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也沒什麽,當此緊張時刻,流月仙姑也要自己使用一部分靈符。再說,以雲朵現在的修爲水準,随身帶那麽多的下品靈石也不安全,所以即使雲家隻得到十七萬塊下品靈石,雲朵也很滿意了。
要知道,一個多月前他還在爲十五塊下品靈石而發愁呢,一個月後他的身家已經有十幾萬塊下品靈石,快趕上與流月仙姑初見面時,流月仙姑自己的身家水準。而流月仙姑麽,那可是黃金山門的小富婆啊。
罷了,十幾萬塊下品靈石,能讓流月仙姑把自家人安排好,這也值了,雲朵決定不再細究:“錢數是差了一點,不過咱們不能親自出面賣靈符,必須通過流月仙姑轉手,她擔了風險,哪怕隻給咱們三分之一,也是厚道了。
咱們都是一些普通凡人,手裏的東西被人給搶了去,我們也一點辦法也沒有,如今人家肯留給我們一份肉啃,這就不錯了”,雲朵安慰雲家幾個姐妹道。
他從流月留下的新儲物手镯裏取出兩萬塊下品靈石,給雲家四姐妹每人分配五千下品靈石,但想了想,雲朵又收回了其中的三千塊下品靈石,解釋說:“這三千塊下品靈石,我給你們換成中品靈石,以後這就是你們的嫁妝,不到緊要關頭,你們别拿出來使用。”
說罷,雲朵又想起剩餘的兩副儲物手镯沒來得及增加“修飾”,其中雲小丫雲妙的那副儲物手镯,手圈部分有點太大太肥,雲朵幹脆讓她像自己一樣,把手镯暫時戴在腳腕上,當腳镯使用。
等雲小丫雲妙對儲物腳镯也滴血認主後,雲朵拿出準備好的液态銀,對兩幅手镯進行了修飾……這下子雲錦與雲妙,也可以帶着手镯上街了。
自始至終,雲朵做這一些活都避着雲小根與雲秦氏,當然了,雲秦氏也很自覺,她一直看着雲小根躲在卧室裏,手裏不停的穿針引線,給雲家的幾個孩子做冬衣、夏衣,做腰帶,鞋子帽子。
該吩咐的都吩咐完,雲朵想起手镯裏堆積如山的妖獸肉骨。
不知道流月仙姑如今離開揭陰城沒有,再加上如今大家腰包豐厚的,因此,雲朵幹脆要求雲家幾個姐妹停止制作符箓。他興緻勃勃的領着雲家幾個姐妹上街購買了各種調料,然後回到院中,嘗試将這些妖獸肉,制作成各類口味的肉幹。
其實,雲朵在封存妖獸氣味的時候就發現,妖獸的獸肉裏也存在淡淡的靈氣,不過這些靈氣不好吸收,而且很容易流失,哪怕放在儲物手镯裏,時間長了妖獸肉裏的靈氣流失殆盡,到時候那些獸肉也就變成了普通肉塊。
不過,修仙人士覺得獸肉裏頭靈氣淡薄,但對于普通人來說,經常食用這些妖獸肉,卻能夠改善體質,雖然做不到延年益壽的地步,但身強體壯力氣大這一點還是能做到。
所以這玩意處理好了,對普通人來說,就是最好的補品。
雲朵這個小人兒,在森林裏獨自生活了五年,這五年他基本上靠着各類妖獸肉作爲食物,他現在的力氣遠比同齡人要大,行動遠比同齡人敏捷,靠的就是常年累月使用妖獸肉,也因此他練成一手絕活——制作妖獸肉幹。
在沒有發明冰箱的時代,肉類很難以保存。通常的保存手法就是臘制、腌制、熏制……好吧,對于沒有電視沒有報紙的時代來說,村民們獲得知識全靠口口傳授,唯有經曆了知識大爆炸的雲朵,才能掌握了各種肉類加工知識。
當時,雲朵一個人在林子裏,有大把的時間去研究這一些東西——在那片危險的林子裏,如果他還讓自己閑着發呆,恐怕胡思亂想會讓他完全發瘋。
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雲朵在臘制鹹肉的時候,在肉幹上抹上了一點點的蜂蜜,而後用随意找到的木材把肉熏幹,很湊巧的,發現他這麽做不僅改善了獸肉的口味,讓臘制出來的肉幹帶絲絲甜味,同時,能讓獸肉裏的靈氣更長時間的保存,而且在食用的時候,通過咀嚼吞咽,可以快速激發靈氣。
雲朵大喜過望,他仔細回憶了成功過程,研究了用來熏幹臘肉的木材,以及塗抹蜂蜜的量,再研究了肉類含水量,含鹽量等等,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适的配方……
如今他對腌制臘肉的手法已經爐火純青,他沒有把腌制熏臘肉的原理告訴雲家幾個姐妹,她們不需要知道原理,隻要知道照本宣科就行。雲朵教導她們按步驟一一施展,最後制作好的獸肉,被分别存在幾個人的儲物镯裏。
這些東西将當做幹糧,由雲家人慢慢消化。如果缺錢了,也可當做高級補品,向俗世人兜售。這些東西應該比金銀更受凡人歡迎,怎樣也算是一筆财富了。
忙忙碌碌一天過去了,傍晚的時候,雲家姐妹想結伴出去逛街,這次雲朵沒有陪幾個姐妹出去,他要待在院子裏,背着人翻閱自己從旋天門築基修士,那裏找到的全部煉氣期典籍。
不久,望月湖畔的街道點亮了路燈,但雲家姐妹還沒有回來。
雲朵有一點餓了,他正準備起身給自己做點飯,忽然聽到院子裏有了動靜,機警的雲朵趕緊取出一張金剛符捏在手心,正準備探頭探腦的,向院子裏張望一下,他的腦袋突然被人按住了。
雲朵老實的送開手,那張金剛符從他手心掉落,他鼻子裏嗅到淡淡的體香味,确定自己判斷沒有錯,于是,雲朵馬上露出一副讨好賣乖的模樣,老實的說:“我投降,别殺我。”
頭上響起流月仙姑的嗓音:“小雲朵啊,你沒有骨氣喲。”
雲朵露出驚喜交加的笑容:“仙姑,你怎麽來了?”
流月仙姑伸出食指,在自己眼前晃動着,說:“小雲朵,别裝了,你知道來的是我。”
雲朵笑嘻嘻的,一副疲賴相:“仙姑怎麽這樣說話,我一個凡人,怎能聽到築基修士的動作?”
流月仙姑收起了笑容,脆聲呵斥:“老實點,說人話。”
雲朵爽快的投降:“這座小院是出租給散修的,如果小院的防護力不強,散修恐怕不會租用這樣的房子。因此,出入這座小院,隻能依靠令牌。
我大姐剛才說了,仙姑還沒有走,之前送來了新的出入令牌,我猜仙姑手上必定留了一副令牌,這樣才能悄無聲息的出入這一座小院。”
流月仙姑臉上露出“看吧,我就知道你裝模作樣”的表情,她馬上神色一緊,說:“我來通知你一聲,我們在街上截到了你家姐妹,還有你娘與弟弟。估計現在,她們已經出城了。
我今晚也打算動身……小蘿蔔,這裏是一個傳音玉簡,可以單對單的傳音,你收好了,以後用這個玉簡跟我直接通話。需要通話時連續叩響三聲,我會在方便時與你通話。
不過,你很聰明,我不用吩咐你你該也知道,用這個玉簡時一定不要讓你們門派裏的人知道,現在黃金山門跟你們旋天門關系很緊張,如果有人發現你在跟我私下通話,沒準把你當成奸細告發……”
雲朵張大了嘴,半天沒有回過味來:“原來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撤走,原來你們今晚就要撤走……爲什麽這麽急?”
流月仙姑咯咯一笑,伸手擰了擰雲朵的鼻子,而後端詳着雲朵說:“你們旋天門就要跟方寸山打起來了,我們這些小門小派,怎能不趕緊跑路……
呀,你的門牙總算長出來了,我說嘛,你這個人就是晚熟,别人七八歲換牙,你到十歲還換牙,而且換的是門牙。咯咯,我遇見你都快一個月了,你這幾顆門牙還沒有長齊,小雲朵,你長的可真慢啊。”
雲朵眼睛轉了轉,馬上追問了一句:“仙姑,你趕時間嗎?”
流月驚訝的掃了雲朵一眼,脫口而出:“你有事?”
雲朵點點頭:“仙姑,旋天門現在已經讓我接觸門中典籍了,但我有一些疑問,不知道問誰好。嗯,旋天門給我安排的指導老師是金丹期修士。煉氣期以前的内容他早忘光了,而且有些疑問我不方便問出口。
仙姑如果有空的話,能不能耽誤仙姑一會兒的時間。”
流月仙姑歪頭想了想,勉強說:“也罷,我晚走一會也沒關系,你有什麽問題,趕緊問?”
雲朵一點不耽擱:“仙姑,靈根是什麽?”
流月仙姑一下子噎住了,她遲疑半晌,才猶豫着說:“你這個問題……,太基礎了,就好像問一加一爲什麽等于二,明明答案不言而喻的,至于其中的道理,你要我解釋得一清二楚,我真不好用語言跟你描述。”
“那麽,什麽樣的靈根親和什麽樣的屬性靈氣,這又是什麽原因?”
流月仙姑差點閃了一個趔趄:“這個問題跟剛才的問題一模一樣,都是太基礎了,讓人無話可說……你究竟想說什麽?”
雲朵雙手一背,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很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我想這天道,對待每一個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每一個人都生活在同一個藍天之下,呼吸同一種空氣,因此,不應該有的人生來有什麽,有的人生來沒什麽。
我認爲,人不能憑着出生決定一切,而人的優秀,應該是通過後天的努力得來的,偏偏靈根的說法,讓某些人生來就高于人一等,我不認爲這是真正的天道。天道不應該是這樣。天道不應該歧視某些人……”
流月仙姑想了半天,結結巴巴的說:“你這想法很特别,我……簡直無法評價。這……自古以來就是醬紫的啊,你忽然這麽一問,我真不好回答。
你讓我怎麽回答啊?有的人有靈根,有的人靈根很單一,有的人靈根很多,有的人幹脆沒有靈根,這是生來就決定的啊,天生如此呀!
你忽然說不該這樣,你,你,你,你讓我怎麽回答?”
雲朵歎了口氣,收回背着的雙手,而後弓着腰,賊兮兮的左右張望了一番,湊近流月仙姑耳邊悄聲說:“會不會是這樣,會不會是人人生來都有靈根,隻不過有些人的靈根後天覺醒了,而有些人一輩子未曾覺醒?”
受雲朵的感染,流月仙姑不自覺的蹲下身子,與雲朵的視線保持平行,同樣賊兮兮的回答:“你這麽一說……啊哦,這個推論太吓人了,我被你吓着了。
小雲朵,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在說人人都能夠修行,你這是在說:仙人不是至高無上的,不是天生優越的,不是生來就高人一等的……呀呀呀,我被吓壞了。”
雲朵點點頭,探頭探腦的東張西望,像個小老鼠一樣縮頭縮腦,低聲說:“我也被吓壞了,當我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感覺到……天崩地裂。”
流月又速掃了雲朵一眼:“你是單一水靈根耶,這麽長的時間,你還沒有完成引氣入體,瞧瞧你都瞎想些什麽……耶,這種事别找我,我已經吓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我要走了,以後别爲這種事找我。”
雲朵趕緊扯住流月仙姑的袖子,急切的說:“仙姑,那麽關于靈根與靈氣的親和力呢,你有沒有關于這方面的書籍?”
流月仙姑跳了起來,身子一抖,從她的儲物手镯裏,噼裏啪啦掉了一堆書籍,這些書籍都是俗世通用的款型,紙質的書、獸皮制的書等等,全是無需用神識(意念之力)進行閱讀的。
流月仙姑扔下東西後,快速埋着頭向外走,同時慌亂的說:“都在這裏了,我以前搜集的俗世書籍都在這裏,你自己翻着看吧……唉,我這次來,是專門找你的,我忘了告訴你,你知道什麽是爐鼎嗎?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認你爲徒有點……,咳咳,我想你現在的師父恐怕心思也有問題,這些典籍你多看看,看了你就知道怎麽辦了,你足夠聰明,好,我不多說了……”
雲朵伸着手,一臉期盼的召喚:“仙姑,我以後可不可以……”
流月仙姑的身影嗖的一聲不見了,雲朵發了半天呆,才對着空無一人的院落慢慢補充:“……我以後可不可以向你借閱一些圖書——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吧,怎麽被吓跑了。唉,爐鼎?你以爲我傻啊,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流月仙姑慌亂的一路沖到城外,這才想起,她忘了把身上的出入令牌交給雲朵,而雲朵身上攜帶的那塊令牌,是一個月租期的令牌,到了明天,一個月租期滿了,那塊令牌就要失效了。
約定彙合的地方,天符門金丹修士望機,見到流月慌慌張張的奔過來,他以爲後有追兵,便快速在地面布設了一個隐匿陣法,等到流月跳入陣中,他趕緊追問:“追你的是誰,實力如何?”
流月仙姑脫口而出:“追我的是天道。”
說完這話,流月自知失言,她趕緊俏皮的笑了一下,讪讪地說:“哈哈,開個玩笑,後面沒有人追我,隻是我想着,咱們終于脫困了,所以走的很慌張。”
望機又追問了一句:“真的沒有追兵?”
站在一邊的紫音給自己的徒弟撐腰:“确實沒有追兵,周圍百裏我已将查過了,沒有跟蹤者。想想也知道,如今旋天門全面收縮,他們不該這時候還招惹同道。”
流月仙姑快步走到雲大姐身邊,看了看雲家一行人,她叮囑幾句,而後與雲大姐交流:“小雲朵已經告訴你了吧,你們全家跟我走,以後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東西’,你們都帶上了嗎?”
雲大姐知道對方問的是什麽,她重重點了點頭;“‘東西’都帶上了,小弟讓我們時刻随身帶着行李,今天他來還幫我們制作了很多的肉幹,讓我們姐妹各自分配了一下,仙姑,你想吃肉幹嗎?”
雲二姐雲霞插嘴:“哎呀,走的匆忙,小弟還欠了我們每人三千……”
雲彩趕忙瞪了雲霞一樣,雲霞趕緊把後半截話吞了進去。流月仙姑揮了揮手,馬上補充:“我知道了,他欠你們的,由我來補。你們放心,到了地方,我把……該補給你們的,補給你們。”
黃金山門六大門派裏,另一大門派天星宗的主持人插話:“不要耽擱了,此地并不安全,我們趕緊走。”
流月摸了摸身上的令牌,她搖了搖頭,招手讓雲大姐跟上,而後一行人向着遠方奔去……
揭陽鎮上,金铎大修士站在仙師府邸,目光望向水澤鎮的方向,其餘幾位元嬰真君,也站在院中,默默無語的等待着什麽。
過了一會兒,青霖真人,領着幾個門徒進來,金铎開口問:“人走了嗎?”
青霖真人行了個禮,回答:“已經确定走了。”
稍停,青霖真人補充:“他們帶走了趙守護,同時還在鎮上詢問了幾個人,那幾個人,都是參加狩獵隊的人,是趙守護引領齊韶去的,不過,他們沒有問出什麽來。”
金铎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的問:“青枟的父親,去了哪裏?”
青霖回答:“他父親蘇醒後,覺得待在我們仙師府邸很不自在,便向伺候自己的仙仆申請離去,這不是什麽大事,我準了,他現在已經回自己家了。”
金铎再問:“羅守護呢?”
“羅炎準備明天走,據說他一個親戚,滞留在揭陰城中,他打算,先去揭陰城,而後領着他家親戚,離開,他家的親戚,已經被淩霄門接納,羅炎打算,回淩霄門駐地,在附近的商城找個活,就近照看他家的那親戚。”
“那麽,李守護怎麽安排?”
青霖真人回答;“我們總要在鎮子上立下一個熟悉小鎮的人,所以我打算留下李守護,準許他拜入旋天門中,首座看,這個決定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