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右腿的士兵臉色慘白,突然而來的生命威脅令他失了方寸,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人類生存區摸爬滾打了多年,痕早已經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之所以挑選這個斷腿的士兵,不單單是因爲他還保持着清醒,更重要的是,這名士兵所在的位置恰好在戰場的最遠端,這足以說明這家夥很怕死,并沒有其他人的戰鬥素養。
在生存區,如果不學會如何挑選對手,那麽下場絕對會是緻命的。痕就差點因爲這樣失去自己的性命,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面,他變的更聰明了。
“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你就可以活下去。現在我開始提問!”
痕壓着嗓子說道,恐懼——是最好的武器!
士兵用力的點了點頭,卻不小心撞在了匕首之上,随即吃痛的悶哼一聲。
“這片生存區的孩子,是不是被你們帶走了?帶去了哪裏,他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痕強壓下心中的緊張問道,他生怕聽到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
“孩子們被……被帶往了鐵月城,此刻應該已經登上了飛機。具體的地點我并不知道,我想他們應該會很安全。因爲這次行動的指揮史蒂夫少校是個非常和藹的人,他特意叮囑過,要好好照顧這些孩子,而且……”
“而且什麽?”痕趕忙問道。
“而且,我無意間聽史蒂夫少校提起過,這些孩子将是人類的未來。”
終于聽到了一個好消息,隻要小家夥們沒有生命危險就好。痕沉思片刻,然後接着問道:“剛剛和你們戰鬥的是什麽人?那幫家夥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痕說道這裏,手中的匕首松了松,這一動作讓斷腿的士兵松了一口氣,語句也逐漸流暢起來。
“他們的身份很神秘,我隻是知道他們所屬的組織勢力龐大,就連我們這些正規的軍隊都非常忌憚,你應該看到了,我們近百人的隊伍,被對方不到十人的隊伍給徹底打殘,最終不得不動用熱能手雷才解決掉。”
“至于這些家夥所尋找的東西,我其實并不知道。恐怕也隻有史蒂夫少校知道了,不過我隐約聽到他提起過一個字眼——種子。”
默默将對方所說的話記下,然後痕又問了一些關于四周環境的問題,并從對方背包裏面搜出了一張軍用地圖後,痕便将匕首刺進了對方的心窩。
“抱歉!”
痕的左手死死的捂住了對方的嘴巴,不讓對方發出任何的聲響。斷腿的士兵掙紮着,卻無法抵擋痕的蠻力,最終隻能不甘的死去。
痕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和行蹤。一旦放過了這名士兵,他很難保證這家夥不會把自己的外貌、衣着暴露出去。那名駕駛着吉普車沖出火海的家夥,應該是這支隊伍裏面最強的,所以痕要切斷一切危險的導火索。隻有在暗中,才是最安全的。
将死屍搜索一遍,痕竟然從對方的背包裏面翻出了一顆金屬球。這球體表面凹凸不平,但是粗犷的紋理又頗爲整齊。在球體上面分布着幾個圓形的孔洞,在球體的頂端則有一個金屬拉環。
這造型奇特的金屬球令痕想起了這名士兵提起過的熱能手雷。
反正不管這玩意是什麽,痕都打算先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又仔細的翻找一遍之後,确定死屍身上再也沒有了可以利用的東西,痕便鑽出了金屬洞,然後快速的沖向了下一個藏身的地點。
他剛剛停下腳步,就聽到遠處的轟鳴聲,吉普車帶着滾滾煙塵返回,一聲刺耳的刹車聲過後,吉普車橫在了死傷慘重的戰鬥現場。
車門開啓,一條長的驚人、被黑色緊身軍服包裹着的美腿邁了出來,包裹着小腿的漆黑色皮靴被擦的雪亮,而後痕就看到一個高挑的女人提着金屬箱從吉普車中走出。
她帶着一頂紅色的貝雷帽,黑色的長發盤在腦後,精緻的臉上帶着黑框眼鏡,一身黑色的緊身軍服,将其高挑傲人的身材襯托的異常迷人。
漆黑色的皮鞋敲擊在路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女軍人掃了一眼戰場,然後擡起了自己的右手。
痕的瞳孔驟然收縮,就看到一條藍色的電流猛然從女子的指間流出,頃刻間就将地面上依舊呻吟着的士兵燒成了焦炭。
不多時,吉普車再次被發動,然後咆哮着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足足過去了十分鍾,痕才敢露出頭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他快步沖到公路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具具燒焦的屍體。
“剛剛發生了什麽?”痕難以置信的說道,“由指尖釋放出了電流?”
雖然此刻痕的身體也發生了異變,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超自然的強大力量。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人類可以理解的範疇。
“難道,這才是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
痕突然發現,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完全與整個世界脫節。在他過往的十七年中,他能夠做的隻是在生存區掙紮求活,爲了小家夥們、爲了自己,他幾乎榨幹了所有的時間和精力,爲的就是能夠吃上一口食物。
痕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一片焦黑的戰場,士兵的屍體已經徹底燒毀。
突然,痕的目光被地面上那幾具雇傭兵的屍體吸引住了,這些家夥在高溫之下的身體被燒毀,僅剩下了一副副骨架,而且最令痕感到吃驚的是,這些骨架上面竟然閃爍着金屬的光澤。
痕蹲下身體仔細觀察,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還未觸碰到骨架的時候,異變突生!
金屬骨架竟然瞬間融化,随即在痕詫異的目光之中凝聚成了一滴滴銀白色的液體,而後一股腦的鑽進了痕的指尖。
一瞬間,痕就感到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炙熱的能量席卷而入,就像是将自己的身體投入了火海之中燒烤一樣。
痕疼的一聲大叫,整個身體倒在了地上,然後便陷入了昏迷之中。在背包裏面的那顆金屬球在痕摔倒的刹那滾落出來。
一根根銀白色的金屬細線由痕的指尖鑽出,然後刺入了金屬球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