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情況,雲朵倒是不慌不忙的,他不緊不慢地從儲物袋裏摸出一張隐形符,而後按部就班的将隐形符貼在站都站不穩的蘇芷身上,最後,他又掏出了一個飛行紙鶴,念動法訣讓飛行紙鶴變大……
雲朵什麽時候學會了使用紙鶴?好吧,這個時候蘇芷沒時間探究,她任憑雲朵拉着,跳上了飛行紙鶴。
在妖獸叢林上空,一般人是不敢飛行的,除非特别藝高膽大之輩。
而飛行紙鶴使用的是鶴形符與飛行符,理論上,這兩種符箓無法與隐形符疊加在一起,可雲朵已經打破了無數“慣例”,再打破一個,蘇芷也不覺得驚訝。她眼看着雲朵操縱着飛行紙鶴,勉力穩住身上的靈氣,幫雲朵指點着方向。
紙鶴飛行在空中,不時地有飛鳥來撞擊,有地行獸噴出的靈氣彈進行攻擊……好吧,雲朵五歲起就在妖獸叢林獨自生存,他對危險的預感性果然靈敏,靈敏的不像人類。
紙鶴總能事先避開地面空中的攻擊,加上隐形符的作用,這些攻擊幾乎沒有影響紙鶴的飛行。但……紙鶴降落在什麽地方,真不好把握。
雲朵連續挑選了三個地方,蘇芷都不滿意。這個時候,雲朵忽然感覺到腹中一跳,他順着腹中跳動的指引,将目光轉向東側的山林。
蘇芷也感覺到了,她感覺到西方山梁出現濃郁的靈氣,于是蘇芷用最後的毅力,指點着那一側山梁,示意雲朵快快往那裏飛去——她不知道雲朵其實比她先感覺到靈氣的存在。
雲家小九果然有逆天的好運氣——紙鶴最終降落的地方是一處靈獸洞穴。但洞穴裏的靈獸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這頭靈獸是偶爾外出,還是在這次獸潮中隕落了。
這處靈獸洞穴内的靈氣還算濃郁,大約這洞穴坐落在一處靈脈上。
紙鶴降落後,蘇芷隻來得及快速布置一個聚靈陣,馬上就盤坐在聚靈陣當中。開始進入冥想打坐狀态。她來不及交代,來不及安排後續。
這次,她不能借助築基丹築基,能否築基成功,蘇芷心中也沒有底。
罷了罷了,即使這次不能築基,借這次靈氣激蕩,若能廢除兩條不怎麽看好的靈根,從今以後她也算是天靈根弟子。至不濟也要成爲雙靈根。如此,也算一種意外收獲吧。當然,若是能瞞過雲朵,更進一步……
所以蘇芷毫不猶豫開始拓展經脈,着手準備築基。
蘇芷閉關後,剩下的工作要靠雲朵獨立來完成了,因爲不知道獸穴的主人如今是生是死,所以雲朵要在周圍布設好防護陣。以及防禦結界。
好在如今雲朵腰包内中品靈石不缺乏,剛才在幻木叢中。收集的十多個儲物袋,裏面還有不少中品靈石,加上他本身的财富,他手頭總共有一千五百塊中品靈石。
取出其中一百二十四塊中品靈石,雲朵開始按典籍中所找到的最繁瑣、最高級别的陣法,在獸穴附近布置大周天六丁六甲陣。
這是個一邊學習一邊實踐的過程。感謝蘇芷給他這個機會。
花了三天時間,雲朵布置好大周天六丁六甲陣,在此期間,居然沒有一個妖獸上門找麻煩,雲朵很好奇。
可是雲朵學的盡興。一時之間欲罷不能,幹脆在防護陣外,又布設了三個相互鑲嵌的迷幻陣,将整個獸穴所在的山丘完全隐藏起來——這又花了雲朵三天時間,在此期間,依然沒有妖獸來找麻煩。
何等逆天的好運氣啊。
等所有的法陣布設完畢,已經是十天之後,蘇芷如今還在閉關,她身上的靈氣翻湧的更厲害了,似乎進入了深度内視狀态,但很顯然,這狀态離突破築基壁壘,還差一點火候。
雲朵端詳着蘇芷在洞穴中打坐的身影,背過身,悄悄地吐了吐小舌頭。開始無聊的在三個互相鑲嵌的迷幻陣裏,布設更複雜的迷蹤殺陣、迷蹤困陣——這些陣型已經屬于築基期修士所能掌握陣型,運轉類似的陣法需要築基期修爲。
據說,光是大周天六丁六甲陣運轉起來,就能将金丹期真人困住,而其外圍的迷幻陣,困陣殺陣等等,絕對能讓金丹修士看了眼暈,走着頭昏,遇見頭痛。
通過布設這些龐大的中級法陣,雲朵快速掌握了許多中級法陣的知識。這些法陣布設完畢,從十個儲物袋中搜羅陣盤與陣旗也消耗殆盡。
此刻,雲朵已經連續十天沒有睡覺沒有吃飯,而且始終處于高度集中精力、全神思考狀态。作爲一個練氣士來說,堅持這麽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布置好這個陣法,雲朵很小心的把自己隐藏在迷幻陣中,用自己的神識一邊一邊檢查周圍情況,他始終疑心自己被人不間斷的監視着,因此雲朵之前的裝萌賣傻純屬作秀,如今躲在他所能想到的最隐蔽陣法内,若是這樣都無法擺脫監控,那他也隻能認命了。
經過再三的确認,周圍有沒有修士,身上沒有别人做的手腳,林子裏沒有别人的視線。無論是妖獸還是仙人的監視,以他現在的能力都無法察覺。因此等到連續觀察八天後,雲朵不認爲别人有耐心繼續跟他耗。
舉起手裏剩下的最後一杆陣旗,便借助迷幻陣的掩護,雲朵身上貼上隐身符、屏息符(去除身上氣味的靈符),在一個最深沉的無月黑夜裏,悄然溜出了大周天六丁六甲陣。
這時候的雲朵已經不是凡人了,他可以使用很多煉氣期的法術,以及遁術。
借助周圍一棵大樹,雲朵先是使用了木遁術快速脫離現場,等他的身影再次呈現,他已經距離蘇芷打坐的獸穴。大約有二裏遠。
雲朵的身影是出現在一棵大樹的枝杈上,他身上還貼着隐身符與屏息符,但如果揭開這兩種符箓,他的身體形态就是一段枯枝,而且這根枯枝是與整顆樹木連在一起,仿佛枯枝本身就是大樹上長出來的一段枝杈。
身子緊貼在這顆大樹上。雲朵掏出自己的指南針,記錄下蘇芷打坐洞穴的具體方位……
當然,他還可以利用仙家手段,在洞穴附近留下定位标志,然而雲朵使用擔心自己正被人監控着,所以他甯肯采用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凡俗人手段,來對蘇芷打坐洞穴進行物理定位——這個知識,在這個修真世界裏,大概隻有他懂。
雲朵一直很小心。完成定位之後。他身上的木遁術依然保持着,隻見刹那間他身體化成一片枯葉,飄飄蕩蕩的墜落在地面上。
這片樹葉一落到地上,雲朵立刻使用了土遁術……等他身體再度現形,他已經出現在距離蘇芷打坐洞穴四十裏的方位,這時,時間大約過去了一小時。
夜色依舊深沉。
即使在這濃郁的夜色裏,雲朵藏身在隐身符、屏息符之下。依然保持着法術運轉——他藏在地下兩百米深處,土遁術依然不間斷的運轉。
雲朵的身體在地下兩百米深處靠上了一顆巨樹的粗大根系。借助這個粗大的樹根,他再度施展木遁術,身體化爲一節樹瘤,在樹根上不斷向上攀升,等樹瘤升到地面,雲朵再度化一片樹葉……好吧。是不斷向高處移動的樹葉。
這片樹葉攀到樹幹最高處,雲朵确定了一下周圍的方向,而後選準目标,朝揭陽鎮方向竄去……
雲朵一直鄙視階層壁壘的說法,但這次連續不斷使用木遁術、土遁術。雲朵真切的感覺到體内靈氣的限制,原來,修爲的高低也許與施展法術的類型無關,但絕對與法術的持久性,以及法術的威力有密切相關。
雖然蘇芷目測說,雲朵可能擁有,超過煉氣大圓滿修士八倍的靈氣量,可是一遁幾十裏,雲朵确實感覺到自己靈氣不夠使啊不夠使。
單純使用法術趕路,這時雲朵找不到凝聚“靈氣結晶核”的位置,因此他施展不出越階法術。每一個遁術施展出來,完全要依靠自身的靈氣存量支撐,這個……雲朵想死的心都有了。
當然,雲朵也可以通過吸納靈石裏的靈氣,來減輕自己的壓力有負擔……可是在雲朵的眼中,那些靈石都是财富啊财富,若是讓他喪失财富,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一個騰挪,雲朵出現在一個陌生區域,他的腦袋從泥土裏露了出來,探頭向四處望了望,準備找一顆大樹,而後攀到樹木制高點,去确認方向。
陡然間,雲朵感覺到丹田裏的小太陽跳動了一下,不等雲朵察覺出了什麽異常,他感覺到眼前一黑,精神一陣恍惚,眼睛看到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就在恍惚到來前,雲朵感覺到危險,他任憑本能死命一掙,陡然感覺到自己離誘惑自己的東西格外接近。
這時候,雲朵丹田裏的小太陽跳動不止,似乎抑制不住想跳出喉嚨,大驚失色的雲朵,身子猛地一震,運用土遁術,急劇往泥土下遁去。
三百米,這幾乎是土遁術遁入地底的極限,可是雲朵感覺到,丹田裏的太陽依然跳動的很劇烈,而身體各部分的器官似乎與丹田裏的太陽形成了共振,他無法控制住肌肉的運轉,無法控制神經的震顫。
沒奈何,雲朵一咬牙,繼續向地底深處潛入。
四百米,雲朵感覺到渾身的壓力沉重,厚重的泥土幾乎要将他皮膚撕裂,可是他頭腦昏眩的感覺依舊沒有消除,于是他隻能繼續下潛。
五百米、六百米、七百米……,一直潛入到了九百米,這時候,雲朵已經失去了感官能力,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繼續下潛,擺脫頭腦昏沉的狀況。
因爲周圍泥土壓力過于沉重,雲朵即使感官外放,感覺到的隻能是厚重而潮濕的泥土,因此他的感觸逐漸萎縮,等到九百米的距離,他的感官忽然一跳。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似乎到了一片明亮的大海上。
雲朵升級的速度太快,沒有任何人教導,他一躍進入了煉氣大圓滿的境地,他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到達的那片明亮大海。被人稱之爲“識海”。
原本煉氣初期是感覺不到識海的,唯有在煉氣中期,某些意志力過于強大,元神非常渾厚的修士,能隐約感覺到識海的存在。
等到築基期修士築練了道基法體,這才能真正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識海。而雲朵……因爲快速的跳過了煉氣中期,他又缺乏一個言無不盡的引導者,沒有人告訴他識海的竅門,以至于他現在并不知道自己“識海”的存在。
在他的識海裏。有一朵明亮的太陽快速旋轉着,這個太陽旋轉形成的靈氣漩渦,從周圍的泥土中快速吸納着大量土靈氣與水靈氣。
這些靈氣迅速滲入雲朵體内,使得雲朵的經脈迅速擴展擴張——他現在的經脈,無論在粗大上還是在蘊含上,都已經超過了築基修士,但……雲朵并不知道如何築基,所以并沒有勘破那築基的臨門一腳。
這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雲朵的識海很特殊。識海内除了一個明亮的太陽外,還有一個不大不小、外形像人參娃娃。或者傳說中的葫蘆娃一樣,五官俱全,須發完整的小嬰兒。
這個小嬰兒渾身散發着金光,兩個眼珠滴溜溜轉着打量着雲朵的識海,似乎在尋找着什麽,雲朵禁不住好奇。脫口而出:“你在找什麽?”
說完這話,雲朵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是從那一輪太陽中發出來的,這個發現讓他愣了一下,随着來的是豁然開朗,他的心神忽然沉入了那一輪太陽當中。感覺從此那輪太陽就是他,他便是那輪太陽。
這應該是金丹期修士結金丹時的感觸,許多金丹期修士結成的金丹,就像丹田中有一輪太陽。
但此刻雲朵還是練氣士,妥妥的練氣大圓滿。
神識沉浸在這輪燦爛的太陽中,雲朵觀察着對面的小嬰兒,他發現這個小嬰兒其實非常強大,他身上發散着燦爛金光,逼的雲朵不敢直視,然而……僅僅是不敢直視而已。
雲朵曾經在金丹真人身上感覺到那種跨越境界的威壓,這種威壓,大概是人們常說的氣場吧。
超過雲朵一個境界的修士們,身上那強大的氣場,會讓雲朵心中不由自主的産生畏懼感,産生想逃避的感覺。
面前這個嬰兒,身上散發着的威壓遠比金丹真人要強烈,但雲朵心中卻沒有畏懼,沒有那種顫立的膽怯。
對面的嬰兒聽到雲朵的問話愣了一下,他的智力似乎出現了一點問題,聽到雲朵的問話,他懵懂的的反問:“你的元神呢?我怎麽沒有看到你的元神?”
雲朵也不知道被什麽驅使着,情不自禁反唇相譏:“正在跟你說話的,難道不是我的元神嗎?”
對面的嬰兒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帶着濃厚的哭腔:“誰家元神像你這樣啊?”
說完這個話,識海中的嬰兒仿佛也發現了自己的錯誤,他二話不說,沖着雲朵的元神撲了過來。
這個嬰兒雖然小,但他上下颌張開,頓時,整個識海内仿佛隻剩下了他那一張大嘴——完全屬于嬰兒的大嘴。
這張大嘴,鋪天蓋地的像耀眼的太陽吞噬過來。
雲朵剛開始被他吓了一跳,等到整張大嘴彌漫了整個天空,雲朵這個旋轉的太陽光芒絲毫不減,依舊在那穩穩的旋轉着。
四周的靈氣依然毫不間斷的滲入雲朵體内,而元神沉浸于太陽中的雲朵,好奇的看着彌漫于天地間的大嘴,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這張大嘴似乎也有點不知所措,他張開嘴吞噬過去,可是一嘴咬下,識海内的狀況壓根不符合他的常識,明明他看到旋轉的太陽就在眼前,明明他感覺到自己大嘴已經合攏,而且合攏過無數次,可是嘴裏空空蕩蕩。
小嬰兒感覺到的狀況,與雲朵感覺到的又不相同,雲朵感覺到對方張開大嘴,可是小半天過去了,這張嘴怎麽還張着,你這樣很累人你造嗎?
好吧,在雲朵的怨念下,這張大嘴終于合攏了,然而,它卻是在嬰兒變小後合攏的。
大嘴變小了之後,對面的嬰兒重新恢複了原狀,他看着與他體積差不多大小的太陽,一腦門的官司,竟然不由自主的詢問雲朵:“怎麽,你怎麽沒被我吞下去?”
雲朵感覺自己依然亘古不變的旋轉着,他在旋轉中,語調沉沉的回答:“有你這樣的嗎?想吞我,還要問我怎麽個吃法?紅燒?蒜香?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
我的地盤我做主!你知道嗎,我五歲就開始覺醒了自我意識,從五歲起我就知道,自己的事情我必須自己努力,我不求天不求地,隻要求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
答話的雲朵并不知道,這片廣蕪的光明海就是自己的識海,而識海中的耀眼太陽,就是自己的神識主核。但雲朵絕對知道:這裏是他自己的意識空間,在這裏,雲海的意識就是天神,他創造這片天地,他主導這片天地,哪怕對方是元嬰真君,在他的意識空間裏,在他的想象空間裏,所有的一切也要由他做主。
我的天地,我是主宰,我是天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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