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可不比别的,可以說幾乎沒有多少捷徑可走,除了悟性,還要有深厚的根基,同樣一枚銀針,你讓普通人來紮,有的甚至都紮不進皮膚,即便是能紮進皮膚,穴位哪兒是那麽容易找的。
别說找人體的穴位,就是在空白的紙面上點一個點,用銀針紮準,沒有一段時間的勤學苦練,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就是林源,懂得燒山火和透心涼?”田淵博看着林源,緩緩出聲,在他看來,八成是齊平山看錯了,眼前的林源或許針灸水平不差,可是要說懂得燒山火和透心涼,田淵博保持懷疑。
“我就是林源!”林源由衷的道:“田老的大名我可是耳聞已久了,國内杏林界的針王,我還時常說,要是有機會拜訪田老,那絕對是大幸事,沒想到田老竟然來了我的小醫館,真是讓我興奮不已。”
“林醫生,我老師号稱針王,同樣是針癡,他聽我說了你會燒山火和透心涼的事情,昨天就到了江州,這不一大早就讓我帶着前來,今天無論如何你也要展示一下,讓我們開開眼。”
“讓田老見笑了。”林源笑了笑,随手在手腕上一抹,手腕上的一根金線瞬間被他拉直,成了一根金燦燦的金針。
“金針!”田淵博眼睛一亮,林源竟然可以使用金針,要知道金針質地軟,比起銀針來,施針難度更大,倘若林源可以使用金針,那麽确實有幾分可能懂得燒山火和透心涼。
同時田淵博也看到了林源金針的長度,足足八寸有餘,和針灸用針的質地一樣,針灸用針越長,難度同樣越大,中醫上甚至有用針灸用針長度衡量一個人針灸技藝的說法。
對于針灸,其實很多人都不陌生,甚至不少人都能說出針灸用針的類型,比如說毫針、鋒針、長針等等,基本上可以分爲九種,現今中醫甚至有老九針和新九針的說法,老九針相傳是最早由伏羲發明的,又叫伏羲九針,使用石頭打磨而成,事實上一開始的針灸用針确實是十針。
在這些針灸用針中,最常用到的針其實是三寸針和五寸針,大多數的針灸醫師其實隻能用三寸針,用到五寸針的醫生都不多見。
也正是因爲如此,大多人都覺得針灸用針太長,其實并不好,一些沒有見識的人甚至覺得七寸針八寸針根本就是吹牛,那麽長的針,怎麽用?
其實不然,在行家眼中,針灸用針越長,也考究能力同時在面對一些病症的時候效果也越好,就像田淵博自己,他使用的其實就是七寸針,八寸針用起來就比較勉強,林源的金針竟然足足八寸,單單這個金針長度,就讓田淵博吃驚。
林源清楚,田淵博前來就是爲了見識他的燒山火和透心涼,因此也不藏私,拿着金針消了毒,來到田淵博前面道:“田老,得罪了。”
田淵博知道,這是林源打算讓他親自試針,笑着點了點頭,伸出胳膊,林源有用棉球給田淵博的胳膊消了毒(說實話,真的不想寫的這麽繁瑣,奈何我不寫消毒,有人說我不懂常識),消過毒,林源手中的金針一抖,瞬間向着田淵博的胳膊紮了下去。
金針刺進田淵博的穴位,林源的手指撚動,輕輕一拉,同時輕轉,田淵博隻覺得一股熱流順着林源的針尖進入了他的經絡,眼睛再一次睜大,原本平淡的臉色終于動容。
“燒山火,竟然真的是燒山火。”田淵博很是激動,之前他還不信,可是此時他親身感受,不用懷疑,這絕對是百分百的燒山火無疑,除了燒山火,絕對不可能有别的針法有這樣的效果。
見到田淵博感受到了熱流,林源這才輕輕下了金針,向田淵博笑道:“雕蟲小技,讓田老見笑了,希望田老不要說我班門弄斧就好。”
“呵呵,燒山火要是雕蟲小技,那麽還有什麽不是小技。”田淵博呵呵一笑道:“沒想到我活了近七十歲,竟然有朝一日能見識到燒山火,這一輩子沒白活。”
說着話,田淵博看向林源問道:“林源是吧,我就托大,叫你一聲小林,你這針法是跟着誰學的?”
“家傳的針法,我爺爺就是老中醫,我從小跟着學醫,五歲開始就練習針灸。”林源笑道。
“你爺爺的名諱是?”田淵博問道。
“林頤緻!”
“林頤緻!”田淵博口中喃喃,輕聲嘀咕了幾句,突然間好像想起了什麽道:“我曾經聽謝老說,江中的平水縣有一位姓林的老中醫,醫術精湛,好像就叫林頤緻,可是你的爺爺?”
“正是我爺爺。”林源點頭:“我也聽爺爺說起過謝老,他和謝老有過幾面之緣,算是至交。”
“果然是林老爺子。”田淵博笑道:“你爺爺的名字我聽過好幾次了,還一直說有時間前去平水縣拜訪,卻一直沒抽出時間,要是早知道他會燒山火和透心涼,我早就登門了。”
“對了,你爺爺的身體怎麽樣,現在還好吧?”
“我爺爺已經去世兩年了。”林源道。
“已經仙逝了?”田淵博一愣,惋惜的搖頭道:“沒想到你爺爺竟然已經仙逝,可惜啊,我沒有早早登門,唯一慶幸的是,他竟然有你這麽一位出色的傳人,别的不說,單說燒山火和透心涼,這針王的稱号我就該拱手相讓。”
“田老客氣了,雖然我懂得燒山火和透心涼,但是其他方面卻很欠缺,針王是萬萬不敢當的,以後有機會還希望田老多多指點。”
對于林源的謙遜,田淵博很是欣慰,林源如此年紀,就懂得如此極緻針法,還能不驕不躁,這心境很是了得,要是換個人,估計早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放眼古今,年紀輕輕的中醫天才也不是沒有,隻有那些沉穩,能夠認清自己的人最終才能成爲真正的杏林國手,要是人不清楚自己,取得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最終也不過是方仲永罷了。
和田淵博說着話,診所就來了患者,林源起身招待,田淵博也沒有離開,就在邊上看着,而且時不時的和齊平山說幾句。
“您這是年高體虛造成的熱結便秘,考慮到您年紀大了,我給您開一個攻補兼施的方子,您回去服用一陣,記得還是要多多鍛煉......”
看到林源接待一位位患者,田淵博更是滿意的連連點頭,雖然林源接待的患者大都是普通的常見病,然而林源診脈有度,開方獨辟蹊徑,對患者熱情細心,這些都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如此年紀,就有如此水平,而且品性不錯,好苗子,是一顆好苗子。”田淵博口中喃喃,對林源是越發的欣賞,要不是林源在針灸方面不弱于他,他甚至都有收林源爲徒的想法。
“田老,真的是您,我聽說您來了江州還有些不信,沒想到是真的。”田淵博在邊上呆了大概四十多分鍾,突然正氣堂門口走進來幾個人,爲首一人五十多歲,穿的很是正式,進了門就直奔坐在沙發上的田淵博。
“韓院長,您的消息真是靈通,老師昨天才到,并沒有通知任何人,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找來了。”邊上的齊平山笑呵呵的插言道,很顯然認識中年人。
“呵呵,湊巧,我也是湊巧。”中年人笑着道:“田老,您既然來了江中,怎麽也要去我們學院一趟,給學生們講一堂課吧,平時邀請您您總是推脫來不了,這次可不能再推了吧。”
“你們一個西醫院校,找我給學生講課,未免有些不對口吧。”田淵博正在邊上看的入神,被人打擾,很明顯有些不高興。
“田老,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您老中西醫皆通,雖然您是針王,但是西醫的水準可不在針灸之下。”中年人笑着道。
“好吧,老頭子我是服了你了,無孔不入,那就明天吧,明天我過去。”田淵博無奈的道,他是一開始學的中醫,後來又學了西醫,确實算是中西醫皆通,之是後來針王名頭日盛,很多人都忘了他竟然精通西醫的事情,眼前這個中年人是他一位老友的兒子,對他很了解,邀請了他很多次了。
“田老能答應,那可是大喜事,我代表衆多的學子感學您。”中年人笑呵呵的道,說着話,他這才有空打量林源的正氣堂,正打量着,中年人突然看着正在就診桌後面接待患者的林源,不由的一愣,驚聲道:“林......林源!”
ps:說明一下,燒山火和透心涼确實在很多中醫書籍中有記載,不過說法也大同小異,這裏我取的是其中一種,至于現實社會是不是有人還會這種針法,真的很難說,據說在清代已經失傳,總之現在不可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