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還小,這麽小的孩子,對世界充滿了好奇心,而且壓根不知道畏懼,因此進入主屋大堂,雲朵無所畏懼的,以小孩子的态度端詳着金丹期的青霖真人——果然是個帥大叔……當然,修仙人士都長得十分俊美,尤其是築基後可以再塑仙體,所以大家還不趁機怎麽養眼怎麽來。
修真人士估算不出确切年齡,這個人的相貌四五十歲,或者意味着,這個人是四五十歲時築基成功,因爲修仙人士雖然可以再塑仙體,但歲月多少要在他們身上留下一點痕迹,比如,他們再塑的仙體上,依然要留下年齡的烙印。
這個人身上沒有散發一點威壓,看起來像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走到大街上,雲朵可能誤以爲這人就是鄰家老漢。
這人不怎麽說話,可是看起來很有威嚴,不過,這種等同凡俗人的威嚴,在雲朵眼中不夠看。
在雲朵大膽打量青霖真人的時候,對方也上上下下打量着雲朵,而後對方開口了,聲音悅耳動聽,仿佛最優秀的男中音歌唱家,渾厚,充滿男人的磁性。
“你叫雲朵?離鎮子不遠的蜂屋是你建的?”
雲朵瞪着大大的眼睛,濕漉漉的看着青霖真人,用充滿……漏風的童稚聲回答:“仙師,那是我的蜂屋,我家蜜蜂釀的可好了,仙師需要嗎,一塊下品靈石一斤。”
屋裏頓時啞口了,趙仙師趕緊解釋:“這孩子……真人,這孩子已經出現了靈根,黃山門紫音真人親自檢測的,流月上人已經把他收入門下,給他發放了登仙令。”
趙仙師被雲朵的大膽驚了一身的冷汗。
對面的青霖真人是旋天門的下一任掌門,一位金丹期修士。這樣的人,連趙仙師都要仰望的,雲朵卻大膽地向方兜售自家貨物,這不是找死嗎?
所以他趕緊解釋雲朵的身份告訴青霖真人:這孩子半隻腳已經踏進了仙門了,他已經不是凡俗人了,所以請真人不要發火。
對面的青霖真人,輕輕點點頭,他手舉到半空做了一個手勢,雲朵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但他知道這動作,不是針對他的。
隻聽青霖真人又開口了,語氣裏沒有責怪的意思:“噢,你的蜂蜜,真的好嗎?我倒是聽人誇獎過,你的蜂蜜,現在每天能出産多少?”
突然之間,一陣淩厲的金風撲面而來,這股金風刮得雲朵皮膚像割裂一般的疼痛,雲朵不由自主的舉起袖子,擋住了臉,哎呀一聲連退幾步,緊接着,他聽到了青霖真人,平和的語調:“師叔,别吓着了小孩子。”
原來剛才那個手勢,是召喚這個人的。
話音剛落,滿屋的凜冽金風頓時消失,雲朵像小老鼠一樣,用袖子擋着臉,伸出耳朵,東聽聽,西聽聽,覺得周圍安全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放下袖子。
屋子裏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一位身穿紫袍,面孔棱角分明,燕颔虎須,眉毛濃厚,鼻梁如刀削斧鑿,嘴唇厚重而堅實的男修,他年齡大約三十歲上下,似乎比青霖還年輕。
另一位女修士身穿湖藍色服裝,但這一身淡雅的服裝,以及曲眉豐頰的相貌,都遮擋不住女修士飛揚的神态。這位女修士臉上的表情也是極度濃烈,一笑一颦,動作幅度都很大,讓人一看就明白,這是一位……大約是女漢子吧。
兩個人,不是一個人?
屋中新出現的一男一女都在打量着雲朵,停了一會兒,青霖跟屋内新出現的這兩人對了個眼色,其中的男修輕輕的沖青霖真人搖了搖頭,而後那位女修士猶豫了一下,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青霖上人重新的開口了,語調依舊是那麽和緩,但雲朵聽出對方的話音中,隐隐有一點遺憾的味道:“小雲朵,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蜂蜜産量高嗎?”
雲朵伸出像蘿蔔一樣的胖手指,掰着手指盤算:“仙師,我現在有六個蜂巢,其中四個蜂巢隻能産普通蜂蜜,有一個蜂巢冬天才能産靈蜜,我正準備把四個普通蜂巢淘汰,這樣,我的産量就上去了。
現在嘛,我那個産靈蜜的蜂巢,每三個月能産三斤蜂蜜,其他四個普通的蜂巢每個月能産一斤蜂蜜,總共是四斤,但估計這些普通産的蜂蜜仙師看不上眼……”
青霖真人打斷了雲朵的盤算,他看了一眼趙仙師,問:“你最近的一次割蜜,是什麽時候?”
對方看了趙仙師一樣,這是什麽意思,雲朵心中有數——趙仙師早把他的情況告訴了對面這群仙了。
所以雲朵,按照之前與趙仙師對好的口供,一臉童真的回答:“普通蜂蜜可以每月一割,冬天的蜂蜜我補割,留着它壯大。那群靈蜜是我剛培育好的,我大約在……一、二、三、四、五……”
雲朵掰着手指頭計算着天數,他想了很久,這才望着青霖真人,不能肯定地說:‘應該是在,**天前割的蜂蜜吧?”
青霖真人馬上追問:“爆炸發生前……算了,你也不知道什麽是爆炸。聽趙仙師說,你曾參加了狩獵隊,在林中的某個地方,遇到了自己的師傅,當時……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青霖真人把目光轉向屋裏的兩位師叔,問:“兩位師叔,你們看,就這樣吧?”
那位男修士,突然開口,聲音如斷金斬玉:“他什麽靈根?”
趙仙師向前一步,回答:“單一水靈根。”
青霖真人嗖的一下站了起來,與屋裏另外兩位仙人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目光,而後那位湖藍色道袍的女修開口了:“把他留下來。”
青霖真人緩緩的坐了回去,沉吟着說:“他已經接了黃山門的登仙令……”
女修士回答很快:“這不成問題,他還沒有進入仙門,沒經過拜山門的儀式,算不得仙門中人。再說,我們可以補償黃山門——這個,以前有先例的。”
那位男修士開口了,他說話很簡短:“此子很關鍵。”
男修士的意見,是壓倒天平的最後一枚砝碼,青霖真人不再猶豫:“雲朵,我旋天門是五大門派之一,你若肯入我的門派,我指派給你一位更好的師傅。”
正說着,屋内的光線跳了一下,廳堂裏又多了兩個人,這次來的同樣是一男一女。不過這次出現的男修士,看起來六七十歲的樣子,龐眉皓發的。女修士則是二十出頭,穿一身色彩誇張的豔麗紅袍,服飾裝扮看起來非常嚣張——可是這女人站在那裏,卻是一副溫婉伊人的神情。
爲首的龐眉皓發男修士開口了,他的目光盯着雲朵:“這就是……”
青霖真人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屋裏原先那位穿湖藍色道袍的女修插嘴問:“情況怎麽樣?”
後進來的六十歲老道,與穿紅色道袍的道姑一起搖頭,穿湖藍色道袍的道姑立刻将目光盯在雲朵身上,她的目光如同實質,雲朵趕到胸前仿佛被人重重一擊,随即,兩三道金光從他身上冒起,又迅速破滅。這兩三道先後破滅的金剛符,讓雲朵免于受傷,他隻是微微疼痛了一下下,連退好幾步,便悄悄地躲進牆角裏。
穿湖藍色道袍的道姑開口了:“孩子,我們去過鷹嘴崖了,那裏沒有發現你去過的蹤迹,所以……爆炸發生當晚,你在哪裏?”
雲朵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一副小可憐神态,結結巴巴的說:“我在,我在鷹嘴崖,我獵捕了,一、一、一、一頭瞪羚……”
說話的道姑繼續:“你身上居然還有金剛符,沒準食物保鮮的手法你也知道,那頭瞪羚沒準是你前幾天捕獵的……孩子,說真話,我們有的是手法,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雲朵一咬牙,顫抖着回答:‘仙師,我們這就去鷹嘴崖,我告訴你我當時在哪裏,告訴你我怎麽做的。”
趙仙師同樣受不了對方的威壓,他已經躲到了堂屋門口,但這時由不得他袖手,他跟雲朵是連在一起的,兩個人互相證明對方不在事發現場,如果雲朵被認定說謊,那麽,他也保不住了。
于是趙仙師插話了:“雲家小九行走于妖獸叢林,他學會了一種方法,可以……不,是他會制作一種靈符,可以模拟野獸的氣味,還能消除身上的氣味,讓自己混入草木之中……”
穿湖藍色道袍的道姑慢慢的說了一句:“妖獸探查敵人,不光是聞氣味。”
趙仙師無比堅定的相信雲朵當晚就在鷹嘴崖,因爲他沒法不相信,否則,他也要遭遇搜魂術……沒錯,剛才那位仙姑,說他們有的是手法知道對方說的是否真假,指的就是搜魂術。
所以趙仙師大膽開口了:“金金金金瓶真君,不如按雲家小九說的,讓他領着咱們去鷹嘴崖,演示一下他當晚在做什麽……”
衆人還在猶豫,爲首的六七十歲老道輕輕搖了搖頭:“這……,毫無意義。算了吧,這孩子身上沒有靈氣波動,他不可能有所隐瞞,也許是我們錯了。”
青霖真人及時插話說:“單一水靈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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