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醫院鄭國海并不是第一次來了,也算是輕車熟路,進了醫院,他直接到了省醫院中醫科室的辦公室,敲了敲門,裏面傳出一個中年人的聲音:“請進!”
鄭國海推門進了辦公室,辦公室裏面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坐在辦公桌後面寫着什麽,察覺到有人進來,中年人擡起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呵呵,什麽風把老同學你吹來了,快請坐。”
說着話,中年人突然一愣,訝異的指着鄭國海左邊手筆的銀針道:“老同學,你這是搞什麽研究,怎麽身上還紮着針?”
“我搞毛線的研究!”鄭國海欲哭無淚,扭捏了半天這才開口道:“老同學,我今天是找你來求助的,我身上的這三根針是被人紮上的,我自己水平有限,不敢動,還希望老同學幫忙啊。”
在自己的這位老同學面前,鄭國海可不敢拿大,他的這位老同學可是一代針王田淵博的弟子,如今也是江州省醫院赫赫有名的針灸聖手,人稱齊一針,他的本事雖然不如他的師傅田淵博,然而比起大多數的中醫人來說卻是強了不少,甚至單單在針灸方面,顧森全也有所不如。
“什麽,你這針是被人紮的?”中年一愣,這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道:“老同學,怎麽回事,對方不可能好端端的給你紮針吧?”
“哎,和人切磋醫術,技不如人倒也罷了,沒想到對方勝了之後竟然不給我取針,還說讓這三枚銀針一輩子留在我的身上。”鄭國海歎了口氣,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什麽人這麽霸道,我看看。”中年人皺了皺眉,伸出手小心的在鄭國海身上紮針的地方摸了一遍,然後問了鄭國海紮針的穴位,輕聲自語道:“不應該啊,這三處地方的銀針拔了也就拔了,怎麽會傷及經絡,老同學,你是不是被對方的言語吓唬住了。”
“老同學,雖然我技不如人,然而針灸方面卻也有些底子,怎麽可能被對方唬住,實在是因爲對方這三針不簡單啊,前兩針分别是燒山火和透心涼,第三針平衡陰陽,我根本不敢亂動啊。”鄭國海苦笑道。
“什麽,燒山火和透心涼,你确定你沒有搞錯?”中年人突然蹦起,一雙眼睛睜得滾圓,僅僅的盯着鄭國海,看的鄭國海一陣發毛。
“我确定就是燒山火和透心涼,對方第一針紮下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一股熱流順着經脈遊走,第二針紮下又有一股冷氣産生,除了燒山火和透心涼,還有什麽針法會有這麽神奇?”鄭國海道。
“熱流?涼氣?”中年人口中喃喃,臉上有着驚喜之色:“那就應該是燒山火和透心涼,沒想到這兩種極緻針法竟然真的有人會。”
說着話,中年人一把抓住鄭國海搖晃道:“老同學,你在哪兒見到的,快帶我去,懂得燒山火和透心涼,這在針灸方面,即便是我的師父也有所不及,我一定要拜他爲師......”
“老同學,你慢點晃!”鄭國海吓的一哆嗦,急忙躲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銀針,還好沒被晃掉,真要被晃掉,他就該哭了。
中年人這才反應過來,尴尬的笑道:“抱歉,太激動了,不過老同學,對方要是真的懂得燒山火和透心涼,你這針沒人敢取。”
“連你也不行?”鄭國海有些不信,自己的老同學可是針王的得意門生啊。
“别說是我,就是我的老師也不敢保證能安然無恙的取下銀針不讓你受損。”中年人道。
鄭國海聞言臉色一跨,口中喃喃:“完了,難道除了他,這針就沒人能拔的下來?”
“燒山火和透心涼兩種針法是針灸中的極緻,一補一洩,很是了得,除非用同樣的手法輔助,要不然打破平衡,經絡受損,你的胳膊也就廢了。”
中年人解釋了一句,然後道:“這樣,我陪你走一趟吧,對方的針法如此精妙,想必應該沒什麽惡意才對。”
“人家沒惡意,可是我有惡意啊。”鄭國海是有口難言,他總不能說是他找人家的麻煩,結果被人家懲罰了?
“對了老同學,對方是什麽人,我們江州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厲害的針王?”中年人問道。
“年紀不大,二十三四歲,開了一家診所。”鄭國海道。
“二十二三歲?”中年人眉頭一皺,猛然間一個人的影子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他再一次激動的問道:“對方可是姓林,叫林源?”
“你認識?”鄭國海傻眼了,那個叫林源的小醫生交友也太廣泛了吧,認識顧森全倒也罷了,竟然還認識他的老同學。
“竟然真是林醫生。”中年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起來他和林源還有過一面之緣,兩個月前他針灸治療一次血崩,結果失手銀針卡在了裏面,就是林源出手幫忙,當時他還要了林源的電話号碼。
說起來倒也巧,鄭國海找的老同學,田淵博的得意門生竟然是林源那次遇到的省醫院的針灸醫生齊平山。
“既然是林醫生,那就好辦了,我知道林醫生,他雖然年輕,不過醫術很是了得,而且爲人也不錯,他可算是我們省醫院的常客了,前半個月剛剛出院的徐青峰徐老就是他負責醫治的,食道癌晚期,僅僅三個月不到就出院了,如此醫術,堪稱一代宗師。”齊平山道。
齊平山自顧說着,鄭國海卻聽得是滿頭大汗,原本他以爲林源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醫生,沒曾想人家竟然那麽大來頭,堂堂的江州省醫院竟然也要請人家前來看病。
江州省醫院那是什麽來頭,江州省最好的醫院,沒有之一,無論是醫生資源還是設備,江州省醫院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畢竟省醫院要負責給省領導看病,醫院的醫生水平豈能差了,就是這麽一家醫院,竟然請那個林源前來,那林源是什麽水平,鄭國海即便是用腳趾頭也想得到。
“尼瑪,這簡直是麻子不是麻子是坑人!”鄭國海欲哭無淚,你一個這麽厲害的醫生幹什麽不好,跑去開診所,還讓不讓人窮人活了。
最坑的是那個漂亮小妞,出了十萬塊讓他找林源的麻煩,怪不得人家出十萬,感情十萬塊不是那麽好賺的,自己還以爲天上掉餡餅呢,沒曾想卻是一個大大的坑,深不見底的大坑。
事到如今,鄭國海也不敢繃着了,既然齊平山都說了,即便是他的師父也不見得能拔下這三枚銀針,他要是再不識相,萬一拖得時間長了,胳膊廢了,那可真的是得不償失了,還不如趁着齊平山和林源有點交情,早早登門的好。
齊平山和鄭國海兩人一起來到正氣堂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顧森全早已經走了,診所内隻有三兩個患者等着。
林源正在給一位患者診脈,看到齊平山進門,笑着招呼道:“齊醫生來了,先坐,等我忙完了我們再說。”說着話,他就看到跟着齊平山進門的鄭國海,臉上原本的笑意頓時收斂。
這一次的鄭國海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嚣張,進了門也不坐,就那麽耷拉着腦袋站在齊平山邊上等着,一直等着林源接待完幾位患者。
“林醫生,鄭醫生是我的老同學,之前要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林醫生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擡貴手。”齊平山笑着開口。
“林醫生,不是我不放手,條件我已經向鄭醫生說了,隻要鄭醫生願意,我随時給鄭醫生拔針。”林源笑着道。
“林醫生,讓我來的是一位二十二三歲的美女,個頭大概一米六左右,長長的頭發,我真不知道她叫什麽,她給了我十萬塊,讓我過來找茬。”鄭國海急忙道。
“二十二三歲的美女?”林源眉頭一皺,他招惹過這樣的對手?細細回憶了半天,一個人的身影終于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他擡起頭看向鄭國海問道:“對方是不是尖下巴,眉間有一顆美人痣?”
“不錯,對方的眉間确實有一顆美人痣。”鄭國海連連點頭,看來林源是知道這麽個人,這樣他就放心了,萬一林源不知道,不相信他的話,他就慘了,十萬塊退回去是小事,胳膊沒了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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