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懷安的論文，是唯一一份不及格的論文。
南懷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下意識舉了手。
“這位學員，你有什麽要問的。”馮柱國冷冷問道。
“老師，我的論文爲什麽不及格？”
“百度的痕迹太濃，根本就不是獨立思考的。你可以看看黨少波的論文，雖然生澀無比，羅列的觀點複雜，還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但可以看得出來，黨少波是認真思考，刻苦學習寫出來的論文。今天論文所考察的，是态度，态度隻要積極，就能得高分。”
“老師，我也是查找資料，認真學習認真寫作啊。難道在電腦上查資料不算是學習麽？”
“學習是一回事，抄襲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位學員，你可以對照一下百度下來的資料，雖然關鍵字變了，但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四十，有兩個觀點是全部照抄的，有三個論述是按照百度資料的套路下來的，這位學員，咱們要不要對照一下網絡資料？”
所有的學員全部都震驚了，這馮柱國到底是什麽腦子？單單是掃了幾眼，就把所有的論文全部都看了。
而且，馮柱國能夠記住所有的觀點論述，這可是十幾個人的論文啊，不到二十分鍾，相當于兩分鍾不到一篇論文，這記憶力，妖孽級别的啊。
最讓人震驚的是，馮柱國居然連百度的資料都看過，都能夠記在腦子裏，看南懷安那樣子，估計是沒說錯，碰上這樣的輔導員，真是半點來不得虛假。
南懷安嘴巴張得大大的，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
“如果沒有疑問，就請坐下。記住，做學問來不得半點虛假，所有的東西，都是通過學習，然後獨立思考得來的。雖然今天不及格的學員隻有一個，但我想說的是，别的培訓班興許就是走個形式，但在我這裏，就必須拿出來一百二十分的努力才能過。”
衆人心頭一凜，看來，在馮柱國的手底下，不褪層皮是别想過關了。不過看看南懷安的倒黴相，大家又憋着想笑，一時間，人人都低下頭，捂住肚子，想笑卻不敢笑出來。
馮柱國對此選擇了視而不見，說道：“給你們布置的作業，是針對你們以後可能面臨的問題的。中醫改革推進，必須是思想上的革新，而我給你們選擇的資料，是有針對性的。大體上，你們都已經粗略看了。接下來，就是逐條資料寫論文。這一回，要求也相應要提高。”
說完，馮柱國讓衆人把自己的論文都拿回去，把昨天講到的東西拿出一部分作爲範例，講述該怎樣學習，怎樣寫論文，怎樣查找相關的資料。
衆人心裏，那是拔涼拔涼的。這還僅僅是一個資料的延伸，就引出了更多的資料。算算昨天馮柱國給的那些東西，要是每一部分都寫出論文，估計褪一層皮都不夠，最起碼得褪三層皮啊。
馮柱國交代完畢以後，告訴大家自己找資料學習，還是照舊，明早交論文。
馮柱國飄然而去，留下了呲牙咧嘴的一大群學員。
哈哈……
等到馮柱國走遠了，鍾南峰終于忍不住大聲笑出來：“憋死我了，馮老師要是再不走的話，我都快憋出内傷了。哈哈……南胖子，昨天咋說的？哥寫東西從未失手，今天這是咋的了？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啊。”
聽了鍾南峰的調侃，所有人，包括黨少波都忍俊不住，大家笑得前仰後合。
“都笑什麽笑？看着我倒黴你們心裏特痛快是不是？我說麽，來培訓本來是件天大的好事，誰知道碰上個算命的說我流年不利。還真特麽準，碰上這麽變态的老師，想不倒黴也不行啊。”
衆人聽罷，本來已經弱下來的笑聲，再次爆發，現在怎麽看南懷安，都是地地道道的倒黴蛋。
“各位兄弟，兄弟我現在落難了，大家可都不能看着不管啊。幫幫兄弟，幫幫兄弟，我請吃飯，我請吃飯啊。”南懷安想想自己今天要補上昨天的論文，而且要還要寫一篇今天的論文，腦袋都快大了。
林源正色道：“老南，還是别投機取巧了，使使勁，昨天的東西能用上一些，補上昨天的論文并不是什麽難事。今天的作業畢竟是一個論述觀點，隻要努力，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我覺得，這位馮老師在教學上是超一流的水準，能在他的指導下學習，真是我們的福分啊。”
黨少波說道：“是啊，别看我學得不怎麽樣，可我感覺，馮老師教學針對性非常強，尤其是因材施教，對我們這些已經很久不學習的人做了最充分的準備。一步步讓我們自己找到學習的方法，慢慢讓我們進入狀态，這不是一般的教師，甚至是教授所能做到的。”
林源拍拍南懷安的肩膀說道：“老南，馮老師不說是火眼金睛，也是慧眼如炬。在這樣的學者面前，最好是老實點，人家是有大智慧的，咱們的小聰明，可逃不過人家的法眼。”
南懷安哭喪着臉說道：“可是，我今天要完成兩篇論文啊，這不是要命麽？”
林源鼓勵道：“不要緊，我陪着你，無論多晚，我都會陪着你，支持你。”
鍾南峰也笑道：“南胖子，我也陪着你，誰讓咱們是特别有緣的好兄弟呢？”
“你給我滾！你陪着我就是爲了看我笑話的，你以爲我不知道？鍾南峰，我發現這裏面你最壞，有你這麽幸災樂禍的麽？”
鍾南峰看樣子還要逗逗南懷安，被林源阻止了：“算了，别鬧了，老南今天的作業特别多，還是别逗他了。大家趕緊忙活吧，馮老師的實力大家也看到了，不努力，明天的你，就是今天的老南。”
南懷安徹底崩潰了：“林源，連你也拿我開玩笑，我，我可怎麽辦啊？”
衆人又是一陣大笑，都過來安慰南懷安，都保證會幫助一下他，雖然不能代筆，可幫着遞個資料什麽的，還是能夠做到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宋小萌打來電話，說她和章廉飛還有宋小佳要回南陽，她本來是想着跟林源道别的，可知道他的課業很忙，就沒有打攪他，打個電話，算是道别了。
林源确實是脫不開身，隻能告誡宋小萌自己注意身體，等忙完了，他會到南陽跟她會和的。
放下電話，林源就一頭紮進了學習當中。有了昨天的鋪墊，今天的學習顯得稍微輕松點。林源根據資料确立了自己的觀點，圍繞着這一觀點展開論述，到了傍晚時分，林源的論文基本上就寫完了。
晚飯後，林源寫完了自己的論文，就幫助南懷安完成作業。捉刀代筆是不能的，但給南懷安提供查找資料的幫忙，還是可以的。
就在晚上八點的時候，林源忽然接到了王陽輝的電話。
“林醫生，上回你問我章廉羽在燕京有什麽秘密關系，到底是什麽事啊？”
林源聞言一怔，感覺王陽輝是話裏有話。于是，他就把章廉羽設計他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啊？林醫生，你怎麽沒抓住機會弄死他啊，這家夥就是一個禍害啊。”
“王少，你也知道，廉飛是我徒弟，他還有小佳小萌都過來讓我放章廉羽一馬，我抹不開人情啊。章廉羽已經答應辭職了，留他一條命算了。”
“啊，林醫生，不對啊，我了解到的消息，可不是這樣的。”
林源聞言一驚，心陡然一沉：“王少，怎麽回事？你都知道什麽？”
“林醫生，你忘了，你讓我查章廉羽的事情，無論什麽情況都要知道。我接掌王家以後，就花錢在章廉羽身邊收買了一個家夥，讓他幫我盯着章廉羽。這家夥今天職務調動了，到紀王縣國土資源局當一把手了。”
“什麽？”林源一時間驚呆了，章廉羽身上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他麽有追究章廉羽的責任，可是相關的情況，燕京方面跟江州肯定是通過氣的。
這個時候，章廉羽辭職，或許是自保的唯一方法，可現在，章廉羽竟然調到國土資源局了！
“王少，消息可靠麽？”林源穩定了一下情緒問道。
“林醫生，你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騙你啊。千真萬确，章廉羽是今天下午到國土資源局報道的，到了傍晚下班的時候，他的個人介紹，已經貼到了國土資源局的公示欄裏了。”
“嗯，這個情況非常重要。王少，謝謝你啊。”
“咳，林醫生，你對我有再造之恩，我能爲你效力那是我的福分，隻要是能爲你做事，我就什麽都幹，您交代的事情，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林源耐着性子聽完了王陽輝肉麻的谄媚，說道：“王少，麻煩你繼續關注章廉羽，我馬上查一查，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