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吉澤佳美死死抱住了她的雙腿,那柔軟的質感讓他非常尴尬。周圍還有那麽多人的眼睛看着呢,盡管這些人不知道林源腿上的感覺,可林源總覺得這些人能夠洞悉這一切。
“吉澤小姐,你先起來好麽?咱們有話好好說。”
“林醫生,我知道我的家人給您帶來了極大的侮辱和傷害,但我父親卻沒有這樣。請您出手救救我的父親吧,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求您了!”
場面相當尴尬,林源看看周圍的人,趕緊說道:“好吧,吉澤小姐,你起來,我出手就是了。”
聽到林源承諾出手,吉澤佳美才站了起來。
林源安撫了一下吉澤佳美,鄭重說道:“吉澤小姐,有些事情我必須要提前跟你說清楚。我答應你出手,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我不一定就能夠救活你的父親。可以說,救活的概率非常之低,這個你能接受麽?”
吉澤佳美到了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别的想法了。皮埃爾都準備走了,那就說明吉澤俊雄差不多要完了,要是有辦法,國内的這些醫生早就動手了。
“林醫生,我相信您,無論發生什麽情況,我都會對您感激不盡的。”
“嗯,這就好,渡邊,你去給吉澤先生行針,務必要把他的生命體征降低到最低限度。我還需要藥物。”
渡邊一木答應一聲,轉身走進了吉澤俊雄的病房。林源拿出了手機,打給了雲老。
吉澤俊雄的病情,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不敢動手,湯藥還有行針,都不能解決他心髒幾乎全部被堵的現狀。
在這種情況下,吉澤俊雄的心髒是非常危險的,要是用湯藥或者是行針刺激,心髒搏動,血流加速會因爲栓堵而發生驟停的危險。
唯一的可行性辦法,就是激發吉澤俊雄的生命潛力,讓心髒在缺血的情況下還能夠不停搏動。
所以,林源需要續命丸的幫助,才能夠化解這環環相扣的兇險病情。
續命丸煉制極其複雜,而且關鍵的藥材極其稀缺。上次因爲進京求親,黨少波特批了那麽些藥材。
新的绶參草,還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成藥材,所以林源隻能求助手裏有續命丸的人了。
本來宋老那裏最多,但林源可是十分怕這個老爺子。搞不好就挨頓訓,還是找雲爺爺能少挨罵。
雲老一聽,馬上表示可以,不過,雲老提出了請求,現在有很多的老戰友都聽說了這東西,紛紛上門求藥,雖然存世的老哥們不多了,但手裏的東西也不夠分的。雲老希望林源在下次煉制續命丸的時候,能給他個十丸八丸的。
林源當即表示沒問題,别人的事情可以耽誤,但雲爺爺的事情絕對不能怠慢了。
雲老要了地址,說用最快的速度給發過去。
林源計算了一下時間,雲老就算是用航空快遞,也需要一天左右的時間。他告訴吉澤佳美,還需要等待一天的時間。
吉澤佳美無條件信任林源,林源便帶着吉澤佳美進了病房。
周圍的醫生都想長長見識,紛紛悄悄跟了進去。好在吉澤俊雄的病房足夠大,并不耽誤衆人的參觀。
進了病房,吉澤佳美被吓了一跳。
吉澤俊雄所有的呼吸輸液等輔助設備,全部被撤掉了。而且,吉澤俊雄身上的衣服也被脫得就剩下一條短褲。吉澤俊雄的身上,插滿了亮晶晶的銀針。
“哦,神奇的針灸技術!林會長,沒想到我又能看到這樣的技藝。”
“皮埃爾,這是中醫中很重要的一門學科類,是通過刺激人體的相應反射區,進而達到目的的一種技術。這個,對于你們歐美人來說,恐怕很難以接受。”
“不不不,林會長,你這是用有色眼鏡在看待我們歐美人。現在,中醫的針灸技術,已經獲得了非常大的重視。我們美國醫協會,每年會撥出五千萬美元的研究經費,專門研究這項古老的神奇技術。”
“哦,皮埃爾,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的意思是,東西方的文化差異,會導緻我們看待世界的角度完全不同。就比如說眼前的針灸,在你們看來,就是人體的反射區,在我們的思維中,就是連接身體龐大氣血運行的一個節點。”
“不,林會長,我想您的眼光也應該開闊一點了。我們西方人固然有刻闆偏見,但對于像針灸這樣的科學,接受的程度還是很快的。林會長,我有些不明白,明明是病人的心髒有問題,您的學生,爲什麽會把所有的經脈全給紮了呢?”
林源真的有些目瞪口呆了,就沖着皮埃爾的這句話,就知道他最起碼是知道人體的所有經脈的。
歐美人什麽時候這麽大膽接受中醫的東西了?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中醫的理論,可是被視作是形而上學的東西,是帶有濃厚的唯心色彩的理論啊。
皮埃爾看看林源的表情,說道:“林會長,這有什麽可吃驚的麽?當代世界,雖然是以西方的世界觀爲主體潮流,但在科學的認識上,我們也是走了不少彎路,甚至是付出了血的代價。沒有布魯諾的鮮血,近代的科學還在要黑暗中摸索多久?這都是血的教訓啊。”
林源心中十分感慨,有的時候,确實是這樣。科學的生命力,在于其不可被磨滅。堅持真理的人,或許可以被毀滅,但真理卻是無法被毀滅的。
中醫,固然有太多的糟粕,但它無疑是整個自然科學中最璀璨的明珠之一。無論過去多久,隻要人類存在,就不可以抹殺中醫應該具有的高度。
“皮埃爾先生,我确實是對西方朋友有這樣的偏見。對此,我想你表示最誠摯的歉意。”
“哦,這應該是愚蠢的偏見所帶來的惡果。就像是我,在三十五歲以前,總是戴着有色眼鏡看東方,尤其是華夏,現在,你們華夏用你們的實力,證明我是錯的。在這種偏見對峙當中,受傷的往往是真理。我們不談這個了,林會長,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皮埃爾所說的,應該就是指的渡邊一木把吉澤俊雄的所有經脈都封住了的問題。
“是這樣的,皮埃爾,現在吉澤先生的身體,除了心髒以外,其他的部分都接近正常。最棘手的問題,就是不敢讓他的心髒起搏太快。通過資料圖像我們都看到了,隻要他的心髒起搏加速,動脈血管栓堵嚴重,會導緻心髒驟停而發生意外的。”
說到這裏,林源指着吉澤俊雄的身體說道:“皮埃爾,有一件真實的案例你應該聽說過。美國的一所研究機構,曾經用針灸讓用于實驗的動物進入到了冬眠的狀态。”
“噢,這個我知道。哈哈,我明白了,難道你的學生這樣做,是爲了讓吉澤先生進入到冬眠的狀态?”
“那倒不至于,渡邊把吉澤先生的經脈封住,就是無限減緩吉澤先生身體氣血運行,這樣他所需要的代謝就會降至最低,而心髒則會根據需要減緩搏動。這樣,就能爲我赢得時間了。”
“林會長,用神奇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了。我們在具體的臨床中,也會采取一些降低病人代謝的手段。不過,我們一般的手法就是降低病人的體溫。讓病人在失去意識低溫環境下代謝。這樣有相當大的風險,輕的要出現後遺症,重的會直接喪命啊。”
皮埃爾說着,湊近了吉澤俊雄的身體,轉頭對林源說道:“我可以觸碰一下病人的身體麽?”
“沒問題,但是不要碰到針。”
皮埃爾在沒有紮針的地方輕輕觸摸吉澤俊雄的身體,臉上布滿了不可思議。
“真是太神奇了,病人的體溫一點沒有變化,身體機能卻是減緩下來。這簡直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啊。”
“其實,這也沒什麽難以理解的。皮埃爾,這就類似于我們在主動脈上紮緊繩子,血流的供應自然就會減緩。渡邊所做的,就是把經脈堵塞一下,氣血運行慢了,代謝水平自然也就下來了。”
“可是,内髒器官會因爲供血不足而産生衰竭的問題啊,這個是怎麽解決的?”
“皮埃爾,身體是一個有機的整體,牽一發而動全身。你看看這些紮針的部位,實際上就是喚醒副交感神經的興奮。”
“哦,副交感神經興奮,自然而然全身的所有器官都會陷入到一個近乎休眠的狀态。林會長,難道華夏古人在就知道這一點?”
“這應該是不可能的,是無數中醫前輩在無數的實踐中總結出來的行之有效的方法。我現在所解釋的,是根據我的臨床案例,對這樣的效果做出的推斷。”
“林會長,說真的,我是真想學習針灸技藝。隻不過,針灸所涉及到的東西,對我來說簡直就像是外星文一樣,很難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