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鄭醫生認輸了,那就請回吧,我的診所還有不少患者,我就不送了。”林源一邊輕輕的拔掉自己身上的幾枚銀針,一邊淡淡的道。
“請回?”鄭國海有些傻眼:“林醫生,我身上的銀針?”
“比試之前我隻是說了以對方的身體爲對象互相施針,可沒有說對方一定有義務幫另一方取針,那三枚銀針就當我送給鄭醫生了。”林源不緊不慢的道。
“送你妹!”鄭國海真是恨不得罵娘,三枚銀針能值幾個錢,這三枚銀針不取,他的左胳膊就等于廢了,而且還碰不得,萬一出了門有人不小心把三枚銀針弄掉了,他找誰哭去。
“林醫生,您這就不厚道了,我承認您醫術高超,我甘拜下風,可是您也不能這麽坑我吧,這銀針紮在我的身上,我以後還怎麽生活?”鄭國海陪着笑臉。
“那就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了。”林源收了針袋,向四周拱了拱手道:“諸位,比試已經結束,要看病的按照号碼排隊,不要看病的請回吧,我這兒畢竟是診所。”
周圍看熱鬧的一群人嘴裏笑着卻沒人離開,鄭國海此時還在那兒杵着呢,今天這出戲貌似現在才是**,哪有人舍得離開。
這些看熱鬧的雖然看不出林源和鄭國海兩人剛才紮針的時候的貓膩,然而到了此時誰也知道鄭國海慫了,貌似林源紮在鄭國海身上的三枚銀針鄭國海根本不敢亂動。
“顧老,催老,你們是公證人,你們給評評理,林醫生這不是仗着醫術欺負人嘛。”見到林源無動于衷,鄭國海隻好轉身向顧森全崔建群三人。
“林理事,既然小鄭已經認輸了,這事是不是就?”崔建群向林源求情道。
林源這才看向鄭國海,開口道:“既然催老求情了,我就不多說了,隻要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來的,我就給你拔針,要不然你就帶着這三枚銀針過一輩子吧。”
“指使?”鄭國海的嘴角抽搐一下:“林醫生,您這是什麽意思,我之前已經說了,我這次來隻是因爲您搶了我的患者,氣不過而已。”
“氣不過?”林源淡淡一笑:“你的國海診所在未中區,我的正氣堂在明韋區,中間還隔着一個江明區,這麽遠的距離,我搶了你的患者,當我是三歲的孩子,你問問周圍的群衆信不信?”
說着話,林源冷哼一聲道:“我和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好端端的你上門來砸場子,沒有人支持,我信,别人也要信才是。”
不明就裏被鄭國海請來當公證人的高翌年和崔建群聽到這裏,兩人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崔建群更是沉聲問道:“小鄭,你老實交代,究竟是誰讓你前來找林理事的麻煩的。”
“催老,這件事真沒人指使,雖然林醫生的正氣堂在明韋區,可是名氣早已經傳到了未中區,這一陣我診所的患者少了不少。”鄭國海是打死也不認賬。
“既然如此,我也幫不了你了。”崔建群哼了一聲,很顯然也不信鄭國海的鬼話,正如林源所說,兩家診所隔了那麽遠,隻是單純的因爲搶生意?
林源這兒隻是小診所,又不是什麽大醫院,前來看病的大都市頭疼腦熱,爲了一點小病,這些患者願意跑這麽遠的路?再說,鄭國海的水平也算是差不多,隻要不是疑難雜症或者一切嚴重的病症,他也是可以處理的,就近可以看好的病,誰吃撐了跑那麽遠?
話又說回來,即便是有個别患者聽着林源的名氣前來明韋區,隔着那麽遠,一個小小的正氣堂就真的強了國海診所的生意?
“林醫生,這針您真不拔?”見到崔建群也不向着自己,鄭國海有些火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源質問道。
“鄭醫生若是不打算說,我也沒心思拔。”林源道。
“好,既然林醫生不願意拔,我也不求林醫生了,我就不信偌大一個江中市沒人能拔的掉這三枚銀針,我們走着瞧。”鄭國海冷哼一聲,氣呼呼的出了門,跟着他前來的幾個青年也都灰溜溜的跟在了身後沖出了醫館。
“小林,他帶着三枚銀針不會出事?”眼看着鄭國海走了,高翌年還是有些不忍,禁不住向林源問道。
“放心吧,既然我敢下針,就有把握,鄭國海什麽時候願意說了,我什麽時候給他治好。”林源自信的道,這針是他紮下去的,他自然有把握,即便是有人不小心把三枚銀針下了,他也可以保證給鄭國海治好,隻是那個時候就要看鄭國海的态度了。
“哎,何必呢。”崔建群歎了口氣,林源的那三針很是厲害,即便是顧森全估計也沒把握安然無恙的給鄭國海拔掉,鄭國海這麽走了,未免有些自讨苦吃。
鄭國海走後,圍在診所的一群人這才慢慢的散了,崔建群和高翌年兩人也紛紛告辭,不多會兒診所内就剩下了一些等着林源看病的患者和顧森全。
“再一次麻煩顧老前來,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個小診所倒是整天老家顧老您這位大國手保駕護航。”林源笑着向顧森全道。
“呵呵,我這一次可算沒白來,再一次見識到了燒山火和透心涼也算是值了,如果我沒看錯,你最後一針應該是難道是那神奇的一針?”顧森全笑道。
“隻是摸到一點皮毛,還沒有那麽神奇。”林源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顧森全說的是什麽,顧森全說的正是針灸之中最神奇的那一針,真正的針法極緻“斷生死”,這“斷生死”針法林源雖然已經摸索了好多年,然而卻依舊不能施展出來,剛才的第三針充其量隻是有了一些雛形。
在針灸一道,真正的針法是要運氣的,這個氣并不是武俠小說中說的真氣,而是一種神奇的類似于意念一樣的東西,看不見摸不着,有些類似于人體的正氣。
比如在施展燒山火的時候,林源就必須全神貫注,那個時候他的雙眼必須僅僅的盯着将要施針的穴位,把握時機和分寸,下針的力度和角度以及勁道都必須恰到好處,提拉撚轉也不能有絲毫的誤差,這才能讓患者感覺到一股熱流在經脈中遊走,透心涼也是一樣,至于“斷生死”對于其中的要求就更高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有時候針灸的是非常消耗心神,也就是精力,遇到一些複雜病症,往往一番針灸下來,醫生就會大汗淋漓,疲憊不堪,這也是爲什麽醫生到了一定的年齡,針灸方面反而會開始退步。
針灸有時候和正骨一樣,要有非常豐富的經驗,因此越是老醫師正骨的手法和針灸的手法越是完美,同時老醫師随着年齡的增大,手上的力道也精力卻會大不如前,到了一定年紀手法反而會開始退步。
也正是這些原因的限制,中醫除了方劑,在針灸和正骨方面,醫生往往有一個巅峰期,一旦過了這個巅峰期,這兩方面的技藝就會開始走下坡路。
“雖然隻是一點皮毛,卻也很了不得了,真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完整的‘斷生死’針法。”顧森全笑着道。
“會的。”林源顯得很有自信,他才多大,不過二十四歲,距離年齡的巅峰階段還有着很長的時間,他相信在他的精力和體力開始走下坡路之前,一定會掌握完整的“斷生死”針法。
“對了,你懷疑那個鄭國海是被人指使,有什麽懷疑對象沒有?”顧森全轉移了話題問道。
“說不準。”林源搖了搖頭,要說他最懷疑的人依舊是趙全明,雖說前一段時間闫利軍帶着趙全明前來道過謙,可是那是因爲曆城公園的項目還沒有敲定,眼下曆城公園的項目已經被唐宗元拿下了,闫利軍和趙全明也沒有那麽多的顧忌了,再一次找他的麻煩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