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捕計劃,實際上是分成兩步走的,張彼得最牽挂的,無疑就是李約翰的下落。
張彼得曾經讓司馬林尋找李約翰的下落,這是唯一能夠跟張彼得搭上線,而且讓張彼得感興趣回複的事情。
整個誘捕張彼得的計劃,就行司馬林開始。
張彼得留下的手機号碼,已經早就打不通了,應該是不知道把卡丢到哪裏了。但張彼得給司馬林留下了一個聯系賬号,司馬林通過好友聯系,給張彼得發了一個消息,說是已經查到了李約翰的下落。
消息發出,就是漫長的等待。這是唯一的希望,但很有可能,張彼得會把這個賬号也給丢掉了。
一直等了四天,司馬林的手機忽然響了。
來電是國外的号碼,根本就查不到對方的歸屬地。
林源和司馬林這些天一直呆在一起,司馬林所有的聯絡設備,都已經歸還給了他。
在林源的示意下,司馬林接通了手機。
“喂,張彼得先生麽?我是司馬林,你在什麽地方啊?這是什麽鬼号碼?”
“司馬先生,你不是已經被警方控制了麽?怎麽,又出來了?”
這個聲音,林源好像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李約翰就是這樣的标準的燕京口音,哪怕是一些兒化音,都好像是燕京當地人一樣。
“呵呵,張彼得先生,我是讓警方的人給拘扣了,不過,你應該知道我的能量,不就是制造點假藥麽?外面記者吵翻天又能怎麽樣?按照華夏法律,罰點款就完了。不過因爲這次引起的關注度太高了,我被行政拘留了十五天,才放了出來。”
這是精心準備好的台詞,張彼得熟悉華夏,是個華夏通,他應該能夠接受司馬林被放出的這個事實。
“哦,那就恭喜司馬先生了。你說查找到了李約翰的下落,怎麽會這麽巧啊,這麽長時間沒差到,被警方抓到,你就查到了?”
“咳,說來還真是巧了,我被抓以後,警方查到不少東西,在轉移交接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異地升遷的警官,他是南雲方面的警員,我當初給李約翰擺平取血猝死案的那件事情跟他有過接觸。巧合的是,李約翰在外出取血的時候發生意外,他就是經辦人之一。”
這個虛構的事實,足夠大膽,讓人聽上去感覺匪夷所思,但确實是天衣無縫。
司馬林在張彼得一點點的詢問下,說出了這個構思巧妙的不存在事件。
具體說來,就是李約翰在川西和南雲交接的地方,外出采血,結果出了車禍,他和司機都受了重傷,李約翰更是昏迷不醒。
司機求援之後,被警方找到,在确認李約翰身份的時候,意外發現,這個人曾經被南雲警方調查過。當時雖然是沒有什麽證據放了,但他的資料在南雲警方那裏一直挂着。
于是,就找當年的當事人來辨認,查到了司馬林可能跟這個李約翰有特殊的關系。
正好,司馬林被警方從香江押往内地,這個曾經的經辦人,就到香江和内地交接的地方去領人辨認,認定受傷昏迷的,就是李約翰本人。
确定之後,司馬林就被陽安警方帶走,司馬林受了一些盤問之後,确定就是制售假藥,罰了一些錢,然後疏通了一下關系,拘留所蹲了十五天就出來了。
因爲想到之前張彼得曾經拜托查找李約翰的下落,才聯系張彼得。誰知道手機關機,就隻好在臉書上留言。
張彼得那邊沉默了好久,問道:“司馬先生,李約翰現在是什麽情況?”
“不知道,當時去指認的時候他還昏迷不醒,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将近一個月了,我不知道李約翰現在怎麽樣。”
“你撒謊!李約翰要是在南雲露面,在警方不知道具體身份的時候,肯定會下發大量的協查通報,我會在第一時間知道的,怎麽會輪到你去辨認?”
這可是個突發情況,司馬林沒有說話,把眼睛轉向了林源。
林源必須要在短時間内作出判斷,一旦判斷錯誤,被對方發覺,這條線索也就永遠斷了。
張彼得絕對是虛張聲勢!他是一個非常敏感的間諜,一旦覺察不對,肯定不會像平常人一樣質問對方,而是馬上挂斷電話從此消失。
想到這裏,林源飛速寫了一行字,遞到了司馬林面前。
“哦,原來你有這手段啊,看來你是知道了,那我就不跟着摻合了,張彼得先生,算我沒說,咱們以後有時間再聊啊。”
說完,司馬林就挂斷了電話。
林源想出這個辦法,也是在冒險,他賭的是張彼得對李約翰絕對關心,而且,他對司馬林的說法有懷疑,但不确定,就是想詐一下司馬林。
挂斷電話,就是漫長的等待,一天過去了,司馬林的手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林源把這個情況報告給了柳金林,柳金林安慰道:“林會長,也别想太多,事情或許沒有想的那麽糟。就算是張彼得從此消失,那也是經常出現的事情,你别往心裏去。”
說來說去,就是一個字,等,繼續等。别說是張彼得這樣的境外人員了,就是警方偵辦華夏國内的案件,有時候也是因爲地域跨越大,未知的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從而會出現失敗的案例。
這就像是釣魚,你再怎麽高的釣魚高手,放下了魚兒最想吃的餌料,想要釣上魚,就必須要魚咬鈎才行。
而釣魚最需要的就是耐心。
柳金林的安慰,雖然不能把林源的心結全部解開,但卻是堅定了林源的信念,還有希望,繼續等。
一直過了五天,林源都感覺這件事情黃了的時候,司馬林的手機響了。
按照預定的計劃,司馬林拿起電話,就像是剛剛被吵醒一樣,說道:“誰啊?幹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呵呵,司馬先生,現在應該是大白天,你難道還在睡覺麽?”張彼得調侃道。
“嘿嘿,我現在一出門就是騙子的身份,不認識的還好,認識的都躲得遠遠的,指指點點,就差沒指着鼻子說我了。我不躲在陰暗的角落裏先避避風頭,還能幹什麽?”
“司馬先生,你的産業不少啊,難道你就不管了麽?”
“去他大爺的産業,我名下的東西,都被凍結了,還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處理的。現在我就是個瘟神,從前的關系,一般都不會接待我。我從局子裏出來,那可是付出了大代價才辦到的,咳,能留條命就不錯了,還奢求什麽呢?”
别看這段對話像是廢話,卻是林源精心準備的。張彼得可不是易于之輩,這個人非常了解華夏的狀況,更是了解人的心理。
司馬林的這段抱怨,正是張彼得通過語言溝通了解司馬林近況的一個橋梁。通過這段抱怨,能讓張彼得獲得很多的信息,通過判斷,他會得出司馬林這裏是否可靠的結論。
“哈哈,司馬先生,華夏有句古話,叫做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是說人都要經過三災五難走到頭麽?你經曆這麽一場風波,是人生必不可少的波折啊。”
“咳,别提了,現在吃飯都成問題了,那麽大的産業就在那裏,我卻是囊中羞澀,現在兜裏不到幾百塊錢,花都不舍得花啊。”
“司馬先生,隻要人還在,賺錢的機會不是有的是麽?告訴我一聲,你的賬戶是多少,我給你打一筆錢不就行了麽?”
林源馬上給司馬林做了一個暫停的動作,他敏銳發現,這是張彼得設下的陷阱。司馬林現在可是剛剛被放出來,各項産業都被凍結,銀行賬号什麽的,都在警方監管之下,要是提供賬号給對方,這不是馬上就露餡了麽?
林源寫了幾個字,遞給了司馬林。
“張彼得先生,謝謝你的好意啊,不過,我現在的銀行戶頭,可都在警方那裏,你要想給警方打錢,那就打好了。”
“噢,上帝,我居然把這茬給忘了。這可怎麽辦好呢?你放心,我是不會看着老朋友落難不管的。司馬先生,你說見過李約翰,在什麽地方啊?”
終于到了正題了,林源抑制住自己的激動,悄悄給司馬林做了一個手勢。
提前準備的方案中,會有不少的預案,林源所做的手勢,就是其中的一種預案。
司馬林點點頭,說道:“我可是一路都在警察陪同下到的地方,具體是哪兒我也不知道,隻不過,我有個朋友知道,但現在我也沒法找他啊。”
“哦?有這樣的事情?你的朋友在哪兒,他怎麽會知道?”
“你忘了,當初撈李約翰的時候,我可是請了南雲當地的警務人員,其中一個是我的老鄉,我就是通過他上下打點的。估計通過他,就能夠知道李約翰的具體下落。”
沉默了半晌,張彼得問道:“司馬先生,能告訴我你朋友在哪兒和他的名字麽?”
“嘿嘿,張彼得先生,不能!”司馬林十分堅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