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雲老,林源恭敬說道:“雲爺爺,我聽宋爺爺說您找我,不知道有什麽事情啊。”
雲老看到了林源,長出一口氣說道:“有件很麻煩的事情,很可能會找到你的身上。你先在我這裏呆上一段時間,等事情過去了你再出去。”
林源見雲老說得凝重,問道:“雲爺爺,到底是什麽事情,能告訴我一下麽?”
“雲山别墅有個人病了,不知道具體的病情怎麽樣,隻聽說有很多的專家過去給這個人看病。謝志坤也過去了,聽說沒治好。不知道是誰,向上面舉薦了你,因爲你在國外,所以就沒有通知你。我讓老宋頭盯着,隻要你回來,趕緊躲到我這裏。”
林源一聽雲山别墅這個名字,心裏不免一緊。那裏可是開國元勳停駐的地方啊,太祖爺還有後來的幾位超重量級的人物,都在那個地方待過。
可以說,隻要能進雲山别墅,在華夏就是響當當的人物。
醫生看病,其實最難看的就是這樣的身份顯赫的人的病。身份達到了那個層次,其思想會非常固執。如果能配合醫生治療還好,一旦固執己見,什麽手段都用不上,那将是相當棘手的局面。
宋老雖然沒有表達意見,但看那樣子,他和雲老想的應該是一樣的,都不想林源去趟這趟渾水。
要知道,能住在雲山别墅的人,就算是再高層次的人,都要對其恭敬有加。給這樣的人看病,好了自然有好處,萬一要是看不好,對于看病的醫生來說,不能說是滅頂之災,但也是一輩子無法翻身。
雲老和宋老摸爬滾打一輩子了,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兇險,所以趁着林源還沒被邀請,就趕緊把人給藏起來,等過了這段風頭再說。
林源張張嘴,想要說自己的事情特别多,但看雲老臉色凝重,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能讓雲老宋老緊張的事情,絕對不是林源所能面對的。疾病這東西,小病撐死了一個月就過去。要是大病,相信雲山别墅早就找别的專家過來看了。
想到這裏,林源也就釋然了,最多耽誤一個月,沒什麽大不了的。正好,最近一段時間太忙了,在雲老這裏可以好好休息。
願望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會被打破的,僅僅過了兩天,雲老家裏就闖進了兩個不速之客。
林源吃驚不小,玉泉山是什麽地方?能夠獲準進入的人就是來頭不小的,這兩人居然能夠闖進來,這背景更是沒法說的了。
緊跟這兩人進來的,是最近一直在雲老身邊的郭長生。他偷偷跟雲老說道:“雲老,這兩人是保健局人,有上級開具的要求我們配合的文件。”
雲老盡管已經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軍隊體制内人員了,可服從上級命令這個觀念,是不會因爲身份的改變而發生任何變化的。
聽郭長生這麽一說,雲老馬上對兩人說道:“兩位同志,有什麽需要我做的麽?”
其中一個略有謝頂的人說道:“雲老,這回請您上級開具證明,也是迫不得已啊。保健局的領導想讓您身邊的林源跟我們出去一趟,希望您能夠配合。”
有些事情,說的越隐晦,就越麻煩。雲老微微一皺眉,沒有打聽,轉身面對有些愕然的林源說道:“小子,跟這兩位同志走一趟。記住,别多問,别多看,另外,量力而行。”
林源點點頭,沖着兩人說道:“兩位,我現在聽從你們的安排,需要我做什麽,直接說就行了。”
這兩人都上下打量一番林源,看樣子對林源這麽年輕有點意外。不過,兩人很快在臉上浮起了笑容,說聲請跟我來,就引領林源走了出去。
在燕京四環,有一條路是專門通向雲山别墅的。四環主幹線分出的這條雙向隻有四車道的路,往前延伸不到三公裏,就幾乎鮮有車輛了。
往前行駛一段時間,路變得越來越窄,幾乎是對向車道,狹窄得讓人覺得,兩輛大貨車錯車都不好錯。
不過,在這條路上不用擔心堵車,因爲長長道路上,就隻有這一輛車往裏行進。
很快,在山間林木影映下,可以看見一座若隐若現的山莊。這應該就是雲山别墅了,說是别墅,其實是一個别墅群。當年在建設的時候,确實是隻有一個獨院的别墅,後來擴建之後,就變成了特定人群的休憩的地方。
原來叫做雲山别墅,是非常恰當的。因爲沿襲固有的稱謂,現在已經是别墅群的地方,依然被叫做雲山别墅。
公路的盡頭,是一個戒備森嚴的門崗。站崗的戰士查驗了證件,核對了車上的人,然後放行。
從門崗進去,開了足有十多分鍾的車程,才看到了一片樣式十分古舊的别墅群。
下了車,那兩人表情十分嚴肅帶領着林源走向了其中的一個别墅。
這個别墅的空間很大,院子就有百多平米,進了門之後,林源赫然發現,裏面竟然有十多個人。
其中,季望樓和謝志坤是他認識的,其他的人林源雖然不認識,但從氣質風度上看,差不多都是醫療領域内的專家。
一個雙眼如炬的人對引領林源的那個謝頂的人說道:“小王,人領到了?”
謝頂男輕輕一閃身,把林源讓出來,笑道:“周局,林源同志到了。”
“林源同志,你好,我是中央保健局的周昌倫。”
林源聽了,心頭微微一顫,這是保健局的老大,他到了這裏,就說明華夏最頂尖的醫療領域的高手全部到了這裏。
“領導好。”林源挺直身體,向周昌倫緻意。
“小夥子,别緊張。沒想到找你還挺困難的,可害得我找了不少人啊。長話短說,現在有個病人的情況很棘手,希望你出手治療一下。”
林源看看周圍的人,這些可都是華夏頂級的醫療領域的專家,中西醫的大拿都在,這些人都沒有形成一個治療方案,說明即将要見到的病例将是相當麻煩的。
“領導,這裏這麽多的專家前輩,有他們在,哪能輪到我說話啊?”
林源這可不是客氣,要說醫術,在場的人可都是此中頂尖高手,臨床經驗比林源多了去了。他們肯定是了解過病情了,這些專家都不敢動手,林源自付還沒有能力說能比這些專家強。
周昌倫笑道:“小林啊,我可是聽說你不管幹什麽,都有一股無所畏懼的闖勁,今天我看你的表現,怎麽有點老油條的意思啊?太謙虛了不是?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我也是醫療領域裏的人,知道醫生治療的風險。這一次,非得你出手不可。”
林源詫異道:“領導,這裏可是彙集了華夏頂尖的國手啊,怎麽說,也輪不到我這個小字輩出手吧。”
林源感覺有些不妥了,怪不得宋老和雲老不讓他出頭露面,這麽大的陣勢,不用想都知道事情麻煩,周昌倫親自過來關心,絕不是因爲病人的病情特殊,而是因爲病人的身份極爲特别。
周昌倫笑笑,沒有再說話,而是對季望樓點點頭,示意他過來。
季望樓過來,把林源拉一邊小聲說道:“林源,這件事情我其實是不想把你拉進來的,謝老他們也不想你在這件事情上失手。不過,因爲一個特殊的緣故,你想不出手也不行了。”
林源看看周圍,都沒人刻意注意他和季望樓,便問道:“季部長,您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想我參與到這件事情中,怎麽就非我不可了?”
季望樓歎息一聲道:“于老是開國元勳中爲數不多的在世人員了,當今的大領導對這件事情非常關注,親自下批示要不惜一切代價搶救于老。大家都知道爲這樣的病人治病是很麻煩的事情,所以都采用極其保守的治療方法。”
林源是非常理解同行的做法的,誰要是敢采取相對激進一點的治療方案,一旦失手,那可是要承擔極其嚴重的後果的。
即便是沒有人去懲罰提出導緻失敗方法的醫生,隻要你給上頭留下的印象是無能,好大喜功,這個看法就能一輩子壓着你翻不過身來。
“季部長,大家既然都形成了保守治療的共識,那就保守治療呗,怎麽會牽扯到我的身上?”
季望樓苦笑一聲說道:“有些事情是難以預料的,你還記得你的續命丸吧?雲老從你那裏可是得了不少,他給老上級當禮物送了幾粒出去,雲老的老上級見于老病重,便又把續命丸轉增。于老一個月前病危,就是靠續命丸吊命,一直堅持到現在。”
林源明白了,怪不得周昌倫會那麽認可他呢,原來是有這樣的背景啊。相信季望樓,謝志坤這些人都不會把自己推薦出去,但通過續命丸追根溯源找到了他,肯定是把他當成了最後的一線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