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優秀青年醫生評選這些人自然都知道,雖說這個活動算是全國有名,能夠入選的青年醫生都是醫療界了不起的年輕新秀,但是在這些人眼中卻也不算太了不得,畢竟在場的都是專家,即便是北江上的醫療條件不怎麽樣,這些所謂的專家水分有些縮水,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即便是乾學陳的水平也絕對比時鴻飛高出很多。
作爲醫生,誤診誤治算是正常的,乾學陳作爲北江省保健局的專家給于文德的老父親看病必然也是很謹慎的,誤診應該隻是無心之失,這一點林源也理解,這也是他一開始不挑明的原因。
全國優秀青年醫生的名頭對這些人來說如果隻能算是比較驚訝的話,那麽林源治好謝志坤的病症就讓這些人吃驚了。
雖然當時的情況這些人并不知曉,但是謝志坤病重,可以想象當時參加醫治的都是什麽人,必然都是燕京著名的名醫,保健委有名的專家,全國的大國手,别說謝志坤的病是林源治好的,即便不是林源治好的,單單林源有資格參加謝志坤的會診,這就足夠讓人重視了,更别說林源還在那麽多的專家中脫穎而出,力挽狂瀾。
相對于這些專家,于文德對于謝志坤的情況知道的自然更加詳細,因此他才更加吃驚,原來林源竟然就是治愈了謝志坤的那位年輕小神醫,怪不得醫術如此了得。
“小林年紀雖輕,但是醫術經驗我們保健委的不少專家都望塵莫及,要是早知道小林在這兒,我也不用急乎乎的趕過來了。”林夕河笑着道,他這一句話更是讓在場的衆多北江省的專家和于文德吃驚不小,林夕河對這位年輕的林醫生不是一般的看重啊。
“林老謬贊了。”林源急忙謙笑道:“您老再要這麽誇我,我可就要無地自容了。”
“我這可不算誇你,而是實事求是嘛。”林夕河呵呵一笑,臉色這才嚴肅了不少,道:“小林,于老爺子的情況你應該也看過了吧,不知道你的看法是?”
“林醫生的診斷和林老您的診斷一般無二,而且林醫生剛剛也開了方子。”于文德急忙道,說這話他同時也把手中的方子遞了過去。
“噢?”
林夕河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然後接過藥方,同時還微微看了林源一眼,心中再次吃驚不小。
林源的本事林夕河是知道的,年紀輕輕,很有手段很有魄力,無論是水平還是經驗都不在一些知名的老中醫之下,甚至林夕河心中有時候對林源也是自歎不如,可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對于這個病林源竟然已經拟了方。
于老爺子的病症即便是在林夕河看來那也是非常的棘手,這個時候于老爺子的五髒六腑基本上都受到了損傷,之前的治療導緻病症現在變的是一團亂麻,這個時候治療起來必須慎之又慎,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患者喪命。
面對這樣的病症,林夕河其實也是很頭大的,出手治療,他沒有太大的把握,不出手吧又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于老爺子病逝,這樣的境遇對于林夕河這樣的名醫來說是很爲難的,這也是一開始林夕河就直接指出這個病症是被人治懷的原因,隻有先說出問題的嚴重性,出了事情他對于文德才有些許交代。
即便是如此,林夕河還是占了自己是中央保健委的專家這個身份,即便是治不好,于文德也不會太怪罪,畢竟任何一位醫生也不能包治百病,于文德作爲北江省的一号應該清楚這一點。
隻是林源一位民間醫生,而且年紀輕輕,竟然就敢用方,當真是出乎林夕河的意料。
在林夕河看來這個時候林源敢用藥隻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存了僥幸心理,打算賭一把,賭赢了從此就攀上了于文德這位北江省一号的關系,前途不可限量,賭輸了以于文德的身份也不可能對林源太過苛責,林源本身又不是北江省人,大不了以後不來北江。
在一個可能就是林源對自己的方子很有信心,覺得自己開的這個方子有很大的把握治好于家老爺子的病。
在這兩個可能中,以林夕河對林源的了解,他更偏向于後一個,那就是林源對這個病症很有信心。
林夕河一邊想着,一邊認真的看着林源開的方子,方子中的藥物有:玉竹、葛根、白薇、生石膏、獨活、川芎、木香等,林夕河畢竟不是一般的醫生,見識要比乾學陳的見識高得多,隻是仔細的看了一遍,林夕河就看出林源的這個方子開的很是不錯。
看完藥方,林夕河微微沉吟了一下,這才向林源問道:“小林,這個方子有什麽說法沒有?”
中醫治病和西醫不同,西醫有着一定的标準,中醫卻沒有,特别是給于老爺子這種特殊的人物治病,關于藥方總是要詳細說明的,一方面是讓患者放心,另一方面也是避免事後有什麽糾葛不清。
對于這個方子其實要是林夕河不來,林源也打算詳細解釋一下的,此時林夕河發問,他這個才緩緩的道:“患者的病症最初應該隻是一般的風溫病,不過卻因爲之前的治療沒有搞清楚症狀,從而誤汗、誤下、誤針,再加上西醫治療,可謂是三誤同犯,從而導緻三種逆轉同現,這才導緻病情發展到了不可救治的邊緣......”
林源說話的時候,一群北江省的專家和醫生都是滿臉羞愧,特别是之前給于老爺子治療過的幾位醫生更是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林源所說的三誤同犯,當真是猶如一巴掌,狠狠的抽到了這些人的臉上,原本隻是輕微的病症,竟然被他們治療到了這種程度,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很大的諷刺。
“因爲患者患病住處已經邪氣内閉,一開始的病情雖然不算嚴重難事病情發展的去世已經逐漸危機,當時是玩玩不能用汗、下、吐、針的方式,但是患者之前的治療卻偏偏用了汗、下、針的方式,導緻患者的病情發展到了死亡的邊緣,這個時候想要治療已經千難萬難了,我這個方子也隻能姑且一試,卻沒有萬全的把握。”
林源吐字清晰,神情沉穩,緩緩的道:“我給患者的房子中用了炙麻黃、光杏仁、炙甘草、生石膏幾位能夠大洩肺胃之熱的藥物,用以洩除患者的胃熱,房中的玉竹能夠濡潤熄風、養肺補虛,白薇祛熱合營,葛根、獨活通衛氣、川芎清熱并且引諸藥上行、木香解毒辟邪,諸多要我相合,共同發揮清熱解毒辟邪、養肺補虛合營的作用,于患者的病情切合,如果不出意外,還是很有可能把患者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
林源的解釋雖然不算太過直白,但是基本上把患者的病情發展到自己爲什麽用藥,以及藥方中每一味的藥的作用都解釋的很是清楚,即便是不懂中醫的人也大概聽得明白,更别說邊上還有中醫專家。
之前質問林源的乾學陳此時臉色更是青一陣白一陣,之前他還很瞧不起林源,可是此時聽了林源對這個方子的解釋,他才明白,他的水平和林源有着很大的差距。
“妙啊。”林夕河第一個開口道:“小林的這個方子很是不錯,方子中的各種藥物各司其職,互相配合,确實相得益彰。”
“林老,這個方子可行?”于文德向林夕河問道。
“可以一試。”林夕河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又道:“于書記,我說句不該說的,老爺子的情況到了這個時候,确實已經很是複雜,作爲醫生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這個方子雖然對症,但是卻也不一定百分百有效......”
聽着林夕河的話,林源感激的看了林夕河一眼,他知道林夕河這是幫他減輕壓力和風險,提前給于文德敲一個警鍾。
在場的這些人中,無論是北江省的專家還是林源,都沒人敢随便向于文德說這樣的話,也隻有林夕河才可以,林夕河這一席話其實也等于是給于文德下了病危通知書,意思很明白,治好了自然是好事,治不好也不怪開藥方的林源。
“林老多慮了,這些道理我都懂,無論老爺子能不能度過這一關,林老和林醫生的恩情我于文德都記下了。”于文德歎了口氣道。
能夠走到北江一号的位子,于文德自然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反而是很通情達理的,林夕河的話說的那麽直白,他要是聽不懂,真是白混了。
“那就按方抓藥吧。”林夕河緩緩的道。
省醫院的院長齊利民急忙安排人開始抓藥熬藥,藥物熬好,林源和林夕河親自看着患者服下,一群人就那麽在病房等候着,防備患者出現什麽意外,于文德更是焦急的走來走去,雖然林源說了,有沒有效最少要等到第二天天亮才能知道,但是于文德卻根本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