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澤俊雄的大哥吉澤俊泰,有兩個女兒,吉澤俊雄則是一男一女兩個孩子。
當今時代,人們的觀念都已經發展到了男女平等的地步,可吉澤家族卻是依然秉承着隻有男丁能夠繼承家産的遺訓。
吉澤俊泰的兩個女兒,都已經嫁做人婦,獲得了豐厚的嫁妝。但因爲吉澤家族的規矩比較不可理喻,導緻吉澤俊泰跟女兒的關系很不好,已經斷絕了關系。
這樣,吉澤俊雄哥倆,曾經就财産繼承這個問題商讨過,覺得把祖上的财産交給家裏的男丁才會保證财産不會落到外人手裏。
吉澤敏健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聽說了這個消息,居然日益張狂起來,凡事以吉澤家族未來接班人的态度橫行霸道。
要說光是對自己家裏人,怎麽都好說,親人之間沒什麽解決不了的。關鍵是吉澤敏健在吉澤家的産業公司内,推行自己的一言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分青紅皂白做人事變動。
這一做法,引起了公司内的老員工的強烈不滿。幸虧日本的企業員工講究對企業的忠誠,沒有發生大面積的人員離退,但是緊張的關系帶來了一系列不好的影響,已經威脅到企業的健康運行了。
吉澤俊雄對此相當不滿,屢次訓誡之後見吉澤敏健還不悔改,便下了最後通牒,要是在不知道收斂,就要剝奪他的繼承權。
吉澤敏健害怕了,他竟然做了喪心病狂的事情,把吉澤俊雄給軟禁起來。吉澤俊雄在被軟禁的半年中,曾幾次發生危險,靠服藥度過危機。
直到前些天,吉澤俊雄的情況十分危險,吉澤敏健也不知道是良心未泯,還是害怕父親死在他手裏說不清,他把吉澤俊雄送到了京都大學附屬醫院當中。
再後來,要不是林源出手相救,吉澤俊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了。
林源聽了,不免感慨,看着豪門風光,其實爲了利益,有多少不爲人知的辛酸呢?
但心酸歸心酸,林源可不想牽扯到其中去。還是那句話,這是家務事,根本就輪不到林源這個外人操心。
吉澤俊雄歎道:“經曆了生死磨難,我這才明白一些道理。子承父業,看上去是很好的,但未必就是能讓人放心得下的傳承啊。林醫生,你說我把家族産業傳給佳美,怎麽樣?”
林源趕緊說道:“吉澤先生,這是你的家務事,我一個外人是絕對的不能攙和進來的。”
“嘿嘿,林醫生,我就是問問意見,經曆了這場風波,你說,我還能夠相信誰呢?”
“吉澤先生,你可以和你的大哥商量啊,你們不是準備把産業都集中傳給一個人麽?”
“咳,我們的上一輩,爲了後輩能夠緊密團結,就把家族的産業高度統一起來。可以說是你中有我的,我中有你的。大哥不願意把産業留給女兒,也就是考慮到這一點。大哥給我留下了産業授權書,他帶着太太周遊世界了,我可以全權處理家族産業。”
“這就不太好辦了,難道你聯系不上他麽?”
“這樣的事情,你讓我怎麽說的出口啊。我已經把大哥的産業授權書單獨給還給了大哥的私人律師,我現在就好好管我自己的産業吧。”
“吉澤先生,恕我直言,這個問題,外人實在是幫不上忙,我沒有經曆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請你原諒。”
吉澤俊雄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正要說話,卻見女傭進來。
“先生,小姐已經準備好茶水,邀請林先生過去。”
吉澤俊雄的臉上微微露出一點笑容,有些疲憊道:“好吧,你領着林醫生到小姐那裏,我自己休息一會兒吧。”
林源不想聽吉澤俊雄的家務事,便跟着女仆走了出去。
到了一間小屋,女仆把門拉開,躬身退走了。
小屋之内,别有洞天,裏面幾乎全部是山石堆砌的好像是山巒環繞的樣子。
吉澤佳美在一張茶幾前,已經擺好了茶具,茶水用具全部泛着熱氣,顯然已經是洗過了。
一縷縷淡淡的茶香,彌散在空氣當中,吉澤佳美還是那身大牡丹花的紫黑和服。屋内正播放着古筝曲目,一步走進屋内,就好像是一步從凡塵跨到了仙境一般。
吉澤佳美輕輕擺弄着茶水,跪拜請林源坐下。
林源知道這是日本有名的茶道,吉澤佳美的一系列動作,是那種最高禮節的招待方式。雖然林源很不願意受這樣的招待,但這是一套成型的禮節,拒絕的話,會很失禮的。
盤膝坐下,吉澤佳美給林源奉上了燙好的小茶杯,給林源沏滿了茶水。
“蒙神的恩典,有幸能夠認識林源君,像您這樣沐浴着大國風範的男子出現在我的面前,實在是我的榮幸。”
語音低沉婉轉,加上十分舒緩恭順的動作,讓人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林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得端起了小茶杯,品着茶水掩飾自己的尴尬。
茶杯太小了,以至于泯了兩口就見底了。
吉澤佳美趕緊把茶水續上,胳膊不經意碰到了茶幾邊緣。
就聽啊的一聲,吉澤佳美手中的茶杯一下子飛了出去,撒了林源一身的茶水。
林源很意外,下意識一抓吉澤佳美的手,問道:“怎麽了?”
吉澤佳美的胳膊露了出來,林源發現,吉澤佳美的胳膊上一片淤青。
林源一皺眉頭,顧不上自己身上的茶水,輕輕把她的袖子撩上去,去發現吉澤佳美的小臂,淤青一片。
這應該是摔傷,林源輕輕一碰,吉澤佳美忍不住又輕呼了一聲。
“怎麽這麽不小心?怎麽傷成這樣?”
“佳美太笨了,搬托盤的時候絆了一跤,給您點麻煩了。”
林源無語,這都是哪跟哪的事兒啊?他輕輕把外套脫下來,取出了銀針,要給吉澤佳美行針。
“啊,林源君,紮針疼麽?”
“放心,不會感到疼的,但會有些其他的感覺,比如說酸啊,麻啊,隻要不亂動,我就不會紮錯地方,就不會疼的。”
“林源君,稍等一會兒,我不太敢看。”吉澤佳美說着,眼睛就閉上了。
林源找準穴位,就在要碰到吉澤佳美的胳膊上的時候,就聽見她輕哼一聲,說了句林源無比熟悉的詞語:“雅美蝶。”
擦,真沒想到,一直說中文的吉澤佳美,竟然在這麽關鍵的時刻說出了這樣的單詞。
吉澤佳美感覺到林源手微微發抖,睜開眼睛看林源的表情有點怪異,便說道:“林源君,怎麽了?是不是因爲我不勇敢,你就不敢紮針了?”
“不,不是的,佳美小姐,你還是閉上眼睛吧。我馬上給你紮針啊,你不要害怕。”
林源深深吸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集中注意力,銀針觸碰到了吉澤佳美的胳膊上。
“雅美蝶……”吉澤佳美似乎很害怕,一連串的喊聲叫出來。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林源稍稍一分神,銀針用力發生偏差,一下子彎了。
這下子,吉澤佳美吓得一下子拱進了林源的懷裏,嘴裏的那個單詞不停重複。
門一下子被打開了,女仆的身後,跟着渡邊一木和宋小萌。
宋小萌推開門,臉上帶着笑,就那麽笑吟吟的看着林源。
“我們的林大醫生豔福不淺嘛。”宋小萌笑吟吟的開口,臉上帶着她那種一貫的壞笑。
“小萌,你别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林源被宋小萌看的全身發毛,盼着宋小萌過來,卻沒想到,在這麽一個讓人說不清楚的時刻見面了。
“是麽?我誤會什麽了?”宋小萌歪着腦袋,把渡邊一木和吉澤家的女仆推開,走到了林源的面前。
吉澤佳美離開了林源的懷抱,稍稍整理一下衣衫,問道:“林源君,這位是你的朋友?”
“啊,對,這是我的未婚妻宋小萌。”
“啊,原來是林源君的未婚妻啊,好漂亮啊。”吉澤佳美嘴裏說着贊美的話,眼中卻是浮現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失落。
女仆看出了場面的尴尬,解圍道:“小姐,我們去收拾一下客廳,準備招待客人吧?”
“是啊,應該收拾一下了。林源君,我失陪一下。”
林源還想客氣一下,卻發現宋小萌依舊笑吟吟的看着他,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等吉澤佳美走後,宋小萌說道:“渡邊,看着門,誰也不準進來。”
說着,宋小萌一把拉上了房門,轉過頭來吃吃冷笑。
“小萌,你可能誤會了,你看,我的衣服濕了,所以脫下來了。那個,那個……剛才佳美小姐的胳膊有些瘀傷,我想給她行針,結果,結果……”
“哼,結果怎麽了?”
“結果你就進來了呗。”
“我就進來了,那我進來之前呢,你們在幹什麽?我還以爲這裏面播放動作片呢,原來,卻是上演真人秀啊,早知道我就不出聲,還能欣賞一下真人秀呢。”
“這不是被你攪了好事嗎?”林源笑呵呵道,同時站起身拉着宋小萌。
“要不我去找那個什麽佳美小姐進來?”宋小萌笑吟吟的道。
“算了,興緻已經沒了。”林源笑着擺了擺手,心中也着實有些尴尬,還要他對他那個佳美小姐沒什麽心思,要不然可真的要被宋小萌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