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了三天，還是一無所獲。
宋老把電話打到林源這裏了，告訴他趕緊結束一切，公布知道的結果，别管什麽幕後深層了，趕緊把自己洗白，免得夜長夢多。
林源縱然有不甘，但宋老的話是很有道理的。這件事情，應該是雲老和宋老給壓下來了。真的被什麽報紙給披露出來，那可是非常麻煩的事情。
就在林源想要答應的時候，一個探員報告道：“快看，有新的發現。”
吳金宇趕緊過去，卻是發現了一段網絡視頻。吳金宇所帶的小組，跟警察辦案的手法不太一樣，他們是不管什麽資源，全部都納入到視線當中。
在收集可靠的證據同時，也會收集一些民間的相關信息。他們會在網絡上搜尋一些相關的詞條，然後有專門人打開相關鏈接，看看有沒有能夠用得上的資料。
現在，就是一個探員在網絡上發現了一個視頻，就是夜來香被殺現場，一個路過的人，用手機拍下的一段視頻。
拍攝者大概就是想用題目來吸引眼球，是失足女慘遭殺害，不明身份的人調查取證。其實視頻上就是一些圍觀的人晃來晃去，根本就沒有涉及到夜來香屍體，更沒有拍攝到吳金宇這些人。
可是，在晃動的人群中，衆人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就是在監控視頻中頻頻出現的殺手的背影。
盡管隻是個背影，可林源和吳金宇就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好友一樣，盡管不太清晰，還是一眼就能認定。
吳金宇十分激動：“往回倒一下，倒一下。”
視頻早就被探員給下載下來，用專用的軟件随意播放。
“對，停！”随着吳金宇一聲斷喝，畫面定格在一個男人的上半身。
這是一個側面，身上的衣服換了，但是頭上的那頂鴨舌帽，卻是太熟悉了。
沒錯，這應該就是那個殺手。沒想到，這家夥膽子真大，居然敢在殺人現場還活動。
“等等，把畫面放大！”林源忽然發現了什麽，大聲叫道。
技術人員把畫面放大，林源的目光停留在一個地方。
“林醫生，有什麽發現麽？”吳金宇看了半天，沒發現異常，忍不住問道。
“你看這個人的下巴，有什麽發現沒有？”林源指着放大的畫面說道。
吳金宇看了半天，也沒什麽發現，隻得用一夥的木管看着林源。
“好好看看，這人的下颌骨部位，下巴和臉頰的皮膚有什麽不同？”
吳金宇仔細看看，驚訝道：“林醫生，你可真是神了，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這個人的下巴膚色，雖然跟臉上的一樣，但是總感覺很别扭，盯着看半天，才覺得好像不是一塊皮膚一樣。”
“沒錯，這個人應該是做過下巴的整形手術。下巴肯定是遭受到什麽意外，整形之後，下巴的皮膚是從身體别的地方移植過來的。”
“林醫生，就算是知道這些，也不能确定這個人的身份啊。要知道，做下巴整形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光是數據庫裏，就是海量的人。而且，有些未必就會在數據庫裏有資料。”
這是華夏的國情，登記在冊的人數和實際上存在的人數，是存在差距的。
林源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這個殺手：“我們可以把範圍盡量縮小，按照殺手膚色的差異來看，這個人做手術的時間不會是在近期，而且也不會時間太長，時間應該定在一年前到前之間這個區域。”
吳金宇苦笑道：“半年的時間，已經是不可承受的數量了。咱們人口基數太大了，就算是把年齡也鎖定在一定的區域，同樣是海量的符合條件的人群啊。”
“别着急，我再好好看看。”林源就像是獵犬發現了獵物的蹤迹一樣，顯得十分興奮。發現了殺手的面部膚色差異，就仿佛在林源的面前打開了一扇大門。
望氣是林源的絕活之一，他讓技術人員反複移動畫面，放大縮小，從各個角度，從全局到局部，仔細觀察殺手的特征。
“停！”林源興奮叫道。
吳金宇頓時來了精神，知道林源有了發現，忙問道：“林醫生，有什麽發現？”
“這個人應該是受過頭部重創，你看鴨舌帽的根源，喏，就是這裏，按照正常人的發際線，應該是這樣一個形狀，可他這部分毛發脫落了。正常人的生理性脫發，這裏是不應該發生的。我想想，頭部受到重創，下巴整形，應該是同一次受傷導緻的。”
吳金宇也跟着林源的思路走：“假設一下，這個殺手頭部受到重創，下巴必須要整形，這是怎麽産生的呢？殺手功夫極好，幹的又是刀口舔血的買賣，是不是在打鬥中受的傷呢？”
林源想了一下說道：“很有可能，來，咱們倆還原一下受傷的情景。”
說着，林源讓吳金宇在自己的面前站定，然後對着視頻中的畫面，緩緩移動。
到了一個角度，林源停了下來，用拳頭慢慢靠近吳金宇的下巴，還沒打到，林源就搖頭：“不可能，應該不是拳掌打到的。如果是這樣，應該不是那麽嚴重。”
林源讓吳金宇保持别動，找出了一根木棍，不斷調整角度，試着一點點調整角度攻擊吳金宇。
忽然，林源笑道：“應該就是這樣的。你看，如果我從這個角度打你，而你沒有完全躲開，這樣，你的下巴就會被木棍的末梢掃中。這樣，你的下巴就會粉碎性骨折，而且對大腦的沖擊會很強烈。”
林源再次看看視頻的畫面，再次比量一下：“沒錯，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在械鬥中受的重傷，而且，是做了整形手術。外形雖然保持完好，但會有很強的後遺症。”
吳金宇說道：“如果這個推理是成立的，那鎖定的範圍就會很小，這樣查起來就方便許多了。”
“尤其是在地域上，應該還可以縮小範圍。這個人不是闫利軍找的，那就說明是關雲溪找的。關雲溪的身份擺在那兒，如果不是十分靠得住的，他是絕對不敢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做的。這個人，我感覺應該就是川西人，或者是長期生活在川西的人。”
“沒錯，這人跟關雲溪的時間不會短，兩人的社會地位完全就沒有正常交叉的地方。但關雲溪是川西省公安廳的人，這個人又是以違法勾當爲營生的人，有可能是受過打擊的，被關雲溪相中了，就成了關雲溪一個得力的助手。”
吳金宇感覺腦海中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沉吟一會兒說道：“馬上按照條件搜索，受過相關部門打擊處理的，而且在半年前到一年前到醫院做過整形手術的，下巴粉碎性骨折，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年齡在二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的，重點是居住地在川西省内的，查！”
技術人員飛快忙碌起來，由于條件設定很多，符合條件的總共有一百二十六個人。
篩查出來的人數，看上去很多，但實際上，對吳金宇林源來說，無異于柳暗花明。要知道華夏的人口基數太大了，即便是把條件精确到名字，都會出現很多的結果。現在隻有一百多人，工作量就算是很少了。
經過了一輪的篩選，排除掉了八十多個，還剩下三十多人。
吳金宇想了一下說道：“我們按照關雲溪升遷的過程所在地進行排查，看看符合條件的能有幾個。”
關雲溪下放到川西，是從基層派出所指導員開始幹起的。是在川西省會經濟開發區派出所工作。
後來，關雲溪一路升遷，到分局，然後到市局，再到公安廳。
整整十年的時間，對于一個人來說不算是很短的時間了，但對于關雲溪的升遷速度來說，用坐火箭形容絕不爲過。
再次篩選，剩下符合條件的是九個人。
這個也好辦，馬上查這九個人的底細。尤其是在近期有無入京記錄的。
網絡時代的信息，就是快。入京記錄一個沒有，這是很正常的，關雲溪在川西省公安廳工作，跟殺手很熟的話，弄個符合系統識别的身份是沒問題的。
可以排出的，有四個人，這四人都在監獄裏，還有漫長的刑期。
剩下的五個人，經過調查，又排除了兩個，這兩人有穩定的工作單位，都在上班，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川西。
現在，隻剩下三個嫌疑人了。
吳金宇和林源盯着這三人的資料照片，還都拿不定主意。
因爲排查的條件就是按照受傷，年齡，身高，還有所在地排查的。可以說，三張照片的樣貌不同，但在林源的觀察中，其表現跟截取視頻的圖像表現都差不多。
視頻截圖中殺手就露出了四分之一張臉，憑借那點資料跟這三個人，是沒法準确對上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