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午接待完最後一位患者,高文淵給林源打了一個電話,發現電話竟然還沒有通,下意識的眉頭一皺,又找人打聽了一下,沒想到林源竟然還被關在裏面。
這一下高文淵就有些坐不住了,根據他了解的情況來看,林源和林遠方的矛盾并不大,不過是年輕人之間的矛盾,而且以高文淵對林源的了解,這件事還極有可能是林遠方的問題,卻沒想到這麽一件事,他打招呼林源還沒放出來。
“高老,我找人問了,林源還在派出所,我們要不要親自過去一趟?”高文淵的助手問道。
“不用了,既然有人作死,我們又何必攔着。”高文淵冷哼道。
高文淵的助手,同時也是高文淵的司機,他自然之道高文淵話語中的意思,前天的時候林源給程家的二公子看過病,而且隻開了四劑的湯藥,這四劑藥今天就會用完,明天一大早程家就會派人請林源複診,到時候林源卻在派出所,可想而知,到時候程家老太太會是什麽表情。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譚峰林在機場接到了候繼成,候繼成下了飛機就問道:“譚大哥,林老弟出來沒有?”
“還沒有,還在裏面關着。”譚峰林道:“侯老弟,難道你已經找了人?”
“不應該啊,這件事高文淵高老親自出面,竟然也不成?”候繼成有些納悶。
“高文淵高老?”譚峰林吃了一驚,高文淵那可是中州省的大拿,杏林界的泰山北鬥,雖然高文淵沒有進入體制,不是保健局的專家,但是高文淵卻和中州省的省領導關系匪淺,高文淵出面林遠方也沒有放人?
“是我爺爺打的招呼。”候繼成道:“按說高老出面,林老弟應該沒事才對。”
“或許是高老沒來得及。”譚峰林解釋道,對譚峰林來說,高文淵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可能并沒有把林源的事情當回事也未可知。
“不應該啊,我爺爺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邊上,聽高老的意思他是認識林老弟的。”候繼成疑惑的道。
“高老認識林老弟?”譚峰林愣了一下道:“是了,這一次林老弟前來賓陽并沒有通知我,我們隻是偶遇,說不準他就是前來拜訪高老的,可是高老出面,卻沒有讓林老弟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算了,我們還是不猜了,親自去拜訪一下高老就知道了。”候繼成道。
“也好。”譚峰林點頭,以他的資格是沒有可能去拜訪高文淵的,不過有候繼成領着,他這次就能見到高文淵本人了,且不說高文淵德高望重,單說高文淵的兒子高世博,那可是中州省省醫院的常務副院長。
譚峰林雖然很受邱院長的器重,但是邱院長年齡大了,距離退休也沒多長時間了,再說即便是邱院長也不可能抗衡林啓旭。
但是高世博卻不同,高世博背後有高文淵,即便是林啓旭也要忌憚一二,他要是能和高世博套上關系,那麽在省醫院也不用怕林遠方了。
派出所的臨時看守所,林源和王占軍以及燒烤攤的老闆被關在一起,老闆此時是一聲不吭,他被人砸了攤子不說自己也受了傷,卻沒想到還要被關押,簡直就是沒天理。
白天的時候老闆的妻子和朋友來過,可是派出所的人張口就要五萬罰款,老闆的妻子和朋友已經去湊錢了,挨了打不說,還要破财。
林源和王占軍坐在一起,兩人都是滿臉平靜,王占軍的性子本就内向,雖然有時候火爆,但是卻絕對壓得住,别說關了一天,就是一月,王占軍也不會不耐煩。
林源的心境同樣不錯,心中也不着急,反正暫時他也沒什麽事,就在裏面呆着。
“哎......”
過一會兒,老闆就是一聲歎息,林源禁不住安慰道:“這位大哥,不用唉聲歎氣,世上自有公道。”
“能有什麽公道,我這挨了打,還被關了起來不說,家裏還要籌錢,這世道真是......”老闆歎着氣。
聽着老闆唉聲歎氣,林源也不說什麽,黑暗在什麽時候都有,這樣的小老闆遇到衛生廳副廳長的外甥,自然是毫無反抗之力。
“林醫生,我們就一直在這兒呆着?”王占軍輕聲向林源問道,他倒不是擔心出不去,而是有些不忍心看着燒烤攤的老闆唉聲歎氣,家裏着急。
“放心吧,帶不了多久。”林源淡淡的道,心中有恃無恐,高文淵能想到的事情,林源自然能想到,最多明天程家就會聯系他,在中州省程家絕對是龐然大物,即便是中州省的一号也要給程家老夫人一些面子。
程家老夫人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卻和不少人都有交情,王博淵暫且不說,即便是燕京的一些宿老也是認識程老夫人的。
候繼成和譚峰林到達高文淵家中的時候,高文淵一家正在吃晚飯,開門的是高世博,看到高世博,譚峰林急忙道:“高院長。”
“呵呵,是小譚啊。”高世博也是認識譚峰林的,今年的全國十佳優秀青年醫生,高世博不可能不知道。
“高院長,這位是東江省前來的候繼成,特意前來拜訪高老。”譚峰林急忙道。
“高叔叔好。”候繼成客氣的道:“我爺爺今天上午才和高老通過話。”
“小侯啊,進來吧,東江候家我可是知道的。”高世博笑着道。
請着譚峰林和候繼成進了門,一邊往進走,高世博一邊向高文淵道:“爸,東江候家的小輩前來拜訪您老。”
這個時候高文淵剛剛吃好,站起身笑道:“吃了嗎,沒吃的話先吃飯?”
“吃過了高老。”候繼成急忙客氣的道。
“那就喝點茶。”高文淵請着候繼成和譚峰林在客廳坐下,保姆已經泡上茶水,等到三人坐定,高文淵這才笑道:“小侯,你今天過來是因爲小林的事情?”
“正是。”候繼成道:“林源和我還有譚峰林我們都是今年輔導班的同學。”
“林源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不用擔心,明天自有分曉。”高文淵道。
候繼成不解的看着高文淵,不過看到高文淵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們也不好多問,喝了兩杯茶兩人就告辭裏去了。
走出高家,候繼成這才疑惑的道:“譚大哥,你說高老這是什麽意思,爲什麽要等到明天?”
“我也不知道,按說高老如果幫忙,沒有必要等到明天才是,難道其中有什麽緣故?”譚峰林也搞不懂。
“罷了,既然高老說了,那麽林老弟應該沒什麽大礙,我們明天再看。”候繼成歎着氣道。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點,程明房的妻子就向成老太太道:“奶奶,四劑藥已經服完了,是不是找林醫生前來複診?”
“既然用完了,那就讓小林前來複診吧。”程老太太點了點頭,向王柯吩咐道:“你去聯系一下小林。”
王柯點了點頭,走出去聯系林源,不過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關機。
既然電話沒有打通,王柯就親自去了林源所住的酒店,以程家的權勢,想要查林源住在哪一家酒店自然是很容易的事情。
來到酒店,王柯在前台詢問了一下,前台告訴王柯,林源和王占軍兩人已經有兩天沒有回來了,當初林源隻是交了五天的房費,房費都已經超标了,酒店也正在聯系林源。
“林先生欠多少房費都記在我們程家的賬上。”王柯交代了一句,就急匆匆回到了家中向程老太太回複。
“電話關機,兩天沒有回酒店?”程老夫人眉頭一皺道:“找人查一下,看看小林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對于林源,程老夫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當年他和林頤志的恩恩怨怨糾葛很深,因此見了林源程老夫人下意識的就把林源當成自己的晚輩,除卻林源要給程明房複診之外,林源的安危程老夫人也很關心。
王柯急忙動用關系調查,不多會兒就得到了消息。
“老夫人,林醫生前天晚上和省醫院的林遠方發生矛盾,被關進了派出所,眼下還在裏面。”王柯簡單的把自己了解的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林遠方,林啓旭的外甥?”程老夫人冷哼一聲道:“真是好大的膽子,把電話給我。”
王柯急忙遞過電話,程老夫人拿起手機,撥了一個号碼過去,号碼撥通,電話中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老夫人,您有什麽吩咐?”
“我一個老太太能有什麽吩咐,我隻想問問這中州省究竟還有沒有王法,一個小醫生竟然就能颠倒黑白,讓我們的執法人員随意抓人拘留......”
“老夫人,這件事我馬上去查,您不要生氣。”對方急忙道。
“那我就等消息。”程老太太道:“我一個老太婆見過的事情多了,眼睛裏面可容不得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