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西川經略 第五章 順流而下
“不錯。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正是想占據川東川南,拒大宋于西川之外,兩位統領請看。
”
我指着案上的地圖對王堅與李庭芝說道:“岷江自成都順流而下,途經嘉定(今樂山)、紫雲(今犍爲)而後至戎州(今宜賓)彙入長江……”
“哦。
”聞言王堅與李庭芝不約而同地輕呼一聲,王堅說道:“統制大人是想順江而下,迅速占領岷江與長江沿岸的城池,而後以長江天險南拒大宋?”
“正是。
”我點了點頭,這幾日來我一直都在研究着西川地圖,思考着作戰方案,此時終于到了和盤托出的時侯。
“我們此戰的重點便在這裏。
”我指着地圖上的戎州說道:“此處是岷江、金沙江、與長江三江的彙集這地,守住此城,便有如扼住大宋黔(貴州)地的咽喉。
而且此城地處長江上遊,我等還可從此順流而下,迅速占領長江下遊的神臂城(今泸州)、重慶城(今重慶)、天生城(今重慶萬縣)、白帝城(今重慶奉節),并以此構築一條以長江爲屏的防線,拒大宋于川門之外。
”
“統制大人說的有理。
”聽到這裏,李庭芝雙目發光地說道:“不久前在蒙軍的攻勢下,西川之兵已全都跟随趙彥呐南逃至黔地,此時趙彥呐又在臨安忙着封鎖消息,統制大人所說的這些城池,必然隻剩下些老弱殘兵。
正是我等拒大宋于川門之外的好時機。
”
“此計可行。
”王堅思考了一會兒,也點頭說道:“占據這些無人把守之城,最重要地是神速,否則若趙彥呐得到消息及時派兵回川,那麽計劃便夭折了。
而恰好我們是順流而下,這些無人把守的城池隻不過半月便可全部據爲已有,到時想必趙彥呐才剛接到這個消息而已。
”
“呵呵。
”我搖頭一笑道:“隻怕趙彥呐接到消息之時。
孟将軍也差不多将楊公公送到臨安了,到時他的小命還不知會不會保得住呢。
哪還有閑工夫理會西川落到何人手上。
”
“哈哈……”
聞言,李庭芝與王堅情不自禁地開懷大笑。
“且住。
”笑聲未止,李庭芝突然反應過來,對我叫道:“統制大人還未說到正題呢,屬下等還未沒明白這與演戲給楊公公看又有何關系。
”
“李統領還真是契而不舍。
”我苦笑道:“問題就在于這些城池取之容易,守之卻難。
試想如今我等可戰之兵不過四萬,而且全都是未經過訓練的新兵。
雖然他們都曾經曆過成都之戰,雖然趙彥呐川兵的素質也未必會好上多少,但我們卻要以四萬之兵分守八城,若大宋此時來攻,又如何能守?”
“話雖如此,但這又與楊公公何幹?”王堅與李庭芝二人不由奇道。
“鄭言便是想借楊公公之口一用。
”我輕笑一聲道:“演上這一出戲後,朝廷便會以爲西川富庶之人都已南撤,農田也已荒廢。
再加上我等已據守長江天險。
到時對朝廷而言,西川無疑便是一個雞肋。
”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王堅與李庭芝異口同聲地說道,說完三人再次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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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霧氣升騰,有若仙境。
我站在商船之上,一路看着泯江的川流不息。
兩日來她始終不知疲倦地在我腳下翻騰着,跳躍着。
太陽也恰好在這時侯露出了一點陽光,給金秋的綠叢增添了幾分七彩顔色。
我往四周望了望,身前身後到處都是滿載軍士地商船。
這些商船都是從成都百姓那臨時征用的,成都地水軍早就在趙彥呐的帶領之下不知去向了。
所幸宋朝時的造船業十分發達,成都所擁有的大型船隻也有不少,這才能勉強夠載三萬餘名的軍士。
所謂兵貴神速,特别是在趙彥呐的川軍随時都會回防的現在。
所以在兩日前,我們在經過一番匆忙地糧草籌備和商船的征集之後,便立時乘船順流而下。
我并不能肯定趙昀在知道西川是一個雞肋後便會放棄進攻。
因爲大宋一貫是堅持“先安内而後攘外的”的宗旨。
所以我與王堅、李庭芝商議。
此戰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我們決定将三萬大軍用來攻占與宋境接壤的戎州、神臂、重慶、天生、白帝五城。
而處于川内的嘉定與紫雲二城僅各分出千餘人。
其餘的八千餘人,則守在根據地成都,防備北面蒙軍少量騎兵地騷擾。
兩日來嘉定與紫雲二城也正如我們所意料的那樣,城中隻有百餘名老弱殘兵,而且我們也是以宋軍援軍的身份進城,所以毫無懸念地便取下了二城。
但是我卻并沒有因此而感到絲毫的興奮,因爲這一路下來,我所見到的漁民或是百姓全都驚叫着四散逃竄。
初時我們還以爲這隻是百姓誤會我們是蒙軍才會如此,但是待我們取下兩城之後,才知道事實并非如此。
從百姓的口中我們得知,當我們在成都抵抗蒙軍地進攻之時,趙彥呐所帶領的逃軍卻在成都以南之地大發戰争财。
他們以進城找尋失散的親人爲由,在城内四處燒殺搶掠,緻使百姓不得不紛紛避走山林,甚至見到了宋軍比見到蒙軍還怕。
我不禁有些後悔借楊公公殺趙彥呐了,因爲此時在我心裏,隻想親手将這個豬狗不如的奸賊千刀萬剮。
爲什麽就沒有人阻止他呢?我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問道,跟随趙彥呐的逃軍少說也有幾十萬,爲什麽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句話呢?
也許有吧,我暗歎一聲,不過隻怕站出來說話的人都被趙彥呐這狗賊給殺了。
可爲什麽那些大宋軍士又會下得了手呢?難道隻是爲了财?那他們又與蒙軍有什麽區别?