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成了草裙裝,在背上,更是多出了四道血痕,鮮血正不斷的從傷口中湧出來,灑落了一地。
而在孤狼身後十幾米處,一個黑色的身影,如同一隻靈活的大馬猴,正在樹枝之間跳躍,每一個這個黑影曾經停留的位置,都留下了兩道深深的爪印。甚至是,大部分沒有胳膊粗的樹枝,直接被它那鋒利的爪子劃斷,跌落地面,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
終于,強撐着的孤狼,在跑進一塊面積大概十多平方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在滿是落葉的地面上,猛地一個轉身,手中軍刺倒提,靜靜地看着後面窮追不舍的瘋狗,胸膛急速起伏,呼吸頻率卻是十分的有節奏。
這是一種特殊的呼吸方法,能夠快速緩解身體的疲勞。
“咕咕……”
一連串的,如同白鴿一般的叫聲傳來,随着聲音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黑影,撲通一聲落在了孤狼的面前。
“咕咕……”這是一隻初級獵手喪屍,在看到獵物孤狼不再逃跑之後,這隻獵手喪屍微微張開了那張嘴角裂到耳根,滿是利齒的大嘴。
一邊咕咕叫着,一邊擡起左前肢,朝着孤狼的右邊,緩緩移動,那雙白色的雙眼,死死盯着站立不動的孤狼。
已經有了簡單智慧的獵手喪屍,很是好奇,這個被自己追的如同喪家之犬的獵物,現在怎麽不跑了。
而屬于動物的直覺告訴它,這裏有危險。
所以,它并沒有貿貿然就撲上去,而是繞着孤狼開始緩慢轉圈。似乎在尋找着他的破綻。
而孤狼,則是絲毫不在意,瘋狗在那個方向,那麽他就轉向那個方向,絕對不把背部留給它。
要知道,不論在什麽時候,将背部亮給敵人,都是取死之道。
近了,近了!
突然,站立不動的孤狼,眼中精光一閃,全身一顫,擡起手中的軍刺,作勢欲撲。同時口中大喝一聲,道:“哈!”
頓時,這個繞着孤狼轉圈的獵手喪屍,被吓了個措手不及,手忙腳亂的就像後面狂退。
說時遲,那時快,當這隻獵手喪屍一腳踩到一小堆落葉中的時候,一個早就制作好的繩套陷阱,立刻便被觸發了。
刹那間,獵手喪屍踩進落葉堆中的後腳,便被埋在落葉中的活扣給套了起來。
随着嗡嗡的繩索繃緊的聲音,這個獵手喪屍就像是一隻手忙腳亂的猴子,被順着地面拖了出去,而後,被倒吊在了一顆樹幹上面。
“咕咕咕……”被吊起來的獵手喪屍就像是一隻跳上岸的黑魚,死命的掙紮了起來,就連那顆足有大腿粗細的樹幹,都被它扯的震顫不已,無數的綠葉,從樹上飄落!
這時,孤狼立刻一擡手,手中那黑色的軍刺,便被他投擲了出去。
“撲哧!”
一道黑色的流光,一閃而逝,精準的紮進了拼命掙紮的獵手喪屍的眼眶,直接紮進去了十多公分。
“咕咕……”
獵手喪屍的叫喚聲戛然而止,全身一頓,便軟趴趴的吊在了半空中,緩緩搖晃。
“呼……”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孤狼頓時感覺自己全身發軟,搖搖欲墜,似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過,此地不宜久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孤狼将上身的背心給扯了下來,将背部的傷口草草包紮好,便走到了放下背包的牆角,擡起了包裹,走向了一号首長的臨時居所。
那裏,首長還在等着他帶食物和水回去呢……
七環南口鎮高速公路入口處。
此時,83412部隊第三團團長鄭海,正站在屬于自己麾下的一連二連将近三百人的隊伍面前,一臉的嚴峻。
看着手中的機械懷表,鄭海對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濃眉大眼的連長說道:“現在開始對時,我們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說完,三人将各自的機械表,調到一緻。
之前,林俊明總算是沒有給他的将軍老子丢臉,成功帶人,将那個自行大賣場給拿下,并且,将裏面将近三千輛的自行車給騎了出來。
幸好,發生末日的時間是早上,自行車大賣場根本就沒有開門,而自行車大賣場的位置,也不是什麽人流量大的地方。
否則,就算林俊明能成功的将自行車騎出來,肯定也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兄弟們!”推着自行車的鄭海,站在站的整整齊齊,人手一輛加重自行車的隊伍面前,說道:“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
“我知道,這一次的任務,九死一生。不對,是十死無生。但是,你們告訴我,你們害怕嗎?”
“不怕!”整齊劃一,所有人齊刷刷的吼出了這兩個字。
“假的!”鄭海毫不猶豫的打擊道:“他nn個熊的,我都害怕,你們會不怕?”
“哈哈!”頓時,隊伍中發出了一陣哄笑。
“但是,害怕就能不去麽?你們要記住,我們是華夏的軍人,我們代表着華夏,就算是死,也是華夏的軍魂!”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沖鋒的路上!”
“現在,無數喪屍,将我們的首長圍困在中南海,等着我們去解救。你們說,我們該不該去?”
“該!”整齊劃一,氣勢如虹。
“好。這一次,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但是,我保證,你們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你們的父母,就是将軍的父母。”
“你們不會白白犧牲。你們,每一個人,都将名留青史,镌刻在華夏的豐碑之上。你們的親人,你們的孩子,都将引以爲傲。華夏,引以爲傲!”
“出發!都給我把鈴铛敲起來,唱軍歌!”
說完,鄭海大手一揮,跨上自行車,騎在了第一個,口中更是大聲唱道:“團結,就是力量!預備,起!”
“團結就是力量,團結就是力量。”
“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
“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向着……”
那高吼的歌聲,伴随着叮叮叮的鈴铛聲,逐漸遠去。
站在高速公路收費站,林國棟一臉的黯然。他知道,這兩個連,将近三百人的隊伍,将近三百的好兒男,都不會再回來了。
他們,隻是誘餌,隻是爲了他們能夠進入中南海而設下的誘餌,沒有後援,孤軍奮戰,面對着數量足足有他們幾十倍,上百倍,甚至是上千倍的,不會害怕,不知疲倦的敵人。
這一切,真的值得麽?
忍不住的,林國棟的心中,如此問着他自己。
值得嗎?
林國棟不知道。他隻知道,華夏不能倒下,華夏的希望,更不能湮滅。而作爲華夏旗幟的希望,又怎麽能倒下?
更何況,基地中的那些人,野心開始膨脹,需要一個能夠壓制的人。而這個人,毫無疑問,隻有首長!
現在,無數的幸存者等着他們去解救,無數的軍隊,正等着來自華夏最高層的命令。他們都在等,等一個希望,等一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