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痕甚至可以閉起雙眼,而腦海裏面可以将四周的情況完完整整的以3D電子模型的形式克隆出來,甚至每一位乘客的動作表情都絲毫不差。那感覺就像是痕開啓了上帝視角,俯視着整個機艙一樣。
當然,那光頭殺手的動作也完完全全的落在了痕的腦海之中。
光頭殺手所表現出來的能力令人稱贊,如果不是碰到痕,恐怕他可以輕易的殺死任何目标。隻可惜,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
清水流淌的速度很慢,因爲旅途漫長,所有四周的旅客都開始閉目休息,僅有一些大瞪着眼睛的家夥也是一些手腳不幹淨的小偷,隻可惜這裏的旅客爲了登上火山号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哪裏還有多餘的錢财和物品。所以這些小偷也隻能自認倒黴,本分老實的待在機艙裏面。
反而是梅森因爲剛剛得到一塊幹面包,此刻正處于亢奮的狀态,時不時得揪下一小塊放在嘴裏細細品味着,仿佛吃的不是面包,而是一塊塊濃香肆意的牛肉一樣。他雖然遠離痕,但是天生的好奇心讓他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痕的方向,心中不停的推測着痕的身份。一個實力強大又年紀輕輕的家夥,可是所有勢力争相搶奪的目标。而在反抗政府,即便是特種部隊這樣的龐然大物,也是非常注重底層人才的選拔。如果不是梅森的天賦太低,甚至連種子能力都有些雞肋的話,他又怎麽甘心在這裏混吃等死呢。
不經意間,梅森的目光就飄向了痕,這一看不要緊,梅森差點跳起來,好在四周的乘客都已經熟睡,他的異常舉動才沒有被人發現。
梅森雖然混的慘,但是依舊是一名種子能力者,所以他的眼力要比普通人高上很多。隻不過他的能力太過特别、或者說雞肋,一連幾次都被軍部拒絕,而其他幾股勢力又神秘莫測,所以漸漸的,梅森也就認命了,憑借自己還算說得過去的實力,在這一帶拉幫結夥,倒也認識了不少朋友,算是站穩了腳跟,每十天就靠自己這一張嘴和之前對鐵月城的了解來勉強糊口。
梅森的能力被他自己稱之爲——短電波。他可以通過自身發送一種特殊頻段的電波,來聯系他想要聯系的人。這種能力看起來非常實用,但是梅森的短電波卻有一條最緻命的缺陷。
他必須目光鎖定對方,經過三秒鍾的延遲準備後,短電波才能夠成型進而傳輸。而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短電波幾乎一無是處。
梅森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水流,作爲種子能力者,對于其他能力者有着極其敏銳的感知。從他第一眼看到這水流後,梅森就知道這應該是某位能力者發動的特殊能力。
認識到這一點後,梅森不知道是因爲那一塊幹面包還是什麽,竟然直接對痕發動了短電波能力。
“大人,小心!”梅森發出的短電波剛剛觸碰到痕,他便迅速的發出了信号。
痕其實早已經發現了那光頭殺手的意圖,隻不過此刻不願意打草驚蛇,沒料想腦海裏面突然想起了梅森的聲音。痕不動神色的微微睜開眼睛,向着梅森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個人精提醒一句之後,已經藏在了人群之中,顯然不願意在惹事了。
痕再次閉上眼睛,一層金屬皮膚已經将他的身體包裹住,隻有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依舊沒有顯露出異常。他擁有足夠的耐心,這耐心早在生存區已經被磨練的爐火純青,所以他依舊在等待着。
水流已經到了痕身前近一米的範圍,這時候水流的速度更加的緩慢了,如果不注意,肯定會一位那是一灘死水,完全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活力。
突然,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珠仿佛脫離了重力的束縛,竟然由水流之上浮空而起,緩緩的以一個極其隐蔽的角度向着痕的方向飛去。
水珠看似緩慢,但是在痕的感知裏面卻拉出了一條令人心悸的軌迹。痕隻感到眉心突然産生一種刺痛感,仿佛有某種尖銳的物體對準了自己。
痕猛然睜開眼睛,那漂浮在半空中的水珠突然一頓,下一刻便猛然提速,如同一顆子彈一樣直奔痕的眉心而去。
“咚!”
一聲沉悶的聲響,水珠狠狠的撞在了痕那閃爍着金屬光澤的額頭上面,随即被撞的四分五裂,而空氣中也聽到了光頭男子的一聲悶哼。
地面上的水流猛然化作了無數的水滴憑空而起,然後如同一個個彈頭一樣交織成了一片火力網。頃刻間就将痕的整個身體淹沒,詭異的地方是,所有的攻擊都悄無聲息,除了最開始那一聲之外……
水滴全部破碎,最終重新組成了光頭男的樣子,他大口的喘着粗氣,臉色蒼白的看着依舊靜靜坐在地上的痕,裸露在外的皮膚包裹着刺目的金屬光澤,毫發無傷!
光頭男徹底絕望了,他最擅長的就是在近距離利用水滴的突然加速來攻擊敵人。而他産生的水滴猶如彈頭,火力猛烈。可是偏偏就遇上了痕的金屬皮膚,所有的努力都做了無用功。光頭男出奇的并沒有逃,隻是靜靜的看着痕一言不發。
“爲什麽不逃?”痕站起身來,好奇的問道。他的聲音很小,并沒有将四周熟睡的旅客吵醒。
光頭男慘笑一聲看向痕:“在這密閉的機艙裏面,我能夠逃向哪裏。我自認潛行做的天衣無縫,可是依舊被你察覺。所以我确定,你掌握了某種識别我能力的方法,所以我即便是再次使用能力,也絕對逃不過你的追殺,不是嗎?”
“聰明人!”痕笑着來到光頭男的近前,然後說道:“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不殺你。”
“不殺我?”光頭男的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誰也不想死。可是下一刻他的臉再次陰沉下來,他不相信會有這樣的好事,“爲什麽?”
“我爲什麽要殺你?”痕反問道,“對于一個沒有威脅的人,我又何必費力氣呢。不是嗎?”
光頭男的愣愣的看着痕,回想起剛剛的交手過程,他頹廢的笑了笑,然後認命似的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