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源回來,金溪同和金武輝急忙起身:“林醫生,您回來了。”
“金總。”林源也急忙笑着招呼:“早上有點事,去了趟省醫院,讓金總和金少久等了。”
“也沒有等多長時間,我們也是剛到。”金溪同笑着道:“今天我們來主要是感謝一下林醫生,同時也請林醫生給複診一下,看看金輝的情況是不是徹底好了。”
“來,坐。”林源一指就診桌對面的椅子,自己走到就診桌後面坐下,拿過脈診墊上,這才道:“我先診個脈,看金少的氣色應該是好了。”
金武輝一隻胳膊放在了脈診上,林源伸手打了脈,确認了一下道:“基本上已經康複了,就是精神還有些亢奮,而且心氣消耗的比較嚴重,我開一個方子,回去再吃兩劑。”
說着話,林源拿出紙筆一邊開方,一邊随意的道:“金少要是不介意,是不是可以把心中大喜事分享一下,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嘛,有什麽開心事,竟然讓金少那麽失态。”
“也不算什麽開心事,就是一時沒控制住。”金武輝苦笑道:“前幾天和朋友打了個賭,沒想到赢了,說出來都讓人笑話。”
說着金武輝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事情其實并不複雜,也正如金武輝所說的,就是和朋友打了個賭,隻是和他打賭的這個人身份有些特殊。
和金武輝打賭的這個人叫趙繼龍,是江中龍耀集團趙國輝的獨子,說起趙國輝的這個獨子趙繼龍,在江州省上流圈子裏面那也是大名鼎鼎。
和很多公子哥不同的是,這個趙繼龍并不是以纨绔出名,而是以天才出名,趙繼龍今年不過二十八歲,人長的帥不說,而且很有本事,畢業于美國哈佛商學院,算是留過洋的高材生。
金家和趙家也算是世交,金武輝和趙繼龍從小就認識,算是發小,小學初中乃至高中都在一個班,大學也在一個學校,隻是趙繼龍後來去了哈佛,金武輝并沒有去罷了。
然而從小到大,金武輝卻被趙繼龍壓得死死的,處處都不如趙繼龍,無論是長相還是能耐,要說兩人唯一相當的那就是出身,除了出身,金武輝在趙繼龍面前幾乎找不到優越感。
大學的時候金武輝看上好幾個女孩子,人家都喜歡的是趙繼龍,這些倒也罷了,畢業之後,趙繼龍前年回國,在龍耀集團曆練,金武輝也一樣在中凱集團鍛煉,可是短短的一年多,趙繼龍已經洽談了好幾個大項目,給龍耀集團創造了十數億的利潤,而金武輝卻幾乎沒有洽談成什麽大項目,如此一來,金武輝在趙繼龍面前更是有些壓抑。
前幾天,金武輝和趙繼龍等幾個公子哥聚在一起吃飯,吃過飯,一群人又去唱歌,唱歌的時候自然免不了叫幾個女孩子作陪,其中一個女孩子趙繼龍和金武輝兩人竟然都看上了。
因爲是熟人,因此幾個人就讓那個女孩子選,選之前金武輝和趙繼龍還私下裏打了賭,結果那個女孩子選了金武輝,爲此,趙繼龍還買了那天晚上的單。
雖然隻是一個陪酒的陪酒女和一頓酒錢,然而被金武輝壓了好多年,終于勝過趙繼龍一次,金武輝的心情是格外的暢快,就像是大夏天喝了一瓶冰鎮啤酒。
這事放在一般人身上,或許都不算是個事,可是放在金武輝身上意義卻不同,以他的出身,自然不差錢,别說中五百萬,即便是中五個億,也不值得他開懷大笑,情緒失控。
也就是在趙繼龍這個壓了他幾乎二十多年的發小面前,趙繼龍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暢快,喝酒的時候就一直笑個不停,樂不可支,縱然隻是壓過趙繼龍一次,而且有些運氣的成分,那也是勝了不是。
回去之後,金武輝想起這事就禁不住大笑出聲,想起就禁不住大笑出聲,這笑着笑着竟然控制不住了,一天到晚的笑個不停。
趙繼龍說完,臉上又是一陣苦笑:“林醫生,見笑了,我這是不是太沒出息了,一點小事,竟然樂不可支,差點釀出禍患,多虧了林醫生妙手回春,這件事到了現在,真要算起來,我算是又敗在了我那個發小手中。”
這件事金武輝可以說都沒向金溪同說過,也是林源問起了,他才毫不避諱的說了出來,要是别的人問,他八成不會說,原本是開心事,還值得炫耀,這下好了,這個病生的,反而成了他的醜事了。
“有什麽好見笑的,人之常情嘛。”林源笑着道:“壓抑了幾十年的情緒,一次性宣洩出來,其實也是好事,要是憋得久了,反而要出事。”
“真的?”金武輝問道。
“自然。”林源點頭道:“金少總聽過恩大轉成仇這個說法吧,什麽意思,就是一個人欠的恩情太大,大到自己一輩子都還不起,或者說影響自己一輩子,原本的恩人有可能變成心魔,最後成爲仇人,趙少壓了金少這麽多年,倘若金少不宣洩出來,時間久了,搞不好這個發小就要變質,朋友變成仇人。”
金武輝細細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這件事之前,他處處想着和趙繼龍較勁,雖然表面上兩人依舊要好,可是心中都憋着氣,特别是金武輝,甚至隐隐已經把趙繼龍當成了對手。
可是自從這場病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心境好像變了,原本較勁的想法也淡了不少。
“林醫生果然了得,不僅醫術了得,而且這揣摩人的心思也很是厲害。”邊上一直沒有吭聲的金溪同此時卻緩緩出聲道:“事實上武輝生病的第二天,繼龍這孩子就找到了我,說是他原本打算讓武輝赢一次,出口氣的,沒想到弄巧成拙。”
“什麽?”金武輝吃了已經,驚聲道:“爸,你是說那件事是趙繼龍故意的,故意讓我赢一次?”
“不錯,繼龍這孩子,不僅聰明,而且精通人情世故,他說他自從從美國回來,就感覺到你和他之間有了什麽隔閡,琢磨了好久才琢磨明白,他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因此在做了這個局。”金溪同點頭。
“這小子,有什麽話不能明說,改天見了他,我非罵他不可。”金武輝急乎乎的道,雖然生氣,不過林源卻看得出,金武輝明顯已經釋然了。
事實上林源讓金武輝說出心中的喜事,也是治療他病症的最後一步,任何事情,憋在心裏時間長了總是不好,說出來其實能好很多,無論是喜事還是痛苦的事,都是一樣的。
人屬于群體動物,就要多多交流,什麽事情都埋在心裏不說,時間長了就會壓抑,隻有懂得交流,心情才能永遠暢通,縱觀世界,很多不喜言談的人,其實或多或少都不能算是健康的人,有的人自閉,有的人自卑,這都是心裏疾病。
給金武輝開好了方子,林源有叮囑了幾句,金溪同和金武輝這才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金溪同遞給林源一個信封說是診金,林源也不推脫,直接收了,放進了就診桌的抽屜裏面。
金溪同出手自然不可能小氣,林源用手一摸也知道裏面是一張卡,當初喬煥明的那張卡裏面都有五十萬,金溪同的卡裏面至少也應該是五十萬甚至更多,金溪同是江州首富,不差錢,林源也樂得收了。
林源本身就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一些看不起病的患者前來,他往往也是免診金的,像金溪同那樣的出手多少他也不會推脫,真要是太過認真,反而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