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瓊斯跟許多的西醫一樣,對于中醫和中醫人多少是有些偏見的。
但瓊斯醫生的偏見,并不是來源于意識形态的,而是他看過很多的中醫人診治的時候,沒有經過量體溫和做病理檢查,就給出治療方案。
無論如何,瓊斯也不敢苟同這種治療方案,在他的意識當中,所有的疾病都應該是建立在嚴謹的正規的檢查當中的。
可瓊斯了解到林源所做的一切的時候,他感覺不可思議,也感覺到思想上有些動搖,但骨子裏還是對中醫有些審慎的保留。
直到林源說出了自己治療方案的把握,瓊斯從心底裏是比較欣賞林源的。
因爲世界範圍内的醫生,都有一個非常頭疼的問題。那就是給官宦或者是富貴人家看病。這一類的人群,非常難伺候,出點事情,要是這類人群多少不講理,報複你一下,就夠你受一輩子的了。
因此,給這類人群看病的時候,絕大多數的醫生,都會采取極爲保守的治療方案,甯可錯過有風險的最佳方案,也不願意面對可能帶來的風險。
極爲保守的治療方案,可能對疾病沒有最好的效果,但卻是能夠保證醫生自身的人身和名譽安全。
而林源卻是從小魯道夫的身體和未來着眼,提出了一個隻有五成把握的治療方案,這就說明,林源這個人是極有魄力,而且是對患者極度負責任的人。
衡量一個醫生,也許醫術是很重要的一環,但從一個有着極佳職業道德人的醫療工作者來說,醫德,或者說是職業道德,應該是放在第一位的。
正是因爲瓊斯看到了林源的職業操守,所以他才會不避風險,也參與到林源的建議方案上來。
在大多數的情況下,病患家屬和醫生基本上是很難協調的。因爲雙方的觀點并不一緻,考慮事情的角度不一樣。
病患家屬所考慮的是自己的親人要完全恢複,還要少受罪。而醫生的眼裏,就是綜合考慮,讓病人能夠恢複到一個最佳的狀态。
大多時候,這兩者的考量是無法重合的。所以,醫生制定出治療方案,就得跟病患家屬商量,由病患家屬來決定最後采取一種什麽樣的治療。
赫爾利傾聽了林源的治療方案,他有些猶豫,林源告訴他,這樣的治療不敢百分百保證一定能恢複,如果不成功,還要進行強制治療。
瓊斯在林源說完之後解釋,這個方案最穩妥的地方就是對小魯道夫的心理沒有影響,會在小魯道夫不知不覺中完成治療。
當然,這個方案也不是無懈可擊的,瓊斯認爲,盡管隻有五成的把握,還是可以值得一試的。
赫爾利沉默良久,歎息說道:“林醫生,瓊斯醫生,請原諒我的猶豫。這要是我的話,我會毫不猶豫采取二位的方案,但是,小魯道夫關系到赫爾利家族的未來,我,我還是跟家裏人商量一下再說。”
林源和瓊斯表示了理解,赫爾利讓戴文力帶着二人下去休息,讓人叫來了文森。
赫爾利把這個情況跟文森一說,文森馬上質疑道:“要一個中醫來負責主要的治療方案?這未免是太草率了吧?叔叔,以前您是不知道小魯道夫是什麽病症,現在知道了,還是請國内各方面頂級的專家會診,然後再做治療方案吧。”
一時間,赫爾利不知道該怎麽選擇了,文森所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林源那邊,畢竟是他找出了病因,如果再去找别的人,就是不信任人家,赫爾利有些爲難。
文森看出了赫爾利的擔心,說道:“叔叔,您沒必要想那麽多,對林醫生,咱們多給些錢不就完了?我們難道會會虧待他?再說了,我從警方手裏把他的案子接過來,大家也算是扯平了。叔叔,小魯道夫可是咱們赫爾利家族的未來,可不能讓那個華夏人去冒險治療。”
赫爾利想了一下說道:“好吧,文森,你去聯系吧,這件事情,我好好跟林醫生解釋一下。”
“叔叔,還有件事情您要注意,小魯道夫的事情很不簡單,背後很可能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弄不好,就是針對我們赫爾利家族的。這段時間,您要密切注意家族的情況,尤其是咱們的競争對手。”
“競争對手?咱們家族是以賭博業爲主的,競争對手,也就是加維家族和秦家了,難道小魯道夫的事情,是他們搞出來的?”
“暫時還沒有找到證據,不過,我會調查清楚的。叔叔,您想想,小魯道夫的病情也太巧了吧?趕在世界賭王大賽其間發作,這個時候,拉斯維加斯哪一家賭場不想在這個盛典中狠撈一筆?爲了利益,難保咱們的競争對手不對咱們采取一些卑鄙的手段。”
赫爾利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拉斯維加斯的三大集團,秦家,加維家族還有赫爾利家族,都想着在賭城這塊大蛋糕上多分一點,三家的明争暗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誰也不敢用特别激烈的手段,因爲誰都知道自己的對手到底有多危險。
可是,這一回小魯道夫的事情,讓赫爾利從新審視自己的競争對手了。
對小魯道夫下手,一般人是不會有這個膽子的,赫爾利家族也不會有一般人背景的對手。這就說明,對手已經準備下死手了,赫爾利家族,豈是那麽好惹的?
“文森,你盡快調查清楚,不管是誰,赫爾利家族必将會讓他付出十倍的代價的。不然,赫爾利家族就沒臉再在拉斯維加斯立足了。”
文森一貫是高效率,他的人脈相當廣,一通電話下去,全美的各方面醫療領域的專家,全部飛往拉斯維加斯,來給小魯道夫會診。
專家陸陸續續趕來,而赫爾利老爺子,不得不跟林源解釋自己爲什麽這麽做。
林源倒是非常開明,說道:“赫爾利先生,請不要覺得愧疚,任何一種醫療方案,都不是盡善盡美的。小魯道夫是您的孫子,你會從最有利于他的病情做出選擇的。而我,隻能從自己的醫療理念中拿出方案,我的方案也未必是最佳的,所以,您不用自責。”
聽林源這麽一說,赫爾利覺得更不好意思了,他趕緊說道:“林醫生,放棄您的治療方案,是我萬難的選擇,爲了表達我的歉意,請收下我的一點點小意思。”
說着,赫爾利把一張支票拿了出來。
戴文力就在赫爾利的身邊,一看赫爾利拿出支票,他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戴文力可是知道,林源對于動不動就拿鈔票砸人的行爲非常不滿,這有可能會得罪林源。
果然,林源帶着一絲不悅的神情說道:“赫爾利先生,我給小魯道夫看病,是在盡一個醫生的本職。再說了,文森先生幫了我一個忙,咱們算是兩清了。支票請您收回去,有時候,錢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說完,林源站起身,就走出了會客室。
戴文力急道:“赫爾利叔叔,您就算是不用林源的方案,跟我說一聲,好好跟林源解釋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您,您怎麽能用錢來彌補林源呢?當初他給香江單亭堅看病的時候,單亭堅說隻要林源出手就是一個億美金,治好了是兩個億,差點就把他惹火了。後來在顧銮雄的幫助下,才化解了林源的怨氣,咳,赫爾利叔叔,您,您失禮了。”
說完,戴文力趕緊追出去,大聲喊住了林源。
“林源,赫爾利叔叔絕對不是想用錢侮辱你,他是覺得,放棄你的方案有些不好意思,想用錢來彌補一下。林源,你應該相信我吧?赫爾利叔叔真的沒有什麽不好的意思。”
“戴大哥,我知道您是什麽意思,我也知道赫爾利先生是怎麽想的。這件事情就此揭過好不好?我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還有什麽不愉快。”
戴文力知道林源的脾氣,也就不再多說了。他趕緊把話題給岔開了:“林源,你現在的案子已經在文森手裏了,可以自由活動了,我現在還沒有進入到正賽的資格,怎麽樣,陪着我玩幾把,讓我也早點獲得正賽的資格?”
林源想了一下說道:“行,能陪戴大哥是我的榮幸,不過,我要通知一下我的朋友,他們可是爲我擔心啊。”
戴文力正要說話,卻聽見走廊上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兩人正在走廊中說話,正好跟來的這些人碰個對臉。
“哦,買糕的,林源,真的是你麽?真的是不可思議啊,居然在這裏碰到了你。對了,你一定也是接受了赫爾利家族的邀請才到了這裏對不對?我還感覺這一次來這裏會診有壓力呢,既然有你在這裏,我就沒什麽壓力了。”
一個大高個白人從人群中幾步走到了林源面前,十分熱切跟林源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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