旅行帳篷——這顆足足有一百人環抱的淩霄樹嗎,哪怕下面一根樹叉,也足足有五六米粗細,隻要稍稍平整樹杈上的枝條,就可以支起一個可以容納八人的團隊帳篷。
這塊巨樹地形上,幾乎沒有威脅性的動物,除了幾頭蛇類以外。活躍在這一片陸地上的動物,也就是兔子與山羊,當然,還有一些黃鼠狼,以及一些森林狼等草原動物。這些動物的威脅性不大,雲朵也就沒在帳篷在布設厲害的陣法。
帳篷布置好後,雲朵從樹杈上跳下來,這時。那位流雲宗門徒擦着冷汗看着雲朵,露出了讨好的微笑:“小師祖。我聽說過你,我是流雲宗的弟子,流雲宗的啊。”
雲朵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對方看到雲朵的表情不甚熱情,馬上又說:“師祖,我跟雲钺認識。雲钺曾經說過,他有一位侄子進了旋天門,而且在旋天門中,輩分甚高。”
雲朵無所謂的點點頭:“原來,雲钺安全返回了流雲宗。”
流雲宗的弟子張着嘴。等了半天下文,發現雲朵表現的不甚熱情,他嘿嘿笑了一下:“我聽說過小師祖,嘿嘿,小師祖在揭陽鎮斬殺了劉上人,素怞真人知道自己的徒弟被師祖座下侍女斬殺,倒是發作了一回,可是被旋天門斥責了……”
對方說到這裏,雲朵稍稍揚起眉,問了一句:“你叫什麽?”
流雲宗弟子,喜笑顔開,馬上回應:“師祖,我是花字輩的,我的名字有點好笑,你聽了可别笑……我叫花千朵。”
流雲宗門下修真人員的排名,基本上與旋天門相同——當然,大多數門派都是類似規矩,在煉氣期的弟子,是沒有正式道号的,唯有被門派中重量級人物直接收爲親傳弟子,才能獲得一個道号。
眼前這位能作爲流雲宗外派三弟子之一,獲準進入旋天秘境,那麽他在流雲宗中的後台也不會小的,而花字輩在流雲宗是築基期弟子的排名,這就是說,面前這個小修士,已經被金丹期真人收入門下,隻等他築基,就可以列爲親傳弟子。
雲朵聽了對方的介紹,眼珠轉了轉,詫異的問:“你是花千朵啊,可我很奇怪,當初在揭陽鎮上,你們流雲宗過來的仙使姓劉,他也是一位築基期修士,怎麽他沒有一個道号?”
花千朵的這個名字,意味着眼前的這位小修士,道号千朵,花是代表其輩分,當然,這個輩分是可以随時改變的,比如,這厮如果進入金丹期,就可以改成素千朵——變化的是輩分排名,不變的是千朵這個道号。
旋天門也是同樣,金青碧赤四個排名,對應元嬰到煉氣四個階層。每當弟子升入山門修爲階層,前面的輩分排名就自動更換了,而大多數修真門派,門徒名字後面有個固定的道号。惟有所謂一流的五大門派,他們甚至連後面的固定道号也在随時變動,而門派能這麽做,其實是爲了适應嚴格的等級制度。
就拿碧溪來說,以前碧溪沒有結金丹,金丹修士自然可以随随便便指使名爲碧溪的築基期修士幹活兒,但忽然有一天,碧溪也築基了,與金丹期修士統一等級同一階層,往日自己随手呵斥,随手奴役的家夥,如今要與自己稱兄道弟,甚至有一天,自己還要尊稱這個人爲師兄或者師叔之類的——這該有多尴尬?
于是,經過若幹年演變,修真門派想出一個辦法,就是每當這個人的階層等級發生了變動,幹脆給這個人一個新的稱呼,比如你過去指使的家夥是碧溪,但如今與你稱兄道弟的不是碧溪了,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他已經改叫做青椂了,如此一來,大家彼此都不尴尬了。
花千朵是流雲宗有名号的花字輩修士。而當初,築基修士劉某能作爲仙使派來揭陽鎮,自然也不是門派中沒有背景的家夥,這樣的人,居然沒有一個正式的道号排名,這不符合常理。
花千朵笑眯眯地解釋:“嘿嘿,師祖,忘了,魏國的皇後姓劉。”
雲朵長長的噢了一聲:明白了,那位劉修士是魏國皇後的遠親,或者是直系親屬,看在對方在俗世有莫大勢力的情況下,流雲宗默許劉修士保留了原來的姓氏……當然,這位劉師兄可以在保留姓氏的同時,起一個帶有花字的名字。
不過,這些細節雲朵并不關系,他漫不經心的點點頭,把目光轉向了遠處。
遠處,丁靈的身影正在飛逝而來,這家夥聰明,對于在旋天秘境采集靈藥,并不過分熱心。他已經是鐵定是要築基了,煉氣期的靈藥雖然珍貴,但那有讨好小師祖更重要。因此,這家夥四處搜尋了一下,采集了幾株小師叔需要的鬼筆菇、金傀菇,立即啓動牽機環,飛回了小師叔身邊。
見到小師祖,丁靈并沒有在意小師祖身邊的兩位外派弟子,這兩位外派弟子真心不夠瞧,不過煉氣七層,或者八層而已,這樣的人,如果是在旋天門裏,根本不可能獲準進入秘境。
丁靈拿着幾株采集到的蘑菇,向雲朵邀功:“小師祖,你看這幾個,都新鮮的呢,不知道小師祖要這個有何用,我聽說這都是鬼修用的,因此,這東西在秘境裏,雖然也有人采集了去換錢,但他們采集的數量不多。
我在那裏找見一大片鬼筆菇生長地帶,幾乎将六成的鬼筆菇采集過來,小師祖,你看這些夠不夠分量。”
雲朵翻檢了一下丁靈遞過來的儲物袋,裏面裝了足足有幾噸重的鬼筆菇與金傀菇,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随手丢給丁靈一個儲物袋:“這東西給你,抵償這批蘑菇。”
丁靈打開儲物袋一看,發覺裏面孤零零的裝着一個丹藥瓶,他好奇的将丹藥瓶打開,嗅了嗅丹藥味,心髒猛的一跳,趕緊快手快腳的将丹藥瓶塞緊,而後鄭重的收藏起來,滿臉喜悅的沖雲朵拱拱手,一句話都不說。
丹藥瓶裏裝的是一顆築基丹。
之前青樹幫雲朵收集到了幾顆築基丹,這次雲朵都帶來了,他準備找機會,以獎勵的名義給常磊等人每人發一顆——隻要這四個人能夠順利築基,雲朵手下的勢力将大漲。
築基丹,多貴重的東西,丁靈收下這樣的禮物,他知道自己送出的那批蘑菇,價值遠遠不夠,而小師祖明顯是在找機會賞賜自己。
這次大禮太厚重了,丁靈沒想到,自己能輕而易舉的獲得築基丹……我這是獲得師祖信任了嗎?是嗎是嗎?
丁靈收起了丹藥瓶,臉上沒有太多的異常。
旁邊的花千朵已經有點着急了,大家說了這麽半天,雲朵始終沒有問他叔叔的情況,這讓花千朵有一點小失望——自己臨來之前,雲钺可是大肆吹噓,說自己的侄子在旋天門裏如何受重用,自己相信了,爲此支付了一大筆費用,取得了一件信物,但如今,對面的青枟師祖壓根沒有問及自家叔叔,更别說詢問叔叔的信物。
花千朵忍了幾次,想拿出信物來與雲朵搭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話縫,花千朵趕忙插話:“小師祖,我臨來的時候,雲钺師弟……”(未完待續。。)
ps: ps:二合一大章,抱歉,昨日欠更,今日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